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楚楓扼腕哀嘆的模樣,曼陀羅呆滯半晌後,不由莞爾。
“好好,恩人,是我錯了。”
“你放心,等紅兒醒了,我們一定會把您神武一面,詳細給她說的。”
楚楓鬱悶無比:“光是說怎麼夠,又沒那種感覺,不行,你們得補償我。”
“那恩人你說怎麼補償,只要我能辦到,都行......”
話沒說完,曼陀羅忽然住口,白了楚楓一眼。
恩人這是在下套,想佔便宜啊。
“簡單,”果然,楚楓咧嘴,看着曼陀羅身邊的一品紅:“我要一個人。”
“這個......”曼陀羅一副恍然樣子,沉默良久,才道:“也不是不行,只是,這事情還是要遵從紅兒自己的意見......”
誰知,話沒說完,她只覺得身上一輕,楚楓便抱起一品紅,往公園外走去。
“恩人,哪有你這樣明着搶的!”曼陀羅無語。
這都近乎是耍流氓了!
“放心,”身邊,楚十一的聲音緩緩傳來:“一品紅受傷嚴重,那些傷口需要處理,你們也不希望看到她全身疤痕吧。”
“這樣啊。”
面對楚十一,曼陀羅倒顯得有些拘謹,猶豫良久後,纔開口:“十一先生,那個,曼陀羅冒昧問一下,恩人他,究竟是不是那位......”
以前不相信,可是經過剛纔的一幕,她突然回想起楚楓的玩笑話。
說不定,恩人真的是傳說中那人?
“這個啊,”楚十一咧嘴:“當然......”
“十一,刀還你。”
遠處,楚楓身影忽然站定,王道刀從手裡扔了過來,
楚十一接過後,微微一愣,隨後搖了搖頭:“他當然不是了。”
聞言,十多毒花中,幾名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曼陀羅有些狐疑,卻也沒有繼續再問。
楚十一看了遠處癡呆的李瀾天一眼,收好刀和琴:“你們也快走吧,這裡,留一個李家傻子就行了,李浩然聰明的話,會幫他兒子處理後事,順帶把這事壓下來。”
“唔......好。”
門口。
見楚楓走過,韓貝下意識躲到柳怡月身後,而柳怡月則是輕咬嘴脣。
以前還能和這青年平易近人的聊天,可是現在......
“楚楓,謝謝你......”猶豫良久,她還是開口。
楚楓一笑:“唔,柳小姐,咱什麼時候變那麼生分啦?”
柳怡月稍稍一愣,輕哼一聲:“還叫我柳小姐,也不知道誰生分啊!”
她也鬆了口氣。
至少,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楚楓......
“嘿嘿,柳小姐,我得借那輛奔馳用用。”
“啊,好的。”柳怡月下意識點點頭。
等楚楓關上車門,韓貝才探出腦袋,嘟着嘴,氣鼓鼓道:“暴力狂,那明明是我的車,誰說了要借你啊......”
車內。
楚楓看着少女閉上的眸子,微微一嘆。
食指中指併攏,用着和當初治療班小雨一樣的方式,開啓透視後,隔着衣服,輕輕觸在一品紅嬌軀上。
從上而下,緩緩遊走。
當觸碰到少女心口處,楚楓眉頭微微一皺。
這裡,傷得最重。
良久。
等到楚楓手指從一品紅身上離開,美人那傷痕遍佈的身體,表面已經基本恢復如常。
等他下車,眼見懷裡近乎完全恢復的一品紅,在場衆人驚訝之餘,甚至,幾近麻木。
半晌,曼陀羅幽幽開口:“恩人,我很想知道,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楚楓笑了笑:“你們快走吧,她傷還沒完全好,回去後還得靜養。”
“......”曼陀羅欲言又止。
“怎麼了?”楚楓不解。
“沒有,只是,”曼陀羅看着楚楓,幽幽開口:“恩人,我們家紅兒都是你的人了,你不帶她回家養着麼?”
“還是別......”
“咯咯,如果恩人不介意,我們十姐妹隨時都可以任你差遣哦。”
“......”
楚楓連忙擺手,要是帶這幾個女人回家去,不說老婆芊芊同不同意,光是伯母,恐怕就得直接將他掃地出門。
等到曼陀羅衆人離去,柳怡月也輕聲開口:“楚帥哥,今天發生的事情不小,我也得先走了。”
“等等,”楚楓點了點頭,將寫好的一道藥方遞給柳怡月:“這個給候管家。”
“這個,受之有愧......”
柳怡月眼底帶着些許愧疚,畢竟開始,候叔是想撇下楚楓,帶着她直接逃走的。
“這是我該做的,不說候叔幫我擋過一掌,光是柳小姐幾次三番挺身而出,楚某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聞言,柳怡月神色微動。
盯住楚楓良久後,才白了他一眼。
壞人,你心裡明明都有人了。
等她和韓貝離開。
楚十一才緩緩上前:“哥......”
“芊芊沒事吧?”楚楓輕聲道。
“哥放心,只要十一不死,唐門那些人根本碰不到嫂子。”
盯住楚楓背影良久,楚十一忍不住,道:“哥,發生什麼了?”
別人看不出來,他能察覺到楚楓回來後,便和平日有些不同。
這道背影,似乎帶着一絲孤獨和落寞。
“知道剛纔,我爲什麼不讓你繼續說我的身份麼?”
聽到這話,楚十一遲疑半晌:“不知道。”
“有些人活着就爲了一口氣,一旦完成了心中執念,”楚楓頓了頓,才繼續開口。
“很容易死。”
叼起一根棒棒糖,他腦海中回想着那血泊中,少女癡傻的樣子。
要不是一品紅對‘人皇’最後的執着,他不知道,能不能救活那女孩。
身後,楚十一低頭,十指不自覺地握了握。
忽然間,一隻手放在他頭頂,輕輕摸了摸。
“弟弟,老頭走了,你答應老哥,一定,要好好活着。”
楚楓本是感慨。
誰知,
這個一直以來,溫文爾雅的十一郎,呆滯無比,眼中猩紅逐漸消失,
自打那年被楚楓救上山,便從未掉過淚水的他,
這一刻,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熱淚盈眶。
“怎麼了?”楚楓疑惑。
連楚人皇都不知道,那風流倜儻,撰寫天榜的十一郎,等他這一聲弟弟,
等了足足十幾年。
“哥,十一死而無憾。”
啪。
一個巴掌拍在他頭頂。
楚十一隻是傻笑,用袖子擦了擦鼻涕,並未聽到兄長罵了什麼。
此時的他,
像極了一個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