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5-10 21:49:52 本章字數:4929
到了東廂外，莫五年跟着莫雪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姐妹倆一前一後的，走了不到一會兒，那莫雪終究是忍不住開口朝着莫五娘道：“我怎從來沒發現你跟莫離是那般的親近？”
莫五娘溫柔一笑，眉目竟然是嬌柔，“我跟大姐姐自來就很好的，二姐姐又不是不曉得，尤其是聽說聖上賜婚的事情，我心裡可是很擔心的。”
莫雪看着她那神情，突然覺得有些厭惡，以往她自己的面前說自己的好時，也是這般模樣的。當即朝着吐了一口唾沫：“哼，口是心非的東西，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打什麼主意。”說着，滿目輕視的打量着莫五娘本就纖瘦的身子，“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身子還那般，竟然還敢妄想。”
她不提自己的身子還好，這一說自己的身體不好，莫五娘心裡反而覺得更有底了，因爲如此說來，她與商墨羽，也是有共同話題的，而且是同病相憐，這樣定然能將她與商墨羽的距離拉近一分。
對於莫雪的輕視，也就是不以爲然的冷冷一笑，“我怎麼想不要緊，終於的是十四爺怎樣想。”話畢，領着邱嬤嬤便分道自己走了。
莫雪見她如此不將自己這個嫡女放在眼中，只氣得朝她又吐了兩口罵上幾句：“什麼個東西，也不瞧瞧自己什麼出生，竟然還敢打那樣的主意，真真是不要臉的賤蹄子。”
“姑娘莫生氣，你也說了五娘那樣的身份，怎麼可能跟姑娘您比呢！”丫頭葵花見主子生氣，怕她一會兒把氣撒在他們這些下人的身上，因此趕緊的勸說着。
聽着這勸慰，莫雪的心裡是好了許多，“也是，我犯不着爲那樣的賤人生氣，她是個什麼身份啊？”一面吩咐着丫頭：“你們等等去打聽打聽，十四爺都喜歡個什麼，不喜歡什麼。”
葵花只一一的應了。
在說這莫五娘，回到自己的房間，只往桌前一桌，滿腹的怨氣便涌了上來，高嬤嬤見此，只將屋子裡的小丫頭們都打發出去，自己湊到跟前來伺候，一面也勸慰道：“姑娘有個什麼惱的，大姑娘得十四爺的垂憐，對姑娘您豈不是也很有利麼。”
這個莫五娘心裡自然是有數，可是卻還是覺得命運如此的不公，自小她就費勁了心機，才能得到父親的半點寵愛，爲此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可是那莫離憑什麼，就因爲她是嫡長女，便是今日回門，父親給她的那些準備，就如此的奢華豐盛。
當初自己費勁了心機，不惜冒險去騙莫霖誘綰兒到小樹園去，結果父親卻是輕而易舉的便將這事情蓋了過去，照常讓她嫁到商家。
大婚那日，聽聞皇上下旨將瓊華郡主伺候十四爺，莫五娘別提心裡多高興了，有一種熬出了頭的感覺，終於能看到莫離的悲慘命運了，可是不想今日她卻這般體面的回來，而且身邊還有絕代風華的十四爺作陪。
這也罷了，關鍵的是十四爺瞧莫離的眼神，莫五娘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不止是因爲莫離的命總是比自己好，而是她只要一想到那十四爺溫潤的眼神，心頭就像是叫千百根荊刺所扎一樣的疼痛。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哪怕是當初知道莫離能嫁給商家的時候也沒有這般難受過。
邱嬤嬤見着她不回話，心裡頭不由得擔憂起來，“我的好姑娘，您沒事兒吧？”
莫五娘只覺得滿臉的疲憊，搖了搖頭，“嬤嬤，你說爲何同樣是莫家的姑娘，命運卻是如此大的差距呢？”她不服氣，她從來沒覺得她比不上莫離。
邱嬤嬤似給她問住了，半響也回不上話來，好一會兒才吹捧道：“姑娘說的什麼話，您是鳳凰，只是寄錯了孃胎罷了，可是您鳳凰的身份是改變不了的。”
