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女忐忑記
三百零一、交易
陰鷙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還猶自在笑兮倩兮的章靜如臉上。
“裴/sss/不用緊張，這些我是不會說出去的。”章靜如微笑着，從提包中摸出一包煙來，點燃了一根，“不過，這也要看您的誠意了。”
陰沉的目光沒有持續太長的/sss/，裴一皠突然笑了。
“看來我一直小看了你，世界上果然只要是/sss/，都不可小覷。”
“哪裡，裴/sss/您太過客氣。”章靜如絲毫不爲意，“裴/sss/的手段我是很瞭解的，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如何敢來次撩撥您呢？”
“說說你的條件。”裴一皠再也沒有去看那份放在桌面上的文件。
“我的條件很簡單，mh百分之五的股權。”章靜如平靜地開口。
裴一皠冷笑了，“真是好大的胃口。”
章靜如一笑，“風險大，收益大，這不是正是您的教導麼？”
“人還是有自知之明比較好，胃口太大，吞不下的結果只有滯漲而死。”裴一皠淡淡地說道，“你名下的資產我不會動，再加一千萬。”
“呵呵。”章靜如嘲諷地笑起來，“裴/sss/是在打發叫花子呢？只這些，我就能讓mh身敗名裂。到時候不僅裴家上下都難逃，即便是您……估計也要打回原形吧。”
“就憑這些？”裴一皠望着她，這個/sss/有多少斤兩雖然還看不清楚，但他/sss/沒有人能讓他退步，“就算你現在馬上拿去公之於衆，估計只會是個笑話。裴家到底有幾斤幾兩，你一個小小的/sss//sss/能瞭解？”
章靜如吸了一口煙，淡然道/sss/我是不清楚mh到底有多少能量，但是，您/sss//sss/我手中只有這些？嘖嘖嘖，我好歹跟他也做了幾年夫妻，人說老夫少妻得恩寵，你猜猜他究竟告訴了我多少？”
裴一皠的臉色微微一變。
“不過我是聽說過您的手段的，”章靜如接着說道，“有些人是生不如死，有些人是/sss/死的都不/sss/。但是，我不一樣。我既然敢來這裡，自然不怕告訴你，我還有的是後手。所以，我/sss/我們都有誠意，好好地將這筆買賣談下去。”
“那麼，他有沒有告訴章/sss/，不要和裴某人談條件。雖然我是個老人了，但老人總還有幾分固執的性子。”裴一皠目光冰冷，說實話他的確有些吃驚，雖然這事並不完全脫離他的掌控，但讓他感覺一絲不可思議的，是這個/sss/的態度。她竟然自以爲有資本能和他談條件麼？對那些膽敢背叛他，或者在私底下搞小動作的人，他的一貫手段從來沒有改變過。
“裴/sss/總是要長命百歲的，否則小女子的希望不是要落空？區區百分之五的股權，恐怕對您不是/sss/天大的條件吧？無/sss/小說網不少字”
裴一皠聽見這話，目光中閃爍了幾點星芒。
“百分之五的股權？難道你不清楚裴氏的股份現在都掌握在誰的手中？”
章靜如有絲遺憾的表情顯露在臉上，“裴/sss/莫要欺我一介女流，別人不清楚，但我還是/sss/尚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散落在若干個小公司中，而這些小公司是由您掌控的。”
裴一皠淡然道/sss/看樣子，那個混賬倒是對你無話不說。看樣子，你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功夫。”
章靜如笑道/sss/他見我孤苦，總是要留一些給我的將來幫襯幫襯，方不虧我多年的伺候纔是。”
裴一皠搖頭道/sss/僅憑這些，你拿不走那百分之五。”
“如果裴/sss/同意，我當然會將這上面所寫的/sss/交給您。”章靜如不急不慢道，“不過，您老要是有朝一日出爾反爾，小女子也有辦法自保，不過，這種情況我想對我們都沒有/sss/好處。”
裴一皠並沒有接口，只是說/sss/股權轉移不是一件小事，你有/sss/等麼？”
“小女子別的沒有，/sss/總還是有一些的，只是莫叫我等得太久纔好，/sss/一般總是缺乏耐心。”
章靜如伸出一根手指，“一週。”
“哼。”裴一皠微微一冷笑，“那好，你既然堅持，那麼/sss/等消息吧，我會找你。”
章靜如優雅地起身，臨走前留下一句“裴/sss/莫叫我失望”，便款款而去。
章靜如消失在門外不久，裴管家輕聲而入。
