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獸要逃跑
雲頂大廈高聳入雲,氣勢恢宏龐大,雲頂大廈的最頂層是西餐廳,但也只有這一層是對外開放的餐廳而已,其實雲頂是一座七星級酒店。
它的裝飾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極盡奢華。此時是白天,只能看見它巍峨高聳的樣子,但光是這氣勢就足以讓旁邊的樓宇相形見絀,倘若此時是夜晚,你就會發現,雲頂像是黑夜中的明星,璀璨而奪目,絢麗和輝煌,遠遠看去,就像一座全身發光的金色碉堡。
此時,在雲頂某一層高級總統套房裡,一個男人坐在單人沙發裡,兩隻手指在沙發上扶手輕輕敲着,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男人的對面則站着幾個人,他們都很小心翼翼的斜睨着沙發裡的那個男人,都不敢正眼看他,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一個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夜魔是個喜怒無形的男人,惹惱了他,小命就真的很難保了。
此時雖然是白天,但房間裡的遮光窗簾全部拉着,將明媚的陽光擋在外,相應的,卻給屋子裡帶來一層陰霾的氣息,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腳下偶爾有幾個地燈微微亮着,更加凸顯了陰暗氣息。
夜魔,也就是李洛斯,伏在沙發裡,依舊敲着手指。
此時一個人輕輕開了口:“老闆,這幾天鳳凰去看了,竊聽器依然在老地方,看樣子靜家人並沒有懷疑啊!”那聲音清澈明朗,卻不帶一絲溫度,不正是夏雪麼?
李洛斯犀利的眸子瞪了她一眼,她立刻識趣的閉嘴,不再吭聲了。
“你當靜家人是傻子麼?你那個竊聽器早就被他們發現了!”李洛斯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的,隨着他的開口,強大的壓迫感無形中籠罩了這幾個人,更是讓他們驚出一身冷汗來。
“老大!”又是一個男生終於忍不住了似的,開口說道:“不然直接搶人吧,劫了那個臭小鬼,不怕靜文不說!”
“你以爲劫了他,就能得出寶圖的秘密?”李洛斯手中忽然多出一張羊皮來,正是大徐古墓的那個路線圖,這個地方前幾天他們就探查過了,居然與花雨軒發現的那個墓重合!可是那個墓是空墓,難不成被人盜了?不可能,只要有靜家人在,那個墓不可能出問題!
一時間再沒人說話了,房間裡又回覆了沉默。冷冷的充斥着陰霾氣息。李洛斯坐在沙發裡也不懂,那森然的感覺就好似來自九幽冥府的惡魔,讓人乍一看都覺得不寒而慄。
此時如此安靜,出了他敲擊手指的聲音,再無半點其他。
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李洛斯一皺眉,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小綿羊”三個字在屏幕上閃爍着,好不得意。
李洛斯眉頭一皺,卻是忽然換了一副表情,接起電話:“hi,baby?有什麼事嘛?”
聽到如此優柔、還帶着調戲的語調,夏雪幾個常與李洛斯接觸的人尚能淡定,可是那幾個剛從過來的傢伙就惡寒了,他們的老闆、boss、老大,此刻居然這樣說話?實在是太雷了!宛若驚天霹靂啊!
“沒錯,就是那個email,沒有發錯!”李洛斯的聲音再度溫柔無限、下流無限。
電話那端,卻傳來一陣怒吼,那幾個手下更是吃驚了,老大居然被人訓,聽聲音,還是個嗲嗲的、奶聲奶氣的聲音。他們心裡暗暗想着,那個人死定了。
可是這時候,卻聽見李洛斯清了清嗓子安慰道:“baby,別這樣嘛,我也是今天才接到劇本的,可是,昨天你是同意了的,協議我也已經跟人家簽了,咱們總不能違約吧!好了,你就犧牲一下吧!對了,我這裡還有事,先不說了啊,bye!”
