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吃完飯,大家圍着火堆取暖。天空和貓男說說笑笑。他倆的年紀好像差不多,據李哩所知,他倆都是剛成年然後出門歷練的。當然,也不一定是剛剛成年,就會馬上趕你出來。

也可能有別的情況,會拖延一些時日。比如,貓男正在講,他就是成年後,又在族羣呆了些日子,因爲貓女即將成年了,等貓女也成功變身,他努力追求到貓女,這兩夫妻才結伴出門。

所以,這麼算起來,貓男比天空要大上一些。貓男身材魁梧,臉孔偏黑,皮膚比較粗糙。天空跟他相比,算得上是一個長得挺清秀的小夥了。

天空也很高大,但他全身的肌肉比較勁瘦。五官立體,膚色卻偏近黃種人。

李哩趴坐在火堆邊,瞧瞧貓男,又看看天空,發現用她的審美觀來看,她還是更喜歡天空這類的清俊小夥。

貓女起身,去屋內摸摸索索一陣,掏出一個大竹筒拿出來。這根竹筒比之前見過的還要粗大,但也更短小一些。

貓女拿着竹筒到火堆邊坐下,撥下塞子,倒出裡面裝着的果子。全是帶殼果子。如果非要用地球上李哩熟知的果子套上去的話,大概是些花生、核桃、板栗之類的,很像,但又有些不太像。

貓女把果子倒出來,每人分了一大捧。天空把分給他的板栗丟進火堆邊緣烘烤。李哩有樣學樣,也把自己的板栗用爪子推到火堆邊。

“真乖!”貓女笑眯眯的。李哩心裡很暖,雖然貓女一直是人形,但她的尾巴和“帽子”讓李哩倍感親切,她順勢挨近貓女的小腿,使勁蹭了蹭。

貓女被李哩的親熱勁給感動了。她幫李哩把花生和核桃剝殼,然後把果肉放在李哩的小爪子裡,示意她吃。

“哈哈!”天空爽朗的笑起來。他一點也不反對小傢伙和貓女親近,總比她和貓男親近強多了。

“你養的這個小東西還真是特別聰明。”貓男順嘴也誇了一句。然後起身,將貓女之前摺好的新鮮竹葉摟過來。

一捆竹葉被分成了兩份。貓男和貓女各自一份,他倆拿起竹葉就開吃,先吃葉子,再啃細細的竹杆,就好像人類吃甘蔗似的。區別是他們不用吐渣,嚼嚼就嚥了。

李哩看得目瞪口呆,雖然這兩人是熊貓種族,雖然他倆也吃肉,但人家啃起竹子來還是毫無壓力啊。這是怎樣的一副鋼鐵腸胃啊!

天空司空見慣一般,慢慢地吃着果子,和啃着竹子的貓男貓女聊天。天空一邊說話,一邊也替李哩剝殼。他看李哩似乎很喜歡這類果子,他便把自己的那份全剝給李哩吃了。

從此之後,李哩和貓女迅速地建立起了一份友誼。沒事時,她就愛往這跑。雖然彼此住得有點遠——她全力發速,也得奔跑一個鐘頭才能到達貓女的家。

遠是遠了點,也沒有車可坐,但她本來就沒什麼事啊。長日漫漫,天空捕獵的速度是一等一的,一般十幾分鍾就搞定了,快時,幾分鐘就獵到了。

吃完飯,就是兩兩相對無言。要麼就是天空嘮嘮叨叨的跟她講一些大草原上的事。起初,李哩還挺不耐煩的。生活中猛然間出現一個唐僧式的人物,真是耳根不得清靜。

後來,李哩也習慣了。每天聽他嘮叨還挺有趣的。如果不是他一直在耳邊說話,她快要懷疑經過一年成長的歲月,真的聽不見任何一句人話,她會不會語言障礙,將來也不容易發聲了?

