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之中,一簇火星升上了天空,在到達那漆黑的天際之後用盡那火焰的最後一絲力氣綻放爲璀璨的焰火,星星點點瞬間將漆黑的天空點亮。
“好美啊。”蘇嫣湊到了*前,看着那璀璨的煙花一陣失神。
季宸淵沒有起身,只是盯着那煙花。
不會平白無故地放煙花吧,恐怕是有人要傳遞什麼消息吧!
就在相反方向的一個房間之中,小鬼體質的雪兒睡得並不安穩,她很是難受地擰起了眉頭,隨後睜開了眸子,眸子中閃過了幾絲紅色。
她坐起了身來,雙眸看着漆黑的房間,常人應該是什麼都看不見的,然而雪兒作爲小鬼的體質卻是能將房間裡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倏爾,一聲輕微的響動,璀璨的光芒自遠方空中傳來,將屋內照亮了些許。
是煙花的響聲。
而就是這璀璨煙花的亮度,將隨意倚坐在屋內木椅上的黑衣男子的樣子照射了出來。
一陣幽冷的氣息在房間之中瀰漫着,雪兒本就是小鬼,她攥緊了袖口,但是卻察覺不到任何一絲暖意。
那男子的面容被巨大的黑色斗篷所遮蓋,煙花帶起的光亮滑過他的薄脣。
雪兒只覺得這個男子甚是熟悉,但是爲何,爲何她在腦海裡搜尋關於這個男人的記憶的時候,卻是一片空白呢?
雪兒不得其解,她緩緩走到了男子面前,問道,“你,是誰?”
“我的好雪兒,你果真是忘了我,你和嫣兒一樣,真是一個沒良心的女人啊!”男子骨節分明的指緩緩敲擊在那木椅的把手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雪兒卻是打量了打量男子,她伸手觸及到了男人的斗篷,然而就在瞬間,男人身後發出了一聲貓叫聲,“喵!”
那聲音帶着幾分狠厲,雪兒驚得連忙後退了一步,就在她後退的瞬間,男子身後竄出了一隻通體雪白的貓,那貓原本清冷的眸子看到了雪兒後,眸裡瞬間閃過了幾絲驚慌。
男子將白貓抱到了懷中,指輕輕撫摸過貓兒柔順的毛,語氣之中帶着幾分*溺道,“冰兒,你真是蠢,竟然對着雪兒大叫,幸虧是雪兒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不然她非把你煮了不可!”
煮貓!
這個詞眼讓男子懷裡的白貓想到後,它不由得瑟縮起了身子,此刻的白貓哪兒有之前一口咬死黑衣人手下的威風,此刻看上去就和一隻正常的貓兒無異。
“你到底是誰?”雪兒見之前那兇狠的貓兒在那黑衣男子的懷中溫順的樣子,便上前一步問道,“爲什麼我感覺我認識你。”
黑衣人寬大的斗篷遮住了他的容貌,他站起身來,那雪白的貓兒一下子就竄入了黑暗之中。
他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將雪兒籠罩住了。
一股強大的迫近感,雪兒不由得倒退了幾步,卻聽得那黑衣人邪肆一笑道,“雪兒忘記了也好,你現在只需要記得回到京都嫁給季宸淵之後,你就可以過安生的日子了,再也不用過以前那般雙手染血的日子了,這是我答應過你的。”
雙手染血?
雪兒面色一白,臉上出現了驚詫地神色,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曾殺過人,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爲什麼要這麼說,“你······”雪兒的脣動了動,想要問些什麼,最終,腦海卻是一片空白。
黑衣人勾了勾脣,“好了,我的雪兒。”他的語氣之中帶了幾絲慵懶,“此刻天色不早了,早些歇着吧!”說完後,他伸手朝着雪兒頭上輕輕一指,一股黑色的光就進入了雪兒的腦海之中。
之前令她翻來覆去都睡不着的疼痛似乎消失了。
“怎麼回事?”雪兒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卻是再感覺不到腦海中的不適了。
黑衣人並未說話,他轉身推開了門,外面狂風大作,將他身上巨大的黑色斗篷吹得獵獵作響。
黑衣人走了出去,門被合上了,房間之中重歸一種寂靜。
雪兒坐下了身子,坐在了黑衣人剛纔坐着的位置上。
這個位置上微微有些餘溫。
“他是人。”雪兒緩緩說道,可是人類怎麼會這般厲害?世上根本沒有道法精通到如此的人!
