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認真幹嘛?”韓陽撇了撇嘴:“我們倆又沒正式比過,你怎麼知道你的調酒技藝不如我?再者說,有些東西,並不是‘想學’就能‘學得會’的。”
當初和阮媛媛三女一起吃秦雨洛做的【不屈料理】的時候,韓陽就說過,他認識一個調酒師,能把兩種情感寄託在酒裡,沒錯,那個調酒師就是酒神伍笙。
伍笙面具的嘴角帶着些苦澀,這大概也是自己唯一能在韓陽面前稱道的地方了,然而,在某樣物品中寄託情感只是對該種物品的一種人爲昇華,於其本身的硬性質量而言並不能起到多明顯的提高效果。
想到這裡,伍笙也不再這上面糾結,將第二杯精心製作的【忘憂草】遞給了海詩嫙。
這一次,海詩嫙聽取了他的建議,讓那翠綠色的酒漿緩慢輕柔的滑過自己的舌頭,仔細品味着。
起先,她只覺得自己的舌苔涼涼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清爽感,就像是一顆顆細冰在上面跳舞,一點點刺激着神經,隨後,當酒杯中的那抹翠綠浸入脣邊的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突然劃過了一道閃電!
海詩嫙感覺自己面前的景象都變了。
高山湖波,青青綠草,一縷輕風吹來,蕩起了少女柔順的秀髮。
面前,是一頂野外露營常用的帳篷,即便其跟自己那棟別墅相比是那麼的簡陋,那麼的不堪,但其卻有着那富麗堂皇的別墅所無法比擬的氛圍——溫馨。
帳篷裡有三個人,一個鬼靈精怪的小丫頭,星辰般的眸子撲閃撲閃的,可愛至極,一個高大如山嶽般的男人,站在小丫頭的身後,寬厚的手掌被小丫頭拉在手中,掛在胸前,還有一個……
是一名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她的身上透着一股說不清的氣質,如琥珀一般,澄澈明淨卻又亮麗無比。
女人朝海詩嫙微笑着張開了雙臂,那微笑,彷彿能將一切陰霾都驅散,一切仇隙都消融。
海詩嫙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一把撲在了女人的懷裡。
好溫暖!
好踏實!
好……幸福!
…………
偶遇酒吧裡,韓陽看着一抹清淚順着那
茫然的臉頰落下,心中也是五味陳雜,他索性也就不再看這畫面,而是將頭轉向了百無聊賴到用調酒器疊羅漢的伍笙。
“看來你除了睡覺,在其他方面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嘛。”
“能得到你的誇獎還真是榮幸至極呢。”伍笙用一種說反話的語氣回道:“話說,咱能不提睡覺這一茬了嗎?”
韓陽聳了聳肩:“現在能駕馭幾種情緒了?”
伍笙將調酒器歸還給偶遇酒吧的調酒師:“還是那兩種。”
韓陽一挑眉毛:“哦?悲傷和孤獨?那這【忘憂草】是個什麼情況?”
“物極必反的產物罷了……”
“悲到傷處自然醒是嗎?唔……如果是這樣,那你這【忘憂草】可真夠坑爹的……”
韓陽話音剛落,海詩嫙就脫離了那種奇異的狀態,而她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抱緊歐陽紫茗,然後哭得梨花帶雨……
歐陽紫茗都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莫名其妙就被抱住了。
不過抱她的人是海詩嫙,她也就順從的摟了過去,雖然不知道姐姐究竟爲什麼哭,但還是一邊拍着海詩嫙的後背一邊安慰道:“詩嫙姐不哭哦,等等給你買棒棒糖……”
天知道這話海詩嫙對着她說了多少回。
片刻後,海詩嫙啜泣着鬆開了歐陽紫茗,帶着一絲怒意的看向酒神。
“你騙人!忘憂草根本沒讓我忘掉憂愁,反而讓我想要忘掉的東西變得更加清晰起來了!”
伍笙摸了摸面具上的“鼻子”:“我可沒有騙你,你之所以會覺得某些東西愈發的清晰,是因爲你潛意識裡根本就不打算把它忘記,而且,在【忘憂草】的效果時間內,你感覺到的都是幸福,不是嗎?你現在會覺得更加悲傷和痛苦,只是因爲兩相對比,反差太大,失落感太強。”
韓陽在一旁補刀:“所以我才說,你這【忘憂草】真坑爹呀!”
隨即,他又將目光轉向了海詩嫙:“既然不想忘掉,就乾脆別忘了唄,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諾,這杯【冰焰】送給你,說不定能將煩惱都忘掉哦。”
“冰焰?”
海詩嫙接過韓陽手上託
着的一杯上面飄着“火焰”,下方墊着“冰雪”的雞尾酒,輕聲呢喃着。
然而,歐陽紫茗卻是在看到這一幕的一瞬間雙目一縮,隨即趕緊搶過海詩嫙手上的雞尾酒,直接倒進了自己的嘴裡。
“小茗,你幹嘛呢!”
“咳咳咳——”
歐陽紫茗顯然是被酒嗆了一下,劇烈的咳嗽着,好容易舒緩過來,有些委屈的說:“詩嫙姐對不起哦,你知道我的,看到一些好吃好喝的就把持不住自己……”
海詩嫙:“……”
韓陽看着歐陽紫茗的反應,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不過經小茗這麼任性的一鬧,海詩嫙也從那種悲愁的狀態中走了出來,想想自己今天干的這些事,也真是任性過頭了。
韓陽說得對,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最重要的還是面對現實,反正大小姐的脾氣也耍了,醉也醉過了,忘憂草也喝到了,日子總歸還是要過的,不是嗎?
也不知道是韓陽的話敲醒了她,還是伍笙的話觸動了她,總而言之,海詩嫙收起了淚水,恢復了心態,牽着小茗,跟牧茜芸打了一個說不上多麼友好但是很正式的招呼之後就離開了偶遇酒吧。
韓陽也揮別了伍笙,道了一句“再見”,雖然從後者的角度上看,其巴不得一輩子都別再見……
韓陽離開之後沒多久,牧茜芸就走向了伍笙,露出了一個十分具有誘惑性的笑容。
“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東海霸主牧家的牧茜芸……”
伍笙:“東海牧家?那是什麼東西?”
…………
另一邊,偶遇酒吧門口的一輛黑色本田車裡,謝雨楓正舉着手機,冷聲道:“偶遇酒吧在昨天就已經被牧家盤下,你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另外,我們只是合作關係,並不是從屬關係,別用那指使僕人一樣的語氣跟我說話!”
“最後再告訴你一點,現在韓陽就在海詩嫙身邊,你想她今晚出現在你徐家的大牀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至於那什麼狗屎一樣的B計劃,我根本不打算執行。”
謝雨楓看了一眼腳邊一具已然冰涼的屍體,掛斷了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