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兄妹二人達成了一致,老大爺便鎖上店門,領着周筱幾人從小賣部的一側往北走去。
一路上,從老大爺的談話中得知,房主是因爲染上了賭癮,賭輸了就去借高利貸,結果又是血本無歸,幾次下來,高利貸利滾利,越滾越高!如今已滾到了快三十萬的龐大數目。討債的人早在好多天前找已上門來,聲稱不還錢就要卸胳膊或卸大腿。房主實在走投無路,只得把祖上傳下來的老宅子低價賣掉。原本可以值上百八十萬的宅子,如今這麼急的話四十萬還不知道能不能賣的出去,這個時候,很難有人隨隨便便就能拿得出這麼大的一筆存款!
“唉!那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這父母一去世,又沒個兄弟姐妹的在一邊幫着把持,可不一下子就撒了歡兒了!原本正兒八擺的正黃旗子弟,一代一代敗下來,現在混的喲……唉!”老大爺不住的搖頭嘆息。
一路走了大約有二十多分鐘,到了最後一個衚衕口才拐了進去,這個衚衕與別的衚衕比起來要寬出了兩倍不止,而且每家的門前都擺放着門墩兒。
向內行了大約一百米,老大爺領着衆人在一個有些斑駁的紅漆廣亮大門前停了下來。
“亮子,在家嗎?開門!”老大爺用手掌稍用力的扣着門環。
周筱趁機先端詳了一下大門外面,只見大門兩側放有雕刻着獅子頭的門墩兒,門口還裝有上馬石和拴馬樁。這個衚衕一路進來幾乎都是這樣的大門格式,從這一點來看,估計在清朝時期這一帶住的應該都是比較富貴的人家。
“亮子,亮子開門!”老大爺已經叫了好一會兒。
老大爺的手舉在半空,正準備再一次拍下的時候,突然門從裡面“吱扭”一聲的被打開,緊跟着有一個亂蓬蓬的腦袋小心冀冀的探了出來。
“是您啊!耿大爺,您有什麼事兒嗎?”亂蓬蓬的腦袋邊說邊探頭探腦的四處望了望。
“有人想買你的房,我帶人過來看看房!”
“噢,那快進來吧!”說完把人讓進來,又探頭向外左右兩側看了看,才縮回來把門關上,再從裡面插上門拴。
周筱看了看這個男人,三十上下的年齡,乾瘦乾瘦的身材,穿着一身灰撲撲又滿身皺巴巴的衣服,眼睛有些浮腫,一副萎靡不振剛睡醒的樣子,一看就是個長期熬夜,生活不規律的人。
周筱知道,帝都有那麼一大批八旗子弟,因着祖上的蒙蔭家底殷實,到後來一代一代的卻養成不事蕭牆的紈絝,這個房主應該就屬於這一類的八旗子弟的後裔了!
不再多想,周筱緊跟在這個叫亮子的人的身後,仔細參觀起這個一進的四合院來。
剛剛推門進來迎面的就是一個影壁,進門右手是一間門房,左轉是一個月亮門,從月亮門進來後,就看見大門左側的五間南房,也就是俗稱的倒座房。與南房正對着處於整個宅子東西向正中間位置有個垂花門,垂花門的兩側連着抄手遊廊。從垂花門進來後,就看見處於整個宅院正北側與垂花門正對着的三間正房和連接在正房東西兩側各一間的耳房。院子的兩側還有東、西廂房各三間。
院內的地面鋪有十字甬路,甬路通往各側房屋門口,而甬路的兩側還種有多棵西福海棠和石榴樹等。
院子的正中間有一個超大型的魚缸,不過缸內早已乾涸,更不會見一絲魚的影子。
從正房的東側與耳房之間的走廊穿過去,後面還有一排六間的後罩房。
整個宅院的佔地面積將近四百平米。
參觀完整個宅院的周筱,對此簡直是滿意到了極點,內心更是興奮得要不能自已,不過卻不敢露出半分的聲色。
“您這院子看起來還可以,可就是太破舊了點,要是修復起來可得花上不少錢。”站在正房堂屋內的周筱對着叫亮子的人說道。
那個亮子領着衆人看了半天房,見說話的竟是最小的一個小孩子,面上就不由露出了不滿來。“你們能有人拿主意嗎?”
“我就能拿主意,您就說您這房最低多少錢吧!”周筱態度嚴肅。
“我妹妹的意見就代表我們全家的意見,您給個最底價吧!”周天可不能忍受任何人對自己妹妹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