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身體撞擊木質門發出沉重的聲響。
那一下,顧一笙感覺自己的身體要散架了一般。
疼到不能自己。
一擡頭,便對視到霍琛陰鶩的雙眸,他開口,“顧一笙,你竟敢私自把頭髮剪了!”
他的手扣在她的脖子上,力道一點都不含糊。
橫眉冷對,那憤怒的架勢,是恨不得,想在這一刻,直接掐死顧一笙。
她真是乾的漂亮!
顧一笙昂着頭,神色辛苦,卻並沒有任何反抗。
她不敢跟霍琛對視,便乾脆閉上了眼睛。
霍琛眯眼,看着她現在的行爲態度。
若是放在以前,顧一笙就算不反抗,她也會害怕,身體會在發抖。
這是怎麼掩蓋都掩蓋不下去的。
此時此刻,顧一笙卻並沒有任何發抖的跡象。
霍琛怎麼會知道?
在失去孩子、失去奶奶、姐姐生死不明之後的顧一笙,早就百毒不侵。
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她害怕失去什麼?
顧一笙也是在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膽子一點都不小。以前害怕,那是因爲顧慮太多。
霍琛眯眼看着她,她還是閉着眼睛。
突然的,霍琛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詭異又邪魅。
鬆了掐住顧一笙脖子的手,一步步的後退。
顧一笙靠在牆壁上,原本是閉着眼睛,此時不得不因爲驚訝而睜開眼睛。
她沒想到,霍琛會這麼快鬆開她的制服。
在剛纔,顧一笙想過霍琛會直接掐死她。也想過,霍琛會在最後關頭,鬆開她。
從未想過,霍琛只是形式上掐着她的脖子,隨後鬆開。
他後退幾步,跟顧一笙保持一定的距離,臉上是帶着詭異的一抹笑容。
邪魅娟狂、風華絕代。
“顧一笙,你在跟我玩叛逆,嗯?”他一下子便戳中了她的所有的目的。
顧一笙心裡顫了一下,本來還能冷靜,此時卻還是有些慌。
在霍琛面前,她終究段數不夠。輕易之間,便會被她掐緊喉嚨。
她不恐懼,他自由辦法讓她顫抖。
她不吭聲,他自由辦法讓她尖叫。
她,永遠都是在霍琛手掌心裡。除非他鬆手,否則她永遠都不得翻身。
霍琛突然收斂了嘴角的弧度,面容冷了下來,黑眸裡翻涌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緒,但,很可怕!
“顧一笙,在我面前,你沒資格玩叛逆。”
隨着霍琛話語的落下,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三分鐘後,洛林出現,他的手裡正拿着一樣東西。
顧一笙本來沒什麼表情,在看到洛林手裡的東西之後,當場驚了下。
她急忙搖頭,身體緊貼牆壁,表示自己的抗拒。
霍琛並不理會,只是冷眼看着她,“顧一笙,我現在就讓你的清楚,你在我面前,叛逆不起來。”
霍琛轉身,直接做了一個手勢。隨後跟着洛林一起進來的幾個穿着制服的女人,便上前抓住顧一笙的手臂。
傭人搬來了凳子,那些人按着顧一笙坐下,隨後爲她披上白色圍巾。
顧一笙掙扎,但那些人卻把她扣死,她掙扎無果,最後只有放棄。
洛林手裡拿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之前顧一笙剛在理髮店裡剪去的頭髮。
因爲頭髮髮質太好,而且也夠長。剪下來的時候,那理髮師都是一簇一簇收拾好。
如今重新拿過來,倒是也省了不少的事情。
霍琛就站在距離顧一笙不遠的距離,隨意的倚靠在背後的沙發上,雙手搭在沙發椅背上。
深邃的黑眸鎖定在顧一笙的頭髮上,涼薄的脣,微微啓動,“接回去!”
三個字,命令式語調,簡單、霸氣。
那些準備就緒的理髮師立馬行動,開始倒弄顧一笙的頭髮。
接發,是已經流行幾年的一種造型,那是爲了滿足頭髮短的女生凹出所需要的造型。
但,如今的顧一笙接回去的,卻是自己剪下來的頭髮。
這是她的第一場對霍琛的叛逆,結果?
不言而喻,她連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懷着緊張忐忑的心情剪下去的頭髮,輕易之間又沒接了回來。
那些理髮師都是技藝高超之流,花費大量的時間,把顧一笙的頭髮一一接了上去,恢復到她平日裡,長髮及腰的柔軟模樣。
接發需要大工程,花費的時間也多。整整三個小時,霍琛都站在那個地方,看着那些理髮師把顧一笙的頭髮接上去,一直到完成,他滿意爲止。
他走了過去,揮手讓那些人都下去。
顧一笙站在原地,安安靜靜的,沒有大吵大鬧。
她心裡清楚,她的叛逆是以失敗告終,她不會吵鬧,她只會逆來順受。
霍琛伸手,重新撫摸着一頭頭髮。
經過這麼一折騰,原本完美無瑕的頭髮,已經有了瑕疵,接回去的頭髮終究是接的,哪怕是自己的頭髮,卻回不到昔日那柔順自然模樣。
霍琛抓着一縷頭髮,雙眸微眯,“顧一笙,玩叛逆,也要玩對。”
“就這麼點,還想弄叛逆?”
他笑,是嘲諷,也是不屑。
顧一笙沉默,她心裡知道,霍琛肯定要懲罰她了。
她不怕,她告訴自己沒什麼好怕的!強行讓自己冷靜,去等待接下來的“懲罰”。
“這一次,我不怪你。你也是十八歲了,該有叛逆的時候。但,只此一次。”
霍琛的話,讓顧一笙驚訝的頓住,雙眸的詫異,她掩蓋不住。
霍琛並不理會,鬆了顧一笙的頭髮,看了一眼安靜的她,最後什麼都沒有說,直接轉身離開。
在轉身那一秒,他整個臉都是陰沉下來的,戾氣深重,殺氣很濃。
附近的傭人嚇的心驚,默默的退後,不敢靠近。
踏出門口,洛林緊跟其後。
霍琛拿出一根菸, 狠狠的吸了一口。
“她知道了。”霍琛直接給了肯定。
洛林低頭,緩了一會兒纔開口,“顧小姐畢竟是當事人,或許在懷孕的時候就有所察覺了。”
霍琛並沒有回答,連續抽了好幾根菸,最後才問了一句,“既然她知道,有想過把孩子生下來嗎?”
他問,因爲連續抽了好幾根菸的緣故,導致聲音異常的沙啞。
又突然自嘲的笑了起來,“她現在的叛逆,是一種情緒宣泄嗎?她……也受不了吧。”
霍琛最後一句說的很輕,好似是跟洛林說的,但更多的是像自言自語的呢喃。
……
房子內,顧一笙無力的蹲了下來,長髮隨着她的動作而散開,披散在肩膀周圍。
她捂着臉,罵自己的軟弱。
真失敗!
就好像霍琛所說的,跟他玩叛逆,她玩不起來。
顧一笙保持蹲着的動作許久,都沒有要活動的意思。周圍傭人全都低頭做着自己的事情,沒有人敢靠近多說什麼。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原本捂着臉蹲着的顧一笙,突然鬆開了自己的手,露出了蒼白脆弱的小臉蛋,黑白分明的靈動雙眸裡,卻閃現了一抹堅定。
顯然,內心已經做了某一種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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