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6-1 17:35:58 本章字數:5861
莫離才從五娘那裡出來,吩咐了慶嬤嬤好好的教她些規矩,便去瞧莫雪。殢殩獍曉
莫雪這一次怕是真的病着了,而且如今叫五娘這麼一鬧,送她們回去的事情是不可能了,而這莫雪這個樣子,莫離若是單獨叫她自己回去,又不大好。只是她這麼病着,留在院子裡莫離丟不起人,尤其是她一開口就‘憑什麼’,所以與嵐嬤嬤商量,在外面買處小院子,將她安排去那裡,好生的醫治着,等莫長卿來在將她帶回去。
這般安排好了,慶嬤嬤要看着莫五娘那裡,莫雪這裡就小丫頭伺候,莫離也不是很放心,怕有個什麼差池,因此只好將青杏安排在這裡,至於小院子的事情,就讓八面玲瓏的嵐嬤嬤去準備。
“瑛姑姑也不曉得幾時能回來,眼下身邊正是缺人的時候。”莫離領着冰桔等丫頭往長生閣回去,想着這一個勁兒的出了這麼事情,叫她始料未及,如今竟然找不到可以幫忙的人了。
冰桔得以留在她身邊,心中只管興奮着,便沒仔細她的話,只隨意的回了一句。
到長生閣,已經有管事的過來整理東廂了,月酌在那邊當着監工,見着她回來,只趕緊笑呵呵的上來行禮,“奶奶吉祥。”
“爺呢?”莫離方從正廳過來,並未見人,便以爲他又悶在屋子裡,所以又道:“怎不叫丫頭扶爺出來透透氣兒?”
月酌卻是指着不遠處想小亭道:“哪裡沒有,奶奶瞧,爺不是在那裡的麼!”
莫離順着他的手勢望過去,見着對面小湖裡的湖心亭裡,果然有他的身影,然他的旁邊卻還有另外一個陌生的影子,不由得問道:“來了客人?”
“正是呢,前兒爺才嘮叨着表少爺不來打招呼,今兒表少爺這不就過來了嗎,倒是省了咱們一會帖子。”聽月酌的這話,便曉得那人是明夜軒了。
“原來是明大少爺。”莫離瞧了一眼,只問他道:“那爺可是說要在院子裡擺飯,還是一起過沁園去陪老祖宗?”
月酌聞言,只呵呵笑道:“自然是要去沁園的,爺還叫小的這裡候着奶奶您,瞧着您來了,讓您準備準備,一併過去呢!”
莫離聞言,瞧着現在時辰也不早,眼看着就要午膳了,因也沒敢在耽擱,只去屋子換了衣裳,便讓冰桔打發小丫頭去請商墨羽跟明夜軒。
這樣的美差,冰桔哪裡肯讓給小丫頭了,到門口晃了一下,便回來跟莫離道:“這個點兒丫頭們都忙着,姑娘您這裡也沒個什麼事情了,不如我過去請就是了,也省得在叫小丫頭們跑一趟。”
莫離聞言,笑着回道:“你倒是個體恤小丫頭們的。去吧!”
冰桔得了話,當即便興高采烈的去了。
又說那鄭氏,聽得了風言風語的,直衝衝的往凌雲軒趕來,卻撲了個空,都道泫五爺送莫五娘過來,就去長生閣,只是也沒待多久就回去了。
如此,心中已經知曉,這事情怕是事實了,也沒來得及上凌雲軒鬧騰,便又領着丫頭直回了自家的院兒,才進門就有小丫頭迎了上來,“奶奶您可來了,爺在廳裡等着您呢!”
鄭氏此刻正是急火上心頭,得知他就在廳裡,當即也顧不得形象,提起裙角便大步的往廳子去。
商墨泫回來沐浴完了,便在廳裡候着她,此刻瞧她進來,也如往日一般,相敬如賓,十分的客氣,看了旁側空着的位置一眼:“坐吧!”
