“這個我在屍檢時也發現了,這能證明什麼?”張帥搖搖頭,他以爲林欲發現了他沒發現的重要細節,結果……
“單一來看是沒什麼,但是全部加在一起就能證明很多了!”林欲回過身,看向張帥問道:“張法醫,你屍檢過很多屍體,你說在什麼情況下,傷口是從右向左,但卻左淺右深?”
張帥剛想開口就答,旋即想起什麼,臉色一變,額頭上瞬間冒出細微汗珠,連忙跑向一號屍體,仔細察看着脖子上的傷口,又跑回姜大海的屍體旁,再次認真檢查一遍後,皺起眉頭,又開始檢查其餘的屍體。
林喧一臉茫然站在一旁看着在那來回檢查屍體的張帥,自詡聰明的她完全沒聽懂林欲說的是什麼,只知道可能真的有第二個人存在。
林欲打着哈欠,無視林喧那漂亮的桃花眼不停打着‘快給老孃解惑’的信號,直到看到張帥拿起拆線剪,準備剪開一號脖子上的美容線,連忙制止道:“張法醫!等一下!”
開玩笑,這都好要超過凌晨零點了,再讓張帥拆線從新檢查一邊,再用各種儀器化驗一邊,晚上還要不要睡覺了?要知道,在平時這個點,林欲早就和周公下棋扯皮了。
張帥疑惑地看向林欲,不明白林欲阻止他做什麼。
“張法醫你看哈,殮容師好不容易把傷口縫合好,也把這些受害者畫的美美地,你這一拆不又要麻煩殮容師了嗎?”
“沒事,都是爲了破案,我相信四哥會理解的。”張帥不以爲然道。
面對這樣固執的傢伙,林欲有些上火,知道那種牽強的理由是不能讓他停手的,只好繼續說道:“不是,我是說……我還有幾點沒說完,等我說完了,你再一起驗證。”
“也對。”張帥終於停下動作,但手裡依然拿着剪刀。
“我接下來會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這樣你們也會明白我爲什麼會說有第二個人存在。”林欲一邊說着,一邊在林喧疑惑的眼神中走向她:“林喧你扮演一下受害者,我扮演兇手。哎!你不用動,站着就行。”
“我先說一號受害者。一號和兇手在某種原因下離得很近,加上一號喝了很多酒,說的某些話中無意間刺激到了兇手敏感的神經,讓兇手對他有了臨時的殺意,所以這一劍又快、又狠。從傷口上來看,這應該是兇手第一次殺人,不懂得收力,纔會差點把一號的腦袋都……”
林欲說着話,同時靠近林喧,用右手比作成兇手的武器,橫着在林喧的脖頸出,右腳向右踏出一步,右手同時滑過林喧的脖頸。
“現在我再說十號受害者警員的傷口。”林欲繞到林喧的身後,模擬着兇手殺人的動作,說道:“十號脖頸上的傷口也是從右往左,但是卻左淺右深,能造成這樣的傷口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傷害十號警員的兇手是個左撇子。除了他,其餘的受害者我都檢查過,可以肯定都是殺害一號的兇手殺的,用的都是右手,所以我才確定有兩個人行兇。”
林喧在林欲左手從自己白皙的脖頸划過去瞬間,打了個冷顫,彷彿自己真的被利刃割開一般。
同時她也明白了張帥爲什麼着急去認證,但是還有些問題沒明白,問道:“林欲,按照你說的,那兇手就不能自己僞裝成左手?故意製造煙霧迷惑警署?屍檢中受害者的傷口可都是同一把武器。”
“不可能的。先不說有沒有意義,我之前也不敢肯定,但現在我可以很肯定和我交手的就是這次案件的兇手,而他和我交手是力度還有襲擊我的角度都是一個慣用右手的人,擅長左手是不可能用右手到這種程度。同理,擅長右手的是不可能用左手僞裝成這種程度,更何況這位恐怕比第一位兇手更加恐怖!你看十號的傷口,精準地切斷了十號的大動脈和氣管,說明他在殺人時冷靜,沉着。這可不是一個新人能做到的,這位手上的人命怕是不會低於十位了。”林欲分析道。
“要是真證實的話,那這第二位兇手怕是要比第一位難對付的多。因爲很有可能第二位一直再給第一位處理犯罪現場,消除證據,擁有很強的偵查和反偵察能力。”張帥用力搓了搓臉,讓自己大腦運轉起來。
“這樣一來,之前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也就能解釋清楚了。”林喧同樣也在思考着。
“行了,我的任務結束了,發現的都告訴你們了。之後就是張法醫和警署的事情了。”林欲再次打起哈欠,伸了個懶腰,不是不尊重死者,而是真的累了,要知道熬夜是鹹魚的天敵。
“喂!喂!!”林欲伸手在林喧眼前晃了晃。
被打斷思考的林喧回過神來,兇巴巴的瞪着林欲,問道:“幹嘛?”
“大姐!我的任務完成了,你也該送我和我女兒回家吧,你總不能卸磨殺驢吧。這麼晚的時間,還有你們的宵禁在,我肯定打不到出租車啊,我都給你們提供有效的線索了,總不能讓我這功臣揹着孩子跑步回家吧,這離我家可不近啊……”
林喧一想,也是。但嘴上說道:“你就不能多待一會?再看看有什麼遺漏的線索?”
“沒了,剩下的是張法醫的工作了,我在這隻能耽誤張法醫工作,沒什麼作用。”
“行吧!”看着已經再忙碌拆線的張帥,林喧說道:“張法醫,那我們先走了,不打擾你工作了。”
張帥也不迴應,繼續忙碌着,彷彿沒聽見般。
林喧習以爲常對林欲說道:“這傢伙一工作起來就什麼都不顧,咱們走吧。”
“對法醫這個工作來講,這是一個優點不是嗎?越執着的人,就越容易找到真相!”林欲回頭看了一眼張帥的背影,跟着林喧離開了停屍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