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以黑,街道兩邊的店鋪已有不少打烊歇業。
薛小寶漫不經心地走在並不是那麼熱鬧的街道之上,心中思索着心思,不知不覺已到晚上八點。隨時時間的流逝,街道上的行人越發稀少。只有那些本地商人還在看守店鋪。
街道的盡頭是一片縱橫交錯的居民區,薛小寶擡頭一看,見已經走到頭了,便欲轉身而去。就在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刻,眼角餘光一掃之下,忽然有三個人影擡着一件用黑布矇住的長方形的東西,看上去向一個長條櫃子。他們三人飛快的跑進了居民區的小巷子裡。
難道是小偷?薛小寶眼睛一眯,心生好奇,便跟了過去。
那三個人影進了一家民房。昏暗的燈光下,三個人背對着房門,薛小寶趴在窗戶只能看見地上用黑布包裹的東西。
其中有一個人道:“開了。”
中間那個人點點頭。他身邊的兩個人掀開黑布,只見一口棺材出現在房間裡。
薛小寶眉頭一皺,仔細打量了一下棺材,這口棺材竟然不是新的,而是老棺,估計是從某個墓地裡挖出來的,上面還有泥土。再一看中間那人的背影,薛小寶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在他思索這個人是誰的同時,那兩個人已經打開了棺材蓋。
由於屋裡的燈光太過昏暗,根本看不清棺材裡的情景。薛小寶雖然勢力極好,但是前面有個人擋住了他的視線。
打開棺材之後,有個人點亮煤油燈走了過來,擋住薛小寶視線的快步走到棺材前頭,好似在觀瞧棺材裡的屍體。
在煤油燈的照耀下,中間那人點點頭,彷彿很滿意一般。與此同時,薛小寶也看清楚了棺材裡的情景,他原本以爲這幾個人是同道中人,可是當他看見棺材裡的屍體之後,不禁猶豫雷劈一般,長大最後愣在原地。
“是四叔……四叔……他……他怎麼會……死了……”薛小寶在心裡反覆唸叨自己的四叔。薛小寶悲痛至極,殺心一起,就欲推門而入。就在這時,他聽到一個人的聲音,他再一次陷入震驚當中。
“做得很好,通知辣椒,今天晚上把棺材放好。”中間那人說道。
“四爺,今天晚上起大風了,恐怕……”
那人話音未落,中間那人一擺手道:“風大就多找幾個人,必須在天亮以前弄好。”
“是,四爺!”兩個人齊聲說着,又將黑布將其蓋上。
薛小寶認出聲音的那一剎那,本該有無數的反應,疑惑、憤怒、驚訝、懷疑、恐懼,等等,但是事實上他的大腦就一片空白。
在這裡聽到他的聲音,實在是出乎了薛小寶的意料。而卻躺在棺材裡的人竟然和四叔一模一樣,尤其是五官,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若不是薛小寶聽見了四叔的聲音,恐怕這會兒早就殺進去了。
的確!那個人的聲音的確是四叔,他怎麼會在這裡?他在這裡幹什麼?
難道他想利用自己的假屍來遮掩一些事情,不對?他若利用假屍,沒必要放在棺材裡?
薛小寶百思不得其解,而這時不遠處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腳步聲聽上去很奇怪,三重一輕,難道有個人是瘸子。薛小寶想到這裡,縱聲一躍,翻至院牆後面,偷偷觀瞧來人。
“大哥,這一次來了不少人啊,咱們可要多留個心眼。”
“嗯,看看再說。”
聲音很耳熟,薛小寶可以確定有個人是劉瘸子。他們兩人說着邁步到了門口。敲了敲門,屋裡的人把門打開,將他們兩人迎了進去。
薛小寶大腦空白之後,無數的疑問猶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薛小寶一下子就無法思考了,他們來這裡幹什麼?難道他們和四叔達成了某種協議,爲什麼這些事四叔從來沒有對我說起過。劉瘸子自從河北迴來之後,便一直不見蹤跡,今天竟然出現在了西域。
“四爺,讓您老久等了。”劉瘸子笑道。
“劉兄,長話短說,今天晚上行動。”四叔說道。
“今天晚上?我們剛到……”聽劉二的語氣,好像有些不願意。
四叔眉頭一挑,扭頭看向劉二。薛小寶這一次看見那人的半張臉,此人就是自己的四叔,和棺材裡的那個“四叔”一模一樣。
劉瘸子一見四叔臉色不對,趕緊拉了一下劉二,然後笑道:“一切都聽四爺的安排。”
劉二猛然間想起大哥交代的話,立刻賠笑臉。
四叔揮了揮手,身邊那兩個人走到劉瘸子面前道:“跟我來。”
四叔的兩名手下帶着劉瘸子和劉二走出房門,直奔街道而去。
薛小寶沒有跟過去,他在想自己要不要下去和四叔打個招呼,詢問一些事情。
見劉瘸子等人越走越遠,薛小寶打算下去單獨見一見四叔,可是屋裡的燈忽然滅了。
薛小寶深吸一口氣,不管了,我今天一定要問個清楚,否則這幾天非失眠不可。他輕輕推開房門,輕聲道:“四叔,四叔……,我是小寶……”
屋裡一片漆黑,不過他很快就適應了,眯起眼睛一看,那張熟悉的臉孔終於清晰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四叔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好像沒有聽到薛小寶的聲音一般。
四叔和他在洪湖縣見面一樣,唯一的不同就是臉上長了鬍渣。薛小寶小心翼翼地走到四叔身邊,輕聲道:“四叔,四叔,我是小寶……”
四叔還是沒有反應,薛小寶輕輕推了推,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薛小寶根本沒有用力,可是四叔竟然倒下了。
薛小寶的腦子完全僵掉了,此時就傻傻看着他,之前想過的那些問題全忘記了,一時之間沒話講。四叔什麼時候便的這麼不堪一擊,薛小寶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他臉色蒼白,打顫的雙手漸漸伸向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四叔。摸着熟悉之極的臉龐,薛小寶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他害怕,他害怕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四叔。倘若倒在地上的人不是四叔,那躺在棺材裡的就有可能是自己的四叔。這種打擊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
薛小寶反覆仔細的摸四叔的臉龐,並沒有發現面具,難道這個是真的。薛小寶回頭看了一眼棺材,一咬牙,打開棺材蓋,只見裡面躺着的屍體和四叔一模一樣。薛小寶心情很複雜,複雜的令他感到恐懼與不安,他甚至有種狂躁的想法,這種不安和恐懼讓他幾乎崩潰。
躺在棺材裡的四叔的面部薛小寶沒有仔細看,而是將目光轉移到了身上,尤其是手。四叔常年盜墓,手上功夫了得,徒手碎石跟玩似的。
薛小寶拿起死屍的手仔細觀瞧,心說不對,此人不是我四叔。薛小寶忙回頭看向倒在地上的四叔。“啊!”不禁失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