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走了過去,將那衣裙拿了起來。
這裙衫的做工自是頂級,金絲鑲邊,上面的暗紋都是由湘繡和蜀繡相結合而繡出的。
大片的牡丹豔而不俗,且這衣裙一打開,一股子清新的香味撲鼻而來。
倒有些像新娘出嫁時候所穿的嫁衣。
蘇嫣起身,將這衣裙捧到了蘇雲兒的面前。“蘇姑娘····”蘇嫣這樣叫蘇雲兒,似乎覺得有些奇怪,仿若在叫自己一般,便換了個叫法,“雲兒,你先穿上衣服,然後我們走。”
蘇雲兒看着這衣裙,咬了咬脣,然後搖頭道,“這是玉面郎君逼我嫁給他,要我穿的。”
她自是不願意穿上。
蘇嫣明白了蘇雲兒的爲難,接着勸到,“雲兒,如果不穿這個衣物,總不能裹着這出去吧。”
“嗯····好吧。”蘇雲兒瞧了一眼葉戰,發現那一身白袍的男子負手背對於她們,她便趕忙將這豔紅色的嫁衣穿上了。
奢華的嫁衣襯托之下,蘇雲兒顯得更加嬌小豔麗,披灑在身後的長髮更是帶着幾分秀麗。
“我們走吧。”蘇嫣見她穿好了衣物便說道。
蘇雲兒點了點頭,下*穿上了繡鞋,但剛沒走上幾步,她連忙折回,撿起了之前散落在地上的玉簪。
慌亂之中將玉簪簡單別入青絲之中。
一路上,有了羅盤的指引,都走得出奇地順利,不一會兒的時光,他們就走出了狐狸洞。
看着外面的陽光,蘇雲兒似乎覺得有些刺眼。
她已經三個月未曾見到過外邊的光景了。
蘇雲兒連忙舉起手來遮擋住了這一切,蘇嫣以爲她不適,連忙帶着幾分關心道,“雲兒,你沒事吧?”
“沒事,謝姑娘關心了。”蘇雲兒帶着幾分柔弱道。
洞外,是茂密的森林。
一直在前帶路的葉戰突然轉身,看向蘇嫣道,“這位蘇雲兒姑娘在這兒,我們多少有些不便,不如這樣,我們將蘇雲兒姑娘送回她家,然後去和淵匯合?”、
“嗯。”蘇嫣覺得葉戰這個提議很好,便點了點頭。
就在蘇嫣準備蘇雲兒家住何處的時候,森林中突然起了濃厚的霧氣,一如之前季宸淵帶着她進入那片林中一般。
蘇嫣怕和葉戰被鬼打牆隔開,連忙拉着蘇雲兒靠近了葉戰,道,“師叔,是不是鬼打牆。”
葉戰笑道,“嫣兒,你該多學些道法了。”
就在葉戰說完話的時候,一道玄色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你怎麼來了?”看着葉戰身後的蘇嫣,季宸淵有些不悅道,他不喜蘇嫣研究道法。
“我····”本來是有些擔憂地,畢竟他一個人面對狐狸精,但蘇嫣沒有想到,季宸淵是隻千年老殭屍,他怎麼會怕一直狐狸精。
聽到季宸淵的話,蘇嫣更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看到她愣在當下,還攥着一個女子的手,季宸淵更是不悅,便道,“好好在山下待着,葉戰,帶她回去。”
季宸淵轉身就打算離開這兒,“等等。”蘇嫣鬆開了抓住蘇雲兒的手,連忙追了上去。
她想,她可能對季宸淵,有了那麼幾絲不同的感情。
“請讓我同將軍一塊兒吧,多少,能學到些東西。”蘇嫣有些詞窮,只好編纂些理由。
“呵。”季宸淵嗤笑一聲,然後擡起她的下顎道,“做我的女人,不需要懂這些。”
這句話讓蘇嫣的心有點涼。
但她不知道,這些事,永遠沒有表面看着那般簡單。 шшш_TтkΛ n_C〇
但蘇嫣真的不懂,之前的季宸淵雖然冷漠,但從來不會說這般有些傷人的話。
就連一旁的葉戰也有些不懂了。
葉戰連忙上前道,“淵,不如今天先回去吧,那玉面郎君也沒有在這山中,估計是出去了。”
季宸淵看向自己身邊的蘇嫣,然後突然自嘲地笑了一聲,然後說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話,“走。”
走哪兒去?