畢竟天空年歲也不大。十七八歲的男孩子,正是精力充沛、熱情活沷的時候,加上他又是第一次獨自出遠門,興奮的心情可想而知。

天空熱情、善良,又有着一股年輕人的衝勁。他對小動物也很關愛。除了必不得已的捕獵,他看到兔子野雞之類的小動物,一般是不會手賤去殺它們的。

要不是這樣,也許當初他就不會救下李哩了。

天空對於貓男的出現,也是很開心的。就像年輕男孩子終於找到一個一起打籃球的伴一樣,他三天兩頭的就去找貓男。兩人一起去打獵,有了伴,可以走到更遠的地方,能尋找到不一樣的獵物。

貓女和李哩在一起,天空也比較放心。貓男更是放心,貓女畢竟是獸人,雖然只是一個女獸人。但她的聰明和體力在那擺着,普通的動物們幾乎不會主動去惹獸人,哪怕女獸人。

貓男和天空出去打獵,李哩陪着貓女在家呆着。沒想到貓女的事情也挺多的。她要不停的收集竹葉,不管是新鮮的竹葉還是掉落在地上染了一層雪的枯黃竹葉。

她每天早晨都會收集一捆新鮮竹葉,和貓男當飯後點心。枯黃的竹葉,則是抖掉沾染的雪,擺在門口的大石塊上曬着。雖然有落雪,但每天都有太陽出來。

先掃去石頭上的雪,等太陽將石頭曬乾了,再把落葉鋪上去曬。曬到半下午,落葉沒有水氣了,再移進洞裡。

洞裡原先鋪的落葉就一層層的被移出來當燃料。不得不說,貓女還挺有生活的智慧。落葉在洞裡鋪久了,會腐爛的,她這樣做,就避免了腐爛。

她有時候還要製做一些竹碗竹杯。在挨近樹林的這一面,竹子的長勢特別喜人,李哩見到了好些碗口粗細的竹子,甚至有些能有小臉盆那麼粗大。

貓女將需要的竹子砍下來,最下面最粗大的部分製作成大型的碗或盆,上面細一點的就留長一些,製成長條型的水筒,用來存水。

李哩看了半天,覺得這沒什麼技術含量。不過,她將來倒是可以用竹子做一些碗或杯子來使用。

這些活,看着簡單容易。但貓女本來就是個慢吞吞的性子。光是把石頭清理乾淨,再鋪上落葉去曬,這一點活就夠她忙活一上午了。

李哩懶洋洋的趴在一邊看着,有時候忍不住就睡着了。太陽曬在身上暖暖地,睏意難擋。等她醒睡了,發現貓女還在那給落葉翻面呢!

貓女也有點自責。她最近幹活越來越慢了,她總是覺得很困。特別是看到小幼獅在一邊曬着太陽睡覺,她就特別想躺在它旁邊,也跟着睡一覺。

這隻小幼獅最近老跟着天空來她家玩,還特別愛纏着她。她心裡也喜歡這種毛絨絨的小動物,尤其這隻還格外乖巧。像是能聽懂人話似的。

有時候,她跟它說話,比如說,你幫我把杯子拿來一下。說完,貓女愣半天,才發現自己說這話沒意義,對方哪能聽懂呢。等她發完愣,正要自己去拿時,才發現它已經叼着杯子站在她面前了。

貓女出生在熊貓獸人的族羣,她成功變身後,心儀上一直鍾情自己的貓男,便跟着貓男歷練了。

雖然女性獸人很珍貴。但若是主動願意出門歷練,只要有男獸人的陪伴,還是可以的。畢竟想在這片大草原上生存下去,實力是很重要的。

實力是什麼?實力不是你一直呆在族羣,受着族羣的保護,你就算很有實力了。你得自己出去闖闖,體味一下不同的生活,知道離開族羣的保護,你得怎麼辦。這樣將來不論發生點什麼,也不至於像一直被嬌養在溫室的花朵一般,經不起一丁點的風吹雨打。

貓女在出門前,她媽媽拉着貓男,叮囑了許久。最後才依依不捨得讓他倆出發了。

說起媽媽,貓女最近特別想媽媽。離開族羣的日子,她和貓男走了很久,最後才選定了這塊有着大片竹林的地方落腳。

說起歷練,有人才出門一個月就回去了,有的人在外面晃夠了三個月纔回。也有人一年纔回,或幾年纔回的都有。

這些都隨意。並沒有人強制你一定要在外面呆夠多久纔可以回。歷練就是一種儀式,一種自己去生活去闖蕩、代表你真正成年,能夠獨自生活的儀式。

歷練不僅讓你在生理上迅速成長,也能讓你在心理上面成長起來。你不再是那個受族羣、父母保護的嗷嗷待哺的小兒,你可以獨自生活了!等你回到族羣時,大家纔會真正的把你當成一個成年人那般看待,你也隨即成爲這個族羣的中堅分子。

貓女看着李哩,溫柔的笑了。貓女和貓男在一起住了好幾個月,在這裡,她還沒一個朋友呢。雖然小傢伙還小,但總算是有朋友了不是?

