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抱着萬人敵丟到了完顏宗望的面前,準備與這個老小兒同歸於盡的時候。
在爆炸的推動力將他朝着後方狠狠的甩了出去的時候。
他下意識的,護住了頭部不想讓自己死的太難看,以免在陰曹地府中他的二孃找不到他。
可是等爆炸聲結束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身上竟沒有死亡那般的疼痛。
原來,習慣性的刺客行爲,讓他在出發前,套上了繼承了孫老爹好手藝的孫二孃專門爲他打造的魚鱗內甲。
這個鎧甲,代替着孫二孃,再一次的救了他顧崢的小命。
在那滾滾濃煙,高溫讓空氣都扭曲的空間中,他彷彿看到了那個紅衣的孫二孃,倒在他懷中所說出來的最後的一句話。
“無論你心中如何作想,喜歡你從來都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與你無關……也與旁人無關。”
那最後一抹綻放的笑容,是那般的絢爛,孫二孃卻如同透過他看着旁的人一般,眼睛並沒有任何的焦距。
她口中緩緩的滲出血絲,卻笑的更加的美豔,她只是瞧着他說道:“你要好好活着,爲了你身邊所有愛你的人。”
“還有,不要糟蹋自己的身子,若是讓我知道你爲了什麼不相干的事情自殘,小心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再一次回想至此的顧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突然就望向了天空,原本那個人,就是這樣撕裂天空從天而降的,而現在的他只想揮舞着雙拳,朝着天上奮力的抗爭,像是將最後的一口鬱悶的氣息發出來一般的,‘啊啊啊啊’……的狂叫了起來。
讓你tm的自作多情!
還好,醒悟的頭腦是這般的快,帶着一顆受傷的心迴歸於現實的顧崢,現在滿心都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回江南!
回到那個溫馨富足的小家之中,用另外一個女人的溫情,來溫暖他此刻波瀾不停的心情。
那裡纔是屬於他顧崢真正的港灣,他的愛妻,他的幼子,他年邁的師父,他需要扛起來的師門重任,所有的一切都在等待着他顧崢的迴歸。
這纔是屬於他顧崢的人生。
而那個肆意風流,獨自行走的人,那個被驕傲的孫二孃一眼看中的人,從來都不是他。
這可能就是老天爺對於他貪心的懲罰吧。
讓他心中炙熱的愛戀之火,驟然熄滅,讓他看清楚了現實,自此之後,將成爲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雖然庸俗,雖然妥協,但是這纔是他顧崢的人生。
放下了朝天吶喊的拳頭的委託人,眼睛亮的驚人,他哈哈大笑着,帶着乞丐一般的無所畏懼,朝着江南大步而去。
一旁的垂髻小兒,在婦人的懷抱中懵懂的問道:“娘?這個叔叔怎麼了?”
而那個婦人看着這個乞兒只是朝着南方跑去,則是輕嘆了一聲回到:“可能是又一個可憐人啊,因爲咱們宋朝的大勝,而喜不自勝的可憐人。”
“娘?爲什麼可憐呢?”
“因爲啊,這個叔叔的家人肯定有在北方的,而十六州回來了之後他也要回去告訴在南方的家人,這個好消息不是?”
“嗯,娘真聰明,什麼都知道。”
這一大一小說着童言童語,漸漸的遠去,而在鏡頭外圍觀的顧小胖卻是在大笑之後,感到了九分的迷茫以及一分的心酸。
原來,他最近惡補的宋史當中,關於火器大家孫家與顧家在野史之間的點滴的糾葛是真的存在的啊。
這麼說,當年還是因爲自己的祖宗而害得孫家小娘子紅顏薄命了?
想到這裡的顧小胖就是搖搖腦袋,繼續看着鏡頭接下來的轉換。
就像是祭奠那份虛無的不知道是屬於誰的愛情一般,此時的畫面卻是定格在了一個默劇當中。
鏡頭中那個破破爛爛的顧崢回到了他的小家,在門口邊上,那個溫柔的婦人懷抱着烏溜溜大眼睛的嬰童,一起再迎接着他的到來。
那個女人很好,不嫌棄這長途跋涉多日未洗的體味,不嫌棄狀若瘋狂頭若鳥窩的形象。
就這樣小女人一般的窩在了久未歸家的顧崢的懷中,與他一起逗着被臭味薰得哇哇大哭起來的孩童,亦步亦趨的隨着她的天,一同走進了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家園。
看到了這裡,屬於顧家祖宗的顯跡纔算是緩緩的落幕,而被這一場景給感動壞了的顧小胖,則是年年自語的嘀咕着:“這孫家的二孃也挺奇怪,真是重視自家祖宗的那個皮囊啊。”
“我看也很一般啊,丟到人堆之中,還沒有我顯眼呢!”
