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齊天宇的話感到十分離奇,難道這老頭吊着一口氣就爲了去打麻將?
“啥……我爹打麻將去了?”那位中年男人也感到不可思議。
齊天宇點了點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神情卻很認真,一點也像是開玩笑的。
“先生,求求你把我爹帶回來吧,他太可憐了啊!”那中年男人說着噗通一聲跪下了。
齊天宇看了那位中年男人一眼,故作老成的連了點頭,沉吟了一下說:“看在你一片孝心上,我去把你爹帶回來,不過那幾個賭鬼可不好惹啊,你爹被它們糾\/纏的無法脫生,我要趕走它們你爹才能解脫,免不了要一場惡鬥的!”
那位中年男人聽說自己的老爹被惡鬼欺負,流着淚說:“先生,麻煩你幸苦一趟,不管多少酬金我都願意,只要你把我爹帶回來就行!”
齊天宇說:“酬金隨意,我們不會坐地起價的,你去拿一個小方桌過來,我這就去把你爹帶回來!”
我和七師叔在旁邊看着沒有說話,雖說是同門,但是法脈傳承並不完全相同,證鬼道的玄術駁雜淵厚,根據證鬼道的宗訓,內家弟只能在其中選學一門,以便能夠學得精深,更好的傳承下去,並不是讓他們什麼都學,主要是預防貪多嚼不爛,什麼都學,什麼都學不精。
但是大師兄除外,因爲大師兄往往是師父的衣鉢傳人,所以我師父就學的比較駁雜,他的六位師弟只能一人選學一門玄術,這樣一來,七隱堂每個師叔都有自己的一門特長,二師叔的特長就是“吆鬼術”。
既然是吆鬼,就要有震得住所有鬼魂的手段,不管多兇猛的惡鬼見了他們就害怕,因而二師叔混了個“鬼見愁”的美譽。
齊天宇想必已經得了二師叔的真傳,那對中年夫婦擡來了一個小方桌,他就在小方桌上祭起了法壇。
齊天宇先點了三根香,高高舉起祭拜天地,然後再轉身祭拜四方鬼神,最後香火插\/入香爐。
接着齊天宇就在香爐前面盤腿坐了下來,從懷裡摸出一張剪好的銀色紙馬,然後將它壓\/在了左腿下面,又從懷裡摸出一跟花裡胡哨的繩子纏在手腕上,另一直手握着劍指手印,向前一戳,猛然喝道:“銀馬開道,策鞭趕鬼,急急如律令!”
接着身子猛然一晃,就像打了個噸一樣,接着又坐正了身子,雙目微閉就像睡着了一樣。
就在一剎那間,我看到另一個齊天宇騎着一匹銀馬疾駛而去,眨眼就不見了,不過這是我的天眼看到的,應該是齊天宇的元神出竅,他的肉\/體還穩穩當當的坐在那裡,一手捏着劍指手印,一隻手腕上纏着一條花裡胡哨的繩子,上面還繫着很多小鈴鐺,看起來有些怪異。
“七師叔,他手腕上纏着一根繩子幹什麼?”我有些好奇的輕聲問道。
七師叔微微一笑說:“那可不是繩子,那是趕鬼鞭!”
我仔細一看,還真像個鞭子,前面有散開的鞭稍,後面還有纏\/繞的鞭把兒,整個鞭子應該是用五色線編制而成。
看到這裡我明白了,銅鈴鐺用來引魂收鬼,五色線可以用來束縛鬼魂,也可以用來驅趕鬼魂,這兩樣東西做成一條鞭子,當真是威力無窮,對鬼魂又強大的震懾力!
這時這家的女主人爲我們端來了茶水,七師叔連忙對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她不要靠近,然後輕聲說:“你們先到外邊去等着,這會千萬不要干擾他,否則他就沒法把你爹帶回來了!”
那對中年夫婦一聽,放下茶水悄悄的退了出去,我也七師叔也退到了邊上,坐在椅子上喝起了茶水。
“原來吆鬼就這是這麼吆的,騎着銀馬提着鞭子就元神出竅了,看來的確要比趕屍瀟灑多了!”我笑着說。
七師叔喝了茶一口說:“你別想那麼簡單,吆鬼看起來是比趕屍要體面多了,但是一點不比趕屍也不輕鬆!
趕屍是長途跋涉,晝伏夜行,身體受累,吆鬼雖然只有那麼一兩小時,但是靈魂受累!”
“是嗎?”我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齊天宇盤坐着的身體,發現他雙目微閉,神情很輕鬆,並沒有覺得他有什麼不適。因爲靈魂不適,肉\/體上有一些反應的。
七師叔微微一笑說:“你慢慢看吧……等下你就知道了。”
我一邊喝着茶,一邊觀察着齊天宇的反應,一杯茶快喝完的時候,我發現齊天宇的額頭上已經微微見汗,不大一會兒,我就看到他的額頭上出現了豆大的汗珠,這些汗珠密密麻麻的,然後匯成一條條“溪流”順着臉頰滾落下來。
功夫不大他就開始大汗淋漓,就像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體育運動,連頭上都冒起了白色的熱氣,我看得暗暗驚訝,不由地看了七師叔一眼,才知道他所言非虛。
“嘿嘿,這小子已經在那面跟惡鬼打起來了!”七師叔看着滿頭大汗的齊天宇說。
打起來了?我想起齊天宇說那老頭的靈魂被幾個賭鬼糾\/纏,難道他已經跟那些賭鬼打起來了嗎?
“吆鬼非得動武才行嗎?那些賭鬼不就是爲了要錢嗎?給它們打發一些錢財不就行了嗎?”我問道。
七師叔說:“作爲一個合格的吆鬼人,跟鬼打架是免不了的,沒有同時對付幾個惡鬼的能力,就幹不了這一行,如果能用紙錢元寶解決問題,那就沒有吆鬼人這個職業了,因爲吆鬼人對付的都是窮兇惡極的猛鬼,不是紙錢元寶能夠解決的,對付它們最好的辦法不是紙錢元寶,而是手裡的打鬼鞭!”
我一想的確如此,一些兇殘的猛鬼是沒有人性的,給它再多的紙錢元寶也不解決問題,就像街頭上的流氓混混一樣,天天給他保護費,他天天來找你麻煩!
就在我們正着說話的時候,齊天宇身子猛然一晃,我一看他渾身水淋漓的,就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連背心的衣服都溼透了。
他的身體猛然一晃之後,一下睜開了雙眼,迅速又打了一個奇怪的手印,左手壓住右手,然後大喊道:“好了,你們進來吧!你們家老爺子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