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了乾坤棋盤的通訊,齊凌雪等人都皺緊了眉頭。許久,秦韻小聲問道:“凌雪,怎麼辦?”齊凌雪擡起頭,看了看其他人,然後說道:“我和秦韻回去,蘇同和花瑩繼續前往暗夜森林。要想說服精靈族,生命女神是必不可少的,而蘇同你必須要保證花瑩的安全。”蘇同聽罷點點頭:“你就放心吧,我就是拼死也不會讓花瑩少一根頭髮。”齊凌雪放心地點點頭,隨即一招手,說:“那就分頭行動,秦韻,跟我回家!”說罷,兩條龍便分開了,各自去往不同的方向。
與此同時,琴家地牢中……
瑪佩爾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剛哭過。瑪西亞嘆道:“這真是一個輪迴啊。之前被抓到,起碼村民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現在又被抓到,可是鐵證如山……但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啊!爲什麼會這樣?”說着,瑪佩爾又在旁邊抽泣了起來。忽然,一陣金屬摩擦聲傳來,地牢大門被打開了,瑞恩走了進來。三位少女見到瑞恩,都激動的湊到鐵欄前,問道:“他們要把我們怎麼樣?還有佩裡和傑森在哪裡?”瑞恩先是沉默了一陣,然後悲傷地說:“家主們一致決定要處死你們,雖然恩公們暫時拖住了他們,但是結果不大可能有改變……至於傑森和佩裡,他們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那三個黑影就是你們,此刻正在瘋狂地查閱與這次事件有關的資料,現在的、古代的、上古的……他們希望能找到一個說法,來還你們清白。”瑪西亞心酸道:“也是苦了傑森了……那麼您爲什麼不跟着一起查呢?”瑞恩嘆息道:“我並不好奇,因爲……早在我們相遇的那片樹林中,我就已經和其中一個黑影交過手了。事後我也請教過恩公,不過恩公們用天地之力也查不出來,至於那些資料就更不能指望了。”說罷,雙方都陷入了一陣沉默……
忽然,瑪佩爾抽泣起來:“瑞恩哥哥……我…我好怕……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什麼也不知道……”說着,瑪西亞和露西也默默地流下了兩行淚——爲什麼自己要被一個連自己都不清楚的原因處死?終於,瑞恩忍不住了,他迅速俯下身子,隔着鐵欄抱住瑪佩爾,任眼中的淚水肆意地流淌,哽咽着安慰道:“沒事的瑪佩爾,我不會讓你死的!恩公也不會的!你還有我可以依靠……”兩人相擁哭泣良久,連看守地牢的士兵都爲這一場面動容了。與此同時的,齊凌雪和秦韻正在上古巨龍背上討論該怎麼辦。秦韻說:“要不,咱們搬出天地之力來做籌碼,請求家主們先軟禁那三個少女,不要殺了她們。”齊凌雪搖了搖頭,這樣本質問題沒有改變,最後結果自然也不會改變,“那麼……我們能不能運用一些手段免除她們的死刑?”齊凌雪還是搖搖頭,緊接着又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然後說道:“不要在其他方面想辦法了,現在的情形是所有人都要她們死。我們或許可以勸阻各自的父親,動用天地之力和天地本身的關係也或許能鎮住各位家主,可是……全城的老百姓要如何安撫?皇帝那裡要怎麼交代?所以關鍵不在外界,而在她們本身……”秦韻聽罷沮喪道:“我也知道啊,可是就因爲她們本身根本沒有問題,所以纔要換一種角度解決嘛!”齊凌雪嘆道:“現在鐵證如山,她們本身肯定是有問題的,只是我們探查不出來而已。至於要怎麼解決……唉,真是頭痛啊!”說罷,兩人相繼沉默……
三天的時間,衆人在焦急的等待中,過的猶如三年那麼長。終於,在第三天的深夜,齊凌雪和秦韻的身影出現在了西方的天空……
