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邊塞戰雲起
就這樣，兩隊人馬數百條鮮活的生命消失了。—
他們的死絕對輕於鴻毛，因爲之後李書實回到平城的時候，竟然完全沒有聽到有關這些人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是有人刻意的封鎖了，還是說這裡類似的事情發生的太多太多。
因爲他們的死並沒能成爲提醒其他人注意的警示標誌，李書實的“商隊”依然遇到了他們的“同行”，而且還不止一批，甚至還不是同一個種族。
話說這是種族天賦“幸運e”，還是天生自帶嘲諷臉（fff團，帶着一羣翅膀出來怎麼可能沒有嘲諷效果，燒燒燒燒！！！），反正李書實這一次的商路之旅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多災多難。
好吧，只要一想到這個詞，李書實就覺得自己是不是被某位來自東土大唐的僧人靈魂附體。
嗯，沒錯，李書實之所以這麼想除了是因爲多災多難的緣故，也是因爲他這一路上身邊還環繞着一羣各式各樣的小妖精，雖然沒幾個可以下口的，但至少表面看起來還是很有幾分唐長老的感覺——只可惜他所飾演的版本是搞笑的“叫獸”版，而不是風流倜儻的徐少華版。
不過，總算除了經常被人垂涎之外，這一次的旅程至少在商業上而言還是成功的，他們不但將隨身攜帶的貨物販賣給了草原部落換回了不少在中原很是緊俏的草原商品，甚至還販賣出去屬於兩個小部落的草場給了五個另外的小部落。還將一箇中型部落賣給了他們的敵人。
後兩筆買賣讓李書實獲得了更加豐厚的利潤，也讓他的隊伍很是好好發泄了一下。
得勝的戰士策馬歸來，左手牽着載滿戰利品的戰馬，右手牽着綁着心愛姑娘的戰馬。
雖然不是甚麼詩歌，李書實也寫不出那種動人的東西，但這一段的描述至少是足夠的準確。
什麼？你問爲什麼心愛的姑娘被綁在了戰馬上？
哦，兄弟，你要知道有的時候你喜歡某個人但人家未必喜歡你，但考慮到這個時代和這個時代的草原上的環境是如此的嚴苛，你總不能讓你心愛的姑娘在草原上吃苦。也許她無法理解你的想法。但只要你真心實意讓她多看看你的閃光之處，總有向你敞開心扉的那一天。
至於這征服的過程中使用了先上車後補票或者某些“輕微”的暴力手段，考慮到目的是好的，戰士們的心地也都是善良的。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就不要再多說了。會影響感情的不是麼。
雖然很可惜李書實並不知道自家商隊都建立了怎樣的商路。也不知道這一次的行動會不會大水衝了龍王廟，不過考慮到他們這一次秉承着“人不犯我，文明之師；人若犯我。追亡逐北”的精神，應該不會像某些小說中成爲那種主角需要挑戰的最**oss吧。
話說自從轉職成爲了穿越者這種神奇的職業，李書實覺得自己的腦洞便越來越大越寬廣。
話說如果老普大衆的致富路能夠與自己的腦洞一樣的話那世界會不會更和平呢？
又或者說會造就更多的紅眼病於是乾脆大家一起毀滅掉算了呢？
算了，不要想那麼多，都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也到了該回家的時候。
“北方的情況或許比我們預想的還要混亂，甚至可以說有些激烈。”
走在返回平城的旅途上，李書實看起來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蒙着臉，只留下一雙充滿了銳利與陰狠眼神的男人來到了他的身後，一左一右，好似護衛一般。
“這對我們不是好事麼？那些‘神秘人’如此屠殺草原諸部，倒是省了我們許多功夫。”
“若是放在平日裡，孝直此言極爲有理，這草原內亂反而可以助我等一臂之力。只是學所料不錯的話，這一次敵人的目的只怕沒那麼單純，也正因爲如此，那宇文拓的行爲才如此怪異。”
“主公覺得你拋出的善意對方會給予迴應麼？詡雖然無法反對，但還是不敢苟同。”
“除非他是愚忠於騫曼或者說檀石槐一系，就如那始終堅守的彌加一般，否則他應該會向我們釋放友善的信號。當初的事情他便是親歷者之一，如今事情也日趨明朗，雖然我與他之前只見過短暫的幾面，但是我認爲在那樣的敵人面前，他應該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寒風逐漸從北方開始，不斷向南侵襲着，北方草原上的草甸也從嫩綠變成了枯黃。飼養了一年變得膘肥體壯的戰馬，休養生息了半年多時間的戰士，這個時候的草原，擁有最強的力量。
