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宮智離開後,孔東來思考許久,覺得南宮智的意見很好;只是這人啊,一旦對別人懷疑了,就會疑神疑鬼,總是覺得這南宮智的建議暗含陷阱。考慮一會,卻心煩意亂,孔東來就詢問自己的兩個兒子:孔英智和孔英才。
孔英智腦海中,想的就是復仇。自己去安陽兩次,明的一次暗的一次,結果兩次都折損一個最親近的人——一次是親叔叔,一次是身邊的侍衛長。現在有機會,當然是報仇,選擇主動出擊、大軍壓境,一舉攻陷安陽。也就是說,孔英智贊同南宮智第一條建議,一鼓作氣攻克安陽。
孔英才倒是沒有什麼主見;如果讓孔英才去談判、去交流是沒有問題的,但如果讓孔英才決定國家大事,就有些強人所難了。所以孔英才諾諾很久,只吐出一句話:“我覺得南宮大帥說的兩個建議,都很有道理。”
孔東來皺眉,下意識的說道:“來人,去請郭鴻雁先生過來。”
孔英智小心的提醒,“爹,郭鴻雁先生坐鎮南陽府呢。”
孔東來這才尷尬的笑了笑。郭鴻雁是南陽郡的文丞,文士出身,卻懂一些軍事謀略;這是這次大軍出征,孔東來讓郭鴻雁坐鎮南陽府、負責後勤、瑣事,並沒有隨軍前進。
現在如果派人詢問郭鴻雁,一來一回就要一天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在這樣情況下,孔東來沉默許久,終於決定賭一把!既然要賭,就賭一個大的!那就是全軍壓上,一鼓作氣攻下安陽。
可是因爲孔東來的猶豫,等南宮智接到“進攻的命令”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以後了。這時才接到命令,南宮智仰天嘆息,“軍機已失!如之奈何!”
如之奈何,但還是要提兵攻擊。明知道機會已經喪失,但因爲孔東來卻是堅決進攻;南宮智也只能服從命令,終究只是一個統帥而已。
一聲令下,南陽郡十五萬精兵,加上近乎十五萬民夫,浩浩蕩蕩越過邊界,向安陽方向用涌去。
同時,南陽郡再次派出信使,通知東原郡和鬆州郡:我們已經展開全方面戰爭,你們兩家可要從旁協助啊,否則我們失敗了,安陽首先就放不過東原郡,其次就是鬆州郡,最後纔是我們南陽郡——因爲地理環境的關係,你們兩家可要拼命才行。
這話語半是威脅半是講情,反正口氣很強硬,而且有一點高高在上的味道。
這時此時此刻,南陽郡、孔東來等人還不知道,鬆州郡已經不戰而逃;這高斌做事也夠絕,竟都沒派人通知南陽郡,就這樣自己跑路了。至於說廣陵郡王家、王平,同樣跑得很乾脆,壓根就沒想過要派人通知南陽郡。
高斌想的很簡單:我不戰而逃肯定得罪了南陽郡;所以咯,你南陽郡先和安陽郡幹一架再說吧;等你南陽郡被打殘了,就沒有能力找我的麻煩了。那時候,說不定我還能反過頭來攻擊你南陽郡呢!
高斌這樣做導致的結果就是:當鬆州郡十幾萬大軍不戰而退之後,安陽三萬精兵從側翼長驅直入;而孔東來現在還派人過來送信呢。這送信的人員自然被安陽大軍抓住。
至於說東原郡那裡,佔據了呂梁郡之後,不僅不再繼續進兵,反而開始沿線佈防、駐紮下來。意思也很明確,和鬆州郡打得同一個注意——坐山觀虎鬥,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而且東原郡還有一個很好的藉口——我們就靠近海邊,安陽那五艘鐵甲艦天天在我們家門口耀武揚威,我們不敢動作啊。
“不敢動作,你當初爲什麼答應那麼快!”收到東原郡送來的信之後,孔東來氣得眼睛噴火。這封信,是前天發出來的,是東原郡和南陽郡上一次交流的信息。
但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收到東原郡的來信後,孔東來除了生氣也做不了什麼;現在就算是想要退兵都來不及了。
前方,南宮智和孔志英率領三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壓向安陽。三十萬大軍,延綿四十多裡,如同海浪一樣,似乎要將安陽沖垮。
老實說,面對三十萬大軍,就算只有十五萬左右的精兵,鎮守邊關的王建也有些手心冒汗。王建也算是老將軍了,但安陽以前只是小地方,戰爭規模最大也就是三五萬人而已。
現在,雙方加起來足有五十萬大軍,這造成的戰爭壓力可不是十倍,而是百倍!而安陽一半的陸軍軍事力量都握在王建手中;一旦失敗,安陽將很有可能一蹶不振。
“羣狼環伺,安陽只能勝不能敗!只要安陽表現出一點力不從心,就會被羣狼圍攻!”王建心中想着許仁的評價,看着遠處山頭上如同潮水一樣涌來的南陽郡大軍心中有緊張、也有豪情。
楊一山走來:“將軍,500火炮已經準備就緒,八十架飛機、二十座飛行器也已經準備妥當。200挺機槍已經架好。
還有總數5000人、五支築基期高手組成的游擊隊,已經在外圍埋伏好。”
王建深吸一口氣,終於揮手:“那好,命令所有的火炮,瞄準敵人,等敵人進入一公里範圍後,就展開地毯式轟炸。”
“是!”