果斷的掛電話,臉色卻由輕浮瞬間變爲剛纔的冷漠和森然。那幾個下屬不禁愕然,心中生生佩服他們老大變臉比翻書還快。
“雪穎已經暴露了身份,就不要再在靜家呆着了,現在就從靜家消失。”李洛斯眸子一閃,冷聲說道。
“是,老闆。”夏雪心中一喜,靜家她本來就已經呆夠了,只是沒有命令她是不敢撤退的,一想到就要脫離靜柔那個小混蛋了,她的心裡還是有些歡悅的。但,可惜了靜文那麼出色的男人,在靜家混了這麼多年,她居然連他的毛都沒有碰到。
“至於鳳凰,你告訴他繼續留在靜家,聯絡工作還是由你來做。”李洛斯又吩咐了一句。
“是。”夏雪點了點頭,她和鳳凰兩個人若是同時來,自然會引起靜文的懷疑,所以現在鳳凰自然是不在這裡的。
“剩下的人還是去古墓找入口,記得小心些,別讓人發現。散了吧!”
李洛斯一發令,那些人如獲大赦,紛紛退出了房間。
……
且說屈戊辰此時手握電話,眼睛裡卻是氣的快要冒出火來。
李洛斯那劇本從郵箱裡傳了過來,屈戊辰也是一臉認真的在看,可是他看了不到兩分鐘眼睛就綠了。
這是一個口香糖的廣告,他扮演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司徒悠揚則是少女暗戀的對象,其實也是喜歡這個少女的,兩個人在超市相遇,同時看中了僅剩一包的口香糖,但是互相謙讓起來,後來男生買了口香糖,但是分給女生,兩個人誇張咀嚼,襯托出口香糖的美妙。
這都沒有問題。
關鍵是,後面居然有一段吻戲:女孩子藉着口香糖的味道在男孩子的嘴脣上親了一下,然後跑開了,然後男孩子錯愕,但追了過去,最後是兩個人手牽手珍視對方的畫面,突出口香糖戀愛的味道。
段子倒是不錯,不過讓屈戊辰很是糾結。
恰逢這個時候靜文回來了,屈戊辰免不了一陣絮叨。
“他是故意的!”說完這些,屈戊辰惡狠狠把劇本一摔,砸的茶几都發出了“啪啪”的響聲。李洛斯這樣做,明顯是在挑撥他和靜文的關係。而且現在協議也簽了,不拍的話就是違約,李洛斯真是夠狠的,居然讓他騎虎難下。
靜文略微思考了一下,臉色沉的仿若千年堅冰。
屈戊辰怒目圓睜,也是氣的不行。
良久,靜文才陰着一張臉開口:“吻就吻吧!”
“你說什麼!”屈戊辰顯然被靜文的這句話弄得更加生氣了。
靜文冷着臉說道,“那個吻戲只有一個鏡頭,你若是把握好時間,大大方方的吻下去,一次就能通過。但是如果你緊張,多吻幾次,豈不是便宜的悠揚那個混蛋!”靜文越說越怒,不自覺握緊了拳。
雖然知道是拍戲,是工作需要,但一想到屈戊辰要去吻別的人,他的醋意還是氾濫開來,心裡像揣了百隻老鼠一般,尤其是想到了司徒悠揚對屈戊辰的感情,他更是怒不可遏,李洛斯這招真是夠狠得。
但是,他有千個、萬個不願,卻也不希望屈戊辰因此而毀約,毀約對於屈戊辰的演藝生涯來說會是一個污點,更有可能成爲他發展道路上的障礙。
權衡利弊,雖然心中千般萬般不願意,卻也覺得還是得拍下這個廣告。
屈戊辰也發現了靜文的不願,他感同身受,知道靜文在極力忍耐着,情不自禁的貼到靜文身邊,兩片花脣驀地吻上了靜文的薄脣,涼薄的脣片接觸,靜文禁不住抱住了屈戊辰的腰,身上的小傢伙則是將靈巧的小舌探到靜文的口中去,恣意索取他口中的涎香,那吻技更是在靜文一次又一次的引領下變得純熟。
屈戊辰的主動倒是讓靜文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個公主抱將屈戊辰抱了起來,轉身就上了二樓,不一會靜文的臥室裡就傳出無法抑制的呢喃。外面雖然已經是寒冷冬天,可此時靜文的我是裡卻是春意暖暖,冰雪消融。
旖旎過後,屈戊辰伏在靜文身上,輕輕的喘着,一隻手在靜文身前畫圈圈,另一隻手攬住靜文的脖子,低聲在他耳邊說道:“靜文,謝謝你。”
有靜文這般寵溺的包容,他保證,拍那吻戲的時候一定只吻一次,並且一次成功。
