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八連的實車實彈射擊中,大批和李爲同年的新兵們都各自私藏了大量的並機子彈。
在射擊場上,指導員杜兵寬宏大量的對他們網開一面,只要他們上交了所藏的子彈就可以免去處分的機會。可就是這樣的大好事,居然還是有三個心存僥倖的傢伙就這樣白白的放過了。
其中一排的張學友更是榜上有名,他更壞的地方在於剛纔在射擊場時就已經上交過一次了,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的身上還藏有二發子彈!
就這樣,張學友、胡有爲、馬志新這三個和李爲同年的新兵,在八連全體官兵的面前,被連長司德成宣佈記嚴重警告處分一次。一時間,他們的小臉都嚇白了!所有的新兵戰士們都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連長司德成不由得嘆息的搖了搖頭,就宣佈解散了。
一時間,很多主動上交子彈的新兵們都慶幸不已,爲自己及時的上交而感到明智!當然李爲也是身在其中了,他深深的爲這三個戰友而惋惜,更爲張學友的一錯再錯的而感到深深的痛心。
這段時間以來,由於訓練抓得比較緊,自己也沒有在平時日常的生活中很好的與他多談談心,看樣子,在以後自己還要加強對這個“問題少年”的教育,也不枉他叫自己一聲“大哥”啊!
想起這個張學友可憐的身世,這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李爲在心裡面暗暗的嘆了一口氣,不由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陷入了沉思。
中午的午飯後,各個排裡的氣氛有些凝重,沒有了平時輕鬆。也許是午飯前連裡處分了三個新兵戰士,這讓抱有在部隊“混混”的人心情沉重。
就在大家坐在小馬紮上,有些暈暈欲睡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的喧譁聲,還夾雜着敲鑼打鼓的聲音,並一路向着三排的宿舍傳了過來。
這讓原本有些氣勢頹廢的戰士們不由得精神大振,紛紛跑出來宿舍來一看究竟,李爲一眼就看見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王春芳的老爹、還有那個又黑又壯的二叔,他們手上拿着一面錦旗。
後面還跟有十幾個山民在不停的敲着鑼、打着鼓,後面還有兩個人還擡着一頭大大的野豬,那長長獠牙還真是讓戰友們感到又驚奇又害怕,前來的人都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
李爲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出小芳的身影,看樣子,這個小丫頭還蠻知道“進退”的嘛!他在心裡暗暗的想到。
連長司德成和指導員杜兵也歡天喜地一路上陪着他們,看樣子,他們倆個已經知道了山民們前來的原因。這樣的喧譁在部隊可是極其少見的,正因爲是現在是午休的時間,所以附近的兩個連隊也有人來看熱鬧了。
劉家明排長一看這個情況,也早已是心知杜明瞭,他並不指望着上次在半路上搭救過老鄉以後,就能得到人家的報答。畢竟在部隊長期的教育中,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要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是我黨的根本宗旨。
作爲一個受部隊培養多年的年青幹部,這一點覺悟他還是有的!但是做了好事,人家現在上門來謝謝了,他也沒有必要躲着,反正是爲部隊與地方羣衆的幹羣關係做了一件好事,也是爲八連露了臉。
想到這裡,劉排長一拖李爲就主動的迎了上去,王老爹一看到這兩個救命恩人,其中一個小戰士還是自己的“酒友”,上次在他們家喝的那頓酒,讓他喝的非常的盡興,事後高興了很長的時間。
所以他把手中的錦旗送給了劉排長後,就一把抱着李爲,就像小孩子遇見了自己的親人一樣,久久的再也不肯鬆開了,這讓李爲真是哭笑不得。
這一副動人的情景,也讓周圍的戰友們感動不已,看樣子!這個李爲真是爲這個老鄉做了大好事了,不然這老爺子怎麼會激動成這個樣子呢!
這時,指導員杜兵一看今天的這個場面挺亂的啊,就趕緊喊來了幾個排長,讓戰士們都去繼續午休了,然後就陪着這一行人送錦旗的山民們,擡着野豬,把他們迎到了連部的俱樂部裡。
那時的地方比較寬大,然後又叫司務長趕緊的給他們泡了一些茶,雙方交談的氣氛一時真是比較的融洽。
趁着大家說笑的時侯,小芳的二叔悄悄的來到了李爲的身邊,低低的和他說了幾句話:“你叫李爲是吧!我是小芳的二叔,這孩子讓我給你帶個話。”
“請你這幾天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到她家去一趟,她有個大事情要你幫着拿個主意!如果你不去的話,她說你以後肯定會傷心的!”
