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回

跑路

2008!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席捲全球.

扛得住的人,繼續扛着.扛不住那些,該幹嘛幹嘛去.

“各位旅客!本次列車的終點站……”

悅耳的女播音員聲音從廣播裡傳出,站在車廂接頭處看着窗外發呆的亮子回過神來。在霓虹的燈光照耀下,一臉沉重而又無奈他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行李包下,取下後往背上一甩,背起他那只有在軍事博物館裡才能找到的老式軍用揹包,隨着人羣的推動,慢慢的往車門處走去。

列車……緩緩的駛進月臺……

“到家咯!”身後一個女生興奮的叫起來

可是亮子卻一點都沒有同樣愉悅的心情。車門打開,被人羣推擠着,‘滾’下了車。一股熟悉的空氣撲面而來……冷!加雜在人羣中,容不得半點停留喘息的機會。

他們哪是在回家,簡直就是趕去投胎嘛。一個個急着往外衝,硬是把亮子推出了出站口。

夜幕早已降下,停下來仰着頭看着黑洞洞的天空。天氣還不錯,只是下了點毛毛雨,細紛飛落,很快打溼了他的眼睛,還有頭髮……

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忽然間……那種感覺又涌上心頭。

感覺?!

什麼感覺?!

一無所有……

也很難用文字來描述那種複雜而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最好但願朋友們都不要有。因爲那意味着希望和努力什麼的都沒有了。

那天也是下着毛毛雨,也是一樣的冷,也是……

此時老天爺用這種高規格禮儀來‘歡迎’這位我們的小混混正式出場。

唉……!

亮子感嘆道。

“嘿!幹什麼呢?快走呀!別擋路!”背後有人推了他一把。

"哦,對不起."

是啊,走吧!

好狗不擋路!

“哥哥,我到了喲。現在怎麼去你那裡?”亮子一邊走着一邊以一種似乎愉悅又興奮的語氣打電話給啓波,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們都不是演員,但必須比演員更專業。

因爲每一次的演出都沒有NG的機會。

“哦……好的,出了站到前面坐203路車,到三七廠子校下,然後往前走到路口右拐,你嫂子會來接你的。”

“哦,明白了。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還要過兩天吧。”

“好呀,回來想好好和你聊一聊。”

“好,你不要急着回去。一定要等我回來喲。”

他當然會等啓波回來了,不然來這裡幹嘛?旅遊觀光?!考察指導?!都不是.如果不是想跟啓波見面,他早就在凱城下車回家了。費那麼大的勁,晚幾天回家不就是爲了來看看……

沒多想,沒走多遠跳上公交車,欣賞着車窗外的誘人夜景,只可惜天太黑了,但是現在的他已無心去看美女。還好這車有報站名,不然真不知道會被拉到那兒去。

按着啓波說的路線,亮子揹着揹包走在路上,這模樣跟被趕回來的那些農民工兄弟們沒什麼區別,只不過……看起來,衣服稍微乾淨了點,臉嘴稍微清秀了點,眼神稍微憂鬱了點。

“亮!”一個熟悉卻還有那麼一點陌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在昏暗的路燈下,亮子隱隱約約看到前面不遠處,一個女人牽着一個小孩一邊向他走來,一邊向他揮手。在這種黑漆漆的夜晚,要指望這個瞎子先看到別人,就等同於指望老母豬會上樹一樣的不可思議。

“哎……大嫂!是我。”

其實他什麼也沒看見,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也揮着手。

他們慢慢的靠近,文榮放開手牽着的那個羞答答小女孩,想接過亮子的揹包。

“不用了,不用了,大嫂。不重!你拿這個吧,給嘉藝的。”

“喲……你還客氣什麼嘛!都是一家人。……嘉藝呀,來!這是二爸(方言意思:二叔)。你的名字可是爸爸跟二爸一起想出來的喲。”嘉藝躲在文榮的背後,害羞得不敢看這個其貌不揚二爸。

亮子笑了笑:“嘿嘿嘿……都會說話了。”

“是呀,快三歲了嘛。”文榮感嘆

亮子當然記得,更不會忘記。因爲嘉藝的來到這世界十天以後,老爺子便駕鶴西遊。

“大嫂,哥哥現在在做些什麼呀?”一邊走亮子邊問文榮。想知道啓波現在到底在做些什麼。

“嗨……!你哥哥呀……現在用他的人際關係,就是幫別人註冊什麼公司,擴大資質什麼的。”文榮說着

“哦……!明白了。咦……現在不跟甕福磷礦那邊送貨了?”