他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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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闆被關在娉婷院子外的一個小房間之中,小房間裡沒有任何一扇窗戶,這裡面是用來堆放雜物的,只有一扇門可以出去,但是那扇門從外面被翠香鎖得緊緊地。
李老闆無神地躺在地上,他一直未睡,睜着雙眸看着那漆黑的木樑,心中想到,大概是他大限已到吧!
外面淅瀝的雨聲大作。
“額····”李老闆發出微有些難受得聲音,他的背和膝蓋又開始疼痛了,這些都是以前落下的病根,師傅說了,若是想成爲一個角,每天必須勤學苦練!
從小,不管春夏秋冬,他們是兄弟們就聚集在一起練功,那時候他年歲小,練功的時候手腳難免有些不大如意的地方,但是師傅卻是嚴苛地用木棍敲下!
這些,便是自小落下的病根,之後只要是一下雨,他就難受得慌,不過,這可能是最好一次痛了吧!
這次的事情揭發出來,他的所有算計都毀了,恐怕秦氏知道他騙了她且栽贓給她的話,她也不會幫他任何了。
果真是自作孽。
那自嘲地笑意在黑夜之中看得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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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門被人推開了,進來的是一道黑影,那黑影走到李老闆面前後,狠狠地用腳踢了他的背部一下。
那一下痛得李老闆叫出口來,“痛!”
“喲,看來還是沒死!”那黑影發出了一聲冷笑,隨後漆黑的房間之中出現了幾絲火光,那黑衣人將火摺子點燃了。
李老闆痛得眯起了眼,趁着火光,他看清了此刻的來人。
是之前幫他處理里美屍體的男人!
那一日他和秦氏打算將里美拖去埋了的時候,那丫鬟突然急急忙忙地來找秦氏,幸虧那丫鬟沒看到里美的屍體,那丫鬟說陳雙福找秦氏有急事。
秦氏很不悅,但是還是想甩給陳雙福幾分薄面,因爲聽說是一個巡撫路過這兒,陳雙福得去接待一下。
所以秦氏便看了他一眼,讓他隨意將里美的屍體拖去埋了。
李老闆看着里美的屍體,心裡正是發毛,但是一想,他還得和之前一樣,在秦氏面前裝作有擔當纔對!
所以他笑了笑,扯出一臉的擔當道,“夫人且放心。”
他在秦氏的房間一呆就呆到了夜裡,秦氏的交酬令她至少深夜才能回來了,因爲今天丫鬟和她說陳雙福邀她去的地方之時,李老闆聽了下,那地方並不近,路途得兩個時辰呢。
陳府的下人好在不多,趁着如何,他將里美裝入了一個麻袋之中,然後扛着里美便出了門。
但是才一出門,他就撞見了一個男人!
一陣心虛,但是他還是強裝着沒有事情一般打算繞過那男人,卻不想那男人摸了摸下巴攔住了他道,“李老闆,殺了人這就想走啊。”
“你····你···你胡言八道些什麼!”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是他那慌張地眼神在男人看來卻是一個笑話。
男人長得有些三大五粗,他伸手一把便將李老闆肩上扛的“麻袋”拎了過去,“我幫你處理,放心吧,誰都不會知道這丫鬟是你殺的。”
事情直接被這個男人說穿了,李老闆還是有幾分心虛,他見男人扛起那“麻袋”就往一邊走去,他連忙追了上去道,“您打算怎麼處理這······”
李老闆害怕的樣子映在了男人的眼裡,他冷笑一聲,這樣的男人,他是最看不起的,要不是主子吩咐要做這件事,他才懶得和這個膽小如鼠的男人說話!
“放心吧,只要你不說,沒人會知道是你做的!”男人冷聲說道,他說完後,直接扛着麻袋走了。
雖然不知道男人是誰,但是看着他幫自己處理屍體,李老闆多少放了些心,因爲那男人知道真相,可以告發他的,不過卻沒有,難道說是他開始走運了麼?