見蘇嫣不爲所動,季宸淵攬住的蘇嫣的腰將她打橫抱起,然後消失在了葉戰和蘇雲兒的面前。
葉戰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自言自語道,“真不知道雪兒回來是好是壞。”記憶中,只有和雪兒有關的時候,淵纔會失去他往日的鎮靜。
蘇嫣看着下面的高空,很是害怕,要是一不小心,可能就是粉身碎骨!
她嚇的將頭緊緊地埋在了季宸淵的懷中,小聲道,“去····去哪兒?”
“回將軍府。”他要把這個女人關在將軍府中,這樣,她纔不會亂來了。
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蘇嫣愣住了,小手攥着他的大掌道,“將軍,不。”
“不什麼?”季宸淵回答之間便已經到了將軍府的門口,但他並沒有將蘇嫣放下來,而是徑直走到了將軍府門口。
此時,天已經有些漸晚了。
陳叔似乎知道季宸淵回來了一般,他連忙出來開了門。
季宸淵此刻沉着臉,似乎很是不悅,他抱着蘇嫣就進了將軍府。
季子昊似乎已經出征歸來了,那口棺材依舊安靜地放置在大殿之中。
不過季宸淵繞過了大殿,走到了一間房間門口,他隨意地踢開了房門。
在他抱着蘇嫣進去之後,門又自動合上了。
“轟”蘇嫣被他扔到了*上。
*上雖然撲了幾層軟軟的被褥,但因爲他的力道微有些過重,所以蘇嫣還是感覺到了背部微有些疼痛。
蘇嫣蹙了蹙眉,“痛···”就在她剛呼出口的瞬間,季宸淵壓在了她的身上。
微涼的氣息又一次湊近,他伸手扯開了她的腰帶,微有些粗暴地撤開了她的淺藍色衣裙。
“不要。”蘇嫣一驚,“這樣,會懷上冥胎的。”
這句話讓季宸淵的動作一頓,他鬆開了手,然後冷眸看着她,“記住,你是我的女人。”
說完,他骨節分明的指重重地將她的衣服撕下,露出白希的香肩,然後俯下頭,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蘇嫣只覺得尖銳的獠牙咬入了她的肩胛骨,幾乎要穿透一般!
她尖叫着,想要躲開這一切,但是季宸淵的大掌緊緊地掌握着她,讓她無法掙脫。
就在這聲尖叫之後,蘇嫣昏厥了過去。
許久之後,季宸淵擡起了頭,他尖銳的獠牙之上還有些許鮮紅的血漬。
或許連他都沒有察覺到,他看向蘇嫣的眸光中多了幾分柔和,他伸手摸了摸蘇嫣被他咬傷的肩胛骨,道,“真是笨。”
眼瞧着這會兒功夫,蘇嫣肩胛骨處流出的血液漸漸變成了黑色的血液。
季宸淵撕扯下了她淺藍色的裙裾,然後下意識輕柔了許多,幫她將肩頭黑色的血液擦拭了去。
那森林中的霧氣是有毒的。
不過很明顯不是那狐狸精玉面郎君乾的,倒像是黑衣人給葉戰和她下的套。
黑衣人的目標,再明顯不過了。
只不過,他現在似乎真的還有些許捨不得這個妾侍了。
外面掌燈了,將軍府中多了幾絲明亮。
季宸淵坐在chuang邊,坐了一宿。
第二日,蘇嫣醒來的時候,看見季宸淵還坐在chuang邊,昨日暈厥之前肩胛骨處的痛楚似乎還在,她往chuang深處瑟縮了下,但這輕微的動作讓季宸淵睜開了眸。
殭屍的睡眠很淺。
他轉過身,長臂一伸將蘇嫣抱了回來。
蘇嫣的小臉有些慘白,可能是昨晚將毒素逼出體內的時候,失去了些許血色。
季宸淵的眸盯着她的肩胛骨,似乎想看到些什麼。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蘇嫣發現自己身上已經不是昨夜的那身衣物了,而是一身嶄新且潔白的寢服。
難道,昨晚是他幫她換的?
