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紅日薄薄一層,替門外的幽竹曲徑注得一襲光暈,讓人恍覺迷眼。
一番交談,不覺之間,已至凌晨。
破廟內,靜悄悄的,男子正思索着什麼,雙手不斷地朝着水桶下添着柴禾。
上官凝雨抿着脣,突然出聲道:
“楚子歌?”
男子疑惑地擡起頭,望着她的滿面紅霞羞惱的瞳孔:
“再添柴禾我就熟了!”
楚子歌:“......”
幾個時辰的浸泡下,她的腳趾都泡的微微泛白,泛起了褶皺,更別提其它的地方了......
楚子歌見上官凝雨的狀態好了不少,體內的寒意也盡數被驅逐而去,他起身,將牀榻上的那件裙子朝着她扔了過去,開口道:
“既然你好的也差不多了,我就先告辭了。”
“這幾日你便在此地療傷吧,等我將此間事盡數處理完成後,一同回宗。”
“......”
說完,楚子歌緊了緊腰間的長劍,便是頭也不回的朝着門扉走去。
上官凝雨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將煙羅紫長裙披在身上。
猶豫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
“謝謝。”
話語落下後,又覺得自己的這句話有些歧義,連忙是補充道:
“但事一碼歸一碼,你虐待女人,還是個人渣。”
“......”
楚子歌頓住了腳步,聳了聳肩,懶得同她解釋什麼,淡淡道:
“隨你。”
便是關上了破廟的門。
上官凝雨感覺到了他不在意的態度,輕哼了一聲,下意識地便是想要摸腰間的酒葫蘆砸過去,卻是摸了個空。
頓覺一驚,不顧周身的寒意,便是從水桶中翻出來,打開門,踉蹌着腳步,赤着腳追去:
“喂!姓楚的,我的酒葫蘆......”
細雨微拂着她的青絲,再不見他的蹤影,唯餘馬蹄聲蹄它——
她咂了砸嘴巴,清冷的面頰之上浮出了幾分古怪。
隨即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嘴裡嘟囔着:
“你說呆這兒就呆這兒啊......你以爲你是誰?”
“......”
話雖是這麼說,但身體卻很誠實的收拾着牀板上的浮塵,盤腿坐了上去。
......
滄水城。
楚子歌乘着踏雪烏騅,穿梭在小巷子中,手中把玩着從上官凝雨那兒順來的酒葫蘆,打量着道路兩旁的鋪子,自語道:
“這酒還挺好喝,也不知道是哪家的?”
“......”
時辰尚早,天還未大亮,城內的酒肆店鋪大多未開張,幾經尋摸,還是讓他看到了一家酒鋪。
酒肆內並沒有酒客,但一名身着一件牡丹綾羅稠衫的風韻美婦,依舊是在忙活着手中的活計。
楚子歌翻身下馬,拿着酒葫蘆想要順手去打一壺青酒。
“掌櫃的,打滿。”
“......”
他將手中的酒葫蘆遞了過去,然而,待至那老闆娘回過頭,見到她臉頰的那一刻。
楚子歌的眸子瞬間眯了一下,拿着酒葫蘆的手就這麼停在了空中。
風韻美婦的眸子輕挑着,伸出一根蔥指輕點着嘴角處的一顆硃砂痣,白花花的露出了大半個饅頭,宛作深溝,嘴角勾起了一個極具魅惑的弧度,輕輕開口道:
“呦,楚公子,又見面了。”
“......”
望着這有幾分熟悉的臉龐,
楚子歌的面色有些陰沉,繼而找了一個椅子自顧自地坐下,雙手攏袖,默默地望着屋外的細雨。
那美婦人款款地走向了楚子歌,從他手中接過了酒葫蘆,爲他打了滿滿一葫蘆的酒水後,遞到了他的面前,就這麼坐在他的對面,拄着臉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酒肆內一片寂靜,唯餘雨滴落地聲沙沙——
一刻鐘後,楚子歌舉起了手中的酒葫蘆,猛地灌了一口酒水,譏諷道:
“老闆娘的店鋪倒是挺多,離城距這兒可不近吧?”
“我這坐船前腳剛到,老闆娘就來滄水了?”
“晨時冷,等挺久了吧?”
“......”
美婦人的面色上並沒有動容,反倒是咯咯的笑着,輕笑道:
“楚公子,跟着奴家走吧,花主要見你。”
“......”
楚子歌將手中的酒葫蘆放在桌子上,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下一刻,胳膊一動,便是一把抓住了她的領口。
美婦人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滯。
——雪白滑膩的肌膚就這麼呈現在了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楚子歌的鼻尖吐着濃重的酒氣,凝視着她眸中不自覺閃過的慌亂,冷冷道:
“我就問一句,是不是我此次出宗,無論過程如何,最後必然都會經過這滄水?”
“哪怕是沒有接下那金單?”
“......”
指尖逐漸地用力,掐着那美婦的雪頸,直至她的臉色漲了幾分紅暈,已經翻起了白眼,方纔鬆開了手。
美婦人劇烈的喘息着,不斷地咳嗽,而後面色之上浮現出了幾分爲難的表情,咬了咬牙:
“公子既然已經知曉了......又何必再問奴家呢?”
“......”
楚子歌的眸子閃過了幾分冷意,輕輕舔着脣角,玩味道:
“我若是不去呢?”
“那女人會如何處置我?和那劍閣的叛徒楚留光一樣?”
“殺了我?還是好言相勸?”
“......”
美婦人垂下了眸子,言語間,似乎帶了幾分威脅,淡淡開口道:
“跟着奴家走吧,花主要見公子。 ”
“還請公子不要爲難奴家。”
“......”
楚子歌冷笑一聲,日月雙靈根靈氣驟起,起身揮起手來便是一掌,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身上。
噗嗤——
同爲築基的美婦,倉惶阻擋,卻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身體瞬間倒飛了出去,一口鮮血自她的嘴角處緩緩地流了出來,她剛擡起頭——
鏗鏘——
肩膀上便是多了一柄森寒的長劍。
“爲難你?”
“一條家狗,你也配?”
“......”
這男人,怎麼如此恐怖!?
美婦人的目光中瞬間多了幾分惶恐之色,連忙是跪在地面上,低頭求饒道:
“公子饒命。”
楚子歌的眼眸突然一凝。
一股濃烈的香風拂面,仿若藥草帶着冷幽,絲絲縷縷往人心神裡滲。
在他的視線中,一隻纖纖玉手輕輕地擡起了他手中的長劍,繼而動作輕柔的將其插入了劍鞘中。
朱脣輕移至了楚子歌的耳畔處,聲音酥媚入骨:
“公子,這女人已經知錯了,對公子還有用,便是留她一條賤命吧......”
“......”
楚子歌垂着頭,摩梭着劍柄,而後轉過身,望着眼前的女子。
頭戴着黑紗,看不清面龐,大紅色的絲質紅裙在風中輕輕拂動着,靜靜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姿勢優雅卻帶着無盡的誘惑,修長而圓潤的雙腿,在一雙黑色羅襪的包裹下,略顯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