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中顯得十分的響亮清脆,幾乎是同時兩人都轉頭,目光在空中觸碰,對視幾秒,鷹就別過目光,銀色的面具在夕陽餘暉下泛着黃澄的光。
“小葵!”
鷹冷聲呵斥,能聽得出語氣中滿滿的怒意。
“小姐你可真是害死我啦。”小葵輕聲在亞惜面前唸叨,忙拉着她的手離開現場。
亞惜有些失神,銀色的面具遮住大部分的臉只露出下巴跟嘴巴的位置,看不出他任何的表情,但是那一雙幽黑的眸子有着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見兩人在自己的視線中離開,鷹這纔將目光重新放在自己的手下麥身上。
“你的膽子不小。”
麥低着頭,完全沒有剛剛狂傲的模樣一臉的恭敬,“我說過無論做出什麼事我都是忠誠與你,我不能讓一個女人就這麼毀了你。”
“你說的還頭頭是道?”
“全部聽從你的處罰。”麥沒有再說話。
鷹無奈的嘆口氣,麥跟自己的時間最久,早已經當他是親兄弟怎麼可能捨得殺他呢,“負重50沿着山跑100圈。”
麥錯愕的擡起頭,“就這些?”
“難不成你還有異議?”
“沒有!”麥臉上有着笑容,他開心的去拿起負重揹包走向大門口圍着山興奮的跑着。
恐怕也只有他一個人能跑步也這麼開心啦。
亞惜回到房間後就一直躺在牀上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那雙幽黑的眸子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陌生帶着熟悉或者是熟悉帶着陌生,亞惜秀氣的眉頭緊皺,“小葵你們少爺叫什麼名字?”
許久,沒有聽小葵回答。
亞惜又問:“又是爲難你的問題嘛?”
小葵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行,這個問題少爺還真的沒有交代過,看着亞惜清澈的眸子,她最終鬆口,“鷹。”
鷹!
驟然瞳孔緊縮,一張小臉變得煞白,這個名字她並不陌生,第一次被人綁架的時候那個秦海就跟自己說過一定要小心叫鷹的男人。
亞惜斂眸思索,那這次來這裡也一定是被鷹綁來的,還是想殺了自己嘛?上次派人不行這次親自動手,那麼靳墨跟自己一起的靳墨又去哪了?
一想到這,身子忍不住一個抖索,原本粉嫩的雙脣也變得蒼白,她這次才知道什麼叫怕。
“我不知道跟他有什麼怨什麼仇的,要幫我綁到這裡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她手輕輕的抓住一旁的薄被,眼中有着慌張。
“小姐你不要那麼緊張。”
小葵安慰的說道,她能看得出少爺一定不會對這位小姐怎麼樣的,少爺對這麼小姐有着特殊的感情。
亞惜強顏歡笑,哪個人會不怕死,自己又不是那種小說裡的那種天不怕地不怕就連死也不畏懼的女主,她只是普通的一個高中女生只想平靜的過生活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中亞惜一直懷揣着不安在偌大復古的房間裡度過。
……
慕子泉用手撐着腦袋時不時的擡頭看着今天最新播報的世界新聞,裡面講到世界性的繪畫比賽的事情,參賽人員凌亞惜不知何緣故突然沒來參加比賽而被取消資格。
記者採訪到那名女考官,她一臉的惋惜,“我不知道那個中國女生髮生什麼,她很有潛質,要是繼續比下去前三一定沒有問題。”
說着,考官還曬出兩張亞惜的畫,一張是一個欣長的少年站在大榕樹下不遠處有一個少女歡快的朝着男生跑去,另外一幅是鄉間田園小路的風景。
慕子泉的目光緊緊盯着電視屏幕,那一副畫中的少年不正是自己嗎?
帥氣的劍眉皺着,臉上有着複雜的情緒。
“可憐亞惜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人。”易煙忍不住感慨,“在你失蹤的半年時間裡,亞惜每天都會在別墅區的花園中坐上幾個小時,不論天氣有多麼惡劣她都去,就是因爲你倆之間的一個承諾。還有去年年底爲了找到你,在法國差點被凍死。”
慕子泉一雙薄脣緊抿着,心中平靜的湖面泛起一層層漣漪,有着說不上來的感受,腦海中依舊沒有兩人以前過往的記憶。
看着他一張面目表情的俊臉,易煙無奈的嘆口氣,“哎,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只希望亞惜那孩子能平安就好。”
“我什麼時候可以走。”慕子泉沒有詢問一點有關亞惜的事情,反而語氣冷淡的問道。
易煙錯愕的擡眸,“亞惜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難不成你一點也不擔心嘛?你這麼想着離開就爲了去找蘇暖是不是,告訴你蘇暖那個女人根本不及亞惜千分之一!”
“那也是我的事。”
慕子泉從回來開始,說的每一句話總是帶着疏離,似乎並不打算與這家人有什麼親情上的糾葛。
慕炎回來站在玄關處換鞋子,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說道:“泉我預約了最好的腦科醫生,下午一起陪你去聖約翰檢查一下。”
他們都喜歡慕子泉快點恢復記憶。
跟蘇暖朝夕相處半年的時間,也是在自己最需要陪伴的時候在自己的身邊,說不上有多麼的喜歡但是已經產生了依賴感。
“有那麼空的時間還不如讓我回法國。”
“你!”慕炎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將公文包用力一甩摔在沙發上,鬆開自己的領帶,“我告訴你,你不可能再去法國去找那個什麼蘇暖!”