季宸淵這隻殭屍從來沒有丫鬟或者下人服侍,她是知道的。
“別動。”季宸淵突然說道,他伸手觸及到了蘇嫣寢服的外緣。
肩胛骨還有微痛的感覺。
蘇嫣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不過她還是聽了季宸淵的話,未動。
季宸淵將她的寢服扯下,白希的肩胛露出,帶着幾分誘人。
“額····”這般的呈現在他面前,蘇嫣有些緊張,只感覺到冰冷的指撫上了她的傷口。
昨夜的傷口,今日已經結痂了。
季宸淵比較滿意,只不過短時間內,這個傷疤不能完全祛除掉。
雖然不知道季宸淵是要做什麼,但是蘇嫣瞧見了chuang下那染着黑血的裙裾。
“我昨天,是中毒了,對麼?”蘇嫣問道。
季宸淵不答,只是道,“以後,不許出將軍府了。”
“爲什麼?”蘇嫣有幾分驚詫。
季宸淵沒有回答她的意味,好看的側臉上帶着幾分冷意。
“咚咚。”突然有人敲門。
“進來。”季宸淵的嗓音低沉好聽。
推門而入的是管家陳叔,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低着頭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青色的衣裙,頭上只用了一根木簪來固定髮絲。
陳叔對着季宸淵彎了彎腰道,“將軍,這是翠兒。”說完,陳叔指了指一旁的女子。
翠兒跪在地上,朝着季宸淵和坐在*上的蘇嫣磕了磕頭道,“奴婢翠兒見過將軍,見過嫣兒夫人。”
嫣兒夫人?
蘇嫣蹙眉,從來都沒有人這般叫過她。
翠兒這時也擡起了頭來,她的樣子長得眉清目秀,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想必是第一次做丫鬟,還不知道丫鬟不能隨意直視主子的面容。
她擡頭就朝季宸淵和蘇嫣看去。
蘇嫣面色有些蒼白,她的身子似乎靠在一旁俊冷的男子身上。
好一副君子佳人的美景啊。
翠兒看得有些呆了。
一旁的陳叔見了翠兒這表情,連忙咳嗽了幾聲道。“翠兒·····”
翠兒一聽陳叔的語氣,便知道自己越界了,連忙低頭,道,“奴婢····奴婢····”
翠兒有些結結巴巴地,這將軍一臉冰冷,看上去不爲而怒,她此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相反的,蘇嫣倒是對這個性格比較真的女孩子多了幾分好感,她擡眸看了看一旁的季宸淵。
季宸淵依舊冷着臉,她知道,任何人看到季宸淵冷漠的表情,都會被嚇到的。
她第一次不就是麼?
似乎察覺到了一旁的目光,季宸淵轉首,然後伸手攥住了她微有些冰冷的手。
季宸淵的手冰冷無比,但是蘇嫣的手此刻也十分冰涼。
“以後,這丫鬟是你的人,生死,都由你決定。”季宸淵看着蘇嫣蒼白的小臉道。
看來,果真不能讓她在外面亂跑,現在都還只是一些小妖小怪,要是那個人真的下手,恐怕她幾條命都還不夠他玩的。
是給她的丫鬟?
蘇嫣出生貧苦,她知道,自己是做丫鬟的命,然而,今日季宸淵對她說這樣的話,難道說,做主子就可以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了麼?
心情瞬間有些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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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一旁不語。
“如果不喜歡她的話,陳叔,隨便打發了吧。”蘇嫣從小就生活在百姓之中,她知道,在京都,做丫鬟的,若是主子不要,說是隨意打發的話,一般都是賣入ji院!
