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潔輕輕地按着他的頭,他像個孩子一樣熨貼在梅潔的懷裡。他愛上了這種感覺,甚至依賴上了這種感覺。女人對男人的愛,更多的時候表現爲母愛,這是女人的天性使然。
蕭天躺在梅潔的懷裡,當然他是在牀上經過幾番纏綿過後。梅潔早就睡着了,但蕭天直至深夜都沒有閤眼,眼前總是浮現宋國平可親的笑容,耳際總是迴響他那洪亮的聲音,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的左眼皮跳個不停。
手機響了,蕭天一看號碼,知道是保安部的保安打來的。自從蔣子涵把一號公館裡大小事務交給他以後,他的工作看上去輕鬆多了,實則責任重大了,每晚必須安排好值班的保安,維護小區的安全。他在監督工作上相當認真負責,常告誡保安們一旦發現異常就要向他彙報情況。
電話裡的保安說小區裡有一個業主突發心臟病死了,蕭天便問姓啥名誰,保安也說不清,只說了那個業主住在三棟七樓。蕭天一驚,因爲宋國平也住在三棟七樓上,蕭天便叫保安馬上打聽準確,到底是哪一家死了人。
過了五分鐘,保安又打來電話,說是三棟七樓一號的業主,名叫宋國平。
接過這個電話,蕭天的腦袋像被某種重物猛地敲了一下,嗡地一響,整個人頓時木然了。宋國平一直以來都是臉色紅暈精神煥發的,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了。
蕭天從牀上跌跌撞撞地出門,直奔向宋國平的家裡。
門是虛掩着,蕭天推門而入時,眼前的一幕終於證實了保安彙報的情況。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正在對着哭天抹淚的宋國平老伴安慰着,還有一個跟蕭天年紀相仿的年輕人頹然坐在沙發上,眼裡淚光閃爍。蕭天便走了過去,對年輕人說:“我是宋局長的朋友,宋局長他……”
“心臟病突發得太快了,120的醫生們來遲了,我爸已經走了。”年輕人喃喃地說。
這個年輕人就是楊樹林以前提到的宋子貴,人稱貴子,龍城黑道上真正的老大,聽說他在高中讀書時,就用刀捅過人,後來開過賭場,搞過走私汽車,也因此蹲過一年的牢房,現在生意上已經走上了正道,從事公路工程承包項目,身家已經幾千萬了,手底下的小弟不計其數。
蕭天又問了一個在屋裡來回走動的醫生,醫生搖搖頭嘆息了一聲,說:“搶救太遲了。”
蕭天衝進了臥室裡,宋國平直挺挺地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嘴脣緊閉。
生命是高貴的,卻又是太脆弱了!
蕭天也癱軟在沙發上,心中沉痛,鼻頭酸楚,咬了咬牙還是沒有忍住眼淚,不停地用袖子擦拭着。
貴子就坐在他的身旁,見到此番情景,便問:“你跟我爸是什麼關係?”
“朋友,可以說是忘年交了。而且,我還聘了宋局長爲我的物業公司管理顧問。”說到這裡,蕭天更是悲傷了,眼淚像掉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着,因爲下午剛給了宋國平十萬塊錢,如今人已死,事情辦不成了,錢也沒有了。
“你跟我爸的感情一定很深厚了。”貴子感動地說。
蕭天抽泣起來,泣不成聲地說:“我沒想到,沒想到宋局長這麼快……這麼快就……”
貴子拍了拍蕭天的後背,說:“兄弟,你回去吧,明天早上八點在殯儀館裡舉行遺體告別儀式,你再來一趟,送送我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