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是你。”子鼠說着,緩緩拔出了劍。
上回在玄炎門,主要還是化神之爭,兩人並沒有直面。
子鼠怎麼也沒想到,玄炎門之事敗於她手,玄冰宮這邊也因她造成了這麼大的麻煩。
“就是我。”白夢今笑吟吟,“子鼠大人待要如何?”
子鼠陰陰道:“自然是……殺之而後快!”
最後一個字說完,驚豔的劍光便落了下來。
子鼠是位化神修士,其劍術在整個修仙界亦是頂尖,這一劍出手毫無保留,別說元嬰修士,就算是化神也扛不住。
他倒要看看,這位白仙子有多大的本事,在實力的鴻溝下,用什麼法子逃過一劫!
“呼……”劍氣帶來罡風,護山大陣被引動。
劍光道道如芒,掠起龍吟之聲,沖天而起。
——
岑慕樑擬完計劃,正歇口氣。
長陵真人走過來,問道:“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岑慕樑回答:“等葉師妹那邊的消息吧!此戰一開,要一口氣滅了魔宗才行,絕不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長陵真人應了聲是。
岑慕樑喝了口茶,忽然想起來:“衍之呢,你看到他了嗎?”
長陵真人頓住:“呃……”
岑慕樑有不好的預感,眯起眼睛:“長陵師弟,你該不會有事瞞着我吧?”
長陵真人無奈答道:“算不上什麼事,沖霄和雲俏擔心白姑娘出事,到前線巡視去了,方纔傳訊過來,說衍之也在。”
岑慕樑默了默,慢慢把剩下的茶喝了。
長陵真人覷着他的臉色,問道:“掌門師兄,你是不是不喜歡白姑娘?”
“爲什麼這麼說?”
長陵真人道:“連衍之都說,白姑娘是去玄冰宮臥底了,但掌門師兄看起來並不相信。”
岑慕樑淡淡道:“我自然相信衍之,但誰知道他是不是被矇蔽了?那位白姑娘體質功法都太過特殊,行事風格又正邪難辨……我的每個決策,都會影響大局,自然要慎重再慎重,不可輕信一方。”
這番話長陵真人能理解,笑道:“這麼說倒也是。於我而言,還是希望白姑娘清白無辜。如此一來,沖霄、雲俏的信任沒有被辜負,衍之也不會覺得自己看走了眼。”
岑慕樑默不作聲。他並不在乎白夢今清不清白,只希望與無極宗的關係不會受到影響。大戰當前,若是內部先亂起來,麻煩就大了。
正想着,他眼角閃過一點微光。
岑慕樑愣了一下,忽然站起:“是玄冰宮的動靜?”
長陵真人也感覺到了,兩人快步出了正殿,齊齊往玄冰宮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匹練似的劍光沖天而起,魔氣縈繞,山脈震動。
“子鼠!”岑慕樑陡然變色,“是他出手了。”他們都好端端呆在營地裡,並未開戰,子鼠怎麼就動手了?跟誰動手了?
長陵真人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地說:“難道是……白姑娘?”
兩人對視一眼,當即化光而走,直奔前沿陣地。
被這動靜吸引的不止他們,沒一會兒,其他化神修士也到了。
岑慕樑沒時間跟他們打招呼,一眼看到了寧衍之,喊道:“衍之!”
“師父!”寧衍之大喜,急忙奔到師父身邊。他正要回去叫人,不想師父來得這麼快。
“發生了什麼事?”
凌步非搶先開口:“岑掌門來得正好,玄冰宮的護山大陣忽然傳出動靜,我懷疑與夢今有關。還請調集人手,隨我前去營救!”
岑慕樑反問:“這消息確切嗎?你們如何得知?”
凌步非道:“這不是明擺着嗎?玄冰宮的護山大陣裡,有人正在動手對吧?那劍氣是子鼠的,動手的一方有他,對吧?我們休戰中,子鼠能對誰動手?自然是夢今了!岑掌門,你別拖時間了,萬一救援不及叫夢今丟了性命,誰能賠?”
他這麼理直氣壯,彷彿不幫忙就是心懷不軌。但這番推測也有幾分道理,玄冰宮的護山大陣內有人動手,這一點毫無疑問。哪怕動手的對象不是白夢今,趁現在攻打山門也是個好選擇。
陽向天已經蠢蠢欲動了,說道:“少宗主言之有理,岑掌門,快下令吧!”
“不行!”後面響起聲音,周令竹快步走過來,“萬一那是誘敵之計怎麼辦?大家不要衝動!”
凌步非不悅:“周長老,你不是在禁足嗎?怎麼到這裡來了?原來岑掌門的命令這麼沒用,你都不當回事啊!”
周令竹卻理直氣壯:“我不來,難道要看着你們眼睜睜踏進火坑嗎?”
她轉過身,對岑慕樑施禮:“岑掌門,我此番前來,也是心急於仙盟同道,回頭自當領罰。但這番話,還請讓我說完。”
岑慕樑瞟了眼周圍。
周令竹畢竟資歷深,聚過來的化神裡,不少人相信她。且她話放出去了,不讓說便成了堵嘴,於是他輕輕頷首:“請說。”
周令竹便揚聲道:“諸位,我家月懷是怎麼死的,想必你們已經聽到了風聲。不錯,她被發現的時候,身上有那位白仙子的氣息殘留,基本可以確定死在她的秘術下。”
“那位白仙子聲稱,她去玄冰宮臥底了,我卻不相信。諸位不要忘記,她可是個魔修,她殺我家月懷,定是投奔魔宗去了。如此的話,護山大陣的動靜,很有可能是她弄出來的誘餌。”
“試想,無麪人失了景國,只剩下護山大陣這麼一個屏障可守,而我仙盟陸陸續續往此處調人,拖下去他們有勝算嗎?顯然沒有!所以他們故意弄出動靜,引誘我們前去,來個請君入甕!如果我們中計,便是將優勢拱手相讓!”
凌步非氣得牙癢癢,這個周令竹,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這麼狠毒?什麼可能中計,分明是要拖時間,拖到白夢今死在那裡!
“你說這些有證據嗎?”他冷聲,“還不是全憑自己猜測。”
“是猜測。”周令竹嘴邊浮起笑意,“但是我們不去,並不會損失什麼,去了就有中計的可能,爲什麼我們不做出那個更妥帖的選擇,反而要去冒險呢?”
凌步非暴怒:“放屁,你就是公報私仇,想害死夢今!”
周令竹呵呵一笑,盯着他道:“我是公報私仇,凌少宗主何嘗不是公器私用?不去,猜錯了死的只是白夢今一個人。去了,一旦中計,倒黴的就是整個仙盟。凌少宗主,難道在你眼中,仙盟這麼多人的性命都不如白夢今一個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