聽了這話,下面的翠兒臉色也變了,帶了幾分焦急看向半倚靠在季宸淵身邊的蘇嫣。
“別!”蘇嫣連忙抓住了季宸淵的手,然後看着他道,“我喜歡翠兒,留下她罷。”
季宸淵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許,他勾了勾脣,“好。”
簡單的一個字,卻決定了一個丫鬟一生的命運。
翠兒鬆了口氣,但卻不敢過分地表現出來,剛纔那麼短的時間,她充分地體會到了,她現在已經是別人的丫鬟了,以後,生死,嫁娶,都是由別人做主的了。
“翠兒,你先起來吧,地上涼。”既然是自家的丫鬟了,那蘇嫣便也先讓翠兒起來了,久跪在地上終究是不好的。
“謝嫣兒夫人了。”翠兒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退到了陳叔身後。
蘇嫣不知道,爲什麼季宸淵要給她找一個丫鬟來。
而一旁的季宸淵顯然是看出來了她的疑惑,便道,“你一個人待在將軍府太無聊了。”
他這話的意思分明是要她不離開將軍府。
“可是師叔還在那邊等我。”況且玉面狐狸的事情都還沒結局。
“不需要你管。”季宸淵直接一句話就將蘇嫣的所有理由都堵了回去。
他站起了身來,背對着蘇嫣,“陳叔,你們先下去吧。”
“是。”陳叔和翠兒朝着季宸淵彎腰行了行禮,然後便垂着頭退了出去,退到門邊的時候,陳叔還不忘伸手將門關上了。
見陳叔和翠兒都離開了,蘇嫣也顧不得自己只穿着寢服了,她掀開被子,走到了季宸淵身前道,“將軍大人,妾身是道家中人,不能這般。”
“不能哪般?”季宸淵突然湊近她,嚇的蘇嫣倒退了幾步,一下子坐回了*上去。
季宸淵面色不善地靠近她,將她的下顎挑了起來道,“怎麼不說話了,我見你和葉戰說得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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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
蘇嫣怎麼覺得帶了一些酸味。
她想要別開臉,卻不想季宸淵轉而捏住了她的下顎,迫使她看向他。
“狐狸精的事情,我可以解決,不過你不能離開這兒!”季宸淵又一次聲明瞭。
關於道派的事情,看來真的是沒有商量了,不過,蘇嫣真的很好奇,爲什麼季宸淵不許她離開將軍府,和以前一般。
不過,想着這些日子一離開將軍府,似乎處處都能遇見兇險,難道說外面的世界真的已經不適合她了麼?
蘇嫣沒有作答,不過季宸淵已經認爲她答應了,便鬆了手。
就在她思索的這會兒時候,季宸淵的手突然觸碰到了她胸前寢服的邊緣。
裡面露出的大片肌膚,突然感到了微涼。
以季宸淵現在的角度,只要微微低頭,就可以看見她的大片*。
“你····”蘇嫣一驚,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胸前的衣衫。
不過季宸淵只一個眼神,就讓她察覺到了他的不悅。
他是可以用強的·····
爲了避免昨夜的事情重演,蘇嫣連忙道。“勞煩將軍關心了,妾身的傷已經好了許多了,今早不是就已經結痂了麼?”
果然,聽到蘇嫣這麼說之後,季宸淵稍微拉開了些許和她之間的距離。
蘇嫣趁着這個時候連忙將衣襟拉緊了緊。
“好好待在這兒,三天後我就回來。”季宸淵突然這般對她說。
這次,蘇嫣不說什麼了,她知道,哪怕自己重複一千次一萬次要去那邊,季宸淵也不會同意的,倒不如等他走了之後再說。
“嗯。”蘇嫣點了點頭。
但後來,蘇嫣發現,自己可能是想得有些多了。
翠兒在的意義,就是看着她。
蘇嫣走一步,翠兒就跟着一步,用膳,睡覺,都在蘇嫣身旁。
眼瞧着,季宸淵走後,都過了小半天了,但有翠兒在,她哪兒也去不了。
“翠兒,你不用休息的麼?”蘇嫣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她停下了步伐。
可能是猝然之間停下,翠兒差點摔倒在了地上。
陽光正盛,甚至微有點毒,後院的翠竹爲他們盛出一片陰涼的地方。
窸窸窣窣間露出斑斑點點的陽光碎點散落在陰涼的地上。
翠兒被蘇嫣問愣住了,不過她連忙笑了笑,笑容憨態可掬,“夫人這說的話,我是夫人的丫鬟,不跟着夫人,跟着誰呀?”
這句話完全將蘇嫣給噎住了,翠兒這丫頭很認死理的,那次蘇嫣開口要了她,在她心裡,蘇嫣就是她的主子了。
蘇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道,“這樣吧,翠兒,你就陪我在這將軍府之中走走吧!”