男人走遠了,李老闆卻是沒有再追上去了,他直接朝着出府的方向而去,他現在需要好好睡一覺,一覺起來,便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簡單的一番回憶之後,李老闆不由得睜大了雙眼,看着那高大的身影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然而,這男人的到來,卻是給了他幾絲希望。
那男人冷笑了一聲,男人一襲棕色大氅,臉上有着糾結的鬍鬚,看上去是一個強壯的遊牧族的人。
他走上前,用一隻手直接將李老闆拎了起來道,“你說你怎麼這麼蠢,那丫鬟的屍體我已經處理得夠好了,沒有人看得出來,陳雙福甚至都在爲你隱瞞,結果你丫的竟然精、蟲上腦,你丫的有沒有一點智商啊,直接去警局喝茶好了!”
男人的一番話直接讓李老闆傻眼了,他根本就聽不清楚這男人說的是些什麼話。
但是顯然,那男人也知道這李老闆聽不懂,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嘞個去,我就知道你們這堆老傢伙聽不懂,成了成了,遇上我峰哥,算你好運!”
男人自言自語地說完之後,故作凶神惡煞地看向了李老闆,李老闆的領口已經被他拎的起了皺褶,況且,人被拎得離地的感覺很是不舒服。
李老闆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更蒼白了。
男人鬆開了李老闆,李老闆軟綿綿的身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聽着,現在是我主子要你的命留着,我現在就帶你出去,不過,我只幫你這一次,之後是生是死,你自己看着辦了!”男人說完話,將李老闆拎了起來,在不經意間在他的袖口中塞了一個小瓶子。
然而就在男人走到門口的時候,一襲白衣的葉戰便出現在了門口。
玄色被悠然地打開,他的脣角依舊是那萬年不變的笑意,“你這是帶着李老闆上哪兒去?”
“峰山上的傢伙?”男人蹙了蹙眉,然而他的臉上並沒有懼怕的意思。
葉戰眯着眼看向他道,“既然知道了,還要作對?”
“哼!”男人冷哼了一聲,“每次考試有監考老師,小爺不照樣作弊?”他一把將李老闆扔出去,李老闆滾落在地上,卻是看到了那袖中之中滾落出來的小瓶子,他伸手將小瓶子撿起來。
這瓶子明明不是他的·····他仔細一想,卻是明白了過來,應該是那男人趁他不備將東西塞進他袖中的!
可是這瓶子究竟是什麼?
李老闆將瓶子看了看,卻見裡面是一股濃厚的白霧,什麼都看不出來,他的手伸到了瓶蓋處,但是一想,若是什麼不好的東西,還是先別打開吧!
這個男人之前就在幫他,說不準這個將是他的保命符!
李老闆想了後,連忙將瓶子塞回了自己的袖口之中。
葉戰頎長的身子隨意地依靠在門框邊,卻是不肯移動一分。
男人見狀後脣角掀起一陣冷笑,他的大掌一揮,隨即一道黑色的光芒朝着葉戰襲去,眼瞧着那黑色的光芒就要迫近到葉戰身上了,葉戰手中的玄扇卻是被他向上一拋。
玄扇在空中翻滾幾轉後回到葉戰的手中,那扇子向前一擋,黑色的光芒竟然直接散掉了。
男人似乎並不慌張,他看了地上的李老闆一眼,然後道,“放心吧,他們要不了你命的!”說完後他將功力收了起來,看着葉戰道,“公子果真是好功夫,林某佩服,這人,我就不救了,讓給你好了!”
說完,無事人一般走開了。
葉戰也不加阻擾,只是在那人走出院子後,葉戰說了句,“若是再見,可以再切磋一次。”
“呵呵,可以啊!”男人未回頭,直接頭也不回地躍起身子翻越過了陳府的樓頂房檐。
葉戰搖了搖頭,他將扇子緩緩放平,卻見那玄色的扇子正中央出現了一道裂痕,雖然小,但是還是能看出來,他帶着幾分失望道,“得讓師兄給我換把新的了。”
他的手一轉,打算輕輕搖動玄扇,卻不想才一搖動扇,那玄扇中間的裂痕就不斷擴大,玄扇直接碎爲了兩半!
那林一峰離開陳府後,在街上轉悠着,看着天色較早,便思索着,“這麼早回去,亦沒有什麼好玩的,便不如到處玩玩好了!”
