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鍾永進沉聲吩咐,司機立刻踩下了油門,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坐落在一座山半腰處的別墅外。
鍾永進下了車,熟門熟路的打開大門走進了別墅裡,接着直接上了二樓的書房。
書房門被打開,看到裡面的兩個人時鐘永進沒有絲毫的吃驚,他本來也是爲了找這兩個人才會來這種地方的。
書房內燈光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意,燈光較暗,加上外面早已天黑,所以裡面就顯得更暗,一聲嘎吱嘎吱的聲音突然響起,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鍾總,怎麼樣?順利嗎?”伴隨着一道很輕很輕的聲音,黑暗處一輛輪椅的輪子首先出現在了鍾永進眼前,接着便是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一個在他這次機會中必不可少的男人,詹天橋。
“詹燁凌沒有絲毫懷疑,誠意也十足,看得出來是有意要和我合作。”鍾永進其實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他相信詹燁凌不是白癡,肯定發現了他看起來是十分高興,但卻還是有點牴觸的。
因爲這次的合作本來他是可以獨吞的,誰知道中間會插進去銘仕集團,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表現得連一點不願和不悅都沒有,那就顯得太假了,所以在面對詹燁凌的時候,鍾永進沒有刻意隱瞞,但是也不會全數都透露出來。
而他相信,詹燁凌肯定察覺到了,可是在察覺到的情況下,詹燁凌給他的感覺卻是百分之百有誠意要和他合作一樣。
鍾永進真的不想承認這一點,但是這種誠意,在商界很重要。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點不滿不屑或是不願,因爲誰都想獨吞好東西,鍾永進知道詹燁凌也是如此,但是詹燁凌還是讓人有了那種感覺,不得不說,他真的很厲害。
只是陳述事實,卻讓詹天橋搭在輪椅上的雙手突然緊握,臉上浮現瞬間的震怒和屈辱,轉瞬即逝。
而始終沒出聲站在窗邊的男人,卻是嗤笑出聲,他轉頭來不屑的看着鍾永進,那張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臉居然是黎安雄。
“哼,你相信?”
鍾永進也沒有發怒,“不是我信不信,而是他給出的態度,這纔是我們能取勝的關鍵。”
他清楚詹天橋和黎安雄因爲對詹燁凌有仇態度纔會如此,也清楚正是這個原因所以他們纔會找上他,一起聯手。
他的目的是要在這次的合作案中踢掉銘仕集團,自己獨佔所有,而他們的目的嘛……
黎安雄的目的很好猜,應該說不用猜,之前林氏被銘仕集團打壓的消息他是知道的,現在黎安雄一無所有,想找詹燁凌報仇也是理所當然的。
至於詹天橋,說實話,一開始的時候鍾永進心裡多少有點譜,在他們身處的這個社會,特別是豪門世家,什麼樣的骯髒事沒有,所有他大致能猜到應該是他們兄弟的內部矛盾。
“對。”詹天橋出聲了,一臉的陰森,在暗光下看起來更顯恐怖,“只要他是有誠意想合作,那麼就更容易動手腳,他也不會顧及太多。”
鍾永進皺了皺眉頭,似乎不太贊同這句話,“這樣勝算不會大多少,詹燁凌他那個人……”
“如果你還想把銘仕集團踢掉,那就要聽我的。”詹天橋似乎有些不耐了起來,現在的他,易怒易暴。
鍾永進沒有再說話了,他看詹天橋還算是看出了幾分的,再加上關於詹天橋的傳聞,現在又是一個殘疾人,所以變成現在這樣算不上多正常卻也不會讓人覺得吃驚。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詹燁凌自食惡果,一定會讓他嚐到報應的,他是個惡魔,如果不是他,我就不會家破人亡,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切都是他做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詹天橋似乎有些失態,那模樣看起來竟然有幾分瘋狂。
鍾永進依舊不爲所動,冷眼看着有些極端起來的詹天橋,對他說的話也沒多大興趣,豪門世家的好戲,不算是什麼新鮮事了。
而黎安雄卻意外的走到了詹天橋身邊,壓住了開始扭動的身體,低聲冷喝,“冷靜一下。冷靜。冷靜一點。”
也許是黎安雄說的話有了效果,詹天橋慢慢的平復了下來,開始他的手任然是死死的抓着輪椅,就好像跟他有多大的仇一樣,就好像那是詹燁凌,他恨不得能雙手掐死他一樣。
見鬧劇演完了,鍾永進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他特意來這裡一趟也只是爲了跟她們說一聲和詹燁凌談判後的結果而已。
“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再聯繫。”鍾永進說完也不等他們開口,轉身就要離開書房,可是腦子裡突然浮現了一抹身影,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詹天橋,詹燁凌好像帶了個女人,你知道是誰嗎?”他還是挺好奇的,能讓詹燁凌情緒波動得那麼明顯的女人,別說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
沒有人注意到的是,黎安雄的神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女人?”詹天橋皺起了眉頭,下意識的想到了過去的惡夢,“他怎麼可能會帶女人在身邊。”
他知道以前的時候自己的這個弟弟很愛安雅,更知道這麼多年了他還愛着安雅,所以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會和一個女人牽扯不清,他最怕這種麻煩,如果只是玩樂很正常,可是剛纔鍾永進才和詹燁凌談事,這種時候能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會是誰?
