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清晨,陽光灑在高牆,折射出萬獸監獄猙獰的輪廓,萬籟寂靜中,一道厚重吱呀聲響起,監獄大門緩緩打開,從裡面走出兩個人來。
這倆人一老一少,老人白鬚鶴髮,身形消瘦,臉上帶着疲憊,不過身上卻隱約有一股上位者的氣息。
少年姓聶,單名一個楓字,他短褲拖鞋,外加一件褪色破爛t恤,國字臉雖不是特別帥氣,但卻有一種線條剛硬之美,顯得陽剛正氣。
儘管他身軀有些消瘦,但筆直的脊樑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凌厲,只是那彎起弧度的嘴角,卻有一種放蕩不羈的紈絝意味。
老人挺背立在監獄大門下,眯眼眺望,突然伸手往前一指,指着一輛正款款駛來的黑色奧迪,道:“聶二當家請看,她來了。”
說着突轉過身,竟朝聶楓鞠了一躬,道:“此番出去,我古家是生是死,我萬古集團是存是亡,就全拜託聶二當家的了。”
聶楓立在身側,卻是微微擺手,揚起紈絝的嘴角,笑道:“古老頭何必這麼見外,畢竟,咱們都快要成爲一家人了。”
老人不由一怔,怔了好一會兒,才反問道:“成爲一家人?”
聶楓摸了摸鼻子,玩味道:“老頭你之前不是說過,家裡邊還有個十八歲貌美如花的女兒?”
老人愣了愣,狐疑道:“我是說過,怎麼……”話說到這裡,老人就頓住了口,顯然他已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這傢伙,原來想他小女兒的主意。
聶楓卻是咧嘴笑道:“老頭,天下沒有免費的晚餐,我既答應出手,拯救你古家,你總得有所報償,對不對?”
老人搖頭苦笑,眼下也只能苦笑,經營萬古集團大半生,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這道理他懂。
黑色奧迪很快駛近,老人神色一正,道:“此次若能救我古家於危難,救了萬古集團,希望聶二當家好好待我女兒,莫要辜負了她。”
當然,他還有後半句——倘若救不了古家,那麼我女兒,自然也就不用奢望了。
說完老人徑直轉頭,也不等車駛過來,便頭也不回的往監獄走了進去。
望着老人蹣跚背影,聶楓不由笑道:“你放心古老頭,若你女兒真是個絕世美人,我不負她;不過,若是個醜八怪,嘿嘿……”
說着他也轉過身,大步朝前方那輛奧迪走去。
車子繞了個半圓,陡然頓住,走下一雙堪比頂級模特的性感白皙長腿,確切的說,是走下一名冷豔高挑,柳葉眉櫻桃嘴,有着兩座絕色女子。
彷彿她一出場,就連東邊的旭日,都爲之黯然失色。
絕色女子剛下車,便盯着那已消失在門口的老人背影,急問道:“我舅舅呢,怎麼回事,他怎麼這就回監獄了?”
聶楓卻是盯着她,雙目不住打量,似乎要把對方那件白色襯衫制服看穿,看到裡面那對幾欲破衣而出的飽滿,同時問道:“你就是古老頭那十八歲的女兒?”
說完他又連連搖頭,笑道:“不不,你不可能是那老頭的女兒,因爲你看起來更老些,而且你剛纔叫他舅舅,那你可不是……”
絕色女子驟然打斷,再次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我舅舅他,怎麼不等我就回去了?”
聶楓雙手抱胸,目光仍在女子身上來回打轉,彷彿在欣賞一件稱心的藝術品,咧嘴道:“我又不是你舅舅,我怎麼知道。”
絕色女子終於收回目光,皺眉冷聲道:“那你又是什麼人?”
她的語氣同她冰凍三尺的臉一樣,冷得刺骨,不過這樣看起來,反倒有一種異樣的冷豔高貴之美。
興許是聶楓剛纔說她看起來要更老,刺痛了作爲女人敏感的神經,因而她的語氣極爲不善。
其實李瀟瀟並不老,只是二十八歲的她看起來要比十八歲成熟風韻得多,也更有女人味得多。
聶楓斜眼,盯着李瀟瀟的同時,很是玩味道:“不怕告訴你,我是個男人。”
李瀟瀟的臉徹底沉了下來,用一種冰刺的聲音道:“我是問你,你和我舅舅,到底什麼關係?”
聶楓這才收回目光,摸了摸鼻子道:“其實,我就是你舅舅從監獄裡請出來,挽救你們古家危難的那個人。”
霎時,李瀟瀟眉黛皺得更緊,問道:“怎麼是你?難道不是我舅舅自己出來?”
聶楓往監獄裡掃了一眼,冷笑道:“你說那古老頭,就他?若能救得了古家,他還會被人弄進監獄?”
李瀟瀟沒有說話,反倒掏出手機,摁了一個號碼,轉了兩趟線,這才接通。
“舅舅,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不是你出……”
還未等她說完,電話裡的古通今驟然打斷,道:“瀟兒,你先聽我說,咱們家遭逢大難,危在旦夕,我本該出去挑起重擔,只不過這裡是萬獸監獄,進來容易,想要出去,那就難了。”
李瀟瀟眉黛皺起,問道:“可是,這小子又是怎麼回事?”