貓女很珍惜這份友誼。她對李哩特別好。給她吃秋季時她存留下來的果子,還給她剝殼。不管她能不能聽懂,她都願意對着她時不時的說上一兩句。

這一天,夜裡下了很大的雪。第二天早上起牀時,李哩就發現外面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這場雪比以往的都大。

天空前幾天就開始儲存食物了。他每天都多多捕獵。趁着陽光還好,把處理了內臟、去了皮毛的肉放在太陽底下曬。曬到半乾不幹的時候,再挪回洞裡。

洞裡一直都生着火堆,他將半乾不溼的內塊稍稍靠近火堆,趁着火勢,進一步薰幹。再移到一邊,整齊的掛在之前堆好的柴禾堆上。

李哩看着他的動作,心想,你再往上抹點鹽,這不就成了臘肉麼?

說到鹽,李哩舔舔舌頭。她多久沒吃過鹽了啊,都快要忘記鹹味的感覺了!

柴禾堆上掛了一排排的肉塊,像半扇豬肉那樣,一個個的掛着。李哩數了數,這裡一共有風乾的大約十幾只獵物的樣子。

看來,天空要貓的冬不會太長。一天吃一頭,十幾天就可以出門了。

天空一邊整理他的存貨,一邊回頭對李哩說:“這些肉乾可能味道不太好。不過你放心,到時雪再大,我也會每天出門看看有沒有野兔什麼的,給你吃點新鮮的。”

“嗷嗚!”李哩感激的衝他直叫。不管有沒有新鮮肉,他這份心意總是讓她感動的。這真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奶爸啊。讓一個初離族羣的年輕小夥當奶爸,真是夠難爲他的。

突然,天空動了動鼻子,他聞到了附近有人出現。

他停下手,走出了山洞,望着遠方。他倒不是太擔心,會是什麼敵人進攻之類的。普通獸沒這膽量。獸人一般都不會主動惹事。雖然冬季獵到食物會比平常的季節要難一些,要更費時一些,但也絕不會餓肚子。

獸人們都有比普通獸更多的智慧,他們都會提前儲存食物。草原這麼大,食物這麼多,還沒出現過爲了食物而搶奪的事情。

天空出了山洞,朝着味道出現的方向奔了過去。李哩緊跟在後。她心裡惴惴不安。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她經歷過鬣狗和野牛的進攻,她現在就想能平安的長大,可不要再出什麼壞事情了。

他們一起跑到了河邊,從河對面的竹林裡傳來了動靜。片刻過後,貓男和貓女出現在視線裡。

天空笑了,大聲問:“你們來了?”

李哩一看見是貓女,就熱情的奔了過去。貓女蹲下來親熱的摸了摸她的頭頂。

“嗯,我們來看看你。順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貓男臉上全是笑,就像中了五百萬似的。他手上還拎了兩捆新鮮的竹葉,看起來,像是剛剛纔摘下的。

“走,去我那裡。什麼好消息?”天空好奇的問。

貓男衝他擠擠眼睛:“等下再告訴你。”

李哩很開心的在最前面引路,貓女緊跟在她身後。天空和貓男走在最後面。天空看他手上拎着兩大捆竹葉,伸手想接過來,替他拿着。

李哩邊走邊回頭看了一眼。心想,去別人家做客要帶點禮物,這是禮貌,她都懂。可是你拎兩大捆竹葉幹什麼?我們又不吃這個!送禮送錯了吧?

貓男躲開了天空的手,笑道:“這是給貓女當零食的。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天空趕忙擺手。早知道你們要來,我就提前準備好竹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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