雖然草原上不是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選擇南下，尤其是這幾年，他們更是繞着幷州而走，甚至可以說草原根本沒有大規模南下的能力——幽州有公孫瓚和公孫度，前者是心狠手辣的軍功貴族，而後者則是野心勃勃打算割據一方的野心家。並朔是李書實的地盤，他不派兵大規模北上就已經讓很多人磕頭燒香，更別說南下，事實上至今離石依然是鮮卑人的傷心之地，而太原則是另一個讓他們不願意回想的地方。至於雍涼一帶，別說董卓在的時候，就算董卓已死，那些北方的胡人依然只敢在邊塞基本見不到漢人的地區稱王稱霸，至於繼續向內發展？那些西涼軍中的猛將絕對可以教會他們重新做人。
經過了檀石槐時代短暫的輝煌，鮮卑人就好像被人從雲間摁到了地面。
不過，隨着“神秘人”集團的出現，原本變得有些踟躕和矛盾的草原部落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而“神秘人”集團也需要證明他們的屠殺行爲並不是爲了損害草原的利益和規則，而是爲了能夠更好地讓草原各部向南發展。飲馬中原，佔據那片花花世界。
雖然說草原上屠掉對方部落這種事情並不罕見，但那更多的是因爲雙方之間已經到了死敵的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除此之外，只有在對方根本不願投降的時候纔會採用這種方法對其餘的敵人進行震懾。剩下大多數的情況，都會採取吞併的方式而非屠殺。
若是草原上的人口真的多到了需要屠殺的程度，那些草原部落也不會南下的時候大量掠奪人口，僅僅只是掠奪一些婦女和工匠就已經足以滿足草原人的需求。
正因爲了解草原上的習慣，李書實才會判斷對方一定會南下，就好像他們之前曾做過的那樣。
既是爲了利益。也是爲了向所有人展現什麼。當然還有那隻怕是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且，李書實又給了他們一個新的理由——他在平城——或許普通的商隊不清楚這件事，普通的地方豪強也不是很瞭解這件事，但李書實絕不相信北面將他當做生死大敵的敵人會不知道。那麼他們是會直面他。明明知道這可能會是一個陷阱還要衝過來。還是繞道而行呢？
李書實在等待着對方的行動。他很想看看那些“神秘人”到底能瘋狂到什麼程度。
然後當他們回到平城沒多久，前往北方的商旅突然大批量的回返，有的很從容。有的很狼狽，更有的已經葬身敵境。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原本就很熱鬧的平城變得分外擁擠。
甚至就連那些與漢人關係不錯的草原部落，這一次也驅趕自己的部衆和牲畜進入平城附近屬於他們的塢堡，與駐守在那裡的漢人和異族混合的衛隊一起，準備保衛自己的財富。
以至於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能從北方回來的人，大家基本上都已經默認了他們的結局。
因爲，所有逃回來的商隊都帶回來了一個共同的消息，那便是鮮卑人再一次行動了起來！
當然，據說這一次還只是數個小部落聯手，大概僅僅只是先鋒部隊，由一名“神秘人”出身的將軍統帥，越過了北面的長城入寇幷州，身後似乎還跟隨着更加龐大的部隊。
“元儉，緊不緊張。不過不要緊，你這裡只是第一線，身後還有文巧和子和的部隊給你壓陣，再往後還有奉先和漢升他們，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幹，讓我們看看你這些年的成長。”
對於李書實的鼓勵，這位看起來比他還要年輕一點的年輕人便是這平城的縣長，可別看他年紀不大，但卻是李書實身邊的老臣子，是當年李書實參加黃巾軍的時候便成爲李書實麾下士兵的一員小將，還曾經做過黃巾渠帥管亥的副手，現在則是在這邊塞之地進行獨立的歷練。
沒錯這位便是當初的廖淳廖元儉，當然更令大家熟悉的，是被稱爲廖化的名字。
