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井河不犯
簡慈並不知“酒店內衣失竊事件”是穆芳菲鬧出來的,而穆芳菲卻因此被穆靜再三警告而安分守己地過了一段日子。舒嘜鎷灞癹
安分守己的具體行爲表現爲:
上班時間不隨意串崗;
msn上不隨意拖人開集體網絡會議泯;
午飯時間沒有“挑是撥非”的行爲嫌疑;
午飯之後不借着“消食”爲由上串下跳於青瓷大廈的幾個樓層間;
下班以後不主動向同事發出約酒或約k的邀請……
然而,她的工作成績並未因着這些分散精力的行爲減少而表現得更好一點。
穆芳菲在青瓷廣告創意二部業績與口碑都普通,做出的幾個成形文案從未得到過上司的點名認可或同事們的推薦。年終各種個人獎項自然與她無關,團隊獎項她偶爾能沾邊,也僅是屬於“等等”範圍裡的一員。
倒是在文學網站上的人氣還是像從前那樣居高不下。時近年關,書迷們自發幫各自擁戴的“大大”衝刺各類榜單,“盛若芳菲大大”(簡稱“盛大”)已雄居好幾個單項排行前三甲達數月之久鍶。
青瓷集團裡的某些與穆芳菲有過頻繁工作接觸同事們,大多不像她剛進入青瓷時那般看好她——非但不看好,甚至對她評價得有些刻薄。他們質疑穆芳菲的業務水平與專業精神,送她一日範兒十足的名號叫“不務正業子”,指她因爲在網站寫作分散了精力,導致本職工作表現強差人意。
同爲網絡寫手出身的簡慈倒有些不以爲然。
都說有術有專攻——穆芳菲本來就是網絡新言情寫手出身,不能因爲做文案創意成績平平,就得連帶被否認在網絡寫作方面的天份。簡慈客觀地認爲單說穆芳菲“不務正業”委實不公平,或許她只是在文案創意方面天份不足、對這個崗位力不從心罷了。如果她專職從事網絡寫作,以目前的成績也就不會被人指“不務正業”了。
所以,簡慈覺得穆芳菲進入青瓷創意部多少有些失策,卻也由此愈發相信了坊間的傳聞,即:穆芳菲純粹是靠其姐穆靜的幫襯才能得以進入青瓷廣告創意部工作,而穆靜靠的是誰來撐腰就不言自明瞭。
想到這裡,她不免有些小家子氣的不悅。
今時不同往日,她與沈臨風目前的關係與感情來說,即便穆靜只是外界傳說中“沈臨風的正牌女友”這個說法都會叫她醋意暗涌。
她曾想就此對沈臨風撒撒嬌,每要付諸行動前念頭就會被擱淺,因爲接踵而至的“顧書凝”三個字是真叫她不安。這幾個字比“穆靜”的份量重多了,沈臨風從不主動對她提及,但她直覺那是個地雷——不能輕易觸及,否則有可能傷人傷己。
再說穆芳菲。
自從簡慈復崗以後,穆芳菲與她幾乎是零交流狀態。
一來兩人業務互不打攪,二來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若說之穆芳菲還想藉着她去跟郝仁套近乎的話——目前連這唯一的媒界也沒有了。
穆芳菲對郝仁的心思青瓷廣告的同事有目共睹,所以有關郝仁辭職,穆芳菲卻從來沒有問過她一句——這讓她多少有點出乎意料。
……
穆芳菲不來“打攪”她的這些日子以來,她也覺得穆芳菲也沒那麼討厭。如果穆芳菲沒有因爲“一不小心”用雞尾酒潑了她一頭一臉的話——她真想與此人井河不犯,一直到分道揚鑣的那一天。
那是聖誕節前的一個週末,青瓷廣告創意一、二部並員加班,兩個部門的人一塊兒使力,“人多好辦事”的優點立馬就顯現出來了——這個集體項目的加班時長,比往常至少提前了兩個小時完工。
大夥兒挺高興的,因是個週末,有人臨時提議一塊兒去吃火鍋。
一行十幾個人坐在百年辣湯老店裡,一頓熱火朝天的火鍋吃下來,都被撐得找不着北。
簡慈是典型吃飽就暈飯的吃貨型選手,在火鍋店裡就有些昏昏欲眠了。走出火鍋店,迎面的寒風颳得她臉生疼,她剛要揚手招呼計程車,就被部門經理攔住了。
經理說剛剛大家合計過,火鍋之後再加去泡個吧,精神上也放鬆一下,這纔不枉這個提前結束的加班。
簡慈向來對集體泡吧活動沒有半分興趣,更何況,他們同事提議的那個酒吧是個純粹鬧騰騰的嗨吧,她一聽那名字就不覺輕皺起眉頭。部門經理素來喜歡簡慈在工作中恬然沉穩的性子,知她工作努力,常常義務加班,所以這類工作外的事情也不願去勉強她,見她一張臉上不願意的情緒明顯,也就笑呵呵地給了她個臺階下,
“你如果有事不去也行,反正放鬆的目的就是調整狀態,你回家休息着調整也是一樣的。”
簡慈剛想呼“萬歲”,許久未跟她有交集的穆芳菲冷不丁斜地裡穿出來,抱上她的手臂,用一貫的嬌聲媚語遊說:
“去熱鬧一下嘛簡慈,我們好久沒像從前那樣一起聊天了!平日裡大家都忙,今天難得放鬆,擇日不如撞日啊,咱姐倆一塊兒坐坐唄!”
幾句話聽得簡慈眉毛越掀越高,心想這穆芳菲是記憶錯位了?她根本不記得曾在哪個“從前”和穆芳菲“聊天”過,更甭提那個叫她渾身發顫的“姐倆”的說法了。
簡慈自然沒有因爲穆芳菲如此遊說而改變心意,只到穆芳菲意味深長地附在她耳邊拋下一句:
“你難道不想知道郝仁爲什麼突然辭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