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出使齊國,當然不能簡單就走,以李玉龍的心機,當然要爲李賢謀取最大的利益。首先,許仁要隨行;多一個優秀的謀士隨身,李玉龍也放心些。李賢雖然不錯,但一得意就容易翹尾巴——李賢翹尾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其次,既然要出使外國,那麼李玉龍特意進宮,向皇帝請了儀仗,儀仗、這是一國正式使臣的代表,如此齊國就要盡最大的努力來保護李賢的安全。
唯一的一點遺憾,就是有了皇家儀仗,就不能捎帶商品去邙山了。
而且有了大夏國的官方名義,李賢想要前往邙山拜訪,也有了很好的藉口——求藥啊!邙山修真道場可是有煉丹師的、自然也有丹藥,李賢順路去爲皇帝陛下求藥,這是應有之事。雖然李玉龍明白,使用了“十絕鎖魂陣”的皇帝陛下,其實已經沒有什麼未來了。
不使用十絕鎖魂陣,皇帝陛下連一個月都撐不下去;而使用了十絕鎖魂陣,卻是在燃燒靈魂來續命,所以才能撐到四個半月左右。
對此李賢也有疑問,靈魂都被燃燒了,皇帝陛下如何去那個亡魂的世界啊?好吧,李玉龍竟然知道——真正轉世的不是靈魂,而是真靈,是靈魂的核心、也是一點先天靈光,是生命的本源。
一番準備就是三天時間,尤其是許仁要將安陽方面的事情處理下,暫時將安陽交給了嚴澤安打理,這才啓程。
夏青青並沒有跟隨李賢去,而是留在帝都這裡,每天陪着皇后或者是皇帝,算是享受一下最後不多的安寧。四個月之後,皇帝必然駕崩,屆時大夏國也必然大亂。
不對,應該說,當皇帝駕崩後,大夏國將徹底滅亡!現在各個地方割據政權,都在等皇帝閉眼呢!反正四個月時間也不長,正好順便檢驗梳理下自己內部的各種事情,做最後的準備。
對這些野心家來說,四個月時間,剛好!
第四天,李賢終於晃晃悠悠出了李府,準備出使齊國;不想,在武陽城內還沒有什麼,一切平靜,等出了武陽城後,李賢就驚呆了。就見四周有無數人列隊歡迎,確切的說,在看到李賢的隊伍後,所有的人都自覺地讓路。
一路走來,全都是如此。
莫名的,李賢被感動了。李賢站在馬車上,隊伍緩緩向前走去;只要隊伍所至,前方瞬間就會分開,爲李賢讓路。如果有東西一時間無法挪動,竟是使用法術挪動,周圍還有人幫忙。
這一段路,無聲無息,似乎只有溫暖的關懷。
在最前方趕着馬車的宋興面色潮紅,不知是激動地還是興奮的,隊伍就這樣一點點向前走去。
一直出了帝都範圍後,大路上依舊能看到不少停下來讓路的行人。
晚上休息的時候,旅店的老闆竟是熱情的招待,根本就不收李賢一分錢,弄的李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此一直出了大夏國,李賢都享受這種待遇。
只是這樣的待遇,雖然讓李賢歡喜,許仁卻開始有些擔心,“少爺,民間的歡迎固然可喜,可這也加重了有心人對你的關注。我想,這一路走來,必然有不少人已經對少爺起了殺心。”
李賢收回觀看大夏國和齊國邊界的目光,悠悠一嘆,“我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僅僅只是簡單地演講而已,至於如此嗎!”
是的,李賢不覺得有什麼,因爲在另一個世界,這樣的演講有很多很多。
但是在這個世界,情況卻不同,首先也就是最大的一點不同,就是——李賢是第一個公開演講工商理論的。在過去,大家都研究修行、研究運道等等。
可對於更多的普通人來說,他們修行的最大目的,不是追求飛昇,而是追求一個健康的、平淡的生活,而這個生活如果能達到小康水平就更好了。而李賢的演講,就爲大家提供了這樣的機會。
所以,李賢得到了大家的稱讚。
只是人們可能沒有想過,他們這樣感謝李賢,只會給李賢招來殺身之禍!看到李賢如此受歡迎,很多人其實已經在暗中策劃了。這一路走來,李賢自己就發現有不少有心人隱藏在百姓中間,似乎是在偵查獵物。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李賢還能咋的,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隊伍繼續向前走去;但內心深處,李賢卻已經開始擔心歸程,回來了路,估計不會太寂寞。
進了齊國的地界後,李賢就發現這裡民間的情況,明顯比大夏國好了太多太多,至少剛剛路過的一個村子,村舍整齊,百姓生活都很平靜;而且村子裡竟然還有幾個築基期的村民——這就讓李賢特別關注了。而在關注後,還有擔心——一個村子裡都有築基期的,那麼整個齊國有多少築基期高手呢?
如果齊國忽然攻擊大夏國,李賢根本就不指望大夏國能頂住攻擊,只是在考慮,大夏國能擋多久?
似乎看出李賢的擔心,許仁悄悄的解釋:“少爺,正所謂國泰民安、正氣居上,自然會國富民強。反之,如果國家混亂,民生凋敝,邪氣滋生,自然是國家疲憊、百姓衰弱。
因此,一旦一個國家衰弱,將很難再有翻身的機會;運道一旦崩潰,就會持續崩潰下去。”
“原來如此!”李賢默默地點頭,但是內心深處,李賢卻在大叫:事情還能這樣?
