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航,霍正霆,兩個人不同的俊臉在她眼前輪番上映着。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牀,還有陌生的氣息,一直到後半夜,夏紫溪才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夏紫溪是被一陣吵鬧聲吵醒的,樓下的笑聲不斷傳了過來。
揉了揉睡眼,她才突然意識到,昨天開始,她已經搬進了霍家,成了霍正霆的妻子。
以黑色爲主色調的房間,夏紫溪揉了揉迷糊的睡眼,赤腳下了地,瞥了眼手腕上的表,她這才知道,現在已經日上三竿,9點都過了。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夏紫溪伸下地的腳又猛地伸了回來。
“少奶奶,少爺吩咐我知會您一聲,少爺今天有事去了公司,可能要晚上纔回來,少爺說了,您不用去公司上班了,他已經給您請假了。”
傭人口中的少爺,除了霍正霆那貨還有誰,讓夏紫溪挑起秀眉的是那一聲少奶奶。
什麼時候,她夏紫溪也能被別人叫一聲少奶奶了?
夏紫溪眉間擰起,點了點頭示意,女傭人帶着禮貌地微笑,恭敬地接着道:“那麼請問您是要下去用餐,還是在房間裡用餐?”
夏紫溪一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不用麻煩了,我下去好了。”
梳洗過後,夏紫溪換了自己平常的衣服下了樓,剛邁下了樓梯,一陣歡聲笑語傳來。
夏紫溪定了定睛,才發覺樓下的沙發上,溫嵐赫然坐着和另一個美麗的小姐在談笑風生。
那個女人,夏紫溪的幽幽美眸瞪大,是要與霍少航結婚的沈家三小姐沈葉萱嗎?
金黃的波浪捲髮,還有雪白晶瑩的肌膚,最讓夏紫溪注意的是,她那雙明亮漆黑的大眼睛。
夏紫溪的下樓聲引起了樓下兩人的注意,原本笑臉盈盈的溫嵐撇了撇嘴,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溫嵐本來就不喜她,夏紫溪看到她的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也不驚奇,倒是她身旁的沈葉萱,眼裡竟然透漏着對她的敵意。
這應該是她們第一次見面吧?
夏紫溪下了樓,來到她們身邊,雖然溫嵐擺着冷臉色,夏紫溪還是恭敬地打了聲招呼。
“嫂子。”
彷彿做了一場夢一樣,短短三個月,她搖身一變變成了霍正霆的妻子,而她對溫嵐的稱呼也已經從伯母變成了嫂子。
聞言,溫嵐雙眼冷冷地掃過她,一言不發,但夏紫溪真切地看到了她眼裡的鄙夷。
蹙了蹙眉,夏紫溪想不明白,爲什麼溫嵐對她如此厭惡。
“這位便是夏小姐嗎?”
一旁的沈葉萱突然開口,到時讓夏紫溪和溫嵐都吃了一驚。
話音很輕,這沈家的三小姐和沈天墨截然不同,不由地,夏紫溪的心裡對沈葉萱有了好感。
勾了勾脣角,她的臉上露出禮貌的笑容,掠過擺着臭臉的溫嵐來到她的面前。
“你好,我是夏紫溪。”
她說的客氣,沈葉萱連忙站起,朝着她伸出白皙的手,笑容裡透着名門淑女的氣質。
“我是沈葉萱,幾天後就要和少航結婚了。按輩分,我是
不是應該叫你一聲嬸嬸?”
嬸嬸。
夏紫溪心緩緩抽起,眼裡閃過那張佈滿傷痛的俊臉,想不到她不過二十三歲,就要被別人叫做嬸嬸了,還是自己前男友的妻子。
有時候想想,夏紫溪都覺得命運彷彿在跟她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握住她的手,夏紫溪正想回她的話,這時,只聽見冷冷的聲音傳來。
“葉萱,先別叫的那麼早,是不是還不一定呢?誰知道正霆是不是玩玩呢?”
溫嵐黑着一張臉,眼裡鄙夷的目光更盛。霍少航和這個女人分手,溫嵐是高興的,因爲從頭到尾,她都認爲這個女人配不上她的兒子。
霍少航是誰?是這霍家第三代掌門人,以後可是霍家的家主,她一個毫無門第的女人,能夠這麼輕輕鬆鬆地便入主霍家嗎?
相反,對於霍老爺子讓霍少航和沈葉萱結婚,溫嵐是百分百同意的,因爲沈葉萱代表的是沈家,名門世家,和他是十分般配的。
唯一讓溫嵐的失策的是,夏紫溪竟然懷了霍正霆的孩子!這無論是對她還是霍少航來說,都是一個莫大的威脅!
