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江東萌虎你哪裡逃
張寶和張樑共同來到了長社，沒有分兵，也沒有繞路。當二人在路上聽到皇甫嵩入城的消息便提高了大軍的行軍速度，甚至沒有給得到援兵支援的朱?策劃一次反擊的機會。
畢竟比起依託堅城防守的潁川郡治所陽翟和地勢更加險要的陽關城內的敵軍，困於長社城內的皇甫嵩和朱?的部隊無論從戰略價值還是戰術價值都遠遠高於那些普通的郡兵。因爲他們二人手中掌握的是大漢朝廷用來拱衛京師的北軍和各個家族內頗有前途的子弟。
如果這支部隊在長社遭遇滅頂之災，那麼對於大漢中原地區的震動將僅次於曾經的1976年。皇甫嵩其實也很明白這一點。當他率軍進入長社城的時候，他實際上已經爲張寶和張樑準備了一場盛大的俄羅斯輪盤，賭注便是太平道和大漢的未來。
如果再算上同樣陷入僵局的南陽戰場的話，那麼可以說，此時黃巾軍已經從初期的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席捲全國的浪潮中停滯下來。隨着地方豪強的支持和大漢國家機器的運轉，對於大漢朝廷而言，整個黃巾起義已經從戰略防禦階段進入到戰略相持階段。
當然，還是之前所說的那樣，俄羅斯輪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處在豫州的黃巾軍能夠打破這種相持的話，那麼對還要抵抗外族入侵的大漢朝廷而言將是一個巨大的噩耗。
也正因爲看到了這種情況，無論是身在局中的張寶和張樑亦或是站在歷代史學家肩膀上的李書實都覺得皇甫嵩的這一手實在是玩的太過冒險了，以至於黃巾軍一方的高級將領們甚至連這種策略是否出自老皇甫之手都需要懷疑一番。
首先一點，因爲長社城並不是陽翟或者陽關那樣的或堅固無比或規模龐大的城池。
雖然經過朱?前一陣子的加固較之從前堅固了許多，但是那也僅僅是修修補補罷了，城池的根本結構不會改變。也就是說城池的防禦能力依然比不上那些出了名的堅城。
其次，當初朱?退守長社的時候其實是很匆忙的。由於沒有料到內部出現叛徒，導致朱?和王允的聯軍輸的很是狼狽，不但部隊折損不少，後勤補給物資更是損失大半。
長社一不是部隊物資的轉運基地，二也沒有潁川郡平日積存物資的官倉，所以城中的糧食並不會非常多。雖然可能夠城內百姓吃上一兩年，但是現在涌入了包括皇甫嵩軍在內的數萬人甚至可能達到十萬人的部隊，常住人口不過三萬餘人的長社城又怎麼能夠堅持得了呢。
而事實上李書實的記憶中，皇甫嵩似乎是與朱?合兵與黃巾軍作戰卻敗給了對手，無奈之下才退守長社城中，要不是那一把大火救了他，恐怕他和朱?就要被困死在長社城內。
而且，李書實看了看位於主位上的張寶和張樑兩兄弟，這兩兄弟剛剛利用法術的力量解決了頗爲堅固的陳留城，皇甫嵩這種名將會沒有注意到這種情況的發生麼，還是說他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麼？一個又一個的謎團擺在眼前，李書實覺得自己的腦細胞實在是太可憐了。
當然，爭論不僅僅在李書實這裡進行，此時的長社城內也在進行着一場激烈的爭論。
“義真，你這是怎麼了，爲什麼不趁機給那敵酋波才以重創，也好減少一下我們的壓力呢。哪像現在這樣，你看看城外那一片片黃色，那些個新兵現在就連武器都拿不穩了。”
“公偉啊，眼前那些黃色在我眼中就如同等待收割的莊稼一樣，只不過這時候還沒有成熟罷了。而且一旦將波才擊潰，我有需要時間將他們聚攏起來，現在倒是正合我意了。”
面對朱?的詢問，皇甫嵩露出了少有的傲然，那是一種盡在掌握的表情。看到朱?有些擔心的神情，皇甫嵩決定給自己的好搭檔透露一點消息。
“不知道對方陣營之中的一個叫做李學的頭目你是否知曉。”
“有所耳聞，聽說前一陣子在臨潁城下他還因爲看不慣波才帳下那些盜匪一般行徑的黃巾軍而將對方全部滅掉，倒是替汝南的百姓報仇了。”
雖然分數敵我雙方，但是朱?也不得不承認，李書實部隊的軍紀還是相當不錯的，而李書實的那些所作所爲更是能夠動搖大漢的根基。但也正因爲如此，他才覺得有李書實這樣的人的幫助下的黃巾軍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對手，逐步蠶食纔是對付這種軍隊的最好辦法。
平心而論，朱?的戰術顯然要比皇甫嵩的那個聽上去更加靠譜一些，畢竟比起久在邊關廝殺，面對的都是異族士兵的皇甫嵩而言，憑藉鎮壓各種叛亂而出頭的朱?顯然在這個問題上有着更爲豐富的經驗。
“那你知道麼，那個小傢伙可是西河李彥的孫子，他帳下的那些個將官有不少都是童淵那個老傢伙調教出來的。所以說啊，和他的部隊對抗，你我麾下的那些個寶貝疙瘩們還不夠人家砍的呢。更不用說從東阿傳來的消息，他雖然不是任何一種文官職業，但是卻掌握着一手詭異的法術。你應該也聽說過童淵那傢伙的義父吧，你說說，你還敢正面與之對敵麼。”