“嗯。”聽到蘇嫣的話,翠兒也比較開心,她連忙在前爲蘇嫣帶路。
走到前面,有一個扇形的石門,蘇嫣正準備進去,翠兒瞧見了,連忙道,“夫人,不能進去。”
“爲什麼?”蘇嫣蹙了蹙眉,她瞧見,石門那邊的下人很多,來來往往,好不熱鬧,反觀這邊,只有她和翠兒兩個人,看上去,一道石門,隔開了兩個世界一般。
“之前陳叔說了,將軍府是分爲兩個部分的,我們現在是在後院,不能走到前院去的。”其實翠兒具體也不是很大清楚,只能將之前陳叔說的重複給了蘇嫣。
蘇嫣一想,倒也對,畢竟季宸淵是千年之前的將軍了,現任的將軍是季子昊,將軍府,自然是一分爲二。
不過,季子昊似乎對季宸淵一向不大友善,季宸淵也對季子昊似乎·····
那又是什麼理由讓他們共處在這一分爲二的將軍府之中了。
蘇嫣站在石門這邊,但是她好奇地是,那邊匆忙走來走去的奴僕們,似乎都不往這邊看,她想起了之前在李家村的時候,她在過去的時光中看到的一切,那時候,不就是別人不看她麼
?因爲根本就沒人能看見她呢。
“難道說····”
蘇嫣似乎是找到了門道,她伸手摸了摸這道石門,果然,就在她的手觸碰到那石門的瞬間。
“啊!”蘇嫣只覺得掌心一陣燒疼,她連忙收回了手。
掌心似乎被什麼焚燒了一般,出現了一道傷口,不過就在蘇嫣將手收回的瞬間,傷口奇怪地自動癒合了。
蘇嫣將手擡起來看了看,“怎麼會這樣?”
說完,她又看了看對面的景色。
她懂了,可能對面的人根本就看不見他們,而她雖然可以看見對面的人,但是她也不可以跨越這道鴻溝。
可能是季宸淵下了這麼道法阻斷吧!
人和殭屍,還是有些距離的好!
“夫····夫人····這是怎麼一回事啊?”翠兒雖然知道這個將軍府有些與衆不同,有些陰森,也有些莫名其妙地規矩,但是剛纔夫人手上的傷口竟然會莫名出現,又在同時莫
名消失,這不是太奇怪了麼?
蘇嫣知道翠兒此刻肯定被嚇到了,她朝着翠兒笑了笑道,“沒事,你怎麼了?”
“我···剛剛看到夫人的手受傷了。”翠兒結結巴巴地說道,畢竟剛纔的那一切,似乎太神奇了,她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傷口這般的。
“是麼?”蘇嫣聞聲之際將手攤開,在翠兒面前晃了晃。
白嫩的掌心一如既往,手指紋清晰可見,上面卻沒有任何一絲傷口。
“翠兒,你不會是昨夜沒休息好吧,肯定是眼花了。”蘇嫣緩緩道。
翠兒見蘇嫣說得這般信誓旦旦,也低下頭,仔細想着自己剛纔是不是失禮地想多了。
“好了,翠兒,我們繼續到處走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蘇嫣決定先逛逛這個屬於季宸淵的將軍府。
季宸淵身上有太多她不明白的地方了,到處走走,說不定能趁機瞭解瞭解,當然,能順道溜走的話,也是不錯的。
翠兒點了點頭,跟着蘇嫣一道走了開去。
將軍府之中亭臺樓閣,風景自是不錯,蘇嫣進入將軍府的時候還是初春,那時候微有些陰冷,而現在正是初夏了,陽光鼎盛,大片的樹木成蔭,倒是落得個陰涼。
小橋流水之下的水潭之中,幾條討人喜歡的小魚兒在其中歡快地遊動着。
可能是太久沒看到這些小動物了吧,蘇嫣也覺得有幾分喜悅,她蹲在湖邊看了一會兒水中的小魚。
突然,她好羨慕這小魚,他們可以順着這活水,到達他們想去的任何一個地方,可是她卻不能·····
一抹淡淡的憂愁浮現在了蘇嫣的眉目之間,她擡起頭,卻看到了一旁的假山後面高處有一個閣樓。
