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李爲神情嚴肅,放緩腳步來到病牀前,低下身來輕輕呼喚了幾聲的“鈕書記”後,眼看着沒有任何的反應,一衆的常委們更是大眼瞪小眼的發起愁來了。自己這些人以前還不覺得什麼,只是這個鈕圖新現在突然倒下去了,怎麼就好像失去主心骨似的。
在李爲眼神的示意下,一行人等也就馬上離開了這間特護病房,李爲向着緊跟在身後蔣院長直接一揮手,這傢伙馬上也就跟上自己,快步走到了外面走廊盡頭的西邊。
眼着着四下無人,李爲這才小聲的問道:“蔣院長,現在沒有外人在場了,你就如實的說一下鈕書記的病情吧,這具體的情況到底是嚴重,或是還是不嚴重,又比說說看危險不危險!”
心虛的望了李爲一眼,此時的蔣大勇真是也不知道到底該怎樣說纔好了!
看着面前這位有些不知所措的院長大人,李爲沒來由的就是一陣莫名煩燥,他直接雙眼一瞪的說道:“怎麼着,你是不是看不上我這個市長啊!還是有什麼別的想法,看樣子,回頭我還是要給你重新換個地方,也好讓你好好涼快一下了!”
乍聽之下,蔣大勇不禁馬上感到全身冰涼冰涼的,看來外人說這個李市長什麼挺好說話一類的,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啊!
他連忙不停的擺手後又結結巴巴的說道:“別,別!李市長,我,我說還,還不行嘛!主要是鈕書記自己的意思,是他,他不讓我說的,目前檢查下來,也只,只是一般的高血壓症狀,其它的倒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了!您看,我,這,這也難啊!”
一伸手就阻止了其繼續往下說的勁頭,李爲這才緩緩道:“好了!情況都知道了,你也不太緊張了!我知道你的難處!以後有人再問起的話,你還是按照鈕書記的意圖去辦吧!”說完以後,他也就再次走向了鈕圖新的病房。
接下來,在李爲的親自安排下,一衆的常委們也就只好先垂頭喪氣的回市委大院了,畢竟正常的工作秩序還是要維持運轉的,不能說倒下了一個鈕圖新同志,整個海州市的市委市**的領導們就能都不去上班,從而處理各種日常事務去了。
眼着着這些人都走出了自己的視線,李爲隨後就走了病房,又找來了洪秘書到到房外的走廊裡,又詳細詢問了一下鈕書記發病的前後過程,隨後他又對這個小秘書,自然是好言安慰鼓勵了一番,隨後也就讓他放下所有的思想包袱,輕裝上陣的進病房去好好照顧鈕書記去了。
來到走廊窗前的李爲,在思索了一番後,也就撥打出了省委組織部部長範國順的手機號碼。
對於眼下鈕書記突然生病住院的這個重要情況,顯然就是他不主動向上彙報的話,也是會有人敢於直接向上越級彙報的,到時候別真出了什麼大事情,真到了那個時候,那就可是自己一個人的責任了。
沒有多長的時間,他也就聽到了那邊範部長接通電話的聲音,當下他也就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
聽完了李爲的全部情況彙報後,手機那頭也就一時間沒有了聲音,但沒有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聽到範部長追問道:“具體的病因找到沒有,現在還能不能堅持工作!”
沒有任何的猶豫,李爲也就如實說道:“根據人民醫院蔣院長的初步診斷,他說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的,只是他也說不能完全打保票,畢竟這裡的檢查設備不齊全,專家還是比較少的,說到底還是沒有省城的好!以鈕書記現在的情況,據他講,應該是以長期休息調養爲主的!”
“是這樣啊!確實嗎?也罷!等我向省委牛書記彙報過了,再打你手機吧!”說完以後,範國順也就馬上掛斷了那邊的電話。
愣了一會兒,李爲也就再次走進了不遠處的特護病房,鈕圖新以眼角的餘光,自是看到了只有李爲一個人又進來了,他也是沒有任何想和李爲說話交流的意願,當下還是自顧自的開始閉目養神了起來。
對於眼下的這個局勢,李爲自然知道也是有自己一份責任在其中的,如果不是自己冒實的回絕了這位面談的好意,想來也就不會發生暈倒在辦公室的突發事件了。
招手示意洪海纔來到自己的面前後,李爲也就讓他這段時間先待在病房裡照顧自己的主子了,至於這小子以後的工作,還是由着市委秘書長吳爲幹去操這份閒心吧!
等到李爲離開醫院上車後,身上的手機也就馬上響了起來,打開一看,原來是組織部範部長打過來的,接聽之下,就聽到對方開口道:“是李爲同志吧!剛纔我已經把鈕圖新同志生病的情況向牛書記彙報過了。現在領導的意思是,先由你近期臨時全面主持起海州市的工作來。”
“還望你一定要顧全大局,勇挑重擔,先把市裡的各項主要工作給抓起來。如果鈕書記的病情長期不見起色的話,到時候組織上會另有安排的!李市長,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就先這樣吧!對了,遇到拿不準的事情,你還是可以打電話給我的!說到底,你還是我親自送過去上任的,好了,不多說了!再見!”