“可是他的確帶了,而且還帶到了飯桌上。”鍾永進的一句話,讓黎安雄和詹天橋臉色均是一變,前者是恨意,後者卻是吃驚。
“她叫黎清宴,你認識嗎?”鍾永進再開口,雙眼看似不在意卻謹慎不已的打量着詹天橋,就怕錯過什麼變化,可是給他變化的不是詹天橋,而是黎安雄。
“黎清宴?”黎安雄失聲叫了出來,黎清宴,真的是她。她居然還和詹燁凌在一起。
鍾永進和詹天橋都很意外,看向黎安雄的眼眸裡充滿了探究和詢問。
黎安雄這才反應過來,頓時收起了臉上的憤恨和不甘,本來溫潤俊臉的臉上,不知何時竟然透露出一股讓人心驚的陰狠。
不等兩人問,黎安雄自動開口說道,“我認識她,所以有點吃驚而已。”
短短的兩句話,說明了他的態度,他不願意再解釋過多,他也說不出口,那次黎清宴被詹燁凌救走,不止是對他的侮辱更是讓他的恨意燃燒了起來。
清宴,你真的不乖,居然不聽我的話還和那個詹燁凌計繼續在一起,清宴你很不乖很不乖……
黎安雄宛如對情人般一樣低聲喃語了起來,可是嘴角陰沉沉的笑卻讓人後背發涼。
“那沒什麼事我先走了。”鍾永進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想要知道一個人的身份,直接查是最簡單最快速的辦法。
房間內,又只剩下詹天橋和黎安雄,黎安雄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憶裡,一直蠕動着嘴脣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詹天橋卻是若有若無的打量着他,黎清宴嗎,他剛纔的反應那麼大,現在又如此反常,一看就知道絕不是認識那麼簡單。
黎清宴,黎清宴,黎……黎安雄?詹天橋眼眸一暗,難道他們之間……
如果真如鍾永進所說,在那個時候能出現在詹燁凌身邊的女人,在他心中也一定有一定的地位。
想不到他這個弟弟居然會對安雅以外的女人動了心,說不吃驚是假的,但是現在搞清楚那個女人的身份最重要,說不定以後會很有用處。
夜色中風涌雲動,但是因爲隱藏在黑夜中,所以極少有人發覺,而似乎在不就的將來,會有一場暴風雨來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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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剛剛降臨。
明月輝光,溫柔的俯照着大地。
詹燁凌把黎清宴輕輕放在牀上,本想解開她的衣服讓她睡得舒服一點,但是一直都安安靜靜的黎清宴卻突然暴走了。
“喝。”她猛地高喝一聲,像是練家子一樣翻山而起,動作利落得簡直嚇人。
“清宴?”詹燁凌愣了下,脣角微微抽動了下,他可沒忘記第一次見到這女人的時候,她喝多了都幹了些什麼。
本意是讓她喝一點,現在倒好,直接開啓暴走模式了。
嗯?有人叫她?黎清宴朝發聲處望去,想不到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然而就像是沒喝醉一樣,詹燁凌乾的事全部都從她腦子裡過了一道,讓她立刻就火了。
“詹燁凌,你腦子被門夾了是不是。”怒氣衝衝的叫聲,因爲醉意染上紅暈的雙頰,反而像是變成了她太火大的證據。
“……”詹燁凌眼角一抽,這句話她說了三次了,就在今天晚上。
“你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要不然你就是故意在整我。憑什麼啊。憑什麼我靠自己的雙手辛辛苦苦掙來的工資你卻不給我,你有自資格不給我,我告訴你,我可以去告你的,一定會告你告得傾家蕩產。”抱怨是源源不絕,有怒意,有怨氣,若是不知道兩人的關係,只怕會誤解這只是一個深閨怨婦的怨氣而已。
“你想告倒詹家?那是不可……”
“我告訴你。”絲毫不理會詹燁凌的話,黎清宴再次高聲吼了起來,對現在的她來說,詹燁凌說沒說話都沒有區別。
“別以爲自己是老闆就了不起,別以爲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我黎清宴可不是讓你耍着玩的。我告訴你。馬上把工資算給我,要不然我……我就去告知大家你是一個變態,會對前女友摳門和耍前女友的變態。”
“……”詹燁凌眼角又抽了幾下,額角的青筋更是頻頻冒起。
突然,畫風一轉,一直怒洶洶的黎清宴,不知道被按下了那裡的開關,像是演戲一樣,咬住下脣,居然開始抽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