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林很大,進入之後走上幾步,就落入枯木的包圍中。
在這些扭曲的樹木中,隊伍分散的很開。
前方能聽到一些動靜,估摸是哪些隊伍產生摩擦。
在他們進入這裡的一刻鐘,也沒發現來自什麼枯木林的危險,可在經過之前阿古蘇的下馬威後,倒沒人將這裡不當一回事。
柳茹在陸韻身邊戒備着。
她看不出這裡的問題。
“先走吧。”
她的身後,還有一支隊伍和她一樣謹慎,扭頭一看,就看到齊雲在距離幾步之遙跟着他們。
兩人對上目光,齊雲憨厚一笑。
“谷主說,讓我們來了後,跟着陸姑娘您行動,您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您讓我們做什麼,我們絕無二話。”
之前因爲神醫谷內亂的事情,內谷中其實沒多少精英弟子,這次他們來這裡的名額都不滿二十個。
再加上戰鬥並非是神醫谷最擅長的,保險起見,谷主讓他們早早抱上大腿。
而這個被選定的大腿,就是陸韻。
“一起走吧。”
自家師兄的人,陸韻也不介意。
“嘿嘿,多謝陸師姐。”齊雲招呼人跟上。
比起劍修,時長和那些植物打交道的醫修,對這裡的“死”感悟的更清楚。
“陸師姐,這裡有點奇怪,要小心。”
按道理說,不管什麼樹木,在成精前,他們所有養分依託的都是大地,也就是腳下土壤的供給。
就算地表上樹木都死光,土壤也會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可他們腳下的土壤,也是“死”的,不見養分。
齊雲的靈力往下探查,所感受到的,都是灰濛濛的區域,沒有半點生機可言。
因爲一直沒有什麼外界的危險,他們的前進倒也順利。
“是因爲前面有人在開道嗎?”神醫谷一弟子問着。
他們速度跟不上前面的人,可若有什麼危險,前面的人就起到探路的作用,後來的反而更輕鬆。
“不應該,好像沒太大的動靜。”
前方能見到的距離中,周圍沒有出現什麼大規模戰鬥的痕跡,不像是遇險的樣子。
“哦。”那弟子眨眨眼,四處亂看着。
“我們要不快點,好像都沒人了。”
不知不覺的,他們成了最落後的隊伍,前方一點其餘人的蹤跡都看不到了。
就算不掙第一,也不能落個倒數第一吧。
“不着急。”齊雲如是說着,他在看着陸韻。
而陸韻呢,則是打量周圍的環境。
“我們進來多久了?”
“差不多兩刻鐘了吧。”柳茹答着。
“那你們發現周圍有什麼不同嗎?”慢走着的陸韻再問。
“啊?”
有人茫然,更加仔細觀察周圍,可沒看到什麼不對的地方呀。
“好像是有點……怪怪的。”宋繼痕嘟囔。
“我也覺得這裡好像有,有點熟悉。”有人發表評論。
“哪裡熟悉了啊,這些樹長得不都差不多嗎?”心大的問着。
“可這世界上沒有完全一模一樣的存在。”哪怕是一比一復刻出來的東西,也會在某些地方出現點滴不同。
“你們看,這棵樹!”
一弟子喊破了嗓子,提高的音量中包含着驚訝。衆人看過去,一棵長得奇形怪狀的樹,可這裡的樹都這樣啊。
“不對,你們看這裡啊!”那人跺腳,指那棵樹具體的部位喊着。
那個地方,少了一塊樹皮,像是被揭開的。
看內外的顏色,剛揭開不久,應該是他們這些弟子動的手。
“這,這是陸師姐剛剛撕下一塊樹皮的那棵樹。”
“我們,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他們都進來半個小時了,還在最初入口探查的地方,可回頭看去,入口早就不知所蹤。
放眼望去,周身全是枯木。
“不會吧。”有人不敢信,小心看向陸韻,卻見對方表情很平靜,好似老早就發現了這點。
說起來,也的確是陸韻先提醒他們的。
“這……”
一時間,衆人靜默了。
他們還在討論哪裡危險呢,結果早就在這裡迷路了,而且還不是簡單的迷路。
鬼打牆?
在修真界中,可沒什麼純粹的鬼打牆。
能進入這種環境,就發現他們被未知的危險所籠罩。
“我不信。”一脾氣較爲暴躁的地方,走過去一腳將那棵樹踹倒:“我們再走走。”
也是個辦法。
可結果就是,半小時後,衆人再度回到原地,那裡,倒下一刻樹,上面還能看到新鮮的腳印。
試驗失敗。
“那其餘人呢,不會也被困住了吧。”
枯木林再大,他們進來將近兩百個弟子,分成那麼多隊伍,總不至於每一隊都和他們一樣吧。
“師姐,聯繫不上其餘人。”宋繼痕給陸韻回報。
傳訊玉倒是能發出消息,可始終收不到回信,如同他們和藏劍宗其餘隊伍並不在同一空間般。
“師姐,現在怎麼辦啊?”神醫谷弟子現在喊陸韻一聲師姐非常絲滑。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對吧。
陸韻實力如何,他們在神醫谷早就見識過,儘管現在陸韻修爲就築基期,隊伍中有幾個比陸韻高的,可他們還是下意識將陸韻當做發號施令的那個。
“繼續。”
她露出冷淡的兩個字,再度往前,步伐平穩。
衆人面面相覷後,跟上。
不出意外的,又是一段時間後,回到原點。
陸韻站在那棵樹龐佇立着。
倒下的樹木,木屑散落周圍很多。
缺少養分的樹木,脆弱到稍微用力就會稀碎。
陸韻靜靜看了一會,手指一勾,一根千絲纏住一棵完好的樹。
“繼續。”又是兩個字。
千絲認主後,能作用的範圍很大,不管多遠的距離,陸韻都能知曉她留下的那一節的所在。
做好記號,陸韻步伐不停,又是半個小時後,還是那棵樹,但……沒有絲線。
“咦?”有人第一時間發現看向陸韻,難不成陸師姐中途將記號收回來了。
在所有人疑惑中,陸韻攤手,一根絲線從他們來時的方向,一路蔓延到眼前。
微光閃爍,在陸韻的控制下顯形
她留下的並非是一節,從始至終,絲線都沒斷開過。
這也意味着,另外一頭還留在原地,他們早就走出那裡。
可爲何,除開絲線外,周圍的環境一成不變呢,那棵被踢壞的樹,就躺在腳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