“那也不是經常有的。只是時不時有一點就給他們送過去。”

很清楚!非常清楚!

很明白!非常明白!

投機倒把唄!

簡單的說,就這麼回事。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還記得,小的時候有一首兒歌,裡面有最後一句是“投機倒把被槍斃”。那是計劃經濟時代的經典作品之一,唱紅了神州大地的每一個旮旮旯旯,只不過……改革開放的春風又一次刮過神州大地之後,現在已經不流行這個了。當今社會投機倒把可是有本事的人才能幹的事,沒有點社會關係,你投個機我看看,沒點聰明的頭腦,你倒個把我瞧瞧。

此刻亮子心中對哥哥的能力表現就兩個字……敬佩!

路上亮子與文榮一直交流打聽着現在哥哥的情況。沒走多遠到了家,大伯和伯母還到門口迎接,大伯看到亮子很高興。真是讓亮子擔當不起,這麼大的排場。

羞愧!

只有這種感覺。

敗軍之將,庵敢受此大禮!

亮子也很高興看到大伯的身體非常健康,這個家族裡沒多少親人了,畢竟雪溶於水。

亮子好好的在這裡玩了幾天。不對!不能說是玩,其實他那兒也沒去,也就是成天呆在那裡。只是把生活規律和生活時間恢復過來,然後就是在想……大堆的問題……

藏南地區何時可以收回?如果能實現光速,是不是可以回到過去?哥德巴赫猜想何時可以解開?核糖核酸裡還有多少秘密沒有被解開?何時可以在常溫下實現超導?宇宙到底有多大?等等等……開個玩笑!這些太高深的問題,憑他那低能的智商不可能會去思考。

呆了幾天終於把啓波等回來了,倆兄弟坐下來,亮子也把在火車上的一些想法跟啓波做了交流。啓波也比較感興趣,並表示很希望亮子能留在築城,不要回去,在這裡機會多一些。然後他們對當前國內及國際的經濟形勢交換了彼此的一些看法,並對未來的發展達成了一些共識,還提出一攬子的解決方案。可是亮子沒有立刻答覆,婉轉的說先回家陪陪老媽,過幾天再過來,啓波也同意。

於是……亮子背上他的行囊……繼續……

“大伯、伯母我先回家陪陪老媽啊。”

“好啊,回家陪陪你媽過幾天再過來吧。這裡的機會多,可以慢慢來嘛。”大伯依依不捨亮子。

“好!”亮子也不捨的回答

啓波和文榮把他送到車站,路上他們還不斷的提出要亮子來築城發展的想法。亮子也只是不斷的點頭說是。其實他現在根本就沒有留下來的想法,可是他又能去那兒呢?會在什麼地方停留?他自己

心中也沒有答案。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船到橋到自然直嘛!

火車開着,思緒亂着。

路……到底會延伸向何方?!

我爲你翻山越嶺,卻無心看風景……

唉……!

想多了頭真的會很痛,微笑一下吧,至少還活着.高興一下吧,回家可以見到媽媽了。

夢中常見的場景出現眼前,到了,到家了,終於又活着滾回來。

當!當!當!

亮子敲了敲緊鎖的鐵門。

汪!汪!汪!

豆豆的興奮叫聲從屋裡傳出來,還有它那脖子上的鈴聲還是那樣的清脆。它跑到門邊,一邊叫一邊用爪子不停的抓門。她的腳步聲也隨之跟近。

哐當!

門打開“那一位?!”

與此同時豆豆一遛煙的衝到大門邊,眼睛直直的盯着亮子,坐在地上吐出舌頭,不停的搖着尾巴,作出一副特別可愛,特別高興的模樣。

“咳咳……!”亮子沒有作答,故意輕咳了兩聲。

這聲音是那麼的熟悉,是那麼的讓她期盼。她知道是誰,她知道這是暗語,她聽到後激動得直接衝了下來,面帶着笑容看着日思夜想的兒子。

亮子看到她那憔悴蒼老的容顏裡,笑出如孩子般天真的燦爛喜悅,真的無法抵擋這股如春天般溫暖的笑容。縱使內心深處有無盡的失落與淒涼,此時此刻在那苦澀的表情裡,還是綻放出躲藏許久的陽光!