他自從來到這兒,還沒好好逛逛呢!
此刻時候已經不早了,幾乎的店都關門了,不過還有一條街,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看着那些沿街站着的穿着薄紗的女子,還有那些醉暈暈將手搭在女子身上的男人,林一峰瞬間就明白過來了,“原來這裡是古代的花街啊!”
以前不都是說文人墨客最喜歡逛花街嘛,況且花街·····現代早就沒有了,既來之則安之,來都來了,不瞧瞧算是怎麼一回事呢?
林一峰緩緩地走了進去,花街的第一家店叫做“醉生夢死”。
“這個名字起的,嗯,真還是挺不錯的!”林一峰緩緩說道,“進去看看是不是真的醉生夢死。”他說完後就打算進去,卻不想被一隻微胖的手攔住了。
攔住他的正是這家醉生夢死的老媽媽,她的腰肢一扭道,“公子,看你的着裝,不像是我們中原人吶!”這個鎮上很少來外人,來了外人自然要防着點,一是怕搗亂,二是怕沒錢給!
林一峰一臉的鬍鬚糾結,雖然皮相還不錯,但是這鬍鬚便已經遮住了他的樣子,這高大的身上還穿着棕色的大氅,活脫脫像一個西域或者匈奴的人!
林一峰皺了皺眉,心裡嘟囔着道,都是中國人不是,還不是中原人······
老媽媽見他沒懂自己的意思,連忙伸了伸手道,“公子,進去之前,需要先給一點的·····”
老媽媽這麼一說,林一峰才明白了過來,哦,不就是要錢麼!
他隨手掏出了一錠銀子道,“給。”
這銀子的分量不輕,老媽媽連忙讓開了道,“公子請裡面上座吧!”
老媽媽讓開後,林一峰這纔看到了裡面的景緻。
雖說是青、樓,但是這醉生夢死還真的和名字一般,裡面青煙自青銅小香爐之中緩緩溢出,縈繞在樓宇之中,使得醉生夢死裡面仿若仙境,裡面的女子並未衣衫不整,反而像是良家婦女,但是若說是良家婦女,倒也不像,她們舉手投足之間別有一番風味。
就像電影《青蛇》裡王祖賢演的白蛇一般,衣衫嚴嚴實實的,可是那一言一行,一個眼神都可以將你的魂魄勾了去。
林一峰傻眼了,他感覺自己彷彿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香港古裝電影裡面,他還記得,他那時候的女神是王祖賢!
他呆呆地走着,突然撞到了一個紅紗女子。
“啊!”女子尖叫一聲,就要向後倒去,林一峰伸手便拉住了那女子,那女子的容貌是他見過最美的,但是那姣好的容顏上卻染了幾分怒氣。
這怒氣讓林一峰瞬間就清醒了,以前張無忌他娘不就告訴他,不要信還是不要看漂亮的女人麼?因爲她們會騙人!
“你!”紅紗女子站穩之後,一把推開了林一峰,隨後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衫,轉身欲走,然而卻在瞬間停住腳步,她連忙轉過身去,見林一峰已經走了,便追上前去。
“公子請留步。”她叫住了林一峰,她的聲音之中含了幾分嬌軟。
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才尋葉戰到了這鎮上來的玉清。
她剛纔聞見了,這男人身上有葉戰的味道,她在這鎮上找了許久了,卻找不到葉戰,也不知道他是故意隱藏了自己的氣息還是怎樣。
林一峰聽見了這聲音,轉過身道,“姑娘,何事?”他的語氣生冷乾硬,這配合他這一副遊牧民族打扮的樣子,若是一般的中原女子,恐怕還會被嚇壞,但是玉清卻是問道,“公子今日可是見過一個白衣公子?”
“什麼白衣公子?”林一峰蹙了蹙眉,他剛打算揮手說不認識,卻想到,今晚遇到的那強勁對手不就是一襲白衣麼?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上下打量了打量玉清,難道說那白衣道士還有私情,和這樣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青、樓女子?
“你找他做什麼?”林一峰問道。
林一峰剛纔那一番思索並未逃過玉清的眸子,狐狸能有多聰明,玉清料想,這男人或許根本不認識葉戰,不過他倒是應該知道葉戰在哪兒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