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猛地拍自己的頭,但就是想不起來那些口訣,昨日他明明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啊!
“怎麼辦?藥婆婆待會兒就過來檢查了。”想到這裡,他沮喪極了,但沒辦法,只能重新開始背了。
趙軒懶洋洋走到那石壁面前,直接盤腿坐下,對着前方那些金色的字符大聲念讀起來。就這樣唸了一會兒,他又開始沉沉欲睡了,索性就閉上眼睛打坐休息,但是嘴裡還在念着。自他煉氣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幾個月了,經過長時間的練習和進步,他現在打坐時已經不需要特別集中意念了,雙眼一閉起,只要不是完全睡着,那口鼻就能自動吸入天地精氣彙集到丹田之處,並在裡邊緩緩流轉。
也不知道這樣打坐了多久,朦朦朧朧中,趙軒彷彿看到前方亮起一片白光,一開始有些刺眼,但是慢慢變得柔和起來,直到眼睛完全適應了光線。緊接着在面前隱隱約約出現了一行行金色的字符,他眼皮子輕輕動了兩下,那些字符漸漸變得清晰,赫然竟是石壁上那些口訣。
趙軒心中一喜,當即就睜開眼睛,卻發現那片白光和金色字符全部消失了,再往遠點看去,凹凸不平的石壁上依舊是那些顯得有些晦暗的口訣。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幻覺?”趙軒心下疑惑,隨即又閉上眼睛想試試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這一次他合上眼睛卻沒有看到那片白光和金色字符。
“好奇怪,怎麼這會兒又看不見了呢?不行,我一定要看見。”說罷他便閉上眼睛,心裡開始幻想着面前出現那些白光和字符。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到丹田處有一股熱熱的氣息在緩緩流轉,然後上升,慢慢來到眉心之處,再然後,天門穴突然一緊,前方便開始浮現那道白光,白光就像一塊幕布橫亙在面前,緊接着幕布上出現了一行行金色的字符,漸漸變得清晰。
“這難道跟我體內的真氣有關?”趙軒驚喜萬分,帶着好奇的心情又反反覆覆睜眼,閉眼試了幾次,每次都能感受到體內丹田處的細微變化,也每次都能看見那些字符,且一次比一次清晰。到最後,那些字符好像完全刻畫在自己腦海中一樣。他發現,只要凝神靜氣排除一切雜念,讓自己全身心處於一種若有似無到但卻有所意念的狀態下便可以實現景物再現。因爲他之前已經看過那些金色字符了,所以會在大腦存下記憶,當他集中意念想調出某些記憶的時候,那些記憶便會在眼前形成一幅畫面,達到真實再現。
“這難道就叫過目不忘?不,應該比過目不忘還要厲害些,看來我離高人的目標又近了一步,哈哈哈。”想到這裡,趙軒笑得前仰後合的,左腳無意中往後邊踩去,不是堅硬的岩石地面,而是一團軟軟的東西。他覺得奇怪,於是轉過身往下邊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隻黑色的鞋子,“奇怪,誰把鞋子丟在這兒?”順着這隻鞋子往上看,竟然是一條腿,然後是腰,肩,頸,最後趙軒的眼睛完全定格在一張滿是皺紋,坑坑窪窪,醜陋無比的臉上,這一嚇可非同小可。
“藥,藥婆婆您怎麼來了?”趙軒驚得話都說不完整了,這老巫婆跟個鬼一樣,來了也不吭聲,差點沒把他嚇得背過氣去。儘管自己這段時間天天面對藥婆婆,可當她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還是被她那張奇醜無比的臉嚇得夠嗆,可見當初藥婆婆喝下毒藥時候的那種慘烈景象。
藥婆婆今日沒有穿黑袍,而是穿了一身白袍,襯着她那胡亂灑落在後背的頭髮,看着就像閻羅殿內的白無常。她圓睜着眼睛看向趙軒,半天眼皮子也不眨巴一下,好一會兒後才眯着眼睛看向巖壁上的字符淡淡地說:“那些口訣你都背熟了?”
“背熟了。”趙軒抿抿嘴脣說道,學空倫山的弟子們一樣把雙手交叉放在身後,神色恭敬地看着藥婆婆。
“真的?”藥婆婆眉目輕挑,有點不太相信,但還是說:“那你就給我背背吧!”
“是。”趙軒領命後緩緩閉上眼睛,然後把巖壁上有的字符一字不漏地讀了出來,中間幾乎沒有停頓,一氣呵成。
與此同時,藥婆婆的神情也變得驚詫起來。那些字符可不是普通的符號,是藥家法術的入門口訣,複雜自不必說了,而是十分刁鑽拗口。她昨日讓趙軒留下來背口訣,心裡估摸着這小子天賦異稟,一個晚上應該勉強能背下來一半口訣吧!今日一檢查,真讓她膛目結舌,這小子竟然全部背下來了,而且過程十分流利,熟識程度讓人不可置信。
藥婆婆還在驚詫之中,趙軒已經緩緩睜開眼睛,“藥婆婆,您看我背得如何?”
“嗯!不錯,你小子果然是好苗子,看來我藥加法術後繼有人了。”藥婆婆點頭稱讚道,難得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臉。表面上看着挺淡然,實際上心裡已經是雲霧翻涌了。
“呵呵!謝謝婆婆誇獎。”第一次聽到有人稱讚他,而且還是平時刁鑽古怪的藥婆婆,趙軒心裡別提有多美了。若是在空倫山,估計人家都不會拿正眼瞧他。
“行了,說正事吧!”藥婆婆頓了頓繼續說:“既然你已經背熟了口訣,那我現在就傳你法術,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行,只要我能做到的話。”趙軒拍拍胸口打起了包票。
“不行,我要你發重誓。”藥婆婆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她這麼一說,趙軒嚇得吞了吞口,“什麼事兒這麼嚴重啊?還要發重誓。”這重誓他可不敢隨便發,亂髮誓會遭天打雷劈的,剛纔還自信滿滿,現在卻打起了退堂鼓。
“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我要你答應我,學成我藥家法術後,幫我斷了涅風一隻手臂。”藥婆婆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眼裡滿是仇恨的火花。
“涅風是誰啊?幹嘛要他一隻手臂?”這沒頭沒由的事兒趙軒可不敢做,還是問清楚好些。
藥婆婆轉過頭來,眼裡的怒火消退了幾分,“哼,斷他一隻手臂算是便宜他了,若不是看在鈴兒的份上,我現在就去殺了他。這個人是誰你就不必問了,反正不是什麼好人,你只要記住他的名字就好了,涅風。嗯?”
趙軒心想既然是壞人,那斷手臂就斷手臂吧!以後除魔正氣還不知道要殺多少人呢?也不在乎多讓一個壞人殘廢,說到底還是替天行道呢!
“嗯!我答應你。”趙軒用力點了點頭,隨即便彎膝跪下,一指合內,另五指豎起,擺正身姿,神色嚴肅,一字一頓地說:“我—趙軒今日當着老天爺的面起誓,若學成藥家法術,他日必定斷了涅風一隻手臂。如有違背,願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婆婆,您滿意了吧!”趙軒發完誓站起身來,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剛纔自己一時口快,竟然起了那麼毒的誓。
“嗯!”藥婆婆滿意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