古通今道:“他就是舅舅選定的人,我知道你一定有滿肚子疑問,總之無論如何,相信舅舅,畢竟,我這把老骨頭,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這點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頓了頓,古通今又繼續道:“咱們家眼下所面臨的危難,就算我出去,也於事無補,整個江都,只有那小子,才能救古家,若他也救不了,那咱們就……就認命吧。”
說着還未等李瀟瀟開口,古通今便已自行掛斷了電話。
李瀟瀟怔在原地好一會兒,突然擡頭盯着聶楓,問道:“你既是我舅舅選定的人,那麼我很想知道,你憑什麼?”
聶楓神情一變,收起了紈絝笑容,正色道:“很簡單,就憑我是高手!”
李瀟瀟挑了挑眉,這才正眼打量眼前這名不到二十歲的少年,雖然一米八的個頭看起來顯得身軀修長,線條剛硬的國字臉也還算湊合。
然而他那拖鞋大短褲的懶散模樣,以及那揚起嘴角的紈絝不羈,卻怎麼也無法使他與高手這個詞聯繫到一塊兒。
良久,李瀟瀟才皺眉問道:“你當真是高手?”
聶楓上下打量着她,彎起嘴角笑道:“我個頭比你高,當然是高手!”
李瀟瀟臉色一沉,咬着牙根就想要反駁。
聶楓卻是忽然擺手,正色道:“你們生意人,總喜歡拿錢說話,你想想,那古老頭,哦也就是你舅舅,總不能平白無故叫你砸幾千萬進來吧?”
李瀟瀟挑了挑眉,出奇的沒有反駁,她也無法反駁,因爲對方這番話,確實在理,只是李瀟瀟無法接受,前幾天她舅舅打電話回來,說他有辦法挽救古家,並叫她往監獄裡砸錢。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做到萬古集團副總經理的李瀟瀟,自然對此深信不疑。
因此,哪怕古家已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她也毅然咬牙,砸鍋賣鐵,湊齊幾千萬砸進去,無非盼望將她舅舅,也就是萬古集團的董事長能從監獄弄出來,好解救古家以及萬古集團的危難。
然而她萬萬想不到,人是出來了,卻不是她舅舅,竟是這名吊兒郎當只知道一個勁往她胸部瞄個不停的紈絝少年。
在這一刻,李瀟瀟甚至有種抓狂到崩潰的感覺。
如今古家已岌岌可危,內憂外患,若繼續缺乏強有力的主心骨,那麼不出半月,定會被人幹掉,被吞得連骨頭都不剩。
李瀟瀟挑了挑柳葉眉,突然問道:“我聽說凡是被弄進萬獸監獄,尋常人就無法輕易出來,可你又是怎麼出來的?”
聶楓卻是揚起嘴角,笑着反問道:“你看我像普通人?”
李瀟瀟瞅着他,挑剔的皺了皺眉,便閉上櫻桃嘴不再說話,不過臉上的表情已很明顯,那似乎在說,你小子不僅像尋常人,而且還是個腦殘人。
聶楓徑直斜了她一眼,道:“打個比方,這萬獸監獄裡若關着的,是兇猛的野獸,那麼我,並是管理這些野獸的當家!”
李瀟瀟不由驚道:“你難道是,監獄的監獄長?”
聶楓搖了搖頭,玩味道:“我看起來有這麼老?”
“那麼你是……”李瀟瀟狐疑不定。
聶楓目光依舊停留在李瀟瀟那飽滿的胸部上,摸了摸鼻子,忽笑道:“不怕告訴你,其實,我是個官二代。”
李瀟瀟眉黛再次緊皺,她忽然感覺到,自己好像又被這傢伙給耍了。
然而轉念一想,李瀟瀟卻道:“你該不會是……監獄長的晚輩?”
聶楓當即豎起大拇指,笑道:“都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我看你應該例外,這樣都被你發現我官二代的本質,不錯,我就是監獄長他老子,哦不,監獄長他纔是我老子。”
李瀟瀟霎時動容,驚豔的臉不由變色,萬獸監獄的威名她聽說過,有關萬獸監獄長的兇名,她同樣也聽說過。
早在二十年前,若有人提起這萬獸監獄的監獄長,無不豎起大拇指,又敬又恨的道一句:“那傢伙,是個狠人吶!”
提着西瓜刀從城東追着一百零八個人砍到城西,硬是把人砍的雞飛狗跳聞風喪膽,能不是狠人,能沒有兇名?
李瀟瀟擡頭,第二次認真打量眼前這名寸頭少年,鄭重道:“你真是那兇人的兒子,萬獸監獄的二當家?”
聶楓迎上目光,盯着對方那雙冷豔的眼眸,似乎想要碰撞出什麼火花,忽笑道:“要不要我現在就脫光衣服,讓你驗明正身?”
李瀟瀟不由怔住,臉色一沉,甩手道:“上車!”
看着那妙曼高挑的身姿坐進車裡,聶楓揚起嘴角,嘖嘖嘆道:“真想不到,那古老頭不僅有個貌美如花的十八歲女兒,竟還有個國色天香的外甥女,這筆買賣,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