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這是什麼？”百里玉瞧着洞壁上，泛着寒光的，巨大蛇鱗。一片蛇鱗竟然有人頭大小。
而且整個巢穴還散發着潮溼的氣息，這是蛇類最喜歡居住的地方。
洞穴的巖壁坑坑窪窪，有許多嵌進去的巖洞，像是人爲雕刻。地面上瀰漫層透明而粘稠的液體，腳踩在上面，雖無粘連，但給人的心裡壓迫卻是極大的。
據傳，大蛇修煉日久會成精怪，所到之處無不是粘稠的液體。好淫且吞人。不過再厲害的精怪落到西勝陵的手裡，也應該發揮不了什麼作用。所以百里玉並不覺得這大蛇會是威脅。
或許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西勝陵微微挑眉。“萬獸魔窟深淵之處，有九頭蛇怪。被阡陌大陸奉爲神靈。原本以爲不過是那些無知人類以訛傳訛，現在看來倒是有些棘手。”
百里玉道，“難道連你也沒辦法？”
“本王雖然有這樣的能力，奈何大部分的實力都被封印。面對這樣的獸體，還是無可奈何。”
“大蛇還不可怕，可怕的是萬獸魔窟周圍生活着一部分巫人。擅於用巫術以及下蠱。”白芨道，“而且下蠱的方式層出不窮，防不勝防。他們常年居住在濁氣之下，也是五毒不侵之體。再加上這裡的毒物之多，這地方對別人是窮兇惡極之地，對他們來說，卻是遍地黃金。”
百里玉最能夠體會這樣的感覺，因爲現在的萬獸魔窟對她來說，也是如此。
“那這大蛇跟巫人又有什麼關係？”
“巫人擅於用毒，又稱五毒教。其信衆遍佈大陸，勢力也不容小覷。據說大本營就在萬獸魔窟，但因爲此地凶煞，來此之人十有八九都九死一生。自然也無人撞見五毒教的大本營。”白芨繼續道，“而五毒教最喜歡的兇獸，便是蛇。如果這裡有人爲雕刻痕跡，那麼與五毒教脫不了關係。”
白芨所言完全給百里玉闡述了個新的概念，什麼隱世宗派，什麼五毒教。在此之前，她可是聽都沒有聽說過。
“那五毒教究竟是好是壞？”
既然下蠱，肯定居心不良。或許是百里玉的表情太過於明顯，西勝陵覺得有必要給她糾正下觀點。“善非善，惡非惡。你所見到的好可能好，所見到的壞人也可能壞。大陸以實力爲尊，強者爲王。如果善用者品行端正，就算他手裡握有至毒之物，對天下人也並無威脅。”
百里玉懂了，“可是就算如此，巫人也大多數避世不出，會不會脾氣都有點怪。”
“盡人事，聽天命。”
百里玉能感覺出西勝陵並沒有把握，隨即嘆了口氣。
隨着他們逐漸深入，蛇鱗越來越多，而且個頭也越來越大。若說洞口的蛇鱗還是隨意擺放，那麼現在就有點規矩跟刻意。直到他們面前出現了篝火。
他們並不會認爲，一些沒有人性的畜生會生火。更別說因爲這篝火，讓洞壁上的壁畫清晰可見。
百里玉擡頭，帶着好奇心大量着壁畫，越看越不對，越看越心驚。
如果據外人所說，五毒教與蛇相依爲命，甚至尊崇蛇。那麼爲何在壁畫上卻畫着，衆人以人牲吸引地表之下的燭九陰，並縛之，取其屍油？
雖然在遠古，燭油什麼的都極爲珍貴。特別是從動物上提取的動物油。但與這裡相依相存的乃是巫人，巫人如此對待自己的神靈，就不怕遭到報應？
百里玉將自己的疑問告訴西勝陵，西勝陵卻搖頭。“五毒教生性隱秘，世人所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
也就是說，除了五毒教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就在他們沉思的時候，在他們來的那個洞口，突然有了異動。根據篝火所照射的光芒，那不是蛇，而是人。但能夠在這裡生存的人，必然不是良善之輩。與白芨對視一眼便心領神會，立刻推着西勝陵躲到隱蔽之處，靜靜觀摩着洞口將要發生的情況。
那人竟然是個極爲俊朗的青年，抿着脣。常年在濁氣之下，沒有得到陽光照射，故而皮膚透露着股不正常的青色。
只見他進來之後，將手裡如鴕鳥蛋大小的白蛋放到一邊。再從隱秘處搜索出簡單的鍋具，裡面好似有水。青年將鍋具放到篝火上，等其煮了會後，才放入蛋。
如此人性化的舉動，估計沒人再把他當蛇怪之類的。但是好好的一個人，幹嘛要住在蛇窩裡呢？
青年靜靜望着篝火，神情突然劇烈變化。好似發現了什麼，不知道是不是百里玉的錯覺，青年往他們這邊掃了眼。這不看還好，看了之後神情大變。右手立馬摸向腰側，由於青年的右半身不在百里玉的目光所及之處，她並不知道青年的腰側究竟藏了什麼。
他僅僅是做了這個動作，便陡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動不了了。望着西勝陵，眼睛裡迸發而出的是強烈的恐懼。
他在恐懼什麼？
百里玉望向西勝陵，可是該死的斗笠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緒。
西勝陵抿脣，“他不是人。”
不是人？百里玉張大了嘴，不是人吃熟食？逗她玩呢？
既然這個青年動不了，那百里玉也沒什麼好隱晦的。直接從陰暗處跳了出來，仔細打量着這個青年。走進了她纔看清楚，原來這人身上有着並不屬於人類的皮膚。細看之下，他脖頸處密密麻麻鋪了層蛇鱗。
包括臉上，也是密密麻麻淡青色的蛇鱗。
難怪她剛剛看着他覺得他皮膚青的不正常。原來是這樣。
百里玉望望周圍密佈的蛇鱗，再望望這個人。西勝陵被白芨推着往前走，直到百里玉身邊才停下來。
“難道他就是在這兒生存的大蛇？”
結果百里玉的話還沒有問出，青年的臉上明顯露出股不太舒服的神情。
“他不是，”西勝陵道，“他只是這條蛇與人繁衍的後人。如果本王估計的沒錯，這條大蛇已經不在這兒了。”
嘖嘖，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蛇跟人還能繁衍，而且看着這人好好的活到這麼大也是個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