第二天廣告就開拍了,李洛斯早早的將屈戊辰接到了片場,不一會也看見司徒悠揚驅車趕來。導演倒是很富有經驗的那種,沒有讓大家先開拍,而是坐在一起討論劇本,討論亮點。
公司給每人都發了一包口香糖,其實也是間接做着推薦,名人效應那自然是不必說的,他們若是覺得好,隨便推薦給誰都會買的。
作爲“女主角”,屈戊辰自然是與男主角司徒悠揚坐在一起的,他也是這個廣告的點亮之一,超有名氣,又是僞娘,單是喜愛他的那些粉絲就能帶來30%的市場。
屈戊辰盯着劇本,司徒悠揚卻已經體貼的剝開了一塊口香糖遞了過來,那陽光而自信的眸子裡閃爍着愛戀的情愫,眼睛裡全是屈戊辰的俊影。自從上次醉酒事件之後,司徒悠揚的一顆心便一直在屈戊辰的身上,只是身不由己,作爲演藝人他也是很忙的。但是隻要他一有空就會想辦法留在屈戊辰身邊,哪怕多一會,哪怕只是輕吻他發間的淡雅清香也是一種享受。
不過,司徒家最近有一些變故,他可能就要退出娛樂圈了。對於這點,司徒悠揚倒是沒有多少遺憾,相反更加欣喜,退出娛樂圈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時間來做其他事情,這其中,當然可以包括追求小辰。
此時屈戊辰一顆心都在劇本上,當然不知道司徒悠揚在想什麼,他對司徒悠揚回了一個微笑,接過剝好的口香糖塞進嘴裡,慢慢咀嚼起來。
口香糖一入口,的確有一股清香的味道,淡淡的不太甜,混雜着西瓜、蜜桃和香草的混合味道,淡然的清香在口中蔓延,的確能讓人聯想到戀愛那種清純的感覺。
屈戊辰感受着這種味道,心裡就甜甜的,不由自主想起靜文那張俊臉,想起他們之間的情意綿長、你儂我儂,璀璨的笑不由自主浮上臉。
的確很像戀愛的味道啊!
這一討論就討論了一個上午,其實主角就他們倆人,但是背景啊、道具啊倒是需要的不少,兩人對了對話,幾乎是十分鐘就把場景背下來了,之後就開始佈置拍攝現場的東西。
屈戊辰無聊,那些東西也不是他能聽懂的,他聽着聽着就開始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可是一邊瞌睡,一邊總覺得有一雙眸子若有若無的在他身上,擡起頭去,卻發現李洛斯一臉認真的記着導演討論的東西,不是他?
側目看看,司徒悠揚也懶懶的單手支着頭看着劇本,似乎也聽不進導演的佈置。
屈戊辰又趴下去,可是不一會那關注的眼神又在他身上溜,他再無睡意,直接坐了起來,那若隱若現的注視就不見了。
廣告下午纔開拍,先是走位,定畫面,然後才拍,導演要是覺得不好,再換,重新定位,走位,開拍。那看似簡單的只有1、2分鐘的廣告片,沒想到拍起來還是挺麻煩的。
屈戊辰哪裡知道,就是因爲時間短,才更需要精緻的表演和完美的造型,不然觀衆看都不想看,誰還會去買產品呢?
就這麼持續了三天。他和司徒悠揚拍各種場景、各種造型、走各種位,那個口香糖更是嚼的屈戊辰腮幫子疼,疼的他這兩天話都懶得說。不過折騰了三天,前面那些咖是終於合格了。接下來就是令屈戊辰最爲頭疼的吻戲了。
“只有一個鏡頭!”導演站在那指揮着,劇本早都爛熟於心,不知道扔哪裡去了,“女孩子跑去過,很羞澀的親男孩子一下,然後輕柔的看一眼男子,再羞澀的跑掉。然後男孩子追出去,就這麼簡單,知道了麼?”
屈戊辰與司徒悠揚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這個導演還真是個完美主義者,片子稍有不行就重拍,還要不停用口重複他們的場景,累死不說,耳朵也都出繭子了。
但是,這場吻戲,兩個人的心理卻是各不相同。
如果是以前的屈戊辰,他一定會緊張如斯,然後一臉含淚的琢磨到底要吻多少遍才能“OK”,可是,自從那天靜文說過那樣的話之後,他的心中就是多了一份堅定和一份信念,此時眼睛裡更是閃出完沒整的自信,他有自信,他也相信自己有能力一次成型,一次成功!