“不知道主公身爲這平城縣內的商旅，是否願意聽從化的指揮。”
經過這些年的各種經歷，現如今的廖化雖然看起來還很年輕，但身上的氣質卻已經變得沉穩且令人信賴，或許他的資質並不驚人，但一板一眼下卻也不會輕易犯錯，在這種敵情不明的情況下，由他在第一線，反而更能令人放心，就算原本屬於短板的武力方面，在得到了李書實的“支援”下反而變成了比較強的地方。大概也正因爲如此，他纔敢與李書實開玩笑吧。
“我可僅僅只是商旅，不是正規軍，所以元儉只怕是要失望了……除非元儉你能控制所有商隊的武裝如指臂使，那樣的話作爲獎勵，我這個主公在你麾下聽用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那還是算了，最多也才只能商量，軍情緊急，戰場上瞬息萬變，還是主公自己獨斷好了。”
李書實也就是過來給廖化打打氣，而不會給他提出太具體的要求，反正這一次他的作用就是誘餌，只要能夠將敵人引誘到這裡，就算完成任務，所以他現在唯一擔心的並不是敵人的到來，而是他們僅僅只是有這麼一波。其他的主力部隊前往西域或者其他什麼地方。
也正因爲如此，明明朔州近在眼前，高順手上也擁有着強悍的兵團，但卻只能按兵不動的緣故，就連作爲第二梯隊的呂布和黃忠，事實上也做好了隨時準備馳援其他地區的準備。
原本李書實是這麼安排的，畢竟呂布的能力足夠強，而黃忠與那些“神秘人”有過交手，只不過有些時候計劃總是比不上變化快，李書實對於這樣的事情也是很無奈的……
“爲什麼要無奈呢？這可是一羣強悍的敵人啊。是一羣能夠將子龍和那個了老頭子痛扁的一羣猛人啊！好了。不要用這種眼光看着我，不是還有漢升在麼？他在後面比我更值得放心，難道你還信不過漢升麼？而且漢升身邊不還有那個你很推崇讓我不要找他麻煩的傢伙麼。”
所以說李書實覺得自己竟然認爲小強會老老實實待在後面等待機會什麼的簡直太天真了啊！
好吧，李書實也早就應該知道以小強這種武癡。明知道有好的對手怎麼可能會放過呢。
只不過相比李書實這邊還算輕鬆的進行各項準備相比。其他商隊的護衛就顯得緊張了許多。
“大叔。我們都要上陣麼？這一次還能是老規矩麼？”
一個看起來年紀並不算大，嘴脣上的鬍鬚也只是軟軟的年輕人這樣問着身邊的健壯漢子。
“不要叫我大叔，我今年才二十有四。就連媳婦都沒討到一房，比你這個混賬小子還不如！不過，邊塞的事情問我就準沒錯了。我告訴你，別的你可以不相信，但是如果官府貼出了告示，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這些傢伙在這方面的信譽一貫不錯。而且這一次鮮卑人的動作有些奇怪，那個新的張太守聽說前一陣子還在鮮卑人身上吃了個小虧，更不會在這斬首賞賜上黑咱們的辛苦錢。哼哼，只要這一次我能幹掉五個鮮卑人，就能回老家結婚去了！”
健壯漢子說完，便熟練地用布條綁住褲腳。縱然有了馬鐙，可以保證就算是比較寬大的褲腿也不會影響雙腿對戰馬的控制和身體的平衡，但這種習慣依然流傳了下來，畢竟寬大的褲腿還是有些兜風，不論是在逃亡還是追擊敵人，都有不小的影響，尤其是風大的天氣裡。
“新人們都給我聽好了，咱們邊塞有邊塞自己的規矩，當官的擊鼓聚陣的時候咱們這些商隊的人也有資格參戰，咱們殺死胡人朝廷不會給咱們賞賜，但是縣長和太守大人都會打開府庫來換取咱麼手上的戰功！聽好了也都記住了，一顆胡人騎兵的首級價值五枚大錢，羊兩隻；一顆胡人百夫長的首級價值兩枚銀幣，羊五隻，不要錢的話還能換好看的花布，可以給自家婆娘或者看上的女人。當官的就在這件事上童叟無欺，絕對不會讓咱們吃虧！”
一個看起來像是這支商隊衛隊領頭之人的中年大漢一邊整理着自己的行囊一邊進行着對商隊新人“傳道授業解惑”的工作，雖然聲音不大，卻能夠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楚。
中年人口中的價格讓很多新人都感到口中生津，甚至已經開始幻想拿到賞錢後的美好生活。
但是老人卻似乎完全沒有被這賞格所激發，該幹什麼依然還在繼續幹着應該乾的事情。
“大叔，爲什麼老人們看起來一點也不激動啊，那麼多賞錢，多殺幾個胡人不就可以回老家結婚生娃了麼？而且又不用擔心那些當官的將咱們的賞錢給黑掉。”