“翠兒,我們上去看看!”蘇嫣說完,便拎着自己的裙角快步走了過去。
翠兒從來沒看到蘇嫣走這麼快,連忙也跟着小跑了過去。
“夫人,您怎麼走這麼快,翠兒快跟不上了。”
翠兒走到了蘇嫣身旁,而此刻的蘇嫣卻是看着這門窗緊閉着的閣樓。
“這棟閣樓好奇怪,怎麼孤零零地在這兒?”在好奇心的吸引下,蘇嫣推開了門。
然而,門內的景色卻讓她更加疑惑。
閣樓之中特別暗,漆黑一片,她緩緩走了進去,伸手將一扇窗戶撐了起來。
“翠兒,你來看。”當窗戶撐開之後,蘇嫣發現這兒景色獨好。
站在閣樓之上,透過窗戶往下看,似乎可以將整個將軍府都映入眼內,不管是季宸淵的這半個將軍府,還是季子昊的那半個人間的將軍府。
完全都可以瞭如指掌。
陽光透過窗戶,灑了原本漆黑的閣樓一地,霎那間,閣樓也變得明亮了起來。
蘇嫣轉過身子,裡面的擺設讓蘇嫣愣住了。
閣樓上的有一個木架子,架子上擺放了幾個酒罈子,每個酒罈子之上都壓了一張符。
她記得,書上有寫過這些的,道士捉鬼之後,會將可以超度的鬼怪收入酒罈子之中,然後讓她們在裡面修身養性,最後送他們去超度。
這兒是季宸淵的地方,季宸淵爲什麼要弄這些呢?
“夫人。”翠兒畢竟沒有見識過鬼怪,一看到這個無人來的閣樓之中有這麼多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她竟然也有些害怕了,抓着蘇嫣的手也有些顫抖。
“沒事的翠兒,這些只是一般的辟邪保平安的東西。”蘇嫣只能這樣安慰翠兒。
翠兒雖然害怕,但見自家主子都這麼淡然,也只好嚥了咽口水,然後道,“翠兒不怕,夫人在哪兒,翠兒就在哪兒。”
“嗯。”蘇嫣笑了笑,這時,她看到一旁的書桌上還擺着什麼未寫完的東西。
蘇嫣緩步走了過去,她發現那書桌之上擺了一張完成了的符咒。
纖長的指將壓住符咒的木塊取開,然後將符咒拿了起來。
這張符咒,蘇嫣認得,她還沒到可以畫這個符咒的功底。
這個符咒叫做魂飛魄散符,據說,這種符咒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用,花這張符,都會折壽。
“這個符沒有太大的作用。”身後突然傳出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蘇嫣手一抖,符咒輕飄飄地掉到了地上。
她轉身,看見季宸淵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翠兒連忙也福了福身。
“將軍,能和我說說爲什麼嗎?”蘇嫣將那張符咒舉在了手中。
季宸淵慢慢走進蘇嫣,然後給翠兒使了個眼色。
翠兒會意,連忙福身後走了出去,還順帶着將閣樓上的門關掉了。
季宸淵繞道了一旁書桌後的木椅之上入座,長臂一伸,將蘇嫣摟入了懷中道,“因爲我沒有壽元,所有這張符不管用。”
“那是魂飛魄散符吧?”蘇嫣仔細地端詳着這張符咒道。
“嗯。”季宸淵答道,然後他將蘇嫣手中的符咒抽了過來,道,“不許學畫符。”
“爲什麼。”一個道士,不畫符,那做什麼?
“因爲會折壽。”季宸淵沉了沉眸道。
這····算不算是關心啊?
雖然季宸淵依舊是面無表情,但是蘇嫣突然這般想到。
“對了,不知將軍爲何突然返回?”季宸淵走了小半天了,怎麼又突然回來了呢?
季宸淵將魂飛魄散符咒隨意扔到了地上,道,“等玉面郎君的事情弄完之後,帶你去峰山。”
峰山不就是她師傅所在的地方麼?