嘀咕完,顧小胖就舉起自己全是坑的手臂,上下揮舞了一番,卻是在下一刻起,有一個聲音就在他的耳邊炸響了起來。
“血脈相同,靈魂不同,你也是從那個時代中過來的嗎?”
“及是如此,夢中我就給你一場大造化吧。”
這個聲音話音剛落,顧小胖彷彿就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朝着後方一把給推了出去。
彷彿從高空中墜落一般,顧白夢小胖子一下子就從夢境中迴轉了過來。
再擡眼他周邊圍着一圈真心在乎他的人,他的父親,母親,全部圍在他的身邊,那些顧家的宗族人等全都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所有的人在他迴歸轉醒的那一刻齊刷刷的問到:“你可是夢見了什麼?”
顧小胖懵懂的點了點頭,而這些鬚髮皆白的這個大爺,那個二大爺的則是狀若癲狂的互相擁抱到了一起。
“顧氏有靈,祖宗沒有拋棄我們。”
“看來,這一代又能出來一個被祖宗眷顧的家主了。我等可以將全身的絕學傾囊相授了。”
“是啊,是啊,有了祖宗託夢的眷顧,此人就是一頭豬,他也是一個武學天才。”
喂!你們真的就在自己這頭小肥豬的面前這麼說,真的好嗎?
現在的顧小胖麪皮是抽抽的,現在的顧家祖宅之中,卻是無比的歡樂的。
夜幕降臨,前院因爲顧小胖的存在而大擺筵席,只有那居於最後的祠堂之上,屬於衆位祖宗的靈牌之前,一本顧氏的族譜在嘩啦啦的翻動着。
屬於他們家最早的祖宗,那個孤零零的名爲顧崢的名字旁邊,妻子一欄終究是被風完全的吹開了。
妻:黃杏兒,妻:孫二孃。
就這樣吧,想來,二孃也是無所謂的。
這本書,彷彿是一個世界的終結,那第十世界的書頁,終於緩緩的熄滅了所有的光彩,最終回覆成了一片的平靜。
金色的光芒回收到了整個書本當中,而顧崢只是盯着這一頁書,輕嘆了一聲,蓋上了畫上句號的全篇。
一個稍顯寂寞的背影,吱嘎,推門而去,只留下了略帶忐忑的笑忘書,靜等着他的主人再一次的出現。
而這位滿是感慨,在小院中的躺椅上準備裝一下憂愁的文藝青年的顧崢,這剛剛在槐樹底下的躺椅上坐下呢,就一下子被上邊可以煎雞蛋的高溫,給燙的再一次的蹦了起來。
他怎麼忘記了,首都城的高溫預警已經整整的發佈了一個星期了,這要思考人生,也要到室內吹着空調的房間去啊。
自覺的傻氣的顧崢,推門就往臥室中走去,卻是在手機叮鈴鈴響了兩聲提示音之後,才注意到短信的消息。
“哎,我的馬拉松比賽的獎金到位了,扣除平時所得,我的購車款也基本到位了啊。”
“是時候成爲一個有車一族了。”
拿着手機,開始查詢着賬戶餘額的顧崢,剛進了臥室的腳就朝着小院門外走了過去。
推開院門的時候,‘砰’的,彷彿是撞到了什麼異物。
跟着“嗷!”的一聲,一聲熟悉的慘叫就響了起來。
待到顧崢擡頭這麼一看,就看到小黃毛捂着一邊的臉,就蹲在他家的小院的臺階上。
他的嘴邊還嘀嘀咕咕的抱怨到:“哎呦!我說顧崢,你這開門的時候看着點啊,也就我這個身強力壯的人能扛得住你這一門板,這要是周圍的大爺們,哪經得起你這般的造啊。”
問題是周圍的大爺也不來我這裡啊。
很是覺得奇怪的顧崢,將手機往褲衩兜裡一扔,問道:“你這個時候找我幹嘛?”
“哦,煙槍哥讓你去商業街那看一眼,已經到了收尾的地步了。”
“這麼快!”顧崢很是詫異,他的腳下卻是不停,跟在黃海濤的身後便朝着衚衕內走去,一邊問道:“我以爲這工程怎麼也要到下個月才完工的,果然是煙槍哥,下手就是麻利。”
聽到顧崢誇獎他們的老大,黃海濤很是自豪:“那是,也不看監工的是誰,那是我們老大,五湖四海皆是朋友,不少的沙料水泥,都是他的發小提供的。”
“再加上那個啥設計師,被顧哥你這麼給鎮了一手,那天天發圖紙啥的,可勤快了。”
“衆人拾柴火焰高,都是與街坊四鄰息息相關的事情,能和給公家幹活一樣嗎?”
也是,等到了現場的顧崢,才知道了什麼叫做震撼的美感。
原本這個污水橫流,腳下鋪路的石板都是翹起來的如同蜘蛛網一般的小衚衕內,現在已經大變了一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