抿着嘴,他也笑了……

“媽!”

“嘻嘻……前幾天還夢見你,我就知道你肯定要回來了。”她歪着頭笑道。

“呵呵呵……!”

亮子絕對有理由相信媽媽說的話是真的,就如同四年前媽媽預感到他要離開這個家時,一樣的準確!

母子連心!這絕不是傳說。

好吧,把時間拔回到四年前的3月13日

時間:下午18:30分.

地點:某個水電廠的員工宿舍.

晚飯後,亮子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前發呆.房間裡的空氣彷彿已經凝固,時間似乎在此時停止不前.他在等待,等待着一個電話.

桌上的手機跳動起來,猶豫片刻.心裡非常清楚這是誰打來的.興奮中帶着一絲不安.鼓起勇氣,終於將它拿起.

“喂!媽!”

“吃飯沒有呀?”語氣是那樣的和藹與平靜.

“恩,吃過了.你呢?”

“我也吃過來了.……聽你爸說,你要走?!”停頓片刻.

“恩!”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是呀,這個不是開玩笑的。這可是鐵飯碗呀,自己把自己開除了,以後就沒依沒靠。沒有還不錯的穩定收入,沒有養老保險,沒有醫療保險,沒有住房公積金……還沒有很多很多都沒有了。玩得不好,可能命都會沒的呀。

“如果你想清楚了,你就去吧!”

頓時!這位農村婦女的坐懷不亂,處世不驚的大氣態度.反到讓這個白眼混混不知所措.可怕,太可怕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是這樣的反應?一不哭,二不鬧,更沒有要死要活的去上吊.平靜得讓人感到意外.這根本就不屬於一個剛過更年期的中國婦女的正常心理行爲表現.所以呢,這個毛頭小夥,對這種不在預測範圍內的突發狀況,不知道如何應對.反到是,眼睛有點溼潤起來.

“恩!”亮子的聲音開始有些哽咽.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要走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你會去那裡?”亮子從媽媽的平安語氣中還能感覺到笑容.

“呵呵呵……”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疑問和驚訝在腦海裡不斷涌出.天哪!怎麼可能!?他發誓,在此刻之前他絕對沒跟別人提過.因爲這就是他的做事風格.所以媽媽知道,在這個事情上,他是在通知她,而不是商量(請注意!不是商量!).

用當地方言來說,就一個字……苗!

通俗一點——獨裁!

一個平常看起來正常的,和藹可親的,從不與人計較的人,突然在一些事情的處理上,是通知型,而不是商量型.非常讓人受不了,更是難以與這種人合作.有時太不在乎別人的感受,特立獨行.

所以他的座右銘就是:幹就幹,不幹就滾蛋!老子沒空跟你扯XX蛋!

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處世態度.

一個不會只把構想停留在圖紙上的人,一個做起事來不考慮後果的人.他只知道,人生沒有那麼多的明天可以去等待.掐指一算,只不過還有一萬多天而已.青春容不得怠慢.往前走是要冒險的,但只有往前走,纔可能有出路。停止前進的步伐,在他看來無異於等死。

做!

那怕真的是錯的.說明沒做好,只是技術問題,還可能差一點點運氣.

不做!

那就肯定是態度問題.

應該後悔的是那些還沒來得急做的事.

至於別人的感受嘛……

如果說馬化騰、馬雲、丁磊、李宏彥、柳傳志、宗慶後、史玉柱、曼德拉(南非前總統)、馬丁.路德.金(美國黑人民權運動領袖)、切.格瓦拉(卡斯特羅的親密戰友)……他們在做每一件事的時候都得到身邊所有人的一致認可.那麼……今天還會不會有企鵝、阿巴、網度、盛易、飛想、哈哈娃、巨大、民主的南非、黑人的美國總統、社會主義的古巴?所以呢……很多時候在很多的問題上,對於有着與以上那些共同症狀的精神病患者來說,如果決定了,如果相信自己是對的,那就去做,不要去在乎太多人的感受.就像我們要造航母一樣,全中國有十三億人,能照顧到幾個?如果全國人民都同意了,臺灣還在不在?南海諸島還在不在?雖然說,這種人是有那麼一點霸道,很不講道理。但是他們有個優點,就是也不需要別人去考慮他們的感受,只要你開心,你想怎麼樣都行。

性格決定行爲!