眼下鄭氏哪裡還有心情與他坐下來喝茶,上前去一把將他手裡的茶盅拍了,“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因不曾防備,所以商墨泫手裡的茶杯便叫鄭氏拍落,從腿上滾落下去,茶水茶葉的弄了半身。商墨泫有些詫異的看着地上旋轉了幾圈才停下的茶杯,這才擡起頭來瞧了鄭氏一眼,不知道怎的,怎麼看都覺得沒了從前的感覺,又瞧她現在與潑婦沒個兩樣,因此也沒了先前的好脾氣,只冷淡淡的回了一句:“既然已經曉得了,何必在多問。”
“你·······”且是他這態度,就氣煞了鄭氏,又聽得這話,當即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這麼指着他。
恰好旁邊有小丫頭拿着絹子上來給商墨泫擦拭腿上的茶水,那鄭氏便一個巴掌打過去,將小丫頭推到一旁去,“你個狐媚子,奶奶我還喘着氣呢,竟然在我面前就勾引起主子來,真個沒臉皮的小賤蹄子!”
商墨泫想來很少看到性格溫恬的妻子罵人,因此這會兒多是不適應,不禁蹙起眉頭來,瞧了一眼地上那無辜流着眼淚的丫頭,更覺得鄭氏不可理喻,冷哼一聲站起身來,只朝鄭氏甩了一句:“我要娶莫五娘爲妾室,你找個日子,越快越好!”說着,便甩袖走了。
鄭氏傻愣愣的站在廳裡,好一會兒才反應過這話來,只捶足頓首的哭着罵商墨泫是個沒情意的東西。罵了一會兒,想也覺得無趣,便往自己婆婆那裡哭訴。
此刻三夫人也已經打聽清楚了,是自己的兒子醉酒,遇上了莫五娘,因此才釀造瞭如此錯誤,總之一句話說來,理虧的就是自己的兒子,此刻正是手足無措,不曉得怎樣去回了老祖宗的話,卻見鄭氏滿臉淚痕,髮鬢蓬鬆的跑進來。
想着都是因爲她跟兒子鬧,兒子才一個人喝悶酒,出了這錯,所以只將這錯都放在她的身上去,看着就她就越發的不順眼,只冷嘲暗諷起來:“這會兒曉得晚了吧!”
鄭氏心裡本就委屈,卻不想婆婆一開口就是這般,因此那眼淚流的更兇了,“母親,你要爲我做主啊!”
“做主?做什麼主?”三夫人白了她一眼,自打從上次她給了自己假信息,說什麼十四媳婦被擄的事情後,三夫人對她就不怎麼喜歡了,如今又出了這檔子的事情,更是厭惡的緊。一面見她那狼狽模樣,不禁責聲道:“你自己都是有媳婦的人了,卻還這麼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
鄭氏聞言,這才擦去了眼淚,“母親,您倒是要爲我做主,相公他這般對我·····”說着,又忍不住抽啼了起來。
三夫人看着不喜,只冷冷道:“做主?你就知足吧,誰讓你早的時候擺臉子,這會兒服軟還個什麼用,你該慶幸這一次碰到的是莫家的庶女,隨便給個名分就行了,若是正經人家的姑娘,還不知道要這麼鬧呢!”
鄭氏聽着三夫人的這話,與相公的是大小相近,不禁哭道:“難道就這樣了麼?”
“那你還想怎麼的,這個時候十四他媳婦沒過來找咱們麻煩,你就偷着樂了吧!還有老祖宗那裡遲早會曉得,你父親也會曉得,你若是還要顧及我們三房的體面,就給我準備些東西,去看看那莫五娘,在好好的跟十四他媳婦賠禮道歉。”說着,嘆了口氣,“說起來,遇到這樣的事情,老十四夫妻怕是最惱的了。”
因爲那瓊華郡主遲遲沒娶進門來,而莫離又住在了長生閣,所以不知覺間,大家都將她當成了商墨羽的媳婦,而不是什麼平妻。一面只吩咐丫頭道:“你去長生閣探探,好好的給我打聽打聽,老十四夫妻現在是怎麼想的。”
看着那小丫頭應了下去,回頭瞧見鄭氏還嚶嚶作啼,越發的覺得厭煩,“你哭個什麼哭,不過是個小妾罷了,旁人家且不說,就瞧着自己家裡,這些個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何況你膝下有桓兒,你怕個什麼。”
三夫人自然是不會明白鄭氏的心情,尤其是他們夫妻二十多年,都沒有出事,眼下都是兒女滿堂了,卻纔出這個事情,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又說莫離,與商墨羽陪同着明夜軒到沁園,一直待用了午膳,那商墨羽跟着明夜軒到老祖宗的書房去尋名家真跡了,老祖宗才得了空兒,提起莫五孃的事情來。“老五是個什麼意思?”