上古巨龍降落後,便被花瑩反方向召喚走了,於是齊凌雪和秦韻便落在了院中。此刻,因爲所有人都在等待齊凌雪對那三個少女的判決,所以一盞盞魔晶燈將院內照的亮如白晝,凡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全都趕來了,準備觀看這場審判。只見齊凌雪帶着秦韻向四周頷首致意了一下,便朗聲問道:“佩裡等人何在?”“我們在這!”說着,佩裡等三人便走出了人羣,“恩公,我們這幾天查閱了無數資料,我認爲……”還未說完,便被齊凌雪打斷了:“如何判決瑪佩爾三人,我心中自有定數。”三人頓時蔫了下去。緊接着,齊凌雪大聲說:“把犯人帶上來!”於是,在佩裡等人悲傷的目光下,瑪佩爾等三人被一隊士兵壓了上來。秦韻看了看緊張的佩裡等人,忍不住上前安慰道:“別擔心,凌雪他心裡已經有了對策,雖然我也不太清楚是什麼,但是肯定不會殺了她們。”佩裡等人聽罷,心下放鬆了不少,但還是沒有完全鬆懈……“犯人瑪佩爾、瑪西亞、露西,擾亂全城人民的日常生活,更在三天前殺了數名無辜平民,現已鐵證如山!你們還有什麼話說?”齊凌雪嚴肅地說。瑪佩爾等人不由得苦笑了起來——還能有什麼話說?都已經鐵證如山了……“既然你們都沒有話說,那麼我宣佈——十天之後舉行死刑!”一句話激起千層浪,院外的平民紛紛歡呼了起來,院內的家主也紛紛鬆了口氣,而佩裡三人則大驚失色!不光是佩裡三人,就連秦韻也愣住了。可是齊凌雪彷彿嫌分量不夠重似的,緊接着又說了一句話:“鑑於未知黑影不能被常規力量殺死,我決定,親自用天地之力來淨化她們!”這下,佩裡等人再也忍不住了,焦急地說:“這…嫂夫人,這就是您說的對策?”秦韻此刻還沒有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判決結束,退堂!”於是,一隊士兵又要將瑪佩爾等人押回地牢……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混沌忽然笑了:“負面情緒已經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不過被天地之力警覺了……那我就要加快進度了。”與之相對的,琴家院落內,只見瑪西亞和露西突然痛苦的慘叫了一聲,隨即栽倒在地,取而代之的是兩團黑色影子的升起。一時間,所有人都戒備了起來,不用任何人吱聲,士兵們已經列好了陣,家住們也紛紛站到了一起。不過,衆人預計中的那場大戰並沒有到來,那兩團影子好像根本沒在意衆人,而是直接撲到了瑪佩爾身上。緊接着,一聲淒厲的嚎叫響徹蒼穹……看着眼前越來越膨脹、幾乎要掙脫束縛的巨大黑影,齊凌雪毫不猶豫的展開了天地之力。五層的天地之力和巨大的影子之間,開始了一場無聲但卻異常驚險的搏鬥,因爲——所有人都發現,這團巨大的影子竟然可以在天地之力的壓迫下掙扎!而且幅度很大!所有人都緊張地看着齊凌雪,生怕出現什麼意外……一炷香後,齊凌雪終於不負衆望,將那團影子又壓回了瑪佩爾的身體,而他自己也累得汗如雨下,至於瑪佩爾,早就暈過去了。秦韻見狀,急忙上前扶住齊凌雪。齊凌雪對此微微一笑,表示並無大礙,隨後冷聲宣佈道:“鑑於剛纔的情景,我決定,將行刑的日期提前至三天後!而因爲瑪西亞和露西體內的黑影已經離開,所以被執行死刑的犯人只有瑪佩爾!”話音剛落,衆人還沒來得及噓口氣,卻見瑞恩“噗通”一聲跪在了齊凌雪面前。齊凌雪一愣,隨即問道:“你幹什麼?”瑞恩沉默了一陣,然後毅然擡起頭,堅決地說:“恩公,我求求你,讓我替瑪佩爾受刑吧!”一衆家主聽罷剛要發怒,卻被齊凌雪揮手製止了:“你要救她?”瑞恩點了點頭,“那麼你有辦法對付那團影子嗎?”瑞恩猶豫着搖了搖頭,“那你爲什麼還這樣做?”齊凌雪突然的怒了。