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科長向林巖介紹完情況之後,好不掩飾地打了一個哈欠,讓林巖回去等消息。
林巖現在也是體制中人,自然明白盧科長的意思,這個小頭目在敷衍他,只要離開了這個辦公室,試點名額就算徹底黃了。
既然來了,林巖絕對不會輕易被打發走。林巖拿出自己忽悠的本事,不再給盧科長提項目的事情,而是很有情趣地與盧科長談起了生活。
林巖對相術有獨到見解,斷定盧科長是一個好色****之徒,生活中絕對少不了與女人的糾葛。林巖因勢利導,非常神秘地表示,盧科長最近有一波桃花劫。如果盧科長有興趣,自己可以給他破解一下。
盧科長對風水相術非常迷信,獲悉林巖自由被老道撫養長大,從小跟着青陽子學習玄學術數,頓時來了興趣。
像盧科長這種小頭目,官不大,權力卻不小,更是油水很足。盧科長飽暖思****,早就不滿足家裡的黃臉婆,不僅在外面偷偷包養了一個小三,還與另外幾個女人保持着不正當的關係。至於喝喝花酒,洗個桑拿一類,更是家常便飯。
不知怎麼搞的,盧科長的小三最近鬧着要轉正,逼着盧科長與黃臉婆離婚。
盧科長雖然對家裡的黃臉婆沒有多少感情,但是,卻絕對不會選擇離婚。盧科長能夠坐上這個油水十足的官位,全依仗黃臉婆娘家的能量。
達不到小三的要求,小三自然對盧科長沒有好顏色,又哭又鬧,還以懷孕相威脅,要吊死在盧科長的辦公室門口。
好在盧科長也是情場老手,使出渾身解數,連哄加忽悠,給小三賣了一套首飾,又換了一輛新車,總算讓小三暫時消停下來。
按照盧科長的安排,小鄧開車拉着林巖和盧科長到了西郊的濟州全雞店。
最後結賬的單子,價錢自然也不是隨便要的,都是根據有求盧科長的程度來的。
鳳凰雞的事不算,賬單的大頭在那兩瓶紅酒上。老闆娘說是進口的法國葡萄酒,大酒店要買八千多一瓶,這裡只是微利銷售,給林巖算的三千二一瓶。
六個時鮮小菜,價格同樣不菲,給算了二百八十塊。
到了地方,林巖一看原來是一家很普通的飯店,裝修很低檔,衛生狀況也不敢恭維,到處污糟糟的,到了十一月的天氣,店裡還有蒼蠅飛舞。
老闆娘打完電話不到兩分鐘,小鄧快步走了過來,悄悄把林巖拉到了一邊。
那兩瓶紅酒,大部分進了盧科長的肚子,林巖只是喝了一點,感覺還沒有二十塊一瓶的國產乾紅好喝。
按照林巖的想法,在這樣的小店吃飯,肯定花不了幾個錢。只是該花的錢不能省,如果讓盧科長不滿意,這個錢就等於白花了,試點項目更是沒門。
聽到林巖這麼一說,盧科長頓時眼前一亮,微微點頭,這個小夥子還真有點本事,看的很準,看來應該得到了老道的真傳。
不過,那兩瓶紅酒的酒瓶都在,其中一瓶還剩了不少。證據確鑿,林巖自然不甘心就這麼當成肥羊被宰!
只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林巖爲了試點項目,有求於盧科長,也只好暫時低調一點。吃人家嘴短,只要這個傢伙接受吃請,下一步的項目就有希望。
盧科長正好兄妹三人,前面的歲寒三友已經足夠應驗了,梅花獨秀就成了點評,更顯得相師水平高深。
當初點菜的時候,林巖自認爲這樣的小飯店花不了幾個錢,再說了,當着盧科長對面,這麼做也不好意思啊,根本就沒有問價錢。
林巖盯着盧科長看了幾秒,又口中唸唸有詞,掐指算了一會,非常神秘地一笑,說道:“盧科長,按照家師傳授的神紋相法,你們家應該是歲寒三友,梅花獨秀的格局。請盧科長對驗一下,我看的是不是準確。”
不過,林巖出自鬼谷子一門,對付這樣的小坎坎,自有不傳之秘。
盧科長非常虛僞地推讓了一下,也就順水推舟答應了。
聽到林巖的解釋,盧科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他們兄妹三個,兩個在農村務農,只有他是科級幹部,光宗耀祖的重任自然責無旁貸。
對於那些在街邊擺攤的相師來說,這樣現實的問題,絕對是大殺器。盧科長兄弟幾個,這是一個非常刁鑽的問題,來不得半點忽悠。只要這個問題看得不準,相師的神秘感肯定蕩然無存,下面的生意自然也要泡湯。
盧科長點的菜也很簡單,要了一盆全雞,外加六個時鮮小菜。中午不是喝酒的時候,盧科長沒有點白酒,而是要了兩瓶紅酒,說是意思意思。
看到老闆娘的舉動,林巖樂了,以爲老闆娘軟的不行來硬的,肯定是在叫人幫忙打架。貧道最好這一口,來就來吧,正好有段時間沒有活動活動身體了。
盧科長當然明白,這是治標不治本,說不定什麼時候,肯定還要出亂子。盧科長不從別的地方找原因,卻認爲自己最近的運氣有點背,正準備着找高人給破解一下。
老闆娘是一個性感風騷的年輕女人,看到林巖過來結賬,還拋給了幾個媚眼。按照老闆娘的說法,盧科長是店裡的常客,給林巖打個八折,湊個吉利數目,收林巖六千塊好了。
對於眼前的這個禿頭,林巖腹誹不少,貧道給你畫符消災,反而讓貧道請客吃飯。
看到林巖要打電話,還聲稱要討個說法,老闆娘一臉的不屑,根本不給林巖搭腔,轉身拿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低聲說了兩句。
林巖與盧科長墨跡了一個多小時,到了下班的時間。林巖非常熱情地表示,想請盧科長吃頓便飯,大家熟悉一下。
林巖恨不得當場就吐老闆娘一臉,去你妹的,什麼狗屁法國進口葡萄酒,分明就是以次充好,宰人啊!
