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穴暗淡,光路展開。
楚昊踏入了一條鋪滿熒光的道路。
身後的一切化爲虛無。
他大腦內的神識漸漸恍惚起來。
眼前的一切似有似無,一道道柔和的光線從前方射來。
速度極爲緩慢。
側面看去,好似走在一條時空隧道中,極爲特別。
“誒?駒王這貨跑哪裡去了?”
楚昊側眸,打望了一番。
這匹馬駒子不曉得跑哪裡去了。
走着走着人兒咋還沒了呢?
楚昊搖頭嘆息,表情頗是無奈。
這口吐人言的馬兒的確不太靠譜。
雖然救了自己一命,但對於它所做的事情,你總是無法百分百給予肯定與相信。
這廝會出乎你的意料。
玩點兒幺蛾子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了,我先走着。”
楚昊嘀咕了一聲,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石穴很狹窄,一眼望去,盡頭頗是遙遠。
不過,在那方漂浮着一團白色的微光。
“有光?”楚昊欣喜,面容頓時涌出一抹笑意。
想必,有光便代表着出路。
自萬獸山奔波數日,熬過了腥血與殺戮,體會了枯寂與孤獨。
與陰冷作伴,與獸靈爲夥。
如今被困於墓穴之內,總算熬出頭,尋找到出路了!
楚昊心頭大喜,嘴角兒都快咧開花了。
他的嘴脣微微翕動了一下,使用不滅呼吸法。
不滅呼吸法可間接性增加他的行動速度。
在戰鬥方面等各個領域都有着非凡與超脫的作用。
這一點,楚昊已對精神領域內的不滅天皇充滿了敬畏之心。
畢竟能夠依靠簡單的呼吸來令自身能力達到昇華與蛻變。
放眼諸天,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微乎其微,寥寥無幾。
眨眼間,楚昊擺動雙臂跑動起來。
一陣陣微風被帶起。
吹的石穴地面上的小石子劇烈擺盪。
很快,一道虛影從背後被拉扯而出。
這是他的速度已經達到了當前境界的極致,也是脈輪境的瓶頸。
“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楚昊嘟囔了一句。
他以目前最快速度奔向了石穴的盡頭。
對他而言,沒有任何事比得起重見天日要重要……
時間悄然流逝。
空靈的腳步聲逐步放大,似擂鼓般敲擊,隆隆而鳴。
轉眼,已跑數百里。
楚昊眉開眼笑,根本不爲之疲憊。
一股濃郁的彼岸花的芬芳自那團白光中傳出。
香氣無比迷人,沁人心脾,使人身心沉浸於夢境之中,永遠不會感覺到勞累與精神反應。
“這就是彼岸花!”楚昊略感訝異,確是不可思議。
沒錯,下意識投眸,在那一團白光之中閃現着一朵約莫手掌大小的彼岸花。
這朵彼岸花特殊而神秘,富有令人陶醉的色彩。
貝殼似的形狀,花蕊呈玫瑰紅的顏色。
風姿自然,花苞呈紫紅色,花萼呈橙黃色,花瓣又伴隨着淡藍色,恍如一羣展翅欲飛的彩鳥。
楚昊吐息了一口氣,陷入了沉思。
駐足於此不知多久,又揉捏了一下雙眼。
他想要確信眼前的一幕是真實的。
“小弟弟,你在此作甚?”
就在楚昊琢磨之際,一道空靈之音從背後傳出。
“誰?!”
楚昊眸光犀利,反應也極爲迅速。
在這處處充滿着危機的墓穴中,小心謹慎總歸是好的。
哪怕是突然的一句話,也會令他心頭的警惕感頓升數倍。
砰。
楚昊腳踏地面開始騰空。
動作那叫一個麻溜兒,平時都習慣了。
他順手抓住石穴的上方的一塊石子,以疾風掠影般的姿態翻過身來,面對眼前與他對話的人。
“你?!”楚昊眉頭微皺,滿臉的疑惑。
在他面前五步之遙,是一名約莫二十來歲的女子。
那一頭及肩的青絲在微風中飄起幾縷。
瑩白的瓜子臉,漂亮的一雙靈眸清澈而明亮,閃動着生機之光。
紅脣充滿色澤,面孔清秀而甜美。
她輕輕拂動白紗袖袍,僅簡單站在楚昊的面前,便將那超塵脫俗的氣質襯托的淋漓盡致。
“大姐,你在這石穴裡做什麼?”楚昊愣了一刻,還是開口問道。
老直男楚昊不知該如何稱呼對方,乾脆用道上常用的稱呼好了。
“小弟弟,你怎麼進得來。”女子面色平靜的問道,說話間,秀髮飛揚,白裙飄舞。
她立身在原地,恍若凌波仙子般清靈。
不食人間煙火之氣,只能用“無暇”二字來形容她。
“我直接走進來的呀……”楚昊不明所以,聽得一臉懵。
他暗自尋思,這都是些什麼問題?
難不成除了走還能飛進來啊?
“走……進來?”女子勾脣深意一笑。
說罷,她便凝出一道虛幻的背影。
轉過身去,用那玉石般晶瑩的手撫摸着那朵五彩繽紛的彼岸花。
不知何時,這朵白光中的花朵竟詭異的膨脹了數倍,且毫無違和感的成爲了與楚昊人身等大的一朵花!
楚昊難以置信,目光有些呆滯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她真的像極了一個仙子。
超凡出世的氣息每一刻都從女子的嬌軀上瀰漫而出。
明目,她與自己的距離僅幾步之遙。
可在感知上卻又好似百年般遙遠,可觸而不可及。
“小弟弟,外面是哪一年了?”
足足半晌後,女子才緩緩的吐露出幾個含有深意的字。
每個字中都蘊含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好像憋在心中許久,從口中吐露時卻又那麼困難。
“今年剛剛天帝歷三百年整了。”楚昊扳開手指數了一下。
“哦?都三百年了……原來都過了那麼久了。”女子面色微驚,但很快便釋懷了,那一抹驚訝也被壓蓋了下去。
“咳咳,大姐,你是啥時候來的這兒啊?”楚昊故作鄭重之態。
他倒是閒聊起來了。
沒想到,這老直男還撩妹起來了。
可不見對方漂亮麼。
“嗯,很多年了,我也記不清了。”白衣女子禮貌迴應,笑容儼然。
那微微抿起的嘴角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不是吧!這麼多年你都沒逃出去啊?!”楚昊心頭猛地一沉,臉色都變了。
聽眼前這女子所說,她已被困了無數年了都無法逃脫。
到這兒,楚昊的表情瞬的變的生無可戀。
難道一生也要在這冰冷孤獨的墓穴中度過嗎?
越想越氣,楚昊氣的磨牙。
這一切歸根都是那匹死馬的錯。
害的他沉淪於此,永世不得逃離。
“逃?爲什麼要逃呢,呆在這兒於我而言是一種幸福。”
女子保持着笑容,嘴角噙着一抹幸福的笑容,接着默唸咒語。
那朵彼岸花開始收縮,最後迴歸於手掌大小。
她輕輕捧起彼岸花,愛撫般摸着那一朵朵泛着奇彩光霞的花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