“是麼？”莫五娘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對啊，她是鳳凰，只不過是現在沒有涅槃罷了。所以總有一天，她會站在莫離的頭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在腳下俯首稱臣的莫離。
邱嬤嬤見她心情好了些，只趕緊的奉上茶水，“姑娘您也休息一會兒，等會早點過去，萬不要叫二姑娘給搶了先。”
莫五娘捧過茶盅，也只是輕輕的抿了一口，像是想透了什麼，臉上一抹神秘的笑容，“她早去就早去吧，嫡女身份又怎樣，難不成還妄想着商家能接受她一個嫁過人的女人？”
方纔着急，竟然將莫雪嫁過人的事情給忘記了。
邱嬤嬤也連忙附和着，一面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那老奴要不要去冰桔那裡探探口風？”今日瞧着冰桔，好像不似從前那般親近了。
莫雪今日的目光都在商墨羽身上，自然是沒有主意冰桔，所以聽到邱嬤嬤的話，只點頭應了，“嗯去探探也好，又她在那邊，我倒是比莫雪多了幾分勝算。”
莫離現在是商墨羽的妻子，因此便在東廂一起陪着他，流香則親自去給商墨羽煨藥，青杏去幫忙，嵐嬤嬤等人也都去忙着各事，因此這屋子裡就冰桔在伺候，月酌貪玩，這會兒跟着小丫頭們在外面的花園了玩樂着。
商墨羽身子不好，莫離自然是不敢讓他靠在外間的榻上，因此便叫冰桔扶他進裡間的牀上躺着，自己則在外間的小榻上靠着。一面立着耳朵聽裡頭的響動聲，可是等了半天，連句話也沒聽到。
而這裡間，商墨羽知道莫離的心思，便故意不稱她的心，進到裡間，上了牀便將冰桔打發出去。
那冰桔一走，商墨羽便起身來，走到玄關處，便靠在門框上，隔着珠簾打量着一派淡然躺在榻上假寐的莫離。
被人一直盯着，自然是不舒坦，莫離終究是忍不住，“你有話便說，何必這般瞧着人？”
商墨羽聞言，眉頭一揚，目光神采奕奕的，“你是不是特別希望離開商家？”可是看她父親，倒是恨不得把整個家都搬到商家去呢！
這不是白問麼？莫離坐起身來，白了他一眼，“你既然曉得，何必來問我？”
明知道她的心思，可是從她的口中親自說出來，感受卻是不一樣的，沒由來商墨羽只覺得心裡頭竟然有些惱意，“你若是想真的想離開，就別給我添煩惱。”
這話如何說起？難不成是因爲父親的事情？便只道：“既然如此的話，用了午膳我們便回去吧！”
這是哪裡跟哪裡？商墨羽突然有些頭疼，只一把掀起簾子，闊步走到莫離的面前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我的意思是&8226;，你若是真的想離開商家，最好別找個丫頭往我面前晃悠，商家不缺那種樣貌的丫頭來伺候。”
莫離愣了一下，頓時反應過來，突然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倒是爲個什麼事情，不過男人哪裡有嫌妻多的？”
卻只聞商墨羽一本正經的笑道：“這世間比情愛有趣的事情多了，爺我本日子就不多，怎能在將時間花在兒女私情之上。”
這話倒不是假的，他的心思從來沒有花在女人身上過，因爲不值得，世間比談情說愛有意思的事情多了去，比如&8226;&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莫離有些詫異的看着他，突然覺得這商墨羽也不似自己所看到的那般簡單，或許他的心思跟大多男人的心思是不一樣的，莫離不曉得這樣是自己的運氣好，還是運氣差，只是突然間對這商墨羽生出了幾分好奇。
“你知道我爲何選你，而不去選擇身份高貴的瓊華郡主麼？”商墨羽突然來了興致，只往莫離身旁的空位上坐下來。
這個莫離也好奇，按理說來，長孫楚兒還是他的表妹呢，算起來他們纔是正經的青梅竹馬。“爲何？”
“因爲你的心思不在我身上。”商墨羽說的坦然，沒有因爲知道莫離沒把心思放在他這個相公的身上而惱，反而是風輕雲淡的。
莫離突然明白了，同樣的，他也不會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這樣倒是很好，以後商墨羽去了，他們各不相欠。脣角勾起一抹笑容，“這樣很好。”
“嗯，不過在旁人面前，你還是該將自己的本分做好。”一如今日他給足了她臉面。