小鄧神秘地表示,這是盧科長親自點名的飯店,盧科長最喜歡吃這家的柴火燉全雞。
“林助理,高,果然高,看的很準,我的確兄妹三個,這個就映在了歲寒三友上..那個梅花獨秀什麼意思呢?”盧科長疑惑不解地問道。
林巖悄悄把小鄧叫到一邊,要求小鄧是不是再換一家高檔點的,在這樣的小飯店吃飯,太沒有檔次了,顯得我們太不尊重盧科長了。
盧科長自然清楚,歲寒三友,那是指松竹梅,肯定是說他們兄妹三人。只是,盧科長有點不明白,這個梅花獨秀是什麼意思。
林巖神秘地一笑,有了這句不傳之秘,不要說你兄妹三個,只要你不超過兄妹七個,都可以讓你自動腦補,主動歸位。
林巖的這句解釋,盧科長更找不出毛病,即便你們兄妹三人都要飯,總有一個運氣好,要的多點。
林巖拿出電話,指着老幫娘,義正詞嚴地表示,鳳凰雞的事,就這麼認了,如果飯店強行把兩瓶紅酒天價賣給他們,就讓工商局和物價局過來,一定要討個說法。
聽到小鄧這麼一說,林巖明白了,這個禿頭很不地道啊,這就是變相的索賄!
“呵呵,這個梅花獨秀啊,就是說盧科長兄妹三人當中,必有一人出類拔萃,光宗耀祖。”林巖微微一笑,不無神秘地解釋道。其實,梅花獨秀與前面的歲寒三友相配合,通過不同的牽強附會,可以對證不同的兄妹數目。
領教了林巖的本事,盧科長開始與林巖探討起華夏玄學的問題。林巖主動提出,自己回去之後,可以讓師傅親自給盧科長畫一張符,只要在住處燒掉,保證讓盧科長平安度過桃花劫。
林巖不動聲色拿過賬單看了一眼,那盆柴火燉全雞,說是十二斤的農家散養黑腿鳳凰雞,每斤八十塊,一個菜就是九百六十塊。
小鄧不好意思地給林巖解釋,這家飯店的老闆娘是盧科長的朋友,與盧科長有點說不清的關係。只要是下面縣裡有人請盧科長吃飯,盧科長一律定在這裡。
雖然被宰的心疼,林巖也不好說什麼,誰都知道散養的土雞價格高,誰讓人家還是黑腿鳳凰雞呢!
既然是盧科長指名的,林巖就沒有太過顧慮了。或許這個禿頭,早就吃膩了山珍海味,真的就好這一口。
聽到盧科長提出的問題,林巖不屑地一笑。
究竟是不是鳳凰雞,現在已經被吃到了肚裡,更是無法鑑定,已經沒有了說理的地方。現在被宰,林巖也只有捏着鼻子忍受了。
不過,盧科長也是老油子,自然不會被林巖輕易忽悠住。盧科長讓林巖先給他相祥面,看看他兄弟幾個,試探一下林巖的本事。
然而,等到吃過飯,林巖去前臺結賬的時候,頓時吃了一驚。僅僅這麼一點東西,竟然給算了七千六百多塊!
林巖在體制內混了幾個月,自然清楚其中的潛規則。對於那些有能力手握項目的小頭目,哪一個不是吃拿卡要。
考慮了一下,大環境如此,林巖決定還是接受這個潛規則。花上幾千塊錢,如果能夠把試點項目拿到手,也算是小成本了。
只是,林巖出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到請客要花這麼多錢,身上只帶了三千多現金。
這家黑店又不能刷卡,沒有辦法,林巖最後只好厚着臉皮,從小鄧這裡借了三千塊現金,纔算結了賬。
出道以來,林巖還從來沒有這麼尷尬過。看着盧科長油光發亮的禿頭,林巖恨不得上去給他兩個腦瓜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