朱?汗顏了，童淵和李彥的名聲雖然對於久在南方的朱?來說並不是很瞭解，但是聽了那麼多關於二人的傳聞，他倒是寧可信其有，否則他手下的那些個士族子弟要是真有個好歹，他也不太好對人家家族交代啊，尤其還是在皇甫嵩已經提醒過他的情況下。
“那麼……”當然，皇甫嵩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朱?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沒錯，只不過戰後需要你幫我掩飾一二，這也是童淵那老傢伙的請求。”
朱?想都沒想便同意了，反正當初皇甫嵩能夠勸服漢帝劉宏打開黨禁的理由就是害怕仕途遭到禁錮的黨人們會投靠新興的黃巾軍政權對大漢反攻倒算，李書實雖然不能算是黨人，但是也算是有根底的苗子，所以只要黃巾軍被消滅，到時候稍微活動一下就可以了。
“主公難道是在爲長社城內的官軍的軍糧擔憂？那您倒是大可不必如此。”
此時李書實的帳內也在召開着小型的軍事會議，因爲如果不想明白皇甫嵩的動作意圖的話，那麼即使他躲過了那把大火，恐怕也躲不過城內那兩位老奸巨猾的名將的後手。
不過此時李書實的大帳之內只有程昱等幾位文官職業的手下和典韋、許褚兩尊門神。其他人全部都出去指揮李書實的營地建設了。
原來剛到長社的時候，張寶和張樑還準備依照往常的習慣隨便支一個帳篷就夠了，順便讓自己的護衛們增加一些就算是防護。但是當他們看到李書實那座在他們眼中規模龐大而且結構複雜的營地以後，兩人二話不說帶領着自己的部隊進駐其中，甚至連李書實準備佈置防禦陣法都不需要，反正兩個道士職業的傢伙都帶着屬於自己專屬的道士團。
至於李書實的部隊，不好意思，再忙碌一下吧，反正現在的黃巾軍中除了這二張之外也就沒人有資格搶奪李書實的營地了。而且李書實還巴不得波才那些人過來找事好給他們一個極爲深刻的教訓。不過可惜在張寶和張樑跟前，波才的表現非常恭敬，完全不復曾經的囂張。
“首先大漢之內不論縣城大小，長官都會有一個屬於其私人的府庫。往年收穫上來的各種稅賦都會被那些傢伙截留一部分。想來這一部分主公也是清楚的。”
程昱繼續爲李書實分析着皇甫嵩所處的形式，而對於程昱所說的，李書實當初還拿來給程昱做科普教育呢，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而且據立調查，因爲長社最大的家族鍾家早有準備的緣故，不少長社的豪強都將自己家的糧食和家財運進了長社城中。這些家族累世所積累的財富也是不可小覷的啊。主公似乎也應該很清楚的吧。而以兩位中郎將的威望和黃巾軍的威脅，讓這些手握大量物資的豪強們慷慨一下想必不是什麼難事。”
好吧，李書實這一次真的無語了。程昱說的事情他心裡都很清楚，唯一不知道的只有那些豪強的動向罷了，可是就因爲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他便沒有發現皇甫嵩的依仗。
“而且據立私下調查，那一夜皇甫嵩投入進攻的兵力似乎並不是很多，似乎只是想打開一個缺口好讓自己的士兵通過罷了。憑藉他手下的精銳和朱?的受損不是很嚴重的殘軍想要徹底殲滅波才手下的十數萬人可能有些困難，但是打殘他們還是很輕鬆的。那麼皇甫嵩爲什麼沒有那麼做。而且更爲可疑的是，那些沒有參戰的士兵有是做什麼的？”
“運糧？”順着程昱的思路，李書實不確定的問道。
“誰又能知曉呢？不過哪怕是用三萬人一人一袋糧食來計算的話，也足夠城內的士兵堅持一個月左右，如果控制口糧的話那麼時間就更長了。”程昱又繼續補充道。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啊。”站在無數巨人肩膀上的李書實發出了如下的感慨。
軍帳之內一時之間都沉默了下來。
“怎麼回事，外面如此喧譁。”
就在軍帳內的氣氛頗爲壓抑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大量的呼喝聲和慘叫聲。
“大漢朱右中郎將麾下佐軍司馬孫堅文臺，黃巾賊寇誰敢與我一戰。”
喂喂，不需要消音吧，即使是那個孫x文臺也是一個娶了一位華麗麗御姐的中年大叔吧，他家的妹子纔是令人關注2號重點吧。看着某位身披爛銀鎧，頭裹赤幘，手執一柄鋒利寶刀，胯下一匹花鬃馬的氣質大叔，李書實表示自己絕對沒有對他產生羨慕嫉妒恨的感情。
不過某位剛剛釋放了全屏嘲諷的氣質大叔顯然沒有注意到自己所釋放技能的效果實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