慕子泉從位置上站起,挺直身板平視着慕炎,“我並不是要徵求你們的同意,只不過尊重你們而已畢竟你們是我的父母,雖然我一點記憶也沒有……”
慕炎的脾氣有些暴躁,揚起的手遲遲沒有落下。
慕子泉斜睨了一眼,不屑的冷哼一聲,越過他然後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哎……”慕炎無奈的放下手,一臉的煩躁,“怎麼失憶後的性格也大變了!”那還是他最引起爲豪的兒子嘛!
“可能因爲蘇暖的原因。”易煙思路清晰的分析道:“失憶的泉就好比剛出生的嬰兒,嬰兒性格的養成會取決於遺傳更取決於後天的養成,蘇暖正好成爲他後天養成的範本。”
一想到蘇暖,慕炎的火氣就更大,他憤憤的坐在沙發上,看了一眼時間,“最近凡那邊有什麼消息你跟蹤一下,我跟凌宇衡一起全力搜索別的國家,估計很早之前就已經不在法國。”
亞惜出事之後,慕隱凡跟江韻姝就留在法國的*酒店當中,希望能查到更多的線索,龔琪跟林姚雨也已經踏上回國的程中。
“嗯,不用你交代我也知道。”易煙剛找回泉的時候打算讓他去參加A大的考試的,因爲高考已經結束,A大又一直跟聖塔利學院保持着合作關係,所以A大校長也答應會給泉一個機會。
可如今,發生亞惜這樣的事情,考A大的事情還得要緩一緩了。
回到房間的慕子泉懊惱的坐在牀上,筆記本電腦放在大腦上手指快速的在鍵盤上敲打着,他正在研發一個遊戲軟件,去年跟同學一起合作的軟件因爲對方的退出而被耽擱,如今有了新的想法都準備加進這個軟件中。
他相信只要這個軟件做成就一定能賺取一筆不菲的報酬。
快速敲打鍵盤的手一頓,緊鎖着眉頭,他是追求完美的人,這個地方已經改過上百次,不管怎麼改都覺得不正確。
每次打上幾個代碼然後又按下刪除鍵,就這麼來來回回十幾次,他最終懊惱的嘆口氣,右手輕輕按着自己眉宇間。
【不要老是皺眉,會長皺紋的】
清脆空靈的聲音響在自己的耳邊,慕子泉倏地張開雙眸,下意識的掃視着房間,裡頭沒有一個人存在,剛剛的聲音又是那麼的真實。
他可以肯定的是那個聲音不是蘇暖的!
再一次緩緩的閉上雙眸,感覺到有一雙略微冰涼的小手會來撫平自己緊鎖的眉頭,聲音很清脆笑聲很純淨,可是怎麼也想不起對方的模樣。
驟然睜開雙眸,他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想知道那個女生是誰,慕子泉想着那個女生的時候沒有一點反感,可越是用心去想,頭就越疼。
【豆腐】這個是自己的聲音,豆腐是在叫誰,有個女生的身影出現在腦海中,卻像是一幅黑白行動的電影沒有任何聲音跟顏色。
“啊!!”大腦撕裂一般的疼痛,他捂着頭整個人向後倒,放在大腿上的筆記本電腦也因爲沒有中心而掉落在地上。
是誰,到底是誰!
回答他的只是簡單的一個撫平緊鎖眉頭的動作,沒有聲音,沒有顏色五官更是模糊不清……
慕子泉疼的一張俊顏漲的通紅,太陽穴邊的青筋凸凸的暴起。
緊接着,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耳邊傳來易煙跟慕炎關切的詢問聲。
“小泉你是怎麼了?”易煙着急的臉色都變得蒼白,朝着門口大喊着,“闕姨,趕緊叫醫生過來!”
易煙的聲音讓慕子泉來回一點思緒,閉上狹長的桃花眼不再去想剛剛的那個女生,大腦的疼痛便開始慢慢的得到緩解。
“泉好些了嘛?”看他慢慢恢復過來的臉色,慕炎擔憂的神色才減輕幾分。
擡眸,看着一臉焦急的兩人,慕子泉頜首點頭,然後俯下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筆記本電腦,還好摔的不重裡面的代碼都沒有丟失。
“泉你剛剛是怎麼了?”
易煙的聲音帶着些哽咽,眼眶頓時就紅了。
這樣的焦急的表情擔心的情緒不是一般人都能假裝的,慕子泉爲了讓兩人不再擔心,這才淡淡的開口迴應道:“放心吧,我沒事,剛剛也只不過有點頭疼而已。”
“你下午就跟着你爹地去醫院檢查一下吧,你這樣我們也不放心。”易煙握着慕子泉的大手,他不動神色的躲開,臉上有着不自然。
“真的不需要,我身體非常好。”說着,又皺眉不耐煩的推搡着兩人,“還有剛剛叫的醫生也不需要來了,我好的很。”
將兩人推出去關上房門,再去回想剛剛的事情卻再也想不起來。
慕子泉撇撇嘴重新拿起筆記本電腦開始編制起程序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