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孫平再次站在陳瑩洛面前時,再沒有了之前意氣風發的樣子,而是臉頰瘦削、頭髮雜亂、目光無神,一副飽受打擊和摧殘的樣子。
“抱歉,我實在是無能爲力。”孫平見到陳瑩洛後只說了這麼一句話,隨即就灰溜溜的離開,此後再沒有說過公開嘲諷過姚樂天想要煉製雲舟是癡心妄想。
“你到底對孫平幹了什麼呀?”陳瑩洛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跑去問姚樂天。
“也沒幹啥。”姚樂天擡頭看了陳瑩洛一眼,笑道:“我就是想到了幾個問題,向他討教了一番,結果他就成那樣了,要不我把問題說出來,咱們一起探討一下,我最近發現這陣法也是很有意思的。”
“別,你還是自己留着慢慢研究吧。”陳瑩洛連忙拒絕,話都不說第二句就轉身走人。跟姚樂天這樣的妖怪討論問題,自己就算是瘋了也不幹這種事情,簡直是太打擊自信了。
當初她學陣法的時候用了多久?前後花了五六年的時間,雖說她並不專精於此道,但是據教她的陣法堂長老說,她在陣法上還是相當有悟性的,如果專精於此未必比在符籙上的成就差。
同時又因爲陣法和符籙有着相當多的共同之處的,陳瑩洛也成爲了九品的陣法師。
這個頭銜雖然不高,但是比起不少陣法堂的弟子來也不差了。這也是她一直很自豪的地方。
可是姚樂天呢,從自己跟他接觸到自己教無可教,前後不過五天的時間,也就是說,他用了五天就學會了自己五六年學的東西,並且水平還遠遠超過了自己。
而後他更是用三天的時間將一個八品陣法師問的無地自容。
可想而知,他的問題得有多難,得有多深。陳瑩洛可不會自大到試圖去解答連八品陣法師都無法解答的問題,所以她聰明的選擇了開溜。
“妖怪,絕對是妖怪。”見到陳芸後,陳瑩洛直接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只是學的好學得快罷了,什麼妖怪,這話也就是在這裡說,要是在雲天城你敢這麼說,還不知道惹多大的麻煩呢。”陳芸道。
“我希望咱們趕快到雲天城吧,要不然跟姚樂天這傢伙待久了,我會忍不住自卑的。”陳瑩洛半真半假地道。
第十天時天剛矇矇亮時,至仙派的雲舟來到了雲天城。
站在雲舟之上,眺望着雲天城,姚樂天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宏偉。
這座巨城就這樣的矗立在天空和大地的交界之處,無邊無垠,給人的感覺它根本就不是一座人力建造起來的城市,而是一座天地造化而成的四四方方的一座山。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在雲天城上時,宛如給其鍍上了一層金,越發的金光閃閃、氣勢恢宏。
別說是姚樂天等從沒見過這雲天城的一衆弟子,就算是不只一次來過這裡的裘萬里和花廷芳,此時同樣被眼前的壯美景象所吸引。
“哈哈,快看那邊,真是一幫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都看傻眼了,笑死人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那幫人肯定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鑽出來的,瞧他們那雲舟,實在是太小了,太寒酸了。”
“肯定是什麼偏遠山溝裡來的小門派,也就是來走個過程,就這樣的還指望着成爲天衛,別逗了。”
……
就在此時,一陣嬉笑聲從遠處傳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對方的聲音很大,笑聲更是肆無忌憚,以至於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傳入了至仙派衆人的耳朵之中。
正當衆人很是不爽的想要找對方算賬時,卻忽然感覺到一片陰影從頭頂上飄過。擡頭看時,卻看到一個巨大的船底從他們的雲舟上空飛快的滑過而笑聲正是從那裡面傳來的。
比起至仙派的雲舟來,這艘雲舟就要大得多了。倘若說前者是個小舢板的話,那麼後者則是一個私人遊艇。兩者的差距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
雖說那艘雲舟已經遠去,但是嘲笑之聲依舊不斷的隨風傳來,聽在至仙派衆人耳朵裡相當的刺耳。
這樣赤裸裸的被鄙視和嘲笑,除了姚樂天之外,其他人都沒有經受過,一時之間每個人都氣的臉色通紅,咬牙切齒。
“追上去,找他們算賬,膽敢鄙視咱們至仙派,一定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才行。”高顯怒吼起來。
“沒錯,竟然駕着雲舟從咱們頭頂上飛過,這簡直就是對咱們門派最大的侮辱,不跟他說道說道,咱們至仙派的顏面何在?”