而這一次,瑞恩彷彿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一般,擡起頭堅定的說:“因爲我愛她!”秦韻愣住了,齊凌雪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許久,齊凌雪大怒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居然爲了一個女人給我下跪?”瑞恩的眼中已經閃現出了淚花,哽咽道:“恩公,你說的對,男兒跪天跪地跪父母。對於其他人來說,瑪佩爾或許只是一個人;但是對於我,對於一個沒有了任何親人的我來說,她就是整個世界!就是我的天地啊!”齊凌雪頓時愕然無語……許久,他才艱難地吐出三個字:“拉下去……”瑞恩被一隊士兵拖着離開了……
當天晚上,在齊凌雪的房間,秦韻責備道:“凌雪,你不是說你不會殺了那三個少女嗎?現在怎麼變卦了?”齊凌雪嘆了口氣,說:“你不要管了,這件事牽涉很大,我已經有了對策……”秦韻見此,自然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先行離開了……
第二天晚上……
地牢中已經只剩下了瑪佩爾一人,牢房門口一隊士兵正在戒嚴,警惕的目光來回的巡視……忽然,一支眩暈箭泛着白光急速射來,當場一名士兵便暈倒了。“箭是從那裡射過來的!快去追!”於是一衆士兵紛紛跑走了。待到人都走光了,一個蒙面的身影出現了,只見他輕功了得,兩下就衝到了瑪佩爾的牢房前,而且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瑪佩爾見到來人,剛要說話,卻被低聲打斷了:“我是瑞恩,別吭聲,我們一起逃離這裡。”瑪佩爾先是一愣,隨即感激的注視着瑞恩。很快的,瑞恩將鎖劈爛了,然後抓起瑪佩爾的手就要走,忽然……“哈哈哈!小小的調虎離山之計,我們將計就計,還真釣上來一條魚!”卻見剛纔跑走的那一隊士兵又趕回來了,“摘下面罩,讓我們看看你是誰吧!”瑞恩一時猶豫,而瑪佩爾絕望了……就在瑞恩打算認命的時候,突然間所有的士兵又都癱倒在地暈了過去。瑞恩和瑪佩爾被這突然的一幕搞懵了,隨即又擡起頭看向牢房門口,於是便看到門口又站着一個蒙面人。瑞恩驚喜道:“恩公!”齊凌雪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低聲說:“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瑞恩點了點頭,卻忽然問道:“恩公一開始的對策就是這樣吧?”齊凌雪無奈地點點頭:“我也沒有更好地辦法了,這件事如果光是牽涉到家主們,事情也不至於這麼難辦,關鍵是全城的老百姓都被驚動了,估計皇上那裡也收到消息了,我沒那個能力做到壓制這麼多人的輿論。”瑞恩聽罷,不由得一陣心酸,於是歉然道:“對不起,恩公,自從跟隨了您,我們好像一直都在惹麻煩,尤其是我現在……”齊凌雪不耐煩地打斷了他:“還不快走啊?再不走可就沒機會了!”瑞恩聽罷,儘管心中有萬般慚愧,但也只有馬上離開這一個選擇了,於是抱起瑪佩爾就要離開。忽然,齊凌雪想起了什麼,於是又招呼道:“對了瑞恩,天地讓我給你們帶首歌。”瑞恩停下了腳步,疑惑道:“歌?什麼歌?”“《風雲決》。”“《風雲決》……我記住了,恩公。您的大恩大德,我瑞恩這一輩子怕也還不清了,希望下輩子我還做您的隨從。”說罷,身影一閃,瑞恩和瑪佩爾在視野內消失了,這一次,他們是真的走了,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又能否平安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