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走一步 669、取而代之的赤霞仙子
應龍的表情中明顯帶着些詫異與不解，不過更多的是敵意；不過他絲毫不懼怕玉蓁蓁，反而上前一步，攔在那個女仙的前面，一看便知對她關懷呵護備至，雙目犀利的望着玉蓁蓁，身上驀地迸發出的戰意，讓一旁的冥赤立即感應到。他同樣上前一步，不過卻並沒有如應龍那般攔在玉蓁蓁前，而是與玉蓁蓁平行，共同與應龍對峙——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冥赤已經漸漸明白，在面對這些的時候，比起保護和守護，玉蓁蓁更願意攜手同進退——他尊重玉蓁蓁的意思，所以沒有如同往常那般。
應龍並沒有回答玉蓁蓁的問題，甚至在他看來這問題甚爲可笑，女魃是天帝義女，這事情誰不知道；倒是他們忽然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在這多事之秋出現在這裡——這都不算什麼，玉蓁蓁身上由火靈珠與朱雀之火共同作用的火靈力在此時發揮了極大的作用，讓應龍對她幾乎是劍拔弩張。
“你們是誰！人間爲禍的大旱，可是你們所爲！”應龍冷淡的說着，儘管他對面前的玉蓁蓁存有一些敵意，可是不得不承認的是，雖然口中這麼問着，但心裡卻覺得，定不是他們二人所爲，因爲他們身上沒有一絲魔的氣息。
“人間？爲禍？大旱？”這六個字，玉蓁蓁當真是一點都不懂，不過應龍這麼一說，總算是把她的理智拉了回來；想來之前冥赤說過，他們兩個是被封印在某種結界中，而結界中發生的事情，也許現實並沒有發生。所以這個問題的答案，玉蓁蓁只要直接回答就是，“與我們並無關係，倒是應龍公子你，難道一點都不記得女魃了嗎？”
冥赤有些無奈的轉頭看着一旁的玉蓁蓁，看來她雖然語氣淡了些，可還是意氣用事了；都告訴她這裡不過是結界之中，發生的事情也都是虛幻，可她還是這麼認真——或許女魃的行爲的確是十分讓人感動，冥赤的心也有了一絲柔軟，所以這個時候並沒有打斷玉蓁蓁，而是繼續靜靜觀察着玉蓁蓁與應龍的對峙。
應龍終於發現最大的問題在哪裡了，他緊緊蹙着眉，英俊的臉龐因此而變得有些憂鬱；玉蓁蓁記得，女魃曾經說過，應龍的眉宇之間似乎總是有一種化不開的哀愁，愁的讓人心疼；如今真實的看到，還真是有些感同身受。只不過應龍說出的話，卻讓玉蓁蓁的心情登時降到冰點，“你們爲何一直詢問女魃的事情，還有，你們到底是誰，爲何知道我的名字！”
“因爲我們親眼看到了，”玉蓁蓁說着，望着應龍的樣子，只覺得女魃的付出頗爲不值得，她爲了應龍拋棄了美麗的容貌，拋棄了甜美的嗓音，終於使得應龍身上濁氣完全消失，重回天界；她卻不知道飛到哪裡，獨自舔舐傷口。可應龍倒是好，不但沒有半分感激，還在這裡和別的女仙卿卿我我，不知多快活；就算心淡如水，就算從前從未對什麼事情有過這樣激烈的言情，可如今的玉蓁蓁，卻絲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對着應龍便直接職責道，“我們親眼看到了，在你渾身濁氣於神樹上受苦時，女魃姑娘因爲擔心你，日日夜夜在遺忘之地的海邊爲你唱歌；我們親眼看到了，女魃姑娘將你身上的濁氣全部吸入自己體內，她的樣貌變得醜陋，她再也無法唱出令人莫名心安的歌曲，她只是想看到你好，看到你離開遺忘之地，重回天界，她想看到你重新露出笑意、英姿颯爽一如從前，爲了你，她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而你，你在做什麼！”
說到最後，玉蓁蓁的嗓子都有些沙啞，也因爲之前身體受了重創，這會兒虛弱的緊。冥赤在一旁微微攙扶着玉蓁蓁，一言不發，只是冷冷望着應龍，就像看着這世上的每一個薄情男子一般。
應龍一時間啞然，不知道想說什麼，表情既複雜又矛盾；應龍身後的女仙卻是忍不住了，站出來與應龍並肩，抱着膀子俯視玉蓁蓁，言辭犀利道，“你們不要編什麼好聽的故事來迷惑應龍了，當初是我救應龍離開神樹的，與女魃並無關係。女魃同樣受到濁氣侵蝕，如今應該是在遺忘之地纔對。”
