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麗珠並沒有理會林智驍的問題,繼續往下道:“溫劍雄家也是人丁稀薄,就他一個男孩,他媽媽指望溫劍雄生兒子的願望有多強烈,你可以想象得到。到了溫劍雄不行的事情鬧出來後,他媽媽讓我陪着溫劍雄四處求醫。可醫生都說溫劍雄是先天的,絕望的他媽媽就給氣出心臟病來,不久就中風半癱瘓在牀上了。那時,溫劍雄已經躲到外面去打工了,得知他媽媽的病情,本來想回來照顧他媽媽的,還來信問我要不要他回來。”
林智驍立即接着道:“那你剛好讓溫劍雄回來照顧他媽媽,你藉口去打工離開他們家呀?”
鄭麗珠自怨地嘆了口氣,道:“說良心話,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我將這打算告訴他媽媽後,他媽媽哭着求我去買毒老鼠的藥給她吃,說她不願讓兒子給她擦屁股,還是死掉算了。”
林智驍困惑地問道:“不是還有溫劍雄的妹妹嗎?媽媽癱瘓了,女兒難道不應該回家伺候嗎?”
鄭麗珠擰着眉頭想了想道:“現在回頭想想,也許我嫂子死活不願意回孃家照顧她母親,是她們母女串通好的。要知道,我嫂子要回孃家來,我肯定要走掉的。當時,我嫂子堅決不回來,他媽媽就求我買毒鼠藥給她吃,我心一軟就答應留下來照顧她了。”
林智驍無言地嘆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鄭麗珠無奈地道:“說起來溫劍雄也夠可憐的,雖說他不能盡人事,卻是個有名的孝子也是個大好人。我不要他回來給我現世丟人,就不允許他回家來。可溫劍雄還是將每月打工掙來的錢,除了生活費外全部寄回來給我,還不時寫信說對不起我,很感謝我幫他照顧他媽媽。溫劍雄說,等他媽媽過世後,他就跟我去民政部門悄悄地把婚離了。”
林智驍微微點下頭,道:“還算溫劍雄有點良心!”
鄭麗珠微微一嘆,道:“要不是溫劍雄身體有問題,倒是個非常好的男人!真是可惜了他那一張帥氣的臉了,也真難爲了他!”
林智驍易位想想,溫劍雄還真是有苦無處訴,便道:“是啊。身體不行,這本身不是溫劍雄的錯,可也不是你的錯呀!難道溫劍雄的媽媽活多久,你就要守活多久寡嗎?要是她可以活二十年,甚至更久,到那時你不也老了麼?”
鄭麗珠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是呀,問題就出在這裡了。本來,他媽媽讓我在溫劍雄同宗的兄弟之間找個人生小孩,也大體上算溫劍雄有後人了。可我不願意,事情就耽擱下了。這一耽擱,七年時間就過去了。慕容醫生,前五天,是不是有幾個嫂子擡着一位癱瘓的女人來你這治病來了?”
林智驍聽了一楞,輕輕地點下頭,問:“那位癱瘓的女人,就是溫劍雄的媽媽?”
鄭麗珠“嗯”的一聲,道:“其實,她並不是來治病的。你也知道,她那癱瘓的病,你也不會治,最多開一些安慰的藥給她。”
正如鄭麗珠所說,林智驍那天的確只開了些活血消炎的藥給溫劍雄的媽媽,就不解地問:“明知不能治,她幹嘛還要勞師動衆的讓人擡着來看病呀?”
林智驍的問題,讓鄭麗珠“卟哧”一聲邊笑邊抹着眼淚,道:“你真不知道呀?她是替我相你來的!”
丈二和尚摸不着後腦勺,林智驍莫名其妙地望着鄭麗珠問:“相我幹什麼呀?我又不會做她的兒子!”
鄭麗珠長長地透出一口氣,語氣明顯輕鬆起來了,道:“那天,她聽說你這個大學生回村裡來開了家診所,很是高大長得又帥氣的,就跟我說要來看看你,如果合適的話,就讓我來找你生個小孩。”
一聽生小孩,林智驍這才恍然大悟,心裡道:“鄭麗珠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彎,原來仍然要跟我做那事呢!”
林智驍急忙拒絕道:“嫂子,這事莫要再提,縱然嫂子跟溫劍雄的媽媽都是這樣想的,這事也絕不可能的!因爲我不想!”
鄭麗珠不氣餒道:“你是擔心我纏着你,要你擔起責任來吧?放心,第一,我不會纏着你,你儘管去找你想找的女人,我絕不說一句話的;第二,如果我們有了小孩,你也不用負任何的責任,我可以讓溫劍雄寫保證書給你,我也簽名。說到底,溫劍雄除了做不了男人外,其他方面還是非常不錯的,人很聰明,很會賺錢也很顧家。養小孩的費用,溫劍雄完全負擔得起,也很樂意負擔。他來信說過,縱然不是他親生的,但只要是我生的,他都願意養大成人。也許,這就是溫劍雄對我心存愧疚所使然吧!”
