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燒城。
“誰,究竟是誰......”
康福武趕回自家門口,雙目逐漸紅了。
他的妻子,可是還在廢墟當中......
面目猙獰,他雙拳逐漸拽緊,深吸口氣。
還好,至少自己幾個兒子孫子,都不呆在家裡,他們大都很爭氣,這次動盪,只是讓他們提前接手康家而已。
“楚楓,我一定......要讓你死。”
哐當。
話音剛落。
他的身後,幾個垃圾袋子倒下。
鮮血緩緩滲出。
看着那幾個袋子,康福武只是數了數,心便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他有四個兒子,除卻老四紈絝不知所以,其餘三人,都算有出息。
可袋子,有三個。
當他懷着不相信,顫抖着打開袋子,整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至始至終,他都沒見過楚楓。
在他看來,一切都只是棋盤博弈,
他知道楚楓的壯舉,知道他,爲了搶徐家那女孩,敢懟上將門徐家,公然搶親。
這樣的人,說好聽點叫率性而爲,難聽點,就是莽夫,如果未婚妻出事,不會不來尋仇。
因此,他才召集七家,出一百二十人,坑殺慕氏。
之後,等了整整幾天。
楚楓都沒動靜......
然而,楚人皇卻詮釋了什麼叫不動則已,一動便如萬鈞天雷。
滿門抄斬!
電話接二連三響起。
其餘幾家家主,脾氣好的,勉強壓抑着憤怒,脾氣差的,已經開始謾罵。
面對謾罵,康福武深吸口氣,緩緩道:“今晚發生的事情,能封鎖儘量封鎖,明天的慈善晚會,繼續辦,事成之後,隱門答應你們的延壽丹,自然會給。”
聽到第二句話。
衆家主紛紛沉寂,那憤怒彷彿不復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貪婪。
“我家損失如此之大,我,得多要一粒。”王家家主,遲疑良久才道。
“行。”
掛斷電話。
康福武臉色逐漸變冷。
延壽丹,是隱門之物。
幾大家主,到了這個年紀,大多別無所求,只想多點時間,頤享天年。
一枚能延年至少五年的延壽丹,對他們的吸引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多要一粒?怕不是想撐死。”
連康大神將都沒注意到。
六家家主,他只接到五個電話。
城北吳家,杳無音信。
......
楚楓剛剛下樓。
便與蘭妤姬迎面撞上。
“你......別出去,外面不大對勁。”
女神只是聽到些許動靜,起身才發現,屋外居然黑煙四起。
伸出纖細玉手,將他拉住,蘭妤姬隨後往回趕:“你先在我家裡,住一晚。”
誰知,楚楓只是搖搖頭。
“不了,不方便。”
蘭妤姬一頓,隨後面目羞紅,惱怒道:“我只是讓你睡我弟那房間,你別亂想!”
“那更不方便了。”
這話出口。
蘭大明星愣了愣,隨後俏臉發燙。
這是什麼風涼話!
不睡自己弟弟房間,難道還想睡她房間不成?
正當她想讓楚楓別開玩笑時,一隻大手忽然放在她頭頂。
“收拾東西,明天回蘇州去,這裡不太平。”
說完。
楚楓扭頭便下樓。
蘭姬妤一陣雲裡霧裡後,又懊惱於楚楓剛纔的僭越之舉。
“沒大沒小,我纔是你長輩。”
樓道內,青年的聲音悠然傳來。
“謝謝你,《斷橋殘雪》很好聽。”
......
電梯裡,楚楓閉上雙眼。
剛纔,南邊來的的是柳下刀,那孫子會搞出大動靜不奇怪。
可......他明明吩咐曼陀羅等人,不動聲色,血洗東城王家。
怎麼會烽火四起?
而且,西邊,北邊,康家老巢又是誰動的手?
電梯剛剛到一層。
楚楓瞳孔微縮,下一瞬,手掌成刀。
“你......”
電梯門外,長髮女子煢煢孑立,着一身紫裙盛裝,妖嬈無比。
面對楚楓的手刀,她彷彿很自信。
自信楚人皇,不會動手。
可下一瞬,一隻手便捏住她脖子。
“當初那幾百道槍口,我可是記憶猶新啊。”楚楓眼神不見絲毫波動。
四年前。
他初出茅廬,縱橫西方。
可遇見,一名同樣來自東方的弱女子。
爲她,楚楓拜訪了第一網絡組織暗夜獵手,讓大半個洲網絡全部癱瘓,讓西方一洲基地內,血流成河。
當疲累的他完成承諾,回酒店放鬆地見女人,不想,
在那女人冷笑之下,他遭到數十成百槍口的轟殺,重傷之後,藉着下水道,他才堪堪逃生。
自那之後,女人銷聲匿跡。
“呵呵。”
儘管被掐住脖子,女人仍舊輕輕一笑。
從容而自信。
下一瞬,
四周出現數十名黑衣,熱械武器全部對準楚楓。
“放開殿主。”
殿主?!
楚楓盯着女人,神色間有些錯愕。
這女人......分明沒有絲毫武力,甚至,身體柔弱得不堪一擊。
而那地殿殿主,就是楚十一,其實都給了相當高的評價,不然也不會,將他列入天榜第二。
此刻,兩個完全不相干的身份,在腦海重疊。
他自然錯愕。
將女人慢慢放下。
楚楓看不出喜怒:“外面動靜,是你們搞的?”
女子揉了揉脖子,勾起紅脣:“除了地殿,誰有這麼大能耐?”
“不愧是你,做的真好。”楚楓定定地瞥了她一眼。
不愧是你。
劍眉星目。
冷意森然。
女子低頭,眼角帶着一絲愧意:“當初的事情,對不起。”
楚楓眉頭緊皺:“別裝了。”
對楚楓的冷淡,女子稍稍錯愕,隨後笑起來:“現在的你,沒那麼好騙了啊。”
“滾。”
一個字說完,楚楓徐徐走出門。
被一手攔住。
“你算什麼東西,敢對殿主不敬?”
粗眉中年,雙眼眯起,拳頭逐漸拽緊,發出咔咔的響聲:“滾回去,跪着認錯。”
楚楓低眉。
“再不拿開你的手,一輩子別用了。”
這話出口。
卻是鬨堂大笑。
“小子,知不知道他是誰?”
“算了,跟你說了也不懂,別說手了,他就是隻用兩隻手指,都能捏死你。”
一衆人滿是嘲諷。
粗眉男人是誰,他們自然知曉。
地殿之內,除殿主外,能與他比肩之人,只有一個巴掌之數。
然而此刻,那衆星捧月的女人,卻是絲毫笑不出來:“夠了,白獅,讓他走。”
被叫做白獅的粗眉男子,臉色不大好看。
殿主眼裡向來都容不下渣子。
怎麼這次,會如此輕鬆放人走?
“走可以。”他皺了皺眉,收回手,隨後,一腳邁開:“來,從下面鑽出去,我放你走。”
周圍人羣,再次鬨堂大笑。
白獅也跟着笑起來。
自己並沒有違抗殿主意思,讓他走了不是?
想着,他看向殿主,發現後者並未說話,而是緩緩轉身背對他們,不由心中一喜。
這不就代表,殿主已經默許了麼?
殊不知。
那黑裙女人,只是閉眼,不願再看接下來血腥景象。
你是天榜白獅又如何?
那是你頭頂的楚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