匆匆接完了這個電話以後,李爲也就明白了上面的大致意思,不到萬不得以的情況,還是要讓鈕圖新繼續待在海州穩定大局的,好在自己只是個“臨時主持”,嚴格說來吃苦受罪的時間也就不會是很長的了。情況好的話,說不定待到下月3號晚上完全剷除了劉家在本地黑社會勢力以後,這個鈕書記自然也就病情全愈,提前出院了。
想到這裡以後,李爲更是心中隱隱的有些期待起來了。在他到了海州以後,一直也沒有爲自己配個秘書,雖說吳爲幹好心好意的前後推薦了好幾個優秀的人才,但都是被李爲給有意的否定掉了。
在他看來,除了自己中意的人,任何不知底細的人選,他都是不會接受的。這不,就連現在爲他開車的司機,那也是自己的岳父給安排過來的。
這個叫方芸的司機,那也是從飛虎隊裡才退役下來的高手,雖說比自己差多了,但總歸不是一般的廳級幹部能夠到手的高級人手。
在到李爲身邊工作之前,這小子原先還是在心裡還是“七個不服,八個不滿意”的,總認爲自己應該到公安或是國安部門去發揮重大作用才行。
但自從和李爲交手過招,被現在的領導給狠狠收拾了一頓的他,也就心甘情願的爲這位李市長開起車來了,依方芸的話說,能爲李首長開車,那是自己八輩子才能修來的福氣!
等到再次回到市委的時候,已是到了中午的十一半了,休息了半個小時後,李爲也就去機關食堂用餐去了。在他在裡面的小包間坐下後,方芸也就端來了打好了飯菜,隨後就到外面去用餐了。
用罷了午餐後,李爲也就直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休息了,說是辦公的地方,其實裡面裝潢的程度和擺用實用器物,也跟住豪華賓館的條件差不多,李爲進入休息間後也就關上門小憩了起來。
等到下午二點上班的時間到了以後,在他的辦公室門前居然也就“破天荒”排起了一溜的長隊,放眼望去,都是下面一些縣區的黨政主官或是市局(辦)的一把手,既然不能到鈕書記那裡去請示簽字了,這位向來好說話的李市長,不正是一個現成的合適人選嘛!
作爲市**辦的秘書長陳來秀看到眼裡,也只得苦笑一聲,先爲這位李市長當起了秘書該乾的接待和聯絡的工作,早在中午在家休息的時候,他就已經合計好了。當他下午趕來的時候,果不其然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看樣子,現在是到了給李市長配置專用秘書的時候了。
看着陳來秀忙了一下午,李爲感到還是挺過意不去的,想了一會手,他也就打開皮包取出裡面的筆記本,從中挑出一個比較適合的人選,也就是目前在市委政研室長期工作的黃正渠,正兒八經的燕京清華畢業生。
此人今年32歲,算起來此時年青當堪大用的時候,原本在黃正渠當年意氣風發的進入市委秘書科的時候,只是因爲當面頂撞過了一位市領導,在闖了大禍後也就仕途基本無望了。
從此以後,這個“黃秀才”也就只好收拾好東西,來到了政策研究室這個比較偏門的單位了,這一待要就是6年的時間,真真是讓他的父母快要操碎了心。
看着已經提前生出白髮的兒子,爲人父母的黃貴陽和張蘭英,都曾幾番勸兒子離開市委這個事非之地,重新找個營生繼續生活下去,可是倔強的黃正渠就是不肯服輸,說什麼“從哪裡摔倒的就要在哪裡站起來”,另外還說什麼“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外間人聽了以後,也只權當這小子是“傻瓜”到家了。
聽到李爲點出黃正渠這個意外人選後,陳來秀也是事先完全沒有想到的,他倒是知道這個向來自視清高的好苗子,只是此人向來性格孤傲,如果再次得罪了李爲的話,怕是連帶自己還要讓人看“大笑話”了。聽完了陳秘書長對於此人的介紹後,李爲還是執意要小黃同志在明天上午八點就直接過來向他報到,看到李市長是如此的堅持已見後,老陳同志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臨近六點下班的時候,黃正渠收拾完自己辦公室桌上的文件,正準備按時離開的時候,卻不想自己的手機就是意外的響了起來。
漫不經心的接通以後,他才知道是市**辦的秘書長陳來秀打來的電話,他頓時就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激靈”,精神高度集中凝聽之下,對方只是讓他馬上到自己的辦公室去一趟。
聽的一頭霧水的小黃同志,也只好按照領導意思馬上過去了。等他找到陳來秀的辦公室,卻是發現房門是緊關着的,敲了半天也是沒有開的,這讓他感到很是意外,這個陳秘書長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難道只是拿自己開開心?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站在門口,猶自不停思前想後的時候,原本安靜的走廊是卻是傳到了清晰的腳步聲,他回頭望去,卻是看到陳秘書長已是迎面向他走了過來。
“是小黃吧,不錯不錯!看樣子,倒是比以前踏實要穩重踏實多了!進來吧,你站在門口,我們也不好說話啊!”順着這位秘書長大人的話頭,黃正渠也就感到心中有些發堵的跟了過來。
不用陳來秀再招呼他坐下什麼的,黃正渠就趕緊的找來門邊茶水櫃上的熱水瓶,來到領導的辦公室桌邊,先爲陳秘書長倒上了一杯熱茶,然後就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準備着聽從教導了。
看了一眼有些神色不太自然的小黃,陳來秀對這小子剛纔的眼力見還是比較滿意的,還好還好!這幾年沒有在政研究室給待傻了就行!
示意對方在沙發上坐下後,他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小黃啊,你們家的祖墳冒清煙了吧!啊,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不要緊張啊!眼下有個重要的事情,我還是要跟你說一下,說到這個新來的李市長,你知道吧!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可是看上你這頭倔驢了,不管別人說什麼反對的意見,也是要你做貼身秘書的,你小子真是走大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