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下車,擡頭看了一眼顧楚楚,最後把視線投到顧一笙的身上。
看着她身體開始晃,他下意識的皺眉,當場便打電話給了霍琛。
此時霍琛人是在法國的,剛開完會,一身疲憊。
結果一接到洛林的電話,聽到這樣的消息,當場暴怒了。
他一把把文件摔到了地上,煩躁的扯着領帶,“她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體,說站就站!”
“訂機票,馬上回去!”
霍琛下達命令,可是旁邊的助理卻猶豫了起來,“霍先生,那個,木老大那邊已經……“
“回去!”
霍琛沒有任何廢話,冷着臉,命令。
助理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刻去處理。
…………
顧一笙最後還是被洛林帶走了,不過洛林沒把她送到學校去,而是送回了霍琛的別墅。
一到別墅,便已經有三四名女醫生在等着,洛林把顧一笙安排到房間,隨後讓醫生開始給她做一個簡單的檢查。
顧一笙在冷風裡站了兩個小時,身體虛的不行,加上情緒也不好,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也就任由那些醫生擺弄。
反正就算她不願意,她們也不會放手,倒不如痛痛快快一點。他們早點檢查完,她也早點休息。
顧一笙是真的累壞了,等到一系列檢查結束之後,她便已經睡着了。傭人扶着她到牀上去休息,隨後便退出了房間,關上房門。
幾名醫生此時圍着洛林,其中一個率先開口,“笙小姐身體只是有些虛,多休息得多補補,不要讓她勞累,也不要讓她神經緊張。”
洛林點頭,“那麼她……”
“洛先生放心,都沒事。”那醫生回答。
洛林點頭,隨後擺手,示意醫生可以先走了。
……
晚上的時候,霍琛在自家飛機場降落。他穿着黑色風衣,冷着面,走入別墅的時候,帶着一股風,混合着他的氣場,強大的讓人退避三舍。
“霍爺,笙小姐沒事。”洛林站在霍琛面前,把大概情況告訴他。
霍琛皺眉,“這個老東西,竟然敢把她趕出來!”
他加快腳步,朝着樓上房間走。
剛好一名傭人端着蔘湯從廚房裡走出來,要端上去給顧一笙補身子。
霍琛接過蔘湯,擺手,讓傭人退下,他親自端着上去。
他到達樓上的時候,顧一笙還在睡覺。
睡的並不安穩,嘴巴一直呢喃着,額頭也不知怎麼竟冒冷汗了,房間的溫度明明剛剛好。
霍琛把蔘湯放在一邊,拿過紙巾給顧一笙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你就是不讓人省心。我出個差,你都能出事。”他嘆息,摸着她的蒼白的小臉,別提是有多心疼了。
“你就不能好好照顧好自己嗎?”
“從小到大,你就從來不會對自己好過。總要把自己折騰的遍體鱗傷。”
他是越說越生氣!
“你說,在顧家,到底哪個人是真心疼你,護你?結果你爲了顧家,把自己折騰的跟什麼一樣。顧一笙,什麼時候你的心眼才能長起來?”
霍琛話語裡盡數都是無奈。
他起身,去洗手間擰了毛巾,開始給顧一笙擦臉、擦身。動作溫柔而認真。
“自己都還是一個孩子,那麼……”他突然頓住了,目光掃到顧一笙平坦的肚子上。
眼眸深深,似有什麼掙扎。
最後,他苦笑一下,隨後搖頭。
脫了外套,躺在顧一笙的身邊,把她攬入自己的懷抱裡,輕輕的安撫她。
“笙笙乖,我在這裡。”
他輕輕的一句話,卻把顧一笙所有的噩夢都驅趕。她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連睫毛都不在顫抖。
就好像那些年,她三更半夜,從顧家跑到霍家,抱着枕頭折騰來折騰去,不過是想在他的大牀上,在他的臂彎下,找到一個舒服的地方,睡上美美的一覺。
她說,“橙子叔叔,笙笙晚上做噩夢,怕怕。你在,會幫笙笙打怪獸。”
那些年,他寵她,只要她不是在事情對錯上,他都是縱容她。哪怕她晚上偷偷跑來找她,他也縱容。
只是後來的夜晚,他會在顧家跟霍家籬笆那邊等她。接她上樓到房間,到第二天所有人都還沒醒來的時候,他抱着熟睡的她,重新放回顧家。
那些年,沒人知道,她不僅是他養大的,還是躺在他身邊長大的。
“笙笙……”他閉上眼睛喊她,摟着她小小軟綿的身體,彷彿回到了曾經的那些歲月。
倒是讓霍琛想起了一段好笑的往事。
那一年,他十八歲,已是少年。
而她,還是十歲的奶娃兒,什麼都不懂,只知道撒嬌賣萌,耍一點小壞。
那是在中午的時候,她午睡好好的,突然哭的梨花帶雨,在顧家傭人帶領下來到霍家找霍琛。
霍琛以爲她怎麼了,結果是做噩夢了。
她揉着眼睛,困的不行,賴上霍琛的身體就睡。
霍琛對她是無可奈何,只好抱着她上樓。
那天中午她也是鬧的厲害,睡覺都不好好睡,老磨蹭着他的身體,撩的霍琛一身的火。
他十八歲了,卻過着禁浴般的生活,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半點都不想。霍琛某些時候也懷疑過自己,然而,在那一天中午,顧一笙的幾個動作,卻撩的他一身的火。
霍琛也是想不到,自己人生第一次有了浴望、衝動,而且是對一個十歲的小孩子。
真的是……
霍琛那時候什麼想法也沒有了。
到最後實在被顧一笙折騰的沒辦法,他想去洗手間解決,顧一笙又一直拽着他。霍琛一股火憋着又發泄不出去,當場便怒了。
“動什麼動!睡覺好好睡覺,誰讓你這樣不老實的!”
那也是霍琛第一次衝着顧一笙發火。
她懵懵懂懂的睜開眼睛,氤氳一片,可憐的彷彿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但,一對視上霍琛的雙眸,她連哭都不敢哭了。
很可怕!
如果除去那一雙眼睛,霍琛看着就是一個長相精緻美豔的男人,但當他一雙眼眸看着你時候,總讓人不寒而慄,體內恐懼感在瞬間飆升。
害怕!
是唯一的感覺。
霍琛也是不想嚇她,只是浴望飆升,不是多少男人能控制的好的。
“在這裡等我。”他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便去洗手間。
片刻之後,霍琛再度出來的時候,便看到顧一笙還保持着剛纔的姿勢躺在牀上。嘴巴撇着, 烏黑的大眼睛裡,霧氣一片,卻忍着不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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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提是有多可憐了。
那時候霍琛真是心疼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