不由的,溫嵐對夏紫溪的厭惡升級成了怨恨。
溫嵐的最後一句話,嘲諷味十足。
夏紫溪勾了勾脣角,也不跟她爭辯,緩緩鬆開了沈葉萱的手,勾了勾脣角。
轉身準備進餐廳用餐,她的身後,溫嵐冷冷的話又再度傳來。
“夏紫溪!少航就要和葉萱結婚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夏紫溪身子頓了頓,沒有接她的話,轉身走進了餐廳。
她早就知道,她和霍少航,早已經結束了。
臨近中午,沈家餐廳,一如既往地坐滿了人。
沈老爺子雖然退休多年,但沈家在他的掌管下一直家規嚴明,更別說今日,沈家還來了個客人。
“來來來,御風,多吃一點,就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
位居上座的沈老爺子端起酒杯,面懷笑容。
坐在沈天墨身邊的秦御風也不客氣,笑着端起酒來回應。
一旁的陳怡不高興了。雖說秦御風的母親和她是姐妹,身爲外甥的他也算她的半個兒子,可是自從幾天前沈天白被判了二十年的刑之後,她就覺得沒有一個人可靠的,這沈家,早已經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公司的大權全都落在了沈天墨的手裡,而沈葉萱又要嫁給霍少航,到時候沈天墨就算霍少航的大舅子,剩下最悲慘的就是沒有兒子在身邊的她了!
想着,陳怡捏緊手裡的刀叉,板着一張臉,怨恨地盯着沈天墨。
沈天墨早就注意到她的目光,勾了勾脣角,只顧着自己用餐,也不說話。
看着這個女人惱怒,沈天墨只覺得自己的心裡涌現出一股股快感。
一頓飯吃的不悶不響,倒還是秦御風先開了口,打破了僵局。
“爺爺,聽說葉萱妹妹她,要結婚了是嗎?”
這也算是最近唯一的喜事了吧,沈老爺子挑了挑蒼白的眉,面上露出喜悅,“是是,最近霍家派人將聘禮送過來了,婚
禮就定在幾天後,到時候你可要抽空過來喝杯喜酒!”
話音落下,陳怡的臉色變得更黑,沈天墨勾了勾脣角,拿過餐巾擦了擦,拍了拍秦御風堅實的後背,迷人的桃花眼此刻眯起,仔細打量起他。
“是啊!秦兄到時候可要包個大大的紅包過來,沒七位數,小妹可不收的!”
秦御風這個人,沈天墨並不知道他的底細,但只從他的穿着打扮,還有開的勞斯萊斯來說,他就知道這個人並不簡單。
尤其,他還是陳怡的外甥!好不容易打壓了沈天白,奪得了沈氏公司的大權,打壓了陳怡,他又怎麼會允許這個女人有機會翻身呢?
一頓飯面上吃的歡樂,但背地裡的暗潮洶涌幾個人都心知肚明。
午飯過後,沈老爺子照例去午睡了,沈天墨去了公司,沈天傲回了書房,客廳裡,只有陳怡和秦御風兩個人。
“御風,你剛纔怎麼回事!也不幫着我說話,你沒看見剛纔沈天墨那小子有多囂張!他眼裡根本就沒我這個小媽!”
傭人送上了水果,陳怡靠在沙發上,胸口劇烈的起伏,越說越氣,她抓起一顆葡萄塞進嘴裡。
沈家人的鬥爭,秦御風早就知道了,對於陳怡,自從他母親去世之後,他也是若即若離,對於沈家這亂成一鍋粥的地方,他可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見着秦御風不吭聲,陳怡這纔想到自己話說過了頭,即使他是自己的外。
緩緩地撫了撫胸口,陳怡收起冷臉,面上露出端莊的笑容,淡淡道:“上次,你爲什麼突然問我你表妹的事?”
秦御風的俊臉隨着陳怡的話抽了抽,腦海裡浮現出那張清新脫俗的精緻小臉。
“大姨,你還記得,那年表妹,是怎麼死的嗎?”
提起這個話題,陳怡的臉塌了下來,畫着眼線的眼裡變得通紅溼潤。
“我永遠都記得,那一天狂風暴雨,你表妹高燒燒到了40度,我急的啊,和天傲急忙送她去了醫院,感染肺炎,高燒轉成了敗血症,最後搶救無效,就這樣死在了冰冷的醫院裡。”
提起她那小女兒,陳怡淚如雨下,雖然平時她在沈家很強勢,爭的比較多,但她畢竟只是一個母親,更別提女兒早死,兒子還在坐牢。
想想,陳怡覺得她的世界都要崩潰了。
聞言,秦御風眯了眯狹長的眸子,接着追問:“那麼遺體呢?表妹就這樣死了,墓在哪裡?”
越說越傷心,陳怡抽泣了一聲,抽過紙巾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長長嘆了一口氣,“我當時覺得整個人都崩潰了,直接暈倒在了醫院,醒來,你姨夫告訴我,你表妹已經被火化了,那個墓現在就在城南,之前清明,你不是還和我們去過?”
秦御風的心緩緩沉了下去,一種可怕的猜測在他心裡緩緩升起,漆黑的眸子轉動着,他直直地盯着陳怡。
“怎麼了?你怎麼突然問起你表妹的事?”
陳怡擦了擦通紅的雙眼,恢復了鎮定,蹙了蹙眉,秦御風擺了擺手,淡淡道:“沒什麼,只是覺得表妹就這麼去了,如今表哥又坐了牢,大姨你更加孤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