“看那模樣,是要納了五娘。”莫離回道,心裡很是不舒服。
“這老五也是糊塗了,竟然不想想你們的處境。”老祖宗啐了一口,看去也十分的不高興。
莫離嘆了口氣,面對老祖宗也不隱瞞自己對五孃的疏離,“罷了,都道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五哥那裡能一口承認是自己喝多了,已經是保全我的面兒了,我怎還跟他多計較呢!”
老祖宗聞言,對莫甚是滿意,覺得她到底是公正的,口上卻道:“他本該如此,還有這事情也不能就這麼輕易的罷了,若不然以後你在這個家裡就不好處了。”
莫離自然是明白老祖宗的意思,也很是感動,“謝謝老祖宗事事爲我着想。”
“那二姑娘你打算如何?”老祖宗只聞着,口氣裡好似很不願意這莫雪繼續留在商家大宅,就怕在上演一出與五娘同樣的戲碼。
莫離只回道:“她病得似乎又重了,只是就送她一個人回去,終究是不放心,所以已經讓嵐嬤嬤在外面尋個小院子,先讓她在裡頭靜養,等着我父親來了,一併帶着她家裡去就是了。”
老祖宗聽到她的這安排,也沒有反對,而且覺得這樣的瘋病,還是不要留在自己的院裡,隨意找個地方就是了,免得給自己家的宅邸留下什麼髒東西。因此點了點頭,只詢問莫離可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開口,或是直接找三管家。
莫離這才道:“倒是叫三管家白忙活了一場,我這還沒來得及打發人通知他找鏢局的事情罷了。”
“無妨,他時常出去辦差,這也是順道的事情。”老祖宗卻是不以爲然。
那廂商墨羽因到了吃藥的時間,便要回去,因此莫離也跟着他一併過去,明夜軒見此,只聲稱還要去拜訪舊識同窗,便也告辭了老祖宗,與他們夫妻倆一起出了沁園。
天氣好,那商墨羽不願乘小攆,因此莫離便同意他走一段路,覺得這樣鍛鍊鍛鍊對身體也好,只是一路無聊,因此莫離便開口問道:“都在老祖宗書房瞧了什麼稀奇?”
“老祖宗的書房,哪裡有什麼稀奇的,不過是些名家字畫罷了。”商墨羽說道,一面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朝明夜軒看去,“對了,你上一次不是答應贈我一方血硯麼?怎麼沒帶過來?”