“不是大叔，我很年輕。算了，看你這個小後生順眼，我只說給你一個人。你看看這平城裡的商人何其之多，商隊的勇士更是數不勝數，和你有着同樣想法的人簡直數不勝數。但是你也走過商，應該知道那些草原胡人的可怕，就算是被咱們的官軍給壓制了，但是每年被他們劫掠的商隊依然不是少數。那些彪悍兇猛的蠻子殺氣人來比你殺牛宰羊的速度都快，都準。而且鮮卑人的隊伍裡還有不少被稱作‘射鵰手’的人，那可都是胡人裡的神射手，聽說被他們盯上的人，很少有能或者回來的。戰場上還那麼亂，到時候你連被誰殺死都不會知道。”
“不止如此。你想想那些鮮卑蠻子都已經被咱們幷州軍給牢牢壓制的不敢擡頭，好幾年都不敢如此大規模的南下，可這一次爲什麼突然一反常態？聽說前一陣子在代郡，不但死了一個太守和好幾個縣長，就連老將軍童淵和兇名赫赫的神將趙雲都吃了大虧，所以要我說啊，這一次鮮卑人來者不善，別滿腦子都想着如何殺敵，到時候你這後生在戰場上丟了性命，你讓你家婆娘以後吃啥喝啥。還是說你希望別的男人以後去睡你的婆娘。打你的娃！”
“你大強哥說得對。而且我聽說那些胡人其實也會在戰前和咱們一樣開出賞格，砍掉幷州軍一個士兵的腦袋聽說可以得到一頭牛或者兩隻羊的賞賜，砍掉有名聲的將軍就能成爲鮮卑的‘大人’，聽說不比咱們這邊的太守級別低。到時候那些鮮卑女人排着隊讓你上。所以你就別想着他們還能放過你。說不定爲了爭功。把你的屍體撕成好幾瓣，就和那西楚霸王一樣。”
“那賞格是開給幷州軍的吧，和咱們這些商隊的衛隊有什麼關係？”
“真是個年輕的小後生。戰場上誰管你是不是幷州軍，反正都是騎着馬拿着兵器打算砍人的傢伙，人家說你是幷州軍的輔兵難道還有什麼錯誤麼？”
結果幾個豎着耳朵的新人們就這樣被老油條們給嚇成了鵪鶉，反而讓老兵們的心情順暢了不少——和信任比起來，老兵不但更加重要，而且戰場上的存活率也是最高的啊。
“不過，你們這些小傢伙也不需要灰心喪氣，咱們畢竟主要還是跟着幷州軍行動，也算得上半個幷州軍人員，只要不衝了幷州軍的軍陣，那些正規部隊就是我們的保護傘。而且大部分的時間也不需要聽正規軍的號令，自由度也大得多。真的情況不妙，還可以逃跑嘛。”
“那樣的話不會被執法隊幹掉麼？”
“你笨啊，幹嘛第一個跑，而且還要跑最快，不知道‘出頭的椽子先爛’麼。”
其他商隊的情況也與這裡大同小異，畢竟這裡的商隊很多都是在此地經營數代的老家底，對於這裡的很多情況自然非常熟悉，就算有時候因爲胡人勢強而不得不後撤到馬邑甚至太原郡境內，但只要局勢稍有好轉就會返回這裡，畢竟這裡的利潤實在是大得驚人。
就算是來到這裡沒多久的新人商隊，只要在草原上走上幾個來回，也都歷練出了足夠的膽量和處變不驚的氣質，哪怕不熟悉這種情況下的一些問題，到官府轉上一圈也能打探清楚，畢竟這種時候若是官方隱瞞太多的事情，很容易會影響到參與者的信心和士氣。
當然，對於某些極爲重要的訊息，該隱瞞的官方倒也不會讓人輕易瞭解到。
比如隱藏在平城內的李書實和他身邊那些十分重要的隨行人員。
整個平城之內幾乎在短時間內便成爲了一個巨大的軍營，雖然沒有明確的令行禁止，但所有人都變得收斂起來，小心翼翼的準備着，唯恐被戰時的軍法當成了給猴看的那隻雞。
“不錯不錯，子龍大概恢復了七成多吧，子義大概將近九成，公明不但沒什麼問題，反而隱隱給人比往昔更勝一籌的感覺，不錯不錯，沒白捱了頓揍。”
李書實這裡，也在積極準備着，只不過方法嘛……看起來有些殘暴而已。
尤其是趙雲、太史慈和徐晃三個人用車輪戰的方式卻依舊沒能拿下小強，反而讓小強挨個教做人，雖然這其中自然有小強所說的沒有完全恢復的緣故，不過總覺得此時鬥志滿滿的小強當真是如同天神下凡一般不可戰勝啊。
或許是發現了更強大的敵人吧，纔會努力調整狀態，讓自己以最巔峰的戰鬥力去迎戰對手，話說小強其實也是蠻拼的啊。
“看樣子奉先你士氣不錯啊，既然如此，就陪老頭子我玩幾下吧。”
就在小強擺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表情的時候，他的耳邊卻傳來了一個雖然不是很洪亮，似乎就連中氣也不是很足，但卻依然能讓他身體微微一顫的聲音。
哦哦哦~童老頭你終於坐不住了麼！
感覺這下可有好戲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