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瘦削的臉,即使塗再多的化妝品也遮不住憔悴。眼睛直勾勾看向你時,就跟那啥片裡走出來的殭屍一樣。
嚶,好可怕
柳如夢在看到安尚可的第一眼嘴角就扯開了笑。
“神使大人,請安心住在這裡吧,我們虔誠的信徒會保護你的。”
“額……內個,其實我更想回學校”
“不行!大人,你怎麼能將在那種污濁的地方生活!這裡不好嗎?我們都會保護你的啊。”
女人的眼神十分癡迷,情緒暴怒,安尚可毫不懷疑自己如果再說要回學校的事,一定會面臨很糟糕的情況。
腦子頭一次靈光了點,她不再開口,儘管對於無良作者在自己的青春校園文裡穿插懸疑流怎十分痛恨。
“你說,你們的教會叫什麼名字?”
再次回到房間後,安尚可對着送她回來的徐鑫開口
除去不讓她逃走和比較深井冰這兩點,徐鑫對她的態度真的十分恭敬,像是對待真正的神之使者一樣。
“神使大人,這是我們的教會,是因爲您而存在的盼月教啊。”
“哦,好。那你能跟我講講我們教會的事情
嗎?”
“樂意至極,陛下”
盼月教的由來還得從熙朝說起,那是花國出現最早的國家,傳說熙國第一任國君殘忍易怒,揮霍無度。
讓整個國家的人都苦不堪言,幾乎如同煉獄。而惡靈被怨氣堆積的國家吸引,在國家中附身於人,使得被附身的人家宅不寧。無數人想要揭竿起義,但都被與熙王君同仇敵愾的官兵給打壓。
幾乎在人們已經放棄的時候,有一位神使從天而降,身披霓裳,腳踏祥雲,她在月圓時來到腐敗的凡間,踏平了熙朝的皇宮。舉聖賢爲君,賜人平安喜樂。
毀人家宅的惡鬼被仙法所滅,短短几個時日,便讓這所國度變得繁榮了起來。仙使造福後自然回了天上,但那時的人們卻爲她修建了寺廟,還立了神像,喚她爲安娘娘。
盼月教也是這麼來的,歷經了幾千年,安尚可也不知到底有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只知道自己可真是倒黴,這麼有緣的嗎?她的名字裡也帶着安字啊!
警察叔叔是怎麼讓這個邪教悄無聲息存在這麼久的啊!
輕輕眨了眨眼,她繼續套話:“那你怎麼認出我是那個神使的?總不可能只靠名字吧。”
“陛下,請相信我,您忠實的信徒絕不會認錯,您的模樣與幾千年前拯救蒼生時別無兩樣,我們每個人都有那張畫像。”
“我能看看嘛?”
“當然可以,陛下”
徐鑫拿出了一張泛舊的羊皮畫像,畫像上的女子不施粉黛滿是清麗,關鍵是同她的臉有九!分!像!
安尚可動搖了,在中二之魂還沒有完全消失的高中,她猛烈的三觀受到了強烈的衝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吧!不會吧不會吧!
“所以,陛下,請跟我結婚吧。”
“結……結結婚?”
“對,陛下,請跟我結婚吧。”
“你……你不愛許佳怡了嗎?”
“陛下,是她跟您說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嗎?我真的十分抱歉,在沒找到您之前,我確實曾找過替代品。但我找到您之後就同她斷絕了聯繫,請您恕罪。”
“替代品!”
安尚可開始回想許佳怡的容貌,當初看到那一堆黃毛,她反射性的就把關注力都放在了頭髮上,現在仔細琢磨一下,好傢伙,還真的跟畫像有三分相似。
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她又問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徐鑫:“除了她之外,你還找過別人?”
徐鑫猶豫了一下:“陛下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經擁有了你,絕不會再有人取代您的位置。”
好吧,那就是有了,就是不知道有幾個。如果像這傢伙說的那樣,他之前交的那幾個女朋友一定也與畫像有幾分相似,這樣就可以解釋爲什麼許佳怡在來學校找事兒時會第一眼就關注到她。
那姑娘一定調查過徐鑫的前女友,自然而然的就覺得他喜歡的是這一長相的。可惜了,其實這男的誰也不愛。他只是追神追瘋了而已。
“徐鑫,我可以問你爲什麼想要跟我結婚嗎?”
他依舊溫和,像是擁有無限的深情:“陛下,我想這個理由很好解釋,你本身的存在就是我信仰,追隨一生的理由,我所有的慾望情緒都由您所帶動,都爲您而活躍喧囂,您是神明,誰不想擁有您呢。”
“所以你跟我結婚並不是因爲愛我對不對?”
“愛?我沒有體驗過愛的感覺,但我認定的伴侶只有您。我出現的意義也是爲了您。”
瘋魔了,真的瘋魔了,安尚可簡直無法想象這樣的人生,爲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而存活在這個世間,然後被它奪去所有的關注,不累嗎。
“徐鑫,我想,我不能跟你結婚。”
“陛下,我尊重你的選擇。”
出乎意料,徐鑫沒有憤怒也沒有逼問,他很平淡的說出了這句話,然後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將所有該有的情緒斂去,像個沒有靈魂的人。
“你不問我爲什麼嗎?”
“陛下”
“嗯”
“也許是我一直以來的行爲有些欠妥,實際上,您是神,在我們這裡擁有任何的權利,我們只是小小的信徒,如此對視已是最大的恩賜,又怎麼會質疑強求您呢。”
安尚可突然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不管是對現在的環境,還是面前的少年,恍惚間,自己好像就是熙國拯救蒼生的神使,面前的少年永遠不會背叛她,目光所及之處,也皆爲她。
香甜的誘惑圍繞在她的周圍,唾手可及的一切,只要她留在這裡就可以得到,包括這個全心全意的少年,她……真的要放棄嗎。
耳邊彷彿奏起了惡魔的低吟,然後又歸於平靜。
被關在這裡的第三天,安尚可終於瞭解完全這個房子的佈局,幾乎沒有多長時間,但卻讓她的心沉到了心底。
這是個極爲精妙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