真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玉蓁蓁當真是被她氣的都快要冒煙了。看那女仙長得仙姿玉質，一雙丹鳳眼，一對櫻花顏色的薄嘴脣，身量纖纖，美得不可方物，虧得還是天上的神仙，竟然撒這樣無恥的謊言。玉蓁蓁也不知道怎麼就反應那麼快，甚少與人爭辯長短的她，立即便回那位女仙道，“不知這位仙女可否聽過厚顏無恥這個成語，仙女如今的行爲，正好印證了這四個字。仙女做過什麼，自己想必清楚，將別人的功勞扛在自己身上，就那麼心安理得嗎？就算仙女喜歡應龍，也要自己爭取，而不是通過這樣的手段讓他感激你。仙女活了這麼久，難道還不如我這個凡間之人嗎？”
冥赤瞪大了眼睛，第一次聽到玉蓁蓁這麼與人爭辯，倒覺得新鮮的很；也是第一次發現玉蓁蓁並非是那麼柔順的小羊，而是一隻倔強的小鹿，總也有奮起反抗的時候。那女仙聽了玉蓁蓁的話之後，雙頰緋紅，急着爭辯道，“你們一定便是那在人間製造慘劇的魔族，應龍，我們快將他們兩個捉起來，交給天帝！”
“好啊，把我們兩個捉起來，交給天帝。我倒要在天帝那裡告你一狀，讓天帝知道，他的義女受了怎樣的委屈，你又是怎樣厚顏無恥冒名頂替的接受了他義女千辛萬苦救下來的人。”
玉蓁蓁死死瞪着眼睛與女仙對峙，女人之間的戰爭最難纏；好在玉蓁蓁似乎因爲常年與於三文在一起，不吵架則以，一吵起來還真是讓對方啞口無言。氣氛一時間變得尷尬起來，玉蓁蓁不再看着那女仙，反而望向應龍，想聽聽他怎麼說；她多希望女魃沒有看錯人，沒有救錯人，她多希望能夠聽到應龍對女魃說一句對不起。
應龍鎖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什麼；半晌，他搖搖頭，對那女仙道，“赤霞，不要與他們多言，你說得對，我們該帶他們二人去天帝那裡，看天帝如何說。畢竟他們身上的氣味並非天界之人，雖也沒有魔族氣息，不過現在多事之秋，還是小心爲好。”
“我都聽你的。”被喚爲赤霞的女仙立即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與剛剛兇巴巴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什麼冷若冰霜，如今完全是一副快要貼上去的樣子——也難怪，天界之中，應龍是最英勇的大將軍，當初與魔族一戰，又何止救了女魃一個，赤霞也是被救過的仙子之一；對應龍有情的，又何止女魃一個，赤霞也爲其中之一。只不過若論對應龍的情深，女魃則是最爲深情的一個。當初，爲了留下陪伴吸收濁氣的應龍，她吸光了應龍暈倒之後餘下的所有濁氣，與應龍一同被打入遺忘之地，只可惜，這些應龍都不知道。應龍只知道每每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候，都會有一個歌聲傳入自己的耳中，那歌聲似乎充滿了治癒的力量，給足了他活下去的勇氣。只不過，現在那歌聲的主人，變成了赤霞。
玉蓁蓁氣呼呼的與冥赤兩個被捆仙繩牢牢綁住，後在赤霞有些得意的神情下，一路在雲朵之中游蕩。這裡本是天界最美的地方，再向前走，雲海之中，便可以俯瞰整個鬱鬱蔥蔥的神州大地；而他們往天界大殿回的路上，四周滿是七彩祥雲，偶爾還有仙子踏雲奔走；五色鳥、七色花也在這裡生長，叫的精彩絕倫，開的花枝招展，只不過玉蓁蓁這個時候哪裡有心情欣賞，她恨不得立即見到天帝，與天帝說了這些話，也省的女魃白白犧牲了自己，卻讓這赤霞撿了便宜——不行，玉蓁蓁絕不要這樣的事情發生！
沒想到纔到天界大殿雙開大門的門口時，裡面卻傳出了嘈雜的聲音，似乎很亂；應龍甚至來不及管玉蓁蓁和冥赤的事情，便擡腿奔了進去；赤霞瞪了玉蓁蓁一眼，威脅道，“你們要是敢趁亂輕舉妄動，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玉蓁蓁立即反脣相譏，語氣冰冷，“仙子，我勸你在那之前你還是先擔心自己的安危吧，你作的這些事情若讓天帝知道了，大禍臨頭的一定是你！”