林智驍認真地道:“這不是負不負責任的問題,也不是擔不擔心你纏着我的問題。問題的關鍵是,你跟溫劍雄之間的事情,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也不願意攪進你們之間去。雖然我很同情你的不幸,但我有不參與到你和溫劍雄中間去的權利,任何人都不能強迫我參與到你跟溫劍雄的事情之中去。這一點,還請嫂子理解!”
鄭麗珠不解地望着林智驍,想了好一陣,才道:“慕容醫生嫌我長得難看,沒有潘虹嫂子長得漂亮是不?”
林智驍見鄭麗珠搬出自己昨晚跟潘虹嫂子的事情來說事,不由皺起眉毛帶些厭惡道:“這無關潘虹嫂子什麼事情,請嫂子不要再提潘虹嫂子的事情了。”
鄭麗珠不依不饒地道:“不是我願意提潘虹嫂子的事情,而是我實在想不通,既不要你負任何責任,又可以解除你衝動的好事,你怎麼就這般拒我於千里之外呢?”
林智驍被纏得有些心煩了,不得不壓着老往上冒的壞脾氣,溫和道:“這事是兩個人都得願意的事情,而我不願意跟你做那事,你這一個巴掌是不可能拍得響的。嫂子,請你死了這條心吧!好了,嫂子,不是我要趕你走,我真要上雞公嶺去了。嫂子,你走吧!”
鄭麗珠幽幽地嘆了口氣,一縷絕望的神色掠過她的眉間,邊慢吞吞地直起身來,邊貪婪地望着林智驍帥氣的臉,輕聲道:“你實在不願意,我又怎麼能奈何得了你呢?好吧,這事你有空好好想想,我傍晚再來。”
聽鄭麗珠說她傍晚還會再來,林智驍的心理幾近崩潰了,如同被惡魔控制住了一般,哀求着道:“嫂子,我求求你了,求你不要再來了!”
鄭麗珠走了後,林智驍像一隻泄氣的皮球一下子癱軟在椅子上,只感覺兩腿發軟、渾身無力、腦袋昏昏的,全然不想去爬雞公嶺,去處理潘虹嫂子的雞鴨鵝和那該死的三隻羊了。
回想着潘虹嫂子用救命之恩爲籌碼,終於破了自己的正處之身。還好,潘虹嫂子終於去上海找溫兵走了,不管潘虹嫂子跟溫兵的結局會如何,應該會有好一段時間不會再來纏自己了。
林智驍心裡暗自慶幸着,潘虹嫂子去了上海,這令唯一跟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遠離了自己。
可那如同夢魘般的莫娟嫂子故事,卻無法從林智驍的腦海裡徹底驅趕掉。
那乖張陰戾的周蘭跟她小叔子之間的故事,宛如一條毒蛇,時不時地咬噬着林智驍的神經,令他心驚肉跳,深恐一不小心,就會被周蘭和她當村支書的小叔子盯上,進而讓他有性命之危。
林智驍似乎想擺脫掉莫娟嫂子所講故事帶來的心理陰霾,大幅度地猛烈搖着頭,最終無力地靠在診椅的靠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還未甩掉莫娟嫂子所講故事的陰影,鄭麗珠那哭泣着的臉又已浮上林智驍的眼簾。
他似乎看到溫劍雄那永遠毫無生氣地垂着頭的東西,看到溫劍雄滿眼愧疚地離開玉山村,走向村口公路時的落寞背影,似乎感受到溫劍雄內心的無助與無奈。
林智驍猛然驚覺,這龐大的玉山村,又有多少******到無以復加之程度的留守村婦呢?這麼多性上的極度飢渴的留守村婦,是不是都像潘虹、莫娟和鄭麗珠那樣,視自己爲盤中佳餚,牀上美味呢?
一想到這上千戶的玉山村裡,有好幾百個跟潘虹、莫娟和鄭麗珠這樣,在性極度的飢渴中虎視眈眈窺視着自己,林智驍的後背樑就不由的一陣陣痙攣。
好像有千萬條的毛毛蟲在後背上爬行着,令林智驍極其恐懼地想逃離這沒有青壯男子的玉山村,逃離這羣超乎常人想象能力的******留守村婦,逃到她們似乎可以看穿自己之物的無比色的目光永遠無法到達的地方,去好好地過他願意過的生活。
欲哭無淚的林智驍,正無力地靠在椅子上想像着怎麼逃離玉山村這羣留守村婦的極色目光,診室門外又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
還沒看清來人的樣子,林智驍近乎瘋狂地大喊了起來:“別再來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