周圍大大小小的軍官開始忙碌起來,尤其是火炮、機槍方面的士兵和軍官。安陽出售的火炮,攻擊距離大約在三裡地、也就是1.5公里左右;但安陽自己使用的火炮,攻擊距離卻在3公里以上!之所以將敵人放入一公里距離後攻擊,就是要麻痹敵人。
炮火已經準備妥當,黑黝黝的炮口已經對準了南陽郡浩浩蕩蕩涌來的士兵。一挺挺機槍、甚至還有機炮,也做好了準備。但相比於張揚的火炮,機槍很好的隱藏起來。
卻說南陽郡的士兵看到前方防線上那一排炮筒,只覺得頭皮發麻;大家可不止一次見到火炮的威力呢。當初攻帝都武陽城的時候,五六十門火炮一起轟鳴的景象,讓不少士兵永生難忘。而現在,安陽那裡可不是五六十門火炮,而是大大小小足有五百門!
只是軍令下達,也不能後退,只能硬着頭皮往上衝。再加上沒有正面捱過炮彈,不少人心中還有些僥倖的心思。
另一邊,王建靜靜地觀察,眼看着南陽郡的士兵漸漸進入劃定的、一公里範圍線,眼睛開始眯了起來。手,狠狠的一揮!
就在這一刻,安陽邊防線似乎整齊的晃動一下,而後就聽到一片轟鳴炸開,好似天雷在大地上滾動,五百座火炮同時開火,最小的是47毫米口徑和57毫米口徑的速射炮;最大的就是150毫米口徑的大炮。
天空出來一片尖嘯,而後就看到一朵朵硝煙的花朵在南陽郡大軍中炸開。500顆炮彈雖然有大有小、雖然速度不同,但落地點基本上排成一條直線。數以千計的南陽郡士兵瞬間就做了土飛機。
一次整齊的轟炸,讓南陽郡士兵腳步開始遲疑,爆炸邊緣的不少士兵甚至已經嚇得屁滾尿流。個別反應慢的,腦袋還隨着飛起來的殘破軀體搖擺。
然而一旦開始攻擊,安陽這邊的炮火就接連不斷,47毫米和57毫米火炮不斷噴射,一分鐘能達到十到十五的發射速度,一顆顆炮彈落入南陽郡的“地毯”中,每一次至少都能帶來數人的傷亡。
105毫米的稍微慢些,但每一次都能帶來極大的震撼。
150毫米發射的最慢,但一次齊射之後,150毫米火炮就不再加入齊射陣營,而是專門瞄準一些有旗幟的地方、人員聚集的所在、可能有指揮部的地方轟炸。十門150毫米火炮,每一次齊射都是一次災難——南陽郡方面的災難。
一顆150毫米的炮彈在南宮智身邊不足十丈處爆炸,彈片直接將南宮智的戰馬殺死。南宮智楞楞的看着爆炸後的營地,十個巨大的彈坑中,硝煙滾滾,四周一片狼藉,殘肢斷臂鋪了一地。
“嗷……”南宮智長嘯一聲,指着自己的親兵隊長:“陳飛虎,你帶領五千親兵,化整爲零,摸入安陽防線,不計代價毀掉安陽的火炮!”
“是!”陳飛虎應了一聲,轉身就點了五千機敏的親兵,一個個當即使用遁術,近乎隱身的、悄然摸向前方。
頭頂火炮尖嘯,四周爆炸不斷,南陽郡大軍浩浩蕩蕩向前奔涌;陳飛虎帶領五千機敏的親兵也急速突進,很快就超過了大軍前鋒,進入空白地帶。進入這裡,五千親兵立即化整爲零、使用最簡單好用的土遁術前進。
五千人完全分散開來,似乎也沒有什麼規律,就是小心地、悄然的、卻又迅速的向前方摸去。
小心地前進,眼看着距離安陽邊防不過三十丈左右、也就是百米左右,陳飛虎深吸一口氣,知道到了關鍵時刻。
緩了一口氣,就要繼續使用土遁術向前遁去,卻不想好像一頭撞到了鐵板上,頭暈眼花。
“不好,是地煞金剛陣,或者是地煞金剛術法!”
連續換了數個方向,陳飛虎都無法越過防線,只撞到頭暈眼花。
卻在這時,一個聲音從陳飛虎頭頂傳來,聲音洪亮中帶有嘲諷:“呔,老鼠們,爺爺等你們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