明夜軒聞言,也是一臉的恍然大悟,“正是呢,你不提我都給忘記了。”又忙道:“一會兒我回去便差人送過來,順道補上你成親的禮物,還有弟妹的。”
聽提到自己,莫離只與他謝了一禮,“表哥費心了。”不知道怎的,還是自己心裡的作用,莫離總是覺得明夜軒怪怪的,好像總是盯着自己瞧似的。可若是他真的盯着自己瞧,商墨羽便是與自己沒個什麼感情,可是作爲丈夫的他應該也是不能容忍的吧!所以覺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走了一小段路,那商墨羽喘氣便費勁起來,莫離這才吩咐丫頭叫小攆過來,扶着他上去,正好又到路口,便與那明夜軒告辭了。
一路無話,直至回到長生閣,那商墨羽都不曾與莫離說半句話,回去吃了藥便歇下,莫離一個人也是無聊得很,便拿起針線來打發時間。
繡了沒到十幾針,就有下人來傳話,五奶奶來了。
那五奶奶從不曾來拜訪過,如今來怕是爲莫五孃的事情了,莫離沒敢耽擱,整理了一下便去會這五奶奶。
鄭氏因上次莫離被擄的那一事,害得自己在婆婆那裡受了冤枉不說,還因爲這事情與五爺鬧,纔出了五娘這檔子的事情,因此心裡本就不喜歡莫離,此番卻又因爲五爺做出的荒唐事情,拉下臉來笑對莫離,心情實在是複雜。所以那臉上的笑容也十分的僵硬,與莫離坐着大眼對着小眼好一陣兒,也沒能憋出句話來。
莫離瞧着她那紅眼圈,又想着她這樣的處境,想必是不好過的,所以見她那笑容勉強得很,終忍不住開口道:“說起來我們是正經的妯娌,算得是自己家姐妹了,眼下我知道嫂子心裡難受,就不必在我面前強顏歡笑。”
那鄭氏聞言,怔了一下,以爲莫離這是嘲笑自己,正欲還口,卻聽莫離又嘆道:“都是女人家,這樣的事情喚作是誰也承受不了的,而且正經說起來,這錯都是在我,一來沒有管好自己的妹妹,二來沒有好好的教導院子的婆子,若不然的話,我那不懂事的妹妹也不會晚上了還跑去花園。”
自從出了這事情,大家把一切的矛頭都指在她的身上,都道是她自己擺臉色,把自個兒男人往別人懷裡推去的,因此現在聽到莫離的這話,總算覺得遇到一個公正的人了,對莫離先前的不喜,瞬間也煙消雲散,像是找到了個知音是的,只是莫離都那般說了,她更不能把錯都推到莫離的身上去,“弟妹言重了,活該是命裡帶了的,由不得人啊!”
說着,那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莫離身邊的冰桔見此,不禁蹙起了眉頭,只是見莫離不開口,她一個丫頭又不能說什麼。
那鄭氏身邊的丫頭們見此,卻都給嚇住了,只趕緊的勸慰着:“奶奶您心裡難受我們曉得,可這裡是長生閣。”
經得丫頭們提醒,那鄭氏恍然反應過來,趕緊止住了眼淚,滿臉歉意的看着莫離,“弟妹,我不是故意的,你萬不要放在心上。”
這自來就是有忌諱的,姑娘時候還能隨意哭鬧,可是這嫁了人作了人婦,便不能隨意在旁人家哭鬧流淚的,這樣總是多給人家帶來不詳,尤其鄭氏這是嫂子,卻在小叔子的家裡哭,這算是個什麼事兒,便是他們年輕的不計較,可是這十四爺的身子自來就是不好,若是老祖宗曉得了,豈不是要將所有的罪過都按在她的身上。
想到此處,只覺得一陣寒顫從背脊骨爬滿,不安的站起身來,只向莫離解釋道:“弟妹,我真不是故意的。”
莫離也真沒放在心上,何況她也沒那麼迷信,見着鄭氏嚇得如此驚慌,只跟着安撫道:“嫂子多慮了。”一面當着她的面,吩咐自己這裡的丫頭不要將五奶奶在她這裡哭的事情說出去。
那鄭氏見此,心裡果然是踏實了不少,然心裡也覺得自己先前竟然是豬油蒙了心,竟然把莫離這樣的好人當作那般人。
莫離怕她在哭什麼的,因此便進入正題,朝她問道:“不知道嫂子來,是爲何?”
相公要納妾,卻不叫旁人偏要自己來,怎麼的鄭氏心裡也是不痛快的,所以一直沒好開口,眼下莫離主動問起,便趕緊回道:“是爲五爺來說媒的,不知道弟妹有何打算?”
男人做了荒唐事,卻讓自己的女人來善後,這怕是這個社會的邏輯吧,可是莫離心裡卻想着,若是日後自己真的愛上了誰,與他共結白首,可若是他要納妾什麼的,那麼和離她是不會的,不過可以喪偶!
一面回這五***話,“我那妹妹到底是個庶出的,五嫂子能接納她,已經是她的福分了,一切就由着五嫂子安排便是。”這話說的及其的給鄭氏情面,使得她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的正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