人的一生就像一本書,等他寫完這本書最後一頁的時候,再去說好不好看.過早的評價,似乎我們少了些底氣和資本.縱觀歷史,王莽(西漢末年大臣),楊廣(隋朝末代皇帝),海瑞(明朝的大官)這樣的赫赫有名的亂臣賊子,昏庸暴君,賢良忠臣們來說,直到今天學者們都還在對他們是對是錯,是功是過還爭論不休.更何況還活着的人有什麼權力和資格去評價這一個個活生生的,還在進行的實況電影.我們都只是看客和觀衆而已。

至於影評嘛,看完再發貼吧.

所以呢,對於這個在那弱不禁風的身板裡,流淌着狂放不羈的野性血液的瘋子來說,幹了什麼齷齪可笑的憨事,完全屬於精神病患者的正常病理表現.

“可以告訴媽,你要去那兒?什麼時候走?”

“恩……上海,月底走。你是怎麼知道我要走的?呵呵”亮子笑問

“呵呵呵……當我發現家裡你的衣櫃裡衣服越來越多的時候,我就有這種預感了。什麼時候回家?”

“呵呵呵……明天就回來。”

很多事是沒有偶然的,都是在一點一點的變化中進行。如果發現這小子,突然從某天起,開始做超負荷的體能鍛鍊;或者在家裡閉門不出,書桌上堆放着一疊一疊的手稿的時候。請做

思想準備,及有可能會發生什麼事。要嘛……會在某個天矇矇亮的早晨,揹着包開始一段新的旅行;要嘛……向身邊的親朋好友宣佈,開始一個新的計劃。總是讓人措手不及,容易不得一點的反應時間。

除了祝福他,似乎什麼也改變不了。

恩……言歸正傳吧,把時間表拔回來。接着說這個混混回家的事。

對於他這個習慣於來無影去無蹤,我行我素,雷厲風行,神出鬼沒的混混。去那兒從來不喜歡說,做什麼也從來不講,什麼時候回來更是無人知曉。想搞清楚他的行蹤,還真有那麼一點點難度。

知子莫若母!

這話不是騙人的。

“你幾天沒給我打電話,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路上了。呵呵呵……”

“唉……還想給你個驚喜的。”亮子調皮的說道

“不驚我都夠喜的。我還不清楚你,你這套對我來說已經不管用了。哈哈哈……”亮子媽笑得非常開心。

亮子跟在媽媽後面,豆豆則在亮子腳邊轉來轉去蹦蹦跳跳的,也特別的高興,因爲成天喜歡折磨它的人終於回來了。

工作情況嗎?

這個嘛媽媽並不關心,更不感興趣,從亮子那狼狽的眼神中早已看出了答案。對她來說,亮子又回到了她的身邊。這纔是她最重要的!

不管怎麼,先開心放鬆的過幾天安逸日子吧。

真的太累了,真的很疲憊。其他問題,過幾天再說。

不過……不管怎麼說,按照江湖規矩,必須先跟"帶頭大哥"報到。

“喂!三哥!我到了喲。”亮子嬉笑道

“嗯……到了就好。”老三深沉的回答

“我什麼可以來給您請安呀?”

“我現在築城,明天吧!”

“操!不早說,我好跟你一起回來呀。”有點激動

“人太多,車滿了,帶不了你。”老三無奈的回答

“咦……”一陣噓聲

電話裡傳來黑南的聲音,把老三的電話搶了過去。

“小畜牲!回來都不報到的是吧?”

“呵呵,南哥好!剛到家,我不是在通知嘛。再說了,跟老三說不就等於跟全部人說了嘛。”

這是大實話,如果不是什麼特別機密的事情。在這個大圈子裡,只用跟老三一個人,保證用不了二十四個小時,上海和廣州那邊的人也會知道。絕對比開個什麼新聞發佈會還管用,而且更絕的是,經過老三那生動活潑的語言加上無極寬廣的想象力,可以把事情說成一個讓勻城家喻戶曉的傳奇。

可是這回亮子也不想讓大家知道,想先安靜一段時間。

黑南:“老子一看到尾號是2800,就知道你小子回來了。”

“呵呵,南哥!不要急啊,過兩天去給你請安。”

“日,就明天!老子來給你請安!我在開車,不說了。明天老子再來收拾你。”黑南很兇的語氣,然後又把電話交給了老三。

老三:“哦……這回全世界都曉得了,不能怪我啊。”