赤霞哼的一聲，倒是不理會玉蓁蓁與冥赤，自己擡腿跑向大殿中去尋應龍。玉蓁蓁擡頭望着那鉑金閃亮的雙開大門，高約四人，寬約三人，裡面的嘈雜聲不絕於耳，似乎在討論着什麼嚴重的事情一般；回過頭望向冥赤的工夫，卻發現冥赤十分淡定。玉蓁蓁倒有些奇怪，不禁問道，“上仙，你難道一點都不氣嗎？”
“有何生氣，不過是幻覺而已。你氣，也無法改變事實。”冥赤說着，倒是自行邁着步子向門內進去，難得那些守衛士兵居然沒一個阻攔，“不過既然你想發泄，那發泄便是。”
可誰知，在冥赤的前腳還未踏入門內之時，四周再度發出五彩的光，一切都湮滅在那光線之中。冥赤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玉蓁蓁卻跺了跺腳，難得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冥赤手中的捆仙繩既然已經消失，他索性背過手去，饒有興趣的望着玉蓁蓁，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和平時很不同。”
“哪裡不同，我……我不過是爲女魃姑娘而不平。她爲了應龍，捨棄了一切，可是這一切不被應龍知曉也就罷了，還被赤霞取而代之！只要擁有一顆正義的心，這些事情都絕對不被接受！”玉蓁蓁再度申明瞭自己的觀點，對於這樣的事情絕對無法接受。冥赤無謂的攤開手，他的心雖然也有觸動，可並不像玉蓁蓁那麼明顯和誇張，不過不知道爲什麼，總有一絲淡淡的憂傷縈繞，他本想無視，可這份憂傷似乎越來越濃重，已經到了他無法不去直視的地步；緊接着，就聽到玉蓁蓁的驚呼，“上仙，你，你怎麼哭了！”
“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會……”冥赤話音未落，便感覺有水珠滾落臉龐，跌至五彩漩渦的地上，很快便消失不見。冥赤愕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眼，訝異的只能說了句，“我怎麼會哭呢？”
“上仙，我覺得這個結界不簡單，並不是讓我們看無關的劇情，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結界之人想讓我們知道的事情！”玉蓁蓁分析着，不再去想女魃的事情之後，她反而變得有些理智起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自己和女魃姑娘的五感似乎有些連接，她的每一分心痛，我都能感覺得到。而上仙你就更誇張，竟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落淚，你的情緒是與誰連接？太奇怪了，這太過不同尋常。”
“沒辦法，你我現在根本無法離開結界，”冥赤有些不自然的說着，又擦了擦臉龐上的淚痕，方纔道，“不過看起來結界之人似乎沒有什麼惡意，畢竟這裡的一切都無法傷害我們，而且我們還能夠使用法術。或許待我們看完了這場戲，知道了結界之人的苦心，就能離開這裡，也能找回我們這一段丟失的記憶了。”
玉蓁蓁“嗯”了一聲的工夫，周圍的景象又開始出現了巨大的變化；那五顏六色的光芒中，藍的化成了並不晴朗的天，白的化成了一片片若有似無的薄雲，紅的化成了火辣辣的太陽，黃的化成了皸裂的大地，還有其餘的零零碎碎，化成了一個個的天兵模樣的人，皆舉着兵器站在皸裂的大地上。太陽極其熱辣的炙烤着大地，即使玉蓁蓁是火靈力的擁有者，都覺得不舒服，就更別提冥赤了。兩人正有些納悶的四處望着，沒反應過啦的工夫，天空卻傳來了男子的凌厲語聲。(。).仙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