聽了小芳二叔的這些話,李爲原本興奮異常的心裡,就如同突然被別人壓上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什麼叫以後會傷心的!難道說她也生病了?或者是說她家裡發生了什麼大事了?再不然就是她被別人給欺負了?......
一時間,李爲的不由得心亂如麻。正在這時候,杜兵再三的向王老爹表示不能收下那野豬,說是會違反羣衆紀律的,我們是不能拿羣衆的一針一線,這爲人民羣衆做好事是應該的。
但是任他說破了嘴皮,王老爹也不肯帶走,杜兵一時間也沒有了辦法。就這樣,又坐了一會兒,樸實的山民就謝絕了杜兵邀請他們留下來吃頓晚飯的意思,一行人全部都走了。
司德成和杜兵以及劉家明和李爲等人一直把他們熱情的送到了五營的出山口,這才返回八連。
一路上,杜兵就和大家商量着,如何才能處理好山民答謝而送野豬肉的事情。聽到指導員這話,李爲不由得想到小芳二叔對他講的悄悄話,他心裡一動就插話了。
“報告指導員,我看可以給一部分錢的,這樣就不算違反紀律了。我現在就回去寫一篇稿子,題目就叫《軍民魚水情,見證在八連》”。
“明天早上去團裡送稿子的時候,先和司務長把錢送到那個王老爹的家裡,這裡不就一舉兩得了嗎?”
聽了李爲的話,杜兵的心裡不由得一動,這“解鈴還需繫鈴人”,這人是劉排長和李爲救的。
看樣子,那個王老爹是真心實意的感謝和喜歡李爲,剛纔來的山民這麼多,如果收下了部隊給的錢,也會讓這些山民們瞧不起王老爹一家子的,看樣子!這也是自己一時忙的疏忽了。
這明天讓司務長和李爲帶着錢早上悄悄的去,他們在老鄉的家裡,又沒有外人在,沒有人再會說三道四的,再說這個李爲也挺會說話的,想必收下這個錢也就容易多了!
還有明天還要送稿子到團裡去,想必這一兩天就會又在廣播裡聽到八連的好人好事了!
想到這裡,杜兵不由得高興的拍了拍李爲的肩膀,又和司德成商量了一下,兩個連隊主官就這樣同意了。
杜兵帶着李爲找到了司務長,把剛纔李爲的主意說了一下,讓司務長帶上二百元錢,明天早飯後,就和李爲跑一下。
聽了指導員的話,司務長連連點頭,只是瞪了這小子一眼,心說,好不容易纔安份了一段時間,這傢伙又是春心氾濫了。
難道是因爲現在是春天嗎?想到這,他又情不自禁的搖了搖自己的頭。
李爲一看情形不對,怕這司務長一不小心就露出馬腳來,就趕緊的對杜兵說:“指導員您就先請回吧,我還要到伙房後面去看一下那個野豬”。
“這樣在稿子裡寫起來也才生動一些,讓其他的連隊聽了也心裡癢癢不是?”李爲這話杜兵聽了舒服,就笑咪咪的先回連部去了。
一看到指導員走了,司務長一把就抓住了李爲的耳朵,疼的這他直叫喚:“鬆手!快鬆手啊!”
看到這小子終於服軟了,司務長李德升這才悻悻的鬆了手,他也就這一點能耐了,只好抓住機會就教訓這小子一下。
他看了一眼李爲,然後又走到門邊看了看有沒有人偷聽,這纔回過頭來說道:“上次我就警告過你了,不要打人家小姑娘的心思,可是你那點的花花腸子我還不清楚嗎?你自己想去就自己去嗎,爲什麼還要拉我做墊背的呢?”
聽了李德升的話,李爲也不好意思了,他不由的訕訕的笑着說:“這不,這不是是我們倆的關係好嗎,再說了,一個人去的話,指導員也不會同意的,這也是部隊紀律要求的。”
“你放心,只要王老爹把錢一收下,我立馬和你走人還不行嗎?再說這小芳今年才16歲,我敢打主意嗎?等到我真的起心思了,那時候我不也三年就退伍了嗎?”
聽了李爲不倫不類的解釋,李德升只有感嘆自己怎麼就攤上了這樣一個傢伙了呢!
真是沒有辦法啊,看樣子,明天早上還只有陪他一起去了,反正自己是早已上了這小子的“賊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