“唉……天意啊。我認了。”

好了,本想清靜幾天的跟老三聊一聊。這下看來……

幸好只是這個圈子,如果是其他圈子的人也知道了,那纔是大麻煩。

當……當……當……

聽到敲門聲,亮子本能的起身走去。

“咦!!!你在家呀!!!”小六興奮的叫起來。

“咦!!!纔剛到一會,你就知道我回來了。呵呵呵。”亮子也配合着。

“哎喲,真的是巧了。回來得真好,請你吃酒。”小六笑道

“快快快,進屋裡坐,喲!終於要昏(婚)了!”

“不了,咱倆客氣什麼。不昏(婚)不行啊,都一把年紀了。我還要忙着發請柬呢。來這是你的……要來幫我接親喲。”小六把請柬遞給亮子嘮嗑幾句就繼續忙去了。

“是誰呀?”媽媽問

帶着笑容,邊走邊看邊回答:“是小六,請我吃酒呢。”

“恩,真的巧了啊。剛回來就有人請你。這回好了,你自己去,不用我代表了。”

“呵呵呵,好像不行耶。這是你們家長請家長的。我代表不了你。”亮子邊看邊笑着說。

“我看看。”媽媽接過請柬

“如果小六知道我在家,肯定是他發給我的。他不知道我會回來,所以……”

“嗨……不管誰收的,還不都是我們這家人。走,吃飯!”媽媽喊到

“來了。咦……不用等大姐嗎?”

“你家大姐,有的是人請她吃飯。”

“哦……明白。”

終於又吃到老媽的做的菜,吃了這麼多年,雖說沒什麼大的改變,但還是讓人想念。比起蘭州拉麪、河南拉麪、還有什麼蓋澆飯來說真的好吃一百倍。好好的陪老媽說說話,雖說以前的虧欠是沒有辦法補回來,但現在就安安心心的讓她開心兩天吧。

累了,終於可以踏踏實實的睡一覺。不用再擔心半夜會被小官叫醒起來幹活,也不用再擔心迷迷糊糊中大掌櫃告訴你還有什麼沒辦法搞定事情,或者是大清早的被客戶打電話來臭罵一頓,還要表現出非常誠懇的樣子。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儘管這些他都不太想去面對,所有的努力已經無力挽回,但腳步必須向前走.

世界有太多不如意,但生活還是要繼續。

重新開始新的生活,重新回到正常人的生活。

“哎……呀……!”

亮子伸了個懶腰!感覺真好,雖然還沒有過那種數錢數錢手發軟的機會,但像這樣睡覺睡到自然醒,已經記不得上次是什麼時候了。

起牀後看看老爺子留下來的花花草草,然後把豆豆又折磨一番,還要好好整理一下被大家稱之爲費紙的東西,那是他快二十年的心血。亮子始終相信總有一天,這堆費紙總產生巨大的價值。也許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誰知道呢!也可能要等到他百年之後。只要相信,總有一天會成爲有價值的東西.當一件事已經變成生命的一部分以後,做起來就不會感覺累了,也會因此遺忘了時間的存在,然後就會不停的不斷的一直做下去。

依靠在沙發上,翻看着報紙。

唰……

燕子把她的房門拉開,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裡面是雪白的襯衫,一副Office的造型,.手拿一個大的文件夾走了出來。

亮子把報紙微微放下一點,嘴巴翹起成一個O型,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喲……大姐真好看!制服的誘惑!我喜歡!呵呵呵……”

“神經!喜歡就來我們公司上班。我們那裡個個都很誘惑。”燕子邊化妝邊回答。

亮子笑道:“恩……這個提議很有建設性,朕可以考慮一下。”

“慢慢考慮,沒空跟你扯。哀家上朝了!”把包往肩上一掛,燕子轉身走家門,豆豆坐在門邊搖着尾巴,望着她遠去的背影。

亮子笑了笑,這背影還的確很迷人……

手機響起,顯示出來一個陌生的電話。真的很意思,剛把這張卡換上去,目前來說知道的也就老三和黑南兩個人,而且還是外地號碼。這會誰呢?不會是那些來要帳的供應商吧?!

猶豫一陣亮子還是接通了電話:“喂!你好,那位?”

“亮!”一個不熟悉的勻城口音的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