“衝上去,讓他們跪地賠罪,若是不然就殺了他們。”
其餘的幾個精英弟子也都嚷嚷了起來,這麼大的恥辱他們在至仙派的時候何曾受過,不由得羣情激奮,殺氣騰騰。
“喊什麼?嗓門大很了不起嗎?”裘萬里橫了他們一眼,低喝一聲,同時也釋放了一個隔音禁制,將衆人的聲音擋在了雲舟之內。
“堂主……”
“我知道你們生氣,不僅是你們我也同樣氣的想要將他們都殺了,用他們的血和命來洗刷剛纔咱們受的恥辱,可是就算再怎麼憤怒,你們也得給我忍着。”說到這,裘萬里咬着牙道:“剛纔沒看到那艘雲舟上的旗幟嗎?那是焚天宗的雲舟。”
“啊,焚天宗!”史大鵬聞言臉色一變。
“怎麼了?焚天宗有什麼了不起的,難道咱們至仙派還怕了他們不成?”高顯很是不滿的道。
“焚天宗可是個大門派,據說其門派中有不少的弟子在天衛中供職,具體數量有多少我並不知道,但是上一屆天衛選拔時,焚天宗就有兩個弟子中選,我還聽說他們的門派的地盤方圓足有三千里,門徒更是衆多,高顯,我問你,惹了他們咱們門派怎麼辦?”史大鵬問道。
高顯都已經聽傻眼了。不怪他這樣,跟至仙派相比,焚天宗絕對是個龐然大物。
當至仙派還在爲了再次有弟子成爲天衛而奮鬥時,焚天宗卻是一屆天衛選拔就有兩個弟子中選,之前中選的怕是更多,這還怎麼比?
一想到剛纔大呼小叫的想要衝上去報仇,還要將他們都殺掉,衆人不由得一陣後怕。
這要是真的衝上去的話,別說逼着人家道歉或者將他們幹掉泄恨了,就算是他們喊得狠話被人家聽到一言半語反過來將他們都殺了,估計至仙派也未必有能力替他們出頭呀。
“忍了這口氣吧。”裘萬里捏着拳頭,咬着牙道:“都把今日之恥牢牢的記在心裡,想要改變現在的命運那就拿出你們所有的實力來,爭取成爲天衛,只有這樣才能改變你們的命運,同時也能讓咱們門派以後再不會輕易的受人嘲笑和欺凌,聽到沒有?”
“聽到了。”衆人齊聲答應。
“大聲點。”
“聽到了。”
有了這一幕後,所有的人都安靜了許多,再沒有像之前那樣興奮的東張西望而是沉默了許多。
每當有比他們的雲舟更大的雲舟飛過時,在場的每個人的臉色都會變得更加凝重,目光中的戰意也就越發的強烈。
姚樂天同樣也在沉默,只不過他考慮的不僅僅是成爲天衛,還有就是將來怎麼將今日受的這份氣成倍的還給焚天宗。尼瑪的,這事沒完。
雲舟繼續前行,距離雲天城也是越來越近,但是卻並沒有直接駛入其中,而是在相距雲天城城牆約有三十里左右時就降落下來。
等到衆人走下雲舟之後,作爲正領隊的裘萬里將雲舟收起,而後道:“剩下的路咱們就得自己走了,雲天城有規矩,距離城牆三十里範圍內皆不能飛行,違者將被負責巡視的天衛嚴懲。”
恰在此時,空中一道火紅色的劍芒劃過天空,又倏然遠去,儘管看不清楚御劍之人的衣着打扮樣貌什麼的,不過既然能在這禁飛區內御劍飛行,想必就是裘萬里所說的負責巡視的天衛。
看着那劃空而過的劍芒,一衆精英弟子除了驚歎之外,心中的嚮往又再度加深了幾分。
不僅是至仙派,其他無論是修真門派還是修真家族的雲舟到了此處全都會改爲步行,由此可以看出,天衛的威望相當之高,沒有人膽敢違逆。
三十里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至仙派一行人沒人交談,只是埋頭走路。
路上不時會遇到一些修真者,人數有多有少,其中有不少相熟的門派就湊到一起打招呼聊天。也有些關係不是很好的門派雖然怒目相視,但是卻無人膽敢私鬥。
“看那邊。”高顯忽然說道,手指朝着前方一指。
衆人順着他的手看過去,看到了一羣身着赤紅色長袍背後繡着一團烈焰圖案的人。這個烈焰的圖案衆人並不陌生,正是剛纔曾經羞辱過他們的焚天宗的標誌。
“焚天宗……”衆人全都咬牙切齒的念着這三個字,怒目圓瞪的看着那些人。
焚天宗的人數衆多,大概有三十個左右,男多女少,每個人都滿臉的自信,走路時都有些趾高氣昂的勁頭。
爲首一個男子身高將近兩米,面容威武,棱角分明,頭髮赤紅,宛如一團正在燃燒的烈焰。
似乎是感覺到了至仙派等人憤怒的目光,他陡然之間回過頭來,目光如炬,不僅充滿侵略如火宛如能夠直接看穿衆人的念頭一般,並且被他的目光注視就如同被火焰炙烤一般,不僅身體覺得燥熱難耐並且心浮氣躁,宛如體內有火在燒一般。
這讓至仙派衆人不由得紛紛避開他的目光,不敢和他對視。
但是姚樂天卻凜然不懼,迎上了他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