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沒有回家,本來這次是想趁着讀大學前回帝都待上幾天。結果舊習難改,回來沒幾天的功夫,和幾個兄弟在夜總會喝酒時爲爭一個陪酒女,與另一夥兒的富家子弟大打出手,不但把對方一個人打成重傷,還把夜總會給砸了個稀巴爛。
陳雙傑那個身爲公安局長的父親,爲了收拾兒子製造的爛攤子,差點兒沒丟了頭上的烏紗帽!氣得七竅生煙之餘立馬把陳雙傑轟回了美國,連生活費用都開始進行了管控。
於是乎,本來可以享受頭等艙待遇的陳家少爺,這次只能買了一張經濟艙的機票灰溜溜的離開帝都,也因此遇到了周筱,纔有了後來匆匆那年的故事……
當然,許多細節都是周筱在陳雙傑的講述中又腦補了一些內容才湊成的相對完整的故事情節。
不過,通過一系列的交談,在航程還沒結束的時候,周筱對於陳雙傑最初的印象就已大爲的改觀——這雖是個有些被寵壞的孩子,其實本質並不壞,而且相對的來說還有些單純。他的早期叛逆,不過是想要引起父母更多的一些關注而已,但這種長期不正確的行爲非但沒能引起父母的關注,反而因爺爺以及周圍人的嬌縱,還有一次又一次有人給善後的關係,變成了一種習慣性的放縱。
周筱認爲這樣的孩子內心其實是非常孤獨的,他們渴望被關愛、被理解,只要加以正確引導,應該很容易就能掰直過來。
到了飛機抵達芝加哥的時候,周筱與陳雙傑已成了快要到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的地步(當然,這只是陳雙傑的想法)。周筱不理會陳雙傑的強烈反對,直接稱呼其“傑子”,而陳雙傑也親熱的稱呼周筱爲“小小”。
周筱也同陳雙傑講了自家的一些情況。陳雙傑之前只是隱約的記得報紙、電視上報導過,周筱是從外省考到都華的歷史上年齡最小的一名考生,而且還是文科的狀元,其它的倒也沒什麼過多的瞭解。這次才知道周筱竟然是從一個偏遠的山村考到的都華,還知道了周筱的哥哥周天也於兩個月前到了美國,以交換生的身份在麻省理工讀書,而且只比自己大一負,於是崇拜之情更加綿延不絕。
陳雙傑的精神頭兒越來越旺,與周筱的話題也越來越多。當然,他能聊的最多的還是有關吃喝玩兒樂這些方面的話題。即便是出生環境有所不同,但周筱畢竟多了二十多年的見識與經歷,對於陳雙傑提到的所有話題,都能應對自如,同時也會說出自己的一些看法。這讓陳雙傑看周筱的眼睛也越來越亮、越來越灼熱,可惜這時候的周筱,只把陳雙傑當做一個大孩子來看待,並沒意識到陳雙傑那道若有若無的灼熱的目光。
面對眼前這個雖然只是初相識、並且年齡才只有十四歲的如清泉般的少女,前十九年一直活在恣意妄爲、遊戲人間狀態中的陳雙傑,內心突然涌動出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悸動。
這種感覺不同於自己與父母親人間的情感、更不同於從小玩到大的一些朋友哥們兒之間的情義、也不同於以往看上的和追過的一些女孩兒所帶給自己的短暫、新鮮、刺激之感……總之,是一種能讓自己心癢難耐、同時又想要緊緊抓住的一種直抵內心深處的狂潮。
直至多年後,陳雙傑終於明白,這感覺其實就是書中描述的所謂“情不知所起,所以一往而深”的那種情深似海的眷戀,也是一見便爲傾心的永恆……
雖然那時的歲月還那麼青蔥,而彼此還是那麼的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