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依坐在豪華的沙發上,雖然戴家已經算是不錯的條件了,但跟這裡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豪華大氣的裝飾,牆壁上掛着的壁畫,每一幅都是那麼精心的裝幀過,看來價值不菲。端坐在這裡,她腦中不起然的想起日前和婆婆的對話。
忙碌一整天,顧若依像往常一樣收拾東西回家,不,應該說是回婆家。進門就聽到家中傳來的哭聲。
“媽,您怎麼了?”進到屋內,顧若依尋着哭聲走到婆婆身邊。
劉蘭悲悲切切:“若依,求求你,求求你,如今……如今只有你能救這個家了!”說完,又開始哭起來。
“怎麼了?咱們是一家人,還談什麼求不求的,有什麼事您說出來,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天蹋下來地還可以接着,怕什麼。
“可……可是……”劉蘭越哭越傷心。
“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難以啓齒的,再說還有什麼事能比現在的結果更壞的,顧若依已經累了一天,她很想休息了。
“若依啊,是我們沛東對不起你啊!”還是哭。
“媽,事情已經這樣了。”說這些又什麼意義?顧若依已經接受現實。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兒子已經沒了,這片家產說什麼也不能再受到迫害和分割,再說對若依來說這也不是壞事,想到這裡:“若依,我是這樣想的,你還年輕,我們顧家不能耽誤你的青春,所以……所以……”
思緒回籠,顧若依輕笑,所以,她現在出現在這裡了。這個豪華的房子中,此時此刻,她竟然還不瞭解自己將要面對的人是誰?
“跪下!”一聲冷厲的吼聲從屏風後面傳過來。
驀然被這一聲背後的怒吼嚇了一跳,什麼跪下?她沒聽錯,對方是這樣說的。她不就過來做一年的家庭護士嗎?就算是她掙的是這人的錢,但也不至於讓她下跪吧?這都什麼年代了,又不是繁文縟節盛行的古代,動不動就讓要讓人下跪?
“我讓你跪下!”隨着聲音臨近,屏風後面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他的深眉微皺,放肆的眼神冷酷地瞪視着她。
“是你?!”她認出他是那天在醫院遇到的怪人。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回題:“還沒有人可以違抗我的命令!”眼神裡閃出的駭人光芒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
這神經病該不會以爲自己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帝王吧?是不是一會兒還得要她給他請安說什麼“皇上萬歲”,“主子吉祥”,看來他真病得不輕!
如果他以爲她會害怕那他就錯了,她顧若依可不是嚇大的:“我一沒欠你錢,二沒得罪過你,我憑什麼聽你的?你以爲你是……”
最後一個“誰”字還沒有完全吐出口,就覺得膝蓋一軟,顧若依整個人跪在了男人面前:“啊——”
他居高臨下,嘴角撇出一抹譏笑:“這就是你反抗的下場!”
顧不得膝蓋上的疼痛,回頭瞪視不知何時站在她背後的兩個彪形大漢,剛纔就是他們把她推倒的。顧若依氣極,看着面前的男人諷刺道:“人不怎麼樣,倒還有一羣忠實的走狗。”
她試圖用力甩開壓着她的兩人,卻見男人雙手環胸,冷酷的望着自己。心中怒火竄上心頭,顧若依怒斥:“放開我,我不是你的走狗,不要拿你對待走狗的方式對待我!”
“狗的方式?謝謝你的提醒。”男人輕蔑一笑,寓意深長的說道:“我會如你所願的。”
頓時,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顧若依有些膽怯了。
“啪”的一聲,顧若依的頭上砸下一樣東西。怒視着男人的舉動,她冷哼一聲,眼眸落在地上的東西上。
“看過之後希望你還能這麼冷靜。”男人不疾不徐地開口,一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樣子。
顧若依將目光轉到手中的合同上面,呈入眼簾的內容讓她頓時火冒三丈:“顧若依自願將自己賣給南宮睿所有,連同言論自由及自尊、思想等所有身體及心靈的附屬品,合同期:南宮睿決定,暫定爲無期。”
“這是什麼狗屁合同?憑什麼要我把什麼都賣給你,我告訴你,本姑娘是非賣品,老孃無價!”氣死了,他以爲他是誰啊,憑什麼這麼囂張?