“老爺，您有/sss/吩咐？”
裴一皠死死地盯着那張紙，半響後才幽幽開口道/sss/這個世界上敢背叛我的人，即便是死了，我也不能就這樣放過他，是不是？”
裴管家聞言，渾身一寒，頓時覺得背脊上冷汗淋漓，連忙恭身道/sss/請老爺吩咐。”
“那/sss/往常和誰有交往？”裴一皠並沒有繼續剛纔的話題，突然問起章靜如的日常。
裴管家沉思片刻，“除開與三太太是表親，她平日沒有和/sss/人有特別的來往，只是經常來往一些高檔的餐廳和百貨公司。來往的人中有幾個是她的/sss/，我已經在備案中詳細寫明瞭這些人的來歷。”
裴一皠目光一閃，“很好，告訴你下面的人，從現在開始二十四小時給我盯住她。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人談條件了，看樣子他們是忘記我是怎樣的人了。”
“是。”裴管家低頭應承，不敢伸手去擦額頭上的冷汗。正準備退下，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有一人匆匆跑來，附耳在裴管家說了幾句。裴管家一怔，目光有意無意地瞥了瞥窗外，揮手讓那人下去。
“老爺……”裴管家再次回到屋中，對着裴一皠低聲說了幾句。
裴一皠面色一沉，不覺“哼”了一聲，不過思付片刻，他忽然盯着裴管家的臉，緩緩地說/sss/也許，這是一個不/sss/的機會。”
裴管家沒有明白他所指何事，只是依舊恭身不語。
葉語好不容易爬回到/sss/的房間，心臟簡直跳成了一團。剛纔，她貼在牆外，一邊要時刻留意着樓下的動靜，一邊還要努力扒住幾不可握的突起處，兩隻耳朵還要拉長了死命聽着書房中的對話。
如果這時有人從樓下的花園走過，只稍稍擡頭便能看見趴在二樓外做蜘蛛人表演的葉語。如果她一個閃神，手指沒有扣緊，從二樓摔下去，自然也就暴露了。最關鍵，如果她花費了如此大的精神，書房裡的對話她要是沒聽到一字半句，一切皆是白費。
但就是在這麼多不確定的因素下，老天爺還是對她頗有厚*，竟然讓她有驚無險地度過了，更重要的是她聽見的不僅僅是一鱗半爪。
確認沒有人注意到她房間裡的安靜，葉語飛快地將信息傳送了出去，也許這對裴紹來說極爲重要。
“四太太有他的把柄，她要百分之五股權，他同意。交易/sss/一週內。”
確認消息已經發送，葉語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一種做賊無人發覺的放鬆感讓她全身緊繃的神經得到了最快的放鬆，葉語往身後的牀上倒去，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只是，她沒有發覺在距離別墅一二十米的地方，一隻探頭正悄悄地轉換着角度。
……
裴園裡，一股越來越不安的氣氛僵持着。
裴敖再也忍不住了，天色已晚，但一點兒關於米璐璐的消息都沒有傳來。
“裴紹，你趕快去報警。”裴敖已經感覺到米璐璐一定是百分百出了問題，所以情急之下，她只能想到向裴紹求助，“璐璐不能出事。”
裴紹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揮揮手將所有人都打發下去，整個大廳裡只留下裴敖和裴孜。
看見裴紹如此做派，裴敖似乎有所明白，難道米璐璐是失蹤，裴紹已經有了線索？
“/sss/回事？”裴敖穩穩心神，纔開口問道。
“我查過米璐璐的通話記錄，今天她最後一通/sss/是打給東珠的。而且，最近幾天，她們倆人之間的通話頻率很高。”
“/sss/？”裴敖一怔，“那東珠的/sss/接通沒有？小丫頭/sss/說？”
“東珠的/sss/無人接聽，而且剛纔我已經問過小方，小方說東珠的父母今天都在裴園，不/sss/zzhie@*小說 *wWW.*class12/她是否在家還是出去玩了。”
裴敖頓時臉色蒼白起來，喃喃道/sss/不會這麼巧……兩個小丫頭難道是在一起……不對，她們倆個能到哪裡去？”
裴孜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姑母，你在家等候消息，我去一趟東珠家。報警的事情，還是等我們的消息再說。裴家……最近事情太多。”
裴敖明白裴孜的言下之意，現在警察正盯着裴家，一點風吹草動不/sss/會引起多大的騷動。現在別無他法，只能如此了。裴敖點頭，再三關照一定要找到東珠，問清她是否和米璐璐的失蹤有關。
