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除楊晨之外的四人,短暫驚慌後,火也上來了,外邊人踹車門,拍打車窗,猖狂的很,激起他們的好勝心,加之酒精作祟,阿卓、亮哥、南冰、張越幾乎同時下車,楊晨也悶聲不響下車。
這時候,顯得太過理智,才叫不合羣。
“你他媽不是挺橫嗎?給我打!”酒吧裡與阿卓對罵的光頭男人,兇相畢露指點阿卓,他叫來的人蜂擁而上。
平時八面玲瓏愛耍小心思的阿卓,狠勁兒上來,倒像個爺們,沒回嘴,直接動手,乾淨利落踹翻一人。
光頭男人一愣,顯然沒料到阿卓有兩下子。
實際上,不只阿卓有兩下子,亮哥、張越、南冰,都不白給,尤其張越,懂拳擊,會跆拳道,一記華麗迴旋踢放倒倆。
楊晨沒動,因爲根本不用他動手,四個同事三拳兩腳的工夫,對方倒下七八個,阿卓興起,直奔光頭男人,想給對方點苦頭吃。
從轎車後備箱抽出根鋁合金管的光頭男人,咬牙切齒迎向阿卓,就在這時,一個被阿卓放倒的漢子,爬起來,面目猙獰地掏出隨身攜帶的彈簧刀,追上阿卓,毫不猶豫刺阿卓後腰。
阿卓太大意,只顧光頭男人,忽略背後。
“阿卓...小心...”亮哥焦急提醒,阿卓詫異扭身,刀子已刺過來,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心猛地下沉。
亮哥、南冰、張越大驚失色之餘,就見楊晨快如鬼魅,出現阿卓身旁,緊接着是一連串炫目的擒拿動作,奪下壯漢手裡的彈簧刀。
亮哥幾人與楊晨相處半年,頭一回見楊晨出手,全看呆了。
“有點像特種兵的實戰手法。”懂點功夫的張越喃喃自語,難以置信。
楊晨的表演並未結束,奪下刀,朝着偷襲阿卓這漢子的兩條大腿,連捅兩刀,動作犀利,迅猛。
漢子慘叫倒地,鮮血染溼褲腿。
見了血,光頭男人帶來的漢子全慫了,雖然有幾個已取出藏車裡的砍刀鐵棍,但色厲內荏,沒人再敢貿然動手。
楊晨面無表情瞥了眼手中帶血的刀子,扔在被捅傷的漢子面前,喪失殺場上與強敵死磕的變態身手,不等於這牲口威風不在。
冷血,冷靜,狠辣。
旁人從楊晨的鋒芒乍現中察覺到這些,亮哥恍惚再恍惚,心中驚悸,楊晨絕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平凡。
“謝...謝謝...”阿卓結結巴巴道謝。
“沒事兒,兄弟嘛。”楊晨說的輕描淡寫。
當下社會,爲兄弟插別人兩刀與爲兄弟兩肋插刀一樣,不可思議,楊晨表現的如此從容,令阿卓無言以對。
光頭男人也被鎮住,心有餘悸瞅着楊晨,本想教訓對方,結果搞成這樣,一時不知該如何收場。
報警?喊人?
光頭男人心慌意亂。
亮哥、阿卓、張越、南冰聚到楊晨身邊,顧不上琢磨楊晨,一個個愁眉不展環顧現場,打架小事,動刀子見血,絕非小事,都有點慌。
好在夜深人靜,路上車少人稀,沒誰注意這場鬥毆,雙方有時間想對策,光頭男人思來想去,打電話,受傷的十來人跌跌撞撞聚他身邊,挨刀子那哥們,也被攙扶過來,雙腿鮮血淋漓,面如土色嘮叨:“不會割斷我大動脈了吧,快送我去醫院,我不想死。”
楊晨漠然道:“放心,死不了,離你動脈還有兩公分。”
“亮哥怎麼辦?”南冰面色凝重問。
“你太沖動,奪下刀子就完了嘛,捅人幹嘛?”張越埋怨楊晨。
“別怪楊晨,他不捅那兩刀立威,嚇嚇人,咱們幾個得赤手空拳對付砍刀鐵棍,這麼晚了,不知道沈總休息沒。”亮哥雖不如楊晨冷靜,但比其他人淡定的多,看着手機,再三猶豫,終究還是撥了沈總的號。
事已至此,必須解決,躲是躲不掉。
都不想驚公,私了的話,就看誰的靠山硬。
對楊晨而言,驚公省事,私了還得亮哥低聲下氣找關係,驚公的話,他亮出證件,可以全扛下來,對方哪怕拉來市長省長,屁用沒有,不過他沒大包大攬,由着亮哥找關係,能低調,則低調,太高調,容易暴露。
兩夥人,隔着三四米,默默對峙。
十幾分鍾後,警車鳴着警笛,呼嘯駛來,剛和沈總通完電話的亮哥皺眉,沒想到對方報警,馬上給沈總髮條短信。
光頭男人冷冷凝視楊晨亮哥,報警,是上邊交代的,驚公,才能摸清對方的底細,探出對方實力。
找茬兒的一方報警,情況詭異,多半靠山很硬,公安系統有人罩着,這段路沒監控探頭,沒目擊證人,若對方混淆是非,真說不清楚,畢竟楊晨這邊五人毫髮未損。
阿卓、張越、南冰惴惴不安。
“你們三個放心,沈總答應出面,就一定沒事。”發完短信的亮哥比警察沒來時更淡定。
楊晨不禁好奇。
沈總,到底多牛?
幾個警察帶受傷稍重的人去附近醫院,毆鬥雙方剩下的人,全被塞入警車,帶回北山派出所。
兩夥人剛從三輛警用麪包車鑽出來,一輛幽靈般的黑色奔馳S600悄然而至,停在派出所門口。
三百多萬的車,在杭州這地方,不算驚世駭俗,副駕駛位下來個男人,四十歲上下,濃眉大眼,西裝革履,成熟而自信,沒帶保鏢,沒前呼後擁的陣仗,顧盼間流露的氣勢,給人的壓迫感可不弱。
器宇軒昂的英俊老男人沒走幾步,兩個貌似派出所領導的警察走出來,快步相迎,顯露些許卑微。
楊晨撇臉,見光頭男人那夥人茫茫然,馬上斷定這是沈總的人,由於距離不近,聽不清這人和倆警察說啥。
帶楊晨這夥人回來的警察,沒貿然上前請示怎麼處理,所有人杵在派出所門口,看着三人交談。
“把他帶過來。”
其中一個領導模樣的警察連連點頭後轉身,指了指光頭男人,光頭男人便被帶到英俊老男人面前。
楊晨這邊的人,聽不清楚英俊老男人說啥,只見先前牛逼哄哄的光頭男人臉色連變,驚恐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