一路上走來,漸漸讓李賢的心情沉重起來;相比於流民遍地的大夏國,齊國卻是富裕安康。路過一個小鎮的時候,甚至看到很多很多的築基期百姓談天說地,他們就那樣坐在大街上商討各自的修爲、修行問題等等;而這是大夏國所沒有的。
漸漸地,隨着隊伍愈發接近齊國的中心,周圍的城鎮也越來越繁華;甚至還能在百姓中發現金丹期的存在。
這些金丹期毫無高手的覺悟,就那樣在大街上大聲說笑,似乎他們不是金丹期高手,而只是普通的百姓;但就是這樣的心態,讓他們能走的更遠。
李賢微微感慨:果然,修行的世界,一旦一個環境崩潰,修行環境沒有了,國家只會越來越弱;反之一個國家會越來越強大。不說運道如何,僅僅是截然不同的的社會環境,就足以決定一個修真國度的強大與否。
如此走了兩天時間,終於來到齊國的首都——新田。
老遠的,李賢竟然感覺到皇都似乎有隱隱的威嚴,這似乎看不見的威嚴,卻讓李賢等大夏國方面的人都感覺到心頭似乎有些沉重,似乎有某種無上的權威在對衆人俯視。
“這就是皇氣!”許仁面色凝重,“沒想到齊國的皇氣如此濃厚。皇氣,可以看做一個健康帝國的生機所在。大夏國沒有,因爲大夏國已經行將就木,根本就不會有這樣恢弘的皇氣。
看來,齊國確實是國勢鼎盛。”
進了都城,李賢倒吸一口冷氣,守護在都城大門後面的,竟然有四位金丹期高手,什麼時候金丹期高手竟然淪落到守門的地步了。而行人中,築基期更是屢見不絕,偶爾還能看到金丹期的高手出現。
因爲李賢現在的境界已經達到金丹期,所以能感受到人羣中隱藏的金丹期高手;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應,就好像磁鐵和鐵塊相遇一樣:我就知道你是。
而帶路的鄧衛國和朱雲光兩人一路上幾乎就沒有停下微笑,似乎非常喜歡看李賢面孔上的驚訝表情等。或許,這是一種所謂的優越感吧——看,大夏國來的高級土包子。
這兩人的表情,直接被李賢無視了;先笑吧,趕緊多笑一點。等過一段時間,你們就會成爲土包子了。
進了齊國的都城後,李賢等人並沒有直接被召見,而是被安置在一處專門接待出使人員的館舍;其中鄧衛國留下來負責溝通等情況,而朱雲光則前去向宰相彙報。這兩人本來就是宰相的人。
等了半個多小時的樣子,齊國的宰相親自趕了過來。同時來的,還有幾個人,看來官職都不低。
宰相走在最前面——因爲朱雲光就陪在身邊,李賢自然就明白這是誰。
“歡迎歡迎,歡迎李公子大駕光臨。在下齊國宰相賀治國,可是久仰大名了。”齊國宰相賀治國抓着李賢的手,那叫一個熱情啊,熱情的李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聽到“久仰大名”這四個字,李賢很疑惑的問道,“賀宰相聽說過我這個無名小子?”
“哈哈,走走走,我們裡面說,站着說話可是待慢貴客了。”賀治國一邊走一邊說,“你們大夏國的方士葛正峰,可是我的老朋友了。我託他向你打聽工商治國的信息,卻碰了一鼻子灰。
之前曾想要去大夏國主動拜訪呢,沒想李少爺竟然親自來到我齊國。”
原來如此!李賢終於恍然大悟,“沒想到葛前輩所說的人就是賀大人啊。哎呀,如果當初葛前輩說了賀大人的名號,小子一定會全盤相告。”
賀治國微微一笑也沒有接話——信你這話的一定是二百五加腦殘;坐下後,旁邊有人上茶等自不必說。賀治國藉助品茶的機會,稍微停頓一會,才忽然開口,“李少爺,有一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就是之前你都是敝帚自珍、對外決口不談工商業的事情,爲何這次忽然公開了?而且公開的十分徹底?”
李賢也爽朗的一笑,“只是忽然相通了。如果我想要發展、想要更進一步,如果我不想被大家孤立,最好的方法就是將自己的理論公開,然後拉起一幫志同道合之人,共同建造一個新的社會體系。
天下本來是沒有路的,走的人多了纔有了路。所以,想要趟出一條路來,就需要很多很多的人。
賀大人以爲呢?”
賀治國聽了這話,微微動容:“天下本來是沒有路的……天下本來是沒有路的……走的人多了纔有路!好,好,好啊!
真實聽君一句話,勝修百年功。李少爺這句話,將名垂千古!自古以降,我們人族能有今天,可不就是無數人前赴後繼趟出來的道路!
如此直白的一句話,卻是比千百卷道藏都鞭辟入裡啊。思想如此,治國如此,修行何嘗不是如此。”
李賢難得臉色有些微紅:“賀大人過獎了,這句話可不是我說的,我也只偶爾在故紙堆中看到這句民間話語,才恍然大悟。”
賀治國面色莊重不少:“李公子高風亮節。不知李少爺是否方便,給我齊國皇帝陛下講解下工商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