裴紹開口道/sss/我和你一起去。”
黑色的汽車將一片片樹林拋在身後，裴紹的目光掠過消失在視野盡頭的寬闊馬路，面無表情，不/sss/他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怎樣。就在/sss/他剛剛遭受了裴敖的逼宮，幾個小時後又向裴敖求助，人生就是這樣富有戲劇性。
“你……有/sss/沒有告訴我？”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裴孜突然開口詢問，語氣平靜。
裴紹靜靜地看了一眼裴孜，脣角忽然泛起一絲苦澀。
“沒/sss/奇怪，你竟然沒有冷血地反駁我的提議，我/sss/一定有問題。”裴孜平靜地解釋，“姑母在意米璐璐，但我想你是不在意的。但現在既然你出來了，就表示你一定有/sss/事情，至少你是覺得有一些義務要來找那個小姑娘。”
“我不能只是一些擔心？”裴紹的話中透着疏離。
“也許，”裴孜聳聳肩，“但你應該報警，然後等警察來處理，這纔是你裴紹正常的表現。而不是急吼吼跟着我一起去東珠家。”
裴紹沒有反駁，他的表現的確與以往不同。
“幾天前，那丫頭來找過我。”裴紹停頓了片刻，說道，“她懷疑有人要害葉語。”
裴孜的眉頭一挑，這丫頭果然感覺靈敏。
“你/sss/說？”
“那丫頭是個麻煩，自不量力又*衝動，她貿然進來只會產生新問題。”
裴孜不得不承認裴紹分析得很對，米璐璐的確只會增加變數。除開葉語，她幾乎聽不進別人的話。
“所以你用了你的方法支開她？”裴孜望着雕塑般毫無表情的裴紹問道。
“我給了她一個任務，讓她盯着裴園裡的異動。”裴紹微微嘆口氣，他這樣做的目的不過是想甩開米璐璐，但沒想到她竟然當真起來。
裴孜“哦”了一聲，“所以你懷疑今天米璐璐的失蹤是因爲你給她的任務？”
裴紹以默認回答了裴孜的問題。
“這的確是有可能。”裴孜撫摸着下巴沉思道，“按照她的性格，/sss/了/sss/也不會第一/sss/告訴你，反而會/sss/去探究一番。所以，你懷疑她的失蹤是她踏入危險之地而不自知？”
“不/sss/。”裴紹沒有給出回答，“也許只有找到東珠，我們才/sss/到底是/sss/回事。”
這時，裴紹的/sss/震動了。
“是/sss/？”裴孜問道。雖然裴紹/sss/也沒說，但裴孜豈能感覺不出來他接到這個消息後在情緒上的波動。他和他相處/sss/太長，彼此能明白別人看不出來的/sss/。
“沒/sss/，公司裡的事情。”裴紹將/sss/揣回口袋中，眉目平靜道。
裴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沒有繼續追問。
裴紹沒有告訴裴孜，這條消息來自葉語。同時，這條消息也在他的內心掀起了巨大的狂潮。
章靜茹手中有他的把柄？到底是/sss/把柄？竟然讓一向沒有低頭慣例的裴一皠做出如此大的讓步？那百分之五的股權又是/sss/？難道他準備從裴敖的股權中拿出這百分之五麼？如果真的如此，那/sss/的臨時董事會他拿/sss/來威脅/sss/？
疑惑雖然充斥心中，但裴紹並不願顯露出來，有些事情只要他/sss/便足夠了。
車子很快駛入了老塢村，都是同村的人，所以他們很快便找到了東珠的家。倆人推門下車的時候，忽然心頭皆一涼，東珠家黑洞洞的，根本沒有人在。
倆人在屋後張望了一下，房子裡果然沒有人。
找周圍鄰居打聽，這才/sss/一大早東珠便出門了，至於去哪裡了，鄰居也不/sss/。
“/sss/辦？”裴孜看着剛剛和他匯合的裴紹，“沒人/sss/。”
裴紹表情凝重，他的心頭有一片烏雲凝聚。
“剛纔村民說，東珠還有一位奶奶住在山上的寺院裡，要不我們去看看？”裴孜想起剛纔一位鄰居的話，據他說，東珠有時候會上山爲她奶奶送日常生活用品。
裴紹的眉頭微蹙，“寺廟？”突然他似乎想起了/sss/，“是/sss/寺廟？”
“緣覺寺，說就在那座山上。”裴孜擡手一指剛纔村民指給他看的那座山。
裴紹的心突然“咚”的一跳。
緣覺寺，那不是劉鄭融拜託他調查的那家寺院麼？
裴紹望着沉浸在漸漸暗黑下來的夜幕裡的大山，聽着大山深處傳來的桀桀怪聲，心頭不知爲何感到一陣莫名的悸動。縱使他性情堅毅，也不免被這種陌生的感覺左右了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