莫離頷首點頭。以後完全不用去擔心什麼行房之事，她只要把商墨羽當作是上司來伺候好就是，然後等着他大限以後，自己離開商家，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不過在此之前，自己是不是該準備些積蓄，全靠那些嫁妝，想來是萬萬不夠的。
“想什麼？”商墨羽見着她跟自己說話還走神，心裡到底是有些不痛快，下意識的去推了她一下。
莫離本能的往身後縮了一下，長袖不小心將旁邊小几上的茶盅打翻，茶杯也碎了一地，屋外沒走遠的冰桔一聽着聲音，只趕緊的詢問起來，“姑娘，您沒事兒吧，要不要喝茶，奴婢進來給您倒。”
莫離白了商墨羽一眼，這纔回外面的冰桔，“沒事，你也去歇着吧！”
商墨羽站起身來，似笑非笑的站起身來打量着莫離，折身回到裡間去，“午膳過了，咱們回了吧！”
午膳的時候，莫雪跟着莫五娘已經早早的到了，不過那莫五娘倒是收斂了不少，沒似先前那般，眼神儼然是含蓄了許多。
“父親，相公身子不大好，怕是要早些回去了。”莫離放下手中的筷子。
莫長卿一聞，着急起來，他還沒來得及跟莫離提一下莫雪她們的婚事呢！因此只趕緊站起身來，“賢胥若是勞累，那就先歇着東廂啊，爲父還有許多話要與你細說呢！”說着，似又怕莫離拒絕似的，特意的看了垂頭不語的商墨羽一眼，“我們過幾日便要啓程回兗州了，這一回去也不知道何時在能相見。”
“是啊，大姐姐，我還有許多的話兒沒與你說呢。”莫雪也開口說道，聲音比從前溫柔了許多，可憐兮兮的看着莫離。
那莫五娘心裡還惦記着邱嬤嬤去尋冰桔說話，自然也是不讓她走的，因此便也跟着開口，“大姐姐，您便在多留一會兒吧。”說着，又轉向商墨羽，掩住心口的悸動，秀絹半掩着朱脣，忍不住的咳嗽了幾聲，這才道：“姐夫，你便讓姐姐在多留一會兒，讓我們姐妹也有個說話的時間。”
商墨羽沒應聲，卻是喚來流雲跟着月酌，“扶我先去東廂吧。”
莫五娘沒想到，商墨羽竟然就這麼答應了，自然是高興，不過更多的是激動，因爲她這纔開口，商墨羽便應了，如此可見，商墨羽是將她的話聽進去了的。
莫離見此倒是詫異，瞧了病怏怏的莫五娘一眼，心頭突然反應過來商墨羽爲何突然答應留下來，怕是對這五娘，生出了憐惜吧！
待着丫頭們把桌子收拾乾淨，漱過了口，將莫雪二人打發到花園去，莫長卿便感慨着開口道：“都道商家的公子爺們性子高傲，不過我看賢胥倒是平易近人。”
性子高傲？這個莫離倒是不知道，在商家她見過的就商墨羽這個男子，其他的兄弟們就更別說了，而且連着公爹也不曾見過。若非今日商墨羽真切的跟着自己來，莫離還真當自己是到商家做妾的，因爲除了那幫婆媳跟着丫頭婆子們，她還真沒見過什麼商家的主要角色。
莫長卿說着，很快就轉到正題上，“我這番將你妹妹們帶來，想是不必我說，你也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那麼大張旗鼓的，莫離能不知道麼，只是剛剛他不是還說要回兗州麼？難不成要將這莫雪跟着五娘直接丟給自己？若真是如此的話，莫離真的不敢保證什麼時候上火，也用當初莫五娘對綰兒是方式用在她自己的身上。
一面頷首點頭，“那父親是怎樣打算？”
莫長卿似乎早就想好了，聽到莫離問，便回道：“我今日看賢胥待人極好。”想來到底是跟女兒說這樣的話題，他也有些不適應，因此稍稍的頓了一下，才繼續接道：“商傢什麼人家，不必我多說，三妻四妾是少不得了的，所以與其叫別人佔了先機，倒不如自己家的人，以後有個什麼事情，也能幫扶着。”
這般出入的話，莫離不是第一次聽父親說，可是到底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便是她的親生父親，爲了商家的權勢，要讓自己將妹妹們都給自己的相公做小，美名其曰是以後能相扶的扶持。便是撇開這個不說，就單說那商墨羽的身體，還不知道能熬到什麼時候呢！時好時壞的，莫離也沒個準兒就要當寡婦的，可是這莫長卿瞧不見麼？竟然還想將莫雪跟着莫五娘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