南宮睿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鄙夷的表情貫穿始終:“一丘之貉!”在他眼裡戴家沒一個好東西。
還沒有來得及反駁他,顧若依眼神無意中飄過合同上的署名——“南宮睿”,停!她剛纔怎麼沒注意到呢?南宮睿?南宮?南宮?這個讓她飽含歉意姓氏,是戴沛東撞死的那個人?!
顧若依蹙眉看着南宮睿:他和他有關係嗎?
“你說你叫南宮睿?那……南宮爵是……”答案呼之欲出,雖然有些遲疑,她還是想要確認一下!
“我弟弟。”明知故問。
“你讓我籤這份協議是爲了……”
“報復!”
聞言,顧若依愣了片刻,倏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你報復我?”太可笑的笑話了,報復她?她還不知道報復誰去呢,“南宮睿,你搞了半天原來還沒弄清楚仇家是誰啊?”稍頓,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肇事的戴沛東已經死了。你就算是要賠償,也應該去找戴家。”
“啪!”一個耳光硬生生地打在顧若依的臉上,“和主人說話客氣點兒,這是警告!”鉗制住她的彪形大漢惡狠狠道。
莫名奇妙地被賣到這裡已經夠衰的了,這個王八走狗還如此的狗仗人事。已經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顧若依怒不可遏制地站起身,揚手便回敬大漢一個大耳光:“我警告你不要早我這裡表現你對主人的
忠誠,下次拍馬屁記得找對對象。”
“你……”大漢被顧若依打得臉上有些掛不住,這臭娘們,竟然這麼猖狂。還要動手,這時卻被南宮睿制止,“程千,你們先下去。”他會教她什麼叫服從。
接到命令的兩人畢恭畢敬地離開,臨走被打的大漢還恨恨地瞪了一眼顧若依。若不是主人有令,他一定把這女人大卸八塊。就是因爲這個女人,他們小主人才會死。現在大宅裡的所有人都恨不得將這個女人殺了了事。
顧若依冷着臉死死盯着着眼前的男人。就是那個和他相似的男人毀了自己的一切,而這個人現在居然要找她報復。好可笑,好諷刺,不是嗎?
“可笑!”她冷笑出聲,面無表情的望着他,“害死你弟弟的是戴沛東,你不會忘記吧?!”
“但,他是你丈夫。”
“一個從來不曾完全擁有的丈夫,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這一刻,顧若依不知道自己是在告訴他還是在告訴自己。她恨。
“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他沒有興趣去聽他們的婚姻生活,他此時只想撕裂眼前的女人。狠狠的撕裂她!
站在戴家門前,看着眼前這棟房子,曾經她將這裡當做新生活的開始,曾經她還帶着自己瑰麗的美夢走進這裡,而如今這裡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在嘲笑她的無知、愚蠢……
今天,就讓她做個了斷吧!從此之後,她不再和這個家有任何的關係!
“你……你怎麼來了?”看到顧若依,劉蘭不禁有些心虛,她以爲再也不會見到她了。
顧若依嘴角扯起一抹嗤笑:“怎麼?我不能回來嗎?就算是丈夫死了,這裡也應該是我的家,是不是啊,媽?”
這一聲媽叫得劉蘭有些毛骨悚然,心底直冒冷氣:“我——我沒說你不能回來啊?可是……南宮……你怎麼回來的?”這南宮先生不是簽了那份協議嗎?爲什麼還讓她再回來呢?
“我有腿有腳怎麼不能回來?或者說,您覺得我該在哪裡?”顧若依諷刺的說道,輕柔的語氣隱含怒火。
“可……可是,南宮先生點……點名要你的啊?”劉蘭想把責任都推到南宮睿身上,顧若依要恨就去恨南宮睿。
“媽,你是不是特希望我被你賣了還乖乖幫你數錢?”顧若依怒視劉蘭,恨不得將她化爲灰燼。
劉蘭知道自己是個自私的女人,但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爲了整個戴家:“我……我也是爲你好啊,讓你跟着南宮先生身邊,他那麼有錢一定能讓你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好一個活生生的賊喊捉賊的人!顧若依真想放聲大笑,“那我是不是應該感激您的大恩大德,感激您把我賣到有錢人的家裡,而不是賣到一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