“你答應讓我離開了?”蘇嫣突然有些驚詫。
聽着她這句話,季宸淵有些不悅地挑起了眉頭,橫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道,“冥婚者,只有三年壽命,找你師傅想辦法。”
季宸淵這麼一說,她纔想起來,她只能活三年了。
不過沒關係,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蘇嫣想了想,然後道,“可是翠兒怎麼辦,她似乎習慣跟着我。”
翠兒畢竟是一個小姑娘,今天的相處,她知道,翠兒肯定不知道季宸淵的身份以及這個將軍府的詭異,要是她離開了,讓翠兒和陳叔待在一塊兒,時間久了,翠兒知道了這些事情,還
不得嚇壞她?
“一塊兒吧。”季宸淵鬆了口。
見季宸淵這般說,蘇嫣也覺得有些開心,不過,路途遙遠,帶上翠兒怎麼走。
“那我們怎麼走啊?”蘇嫣不知該如何問。
“明ri你就知道了,今天就先好好休息吧!”季宸淵將蘇嫣打橫抱起,走了出去。
且說另一邊,葉戰跟着蘇雲兒到了她的家。
蘇雲兒家境貧苦,看着那破爛的房屋,葉戰便知道了。
不由得有些心酸,那磚瓦牆都是破了的,不過,那破了的磚瓦牆,似乎被誰修補過了一般,如果現在下雨的話,應該也不會漏雨吧。
“葉公子,謝謝你的救命之恩。”蘇雲兒朝着葉戰福了福身道,之前他們到了鎮上,葉戰想到蘇雲兒穿着一身這樣的衣服回家有些不妥,便給她購置了一套衣物。
此刻的蘇雲兒正穿着一身碧藍色的衣裙,看上去嬌小可愛。
葉戰笑了笑,“快進去吧,你的家人,恐怕一直在念着你。”
葉戰的溫柔突然讓蘇雲兒啜泣出聲,她壓抑着自己的聲音,生怕打擾到別人一般。
“蘇姑娘,別哭了。”一方錦帕遞到了蘇雲兒的面前。
蘇雲兒錯愕地擡起頭來,她有些驚慌失措,連忙接過了葉戰手中的錦帕,輕輕擦拭着臉頰上的淚水,小聲道,“太久沒感覺到親人的關懷了。”
被玉面郎君捉走的那些日子裡,他只會掠奪屬於她的一切!
葉戰無意間的關心猶如親人一般。
“雲兒,你回來了麼?”一個身形佝僂,白髮蒼蒼的老人站在了門口,他看着蘇雲兒的身影,不免有些激動。
“爺爺。”蘇雲兒終於看到了和自己相依爲命的爺爺,不免有些激動,連忙走了過去。
蘇爺爺身形瘦弱,似乎一陣風就能颳倒一般。
蘇雲兒連忙過去扶住了蘇爺爺,“爺爺,我回來了。”
“嗯·····”蘇爺爺眼裡流出了淚水,他伸手,用舊的有些掉色的藍色衣袖將淚水擦去了。“這是·····”
蘇爺爺突然注意到了蘇雲兒身後的葉戰。
這····玉面郎君是蘇雲兒恥於提及的,她又該如何解釋呢?
葉戰朝着蘇爺爺笑了笑,微微頷首道,“蘇姑娘之前迷路了,差點被人拐賣,在下正好撞見,就救了蘇姑娘,只不過路途遙遠,所以在路上耽擱了些許時間。”
“那就謝謝公子了啊!公子可算是咱家雲兒的救命恩人了啊!”蘇爺爺顫巍巍的身子在外面看着十分淒涼。
可憐這對孤苦的爺孫了,孫女還被狐狸精抓走那麼久。
“應該的,蘇爺爺,先進屋吧,這外邊涼。”葉戰道。
“好!”看着自己孫女安然無恙地回來,蘇爺爺自然開心,連忙顫抖着手從兜裡掏出了一把生鏽了的鑰匙,將蘇雲兒和葉戰迎進了屋子。
才一進屋子,蘇雲兒和葉戰就愣住了。
這屋子中瀰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這個味道很奇怪,帶着幾分清香,似乎是藥材?
可是蘇雲兒再清楚不過了,自己家中窮得吃了這頓飯,就沒有下頓飯的着落,哪兒來的錢給爺爺賣藥的呢?
“爺爺,這藥是哪兒來的啊?”蘇雲兒走到了一旁正在熬藥的罐子前,掀開那藥罐的蓋子一看,蘇雲兒愣住了。
這裡面熬着的全是人蔘天麻等上等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