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
馮三才看了看躺在牀上的劉慧娟,又看了看面帶緋紅的夏筱柔,最後再次將目光對準穿着高檔運動衫的韓陽,心中立刻得出了結論。
這小妮子是傍闊少了啊!
馮三才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他老婆走得早,膝下就一個兒子,而隨着夏筱柔逐漸長大,出落得亭亭玉立,膚白貌美,他也逐漸升起了借用工作之便給討個漂亮媳婦兒的想法。
再加上他本人也頗爲好色,屆時有夏筱柔這麼一個貌美如花的兒媳婦服侍在身邊,那不是坐享天倫之樂,齊人之福?
他甚至還想過等自己兒子把夏筱柔迎娶進門之後,自己爺倆對其好好調教一番,說不定又是一個翻金賺錢的利器。
可……
這些幻想,在面前少年的一句話中,全部破滅!
馮三才心裡狠呀,那感覺就像自己兜裡的財物被人偷走了一般。
這一回再對上韓陽的雙眼,他的目光已然帶上了陰沉。
“那我還真是要跟你說一聲‘抱歉’了,這病想治好恐怕沒那麼簡單,我得給她用最先進的藥物,而且不能一蹴而就,起碼得等上個十年八年的,這花銷嘛,也是百萬往上!”
百萬往上!
聽到這四個字,夏筱柔差點沒站穩……
幸好剛纔那八百萬的欠條先給她打了劑預防針,否則此刻她估計又要瀕臨崩潰了。
這從出生開始就窮起來的人,別說幾百萬,就是幾萬十幾萬那也都是天文數字啊!
哪怕她現在的工資已然達到了這個水平,但這思想觀念卻早已根深蒂固,不可能瞬息轉換。
而韓陽,則是一把扶住夏筱柔後,語氣驟變。
“馮醫生,我還真是忽略了你的胃口啊!”
馮三才面露不快:“你什麼意思?”
韓陽眼皮輕擡:“倒不知,你那所謂‘最先進的藥物’是什麼?”
“哼,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那我倒是要再問一句,我給你百萬酬勞,給你十年八年,你就真的……治得好嗎?”
最後四個字,
韓陽一字一頓,字字誅心!
一股無言的氣勢從韓陽的身遭溢出,震得馮三才面色發紫,心口發緊。
但他仍舊大言不慚道:“你……你給我一百萬,我自然治得好!”
“就靠這濃度0.9%的氯化鈉溶液?”
韓陽冷笑中指了指那掛在衣帽架上的輸液袋。
夏筱柔頓時愣了。
濃度0.9%的氯化鈉溶液,聽上去貌似挺像那麼回事兒,但實際上……這特麼不就是生理鹽水嗎?
自己在不久前的實驗課上還調配過,成本低廉到可怕,一塊二毛五能買這種輸液袋三袋不止!
合着我每個月給你2000塊錢,你就給我母親輸這種玩意兒?
“你少血口噴人!”
馮三才也算長了個心眼,早把輸液袋上的標籤給撕了,雖然他不知道韓陽是如何一眼看出那裡面裝的是生理鹽水的,但他相信,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不是,那就不是!
反正死無對證。
要說這古巷也是縱橫交錯,往來阡陌,馮三才這破屋子正好對着條窄巷,此時他和韓陽爭論起來,自然也引來了一些路過看熱鬧的人。
而這些住在古巷中的人,顯然更相信自己的鄰居一些。
“小夥子,馮大夫是好人啊。”
“是呀,我們有個頭疼腦熱的,都得找馮大夫。”
古城區的人總有種民智未開的感覺,不過倒也淳樸,至少沒上來就懟着韓陽一頓罵。
可就是這淳樸,卻成爲了馮三才用來傷人的利器!
“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我馮三才屹立於此,十年如一日,還未出過絲毫岔子!”
韓陽冷冷一笑,是啊,光是治治感冒發燒,芥子痔瘡,想出事都難啊!
可……夏筱柔母親這病,與那些小打小鬧完全是天壤之別!
你馮三才沒有這個金剛鑽,卻非要攬這瓷器活。
若是這一遭我沒撞見還則罷了,算你姓馮的運氣好,但既然被我看到了,就沒有讓你這庸醫繼續坑蒙拐騙的可能!
韓陽沒管耳邊那些爲馮三才辯
護的聲音,而是直接將目光投向了正主。
“馮三才是吧?那我且問你一問,她得的是什麼病?”
“我剛纔都說了,是疑難雜症,你不會懂的,你……”
馮三才的話被直接打斷。
“一個醫生,如果連自己患者的病症都無法確診,那還妄談什麼治療?”
韓陽也不跟馮三才墨跡,他知道這老狐狸把藥液的標籤撕了,跟他白扯那些有的沒的不管用,索性直入主題,堵死他所有退路!
馮三才往四周看了看,他知道,當這麼多人面,肯定不能說自己壓根就不知道劉慧娟得了什麼病。
“這是重度昏睡症!世界上都罕見的疾病,會讓病人長睡不起,如果不是我用家傳秘藥吊着她一口氣,這女人早就睡死過去了!”
重度昏睡症?
夏筱柔表示自己根本沒聽過這種病症,實際上,這確確實實就是馮三才被逼無奈之下現編出來的玩意兒,具體有沒有這個病,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很清楚,四周這些人需要的,就是自己報一個名詞就好,只要自己說出一個聽上去靠譜的病症名詞,就可以將他們心中的疑惑瞬間補上。
這就是愚民的七寸要害!
只要取得了他們的信任,那麼再怎麼胡謅,他們也不會懷疑。
“聽到沒有,馮醫生已經說出了這病症,而且,這病只有他能治!”
“啪啪啪——”
韓陽鼓起了掌,繼而搖了搖頭。
“好一派江湖騙子的歪理邪說啊!”
“如果你真的是個醫生,是個瞭解專業領域,學習過專業知識的醫生,你就應該知道‘睡’和‘昏’的本質區別,你妄自將其混爲一談,根本就是在私自捏造醫學詞彙。”
馮三才急了:“你胡說八道!”
“我胡你姥姥!”韓陽一步逼近馮三才,目光銳利:“我告訴你,她既沒有睡,也沒有昏,因爲……”
“她是個腦死亡的植物人!”
“並且……她的腦死亡,完全就是人爲造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