此時的司徒悠揚心情卻是無比忐忑的,以前他也情不自禁,也吻過屈戊辰,那種過電流一般的酥麻感覺一直都繚繞在他的心房,他是喜歡屈戊辰的,這種感情壓抑了很久都得不到釋放,他的心是孤寂的。但是,他知道,小辰的心中有他,此時此刻,要面臨小辰的親吻,這樣好的場景,這樣美麗的畫面,他怎麼能不期待呢?期待道有些許緊張。
一切已經就緒了,屈戊辰頭戴假髮,身着一身淡素的連衣裙,俏麗的臉上略施粉黛,腳上踩着一雙布面船鞋,與清純靚麗的二八少女無意。
鏡頭對準,他頂着一張羞澀的臉望了望遠處司徒悠揚,心中略有猶豫卻還是衝了過去,此時此刻,他的腦子想的是靜文,心裡唸的也是靜文,而遠處司徒悠揚的臉模糊了,就彷彿看見了靜文。羞澀的表情蔓延出來,他已經來到司徒悠揚身前,嬌羞的在他脣上親了一下,看似蜻蜓點水,卻又比蜻蜓點水要貼近一些,親完之後,再看一眼司徒悠揚,帶着不捨卻又羞澀的跑開。
雙脣相對,司徒悠揚雖然有期待,有心裡準備,但還是禁不住像被電流打了一樣,有瞬間的錯愕,可是那種感覺讓他留戀,他想要,想再次得到,那謫仙般的愛戀就在眼前一晃,然後跑遠了。司徒悠揚早已經忘了自己是在戲中,他的眼睛裡只有屈戊辰,看着屈戊辰跑遠,他有剎那間覺得,如果此時自己不追上去,只怕以後再也追不到了。錯愕的表情一收,帶上無端的迷戀,邁着步子追出去。
“好!OK!”導演大喝一聲,瞬間將他拉回現實,恍然驚醒,纔想起自己是在拍戲,而屈戊辰此時早已經轉身背向自己,他看不見的是,屈戊辰此時在輕輕擦着花脣,不是靜文的脣,他也很在意的。
“哎呀!不錯啊!簡直是太秒了!”導演兩眼放光,將攝像機裡的影響倒回去,重新細細品味了一遍,男的俊,“女”的俏,羞澀之意表達盡致,愛戀之情揮灑蔓延,屈戊辰那羞澀一瞥,司徒悠揚那呆楞的反應,那後知後覺的追逐,無一不完滿的展現了出來,淋漓盡致。
“不錯!”導演再度讚歎了一聲,“真是少有的一舉成型啊!這個場景不用再拍了!”
“哦也!”屈戊辰纖指一會,露出瘋狂的剪刀式,自信更是溢於言表,他成功了!
相比之下,司徒悠揚淡淡的苦笑了一下,心裡卻是失落起來,好像心頭長了個缺口,怎麼補也補不全似的。
接下來,兩個人手拉手,悠然走過一片“草地”,屈戊辰依舊自信從容,一雙小手抓着司徒悠揚帶來淡淡的溫暖。司徒悠揚自然也是不遜色,臉上依舊幸福的樣子,大掌抓着屈戊辰的小手,卻是帶上了些許的冰涼和顫抖,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
司徒悠揚一直覺得,小辰的心裡是有他的,不然不會在醉酒的時候還護着他的宣傳畫,更不會在拍片的時候吻他,拉他的手,心中那一點不自信和擔憂隨着那一個吻而消散,他的心中漸漸做了個決定。
也許是今天兩個人拍的太好了,導演的心情也很好,三點左右導演居然主動吵嚷着收工,一行人自然樂得,紛紛收拾了東西離開。
司徒悠揚看着屈戊辰的背影,看着他匆匆的收拾東西,臉上露出一抹期待,他大步走過去,一拍屈戊辰的肩膀說道:“小辰,難得今天收工這麼早,要不要一起吃冰淇淋?”
“冰淇淋?”屈戊辰眼睛一亮,甜點什麼的,他最喜歡了!而且,最近自己又很少有時間陪靜柔了,買些冰淇淋回去犒勞小傢伙也不錯。
“好啊!你請客!”屈戊辰半開玩笑的應着。他的世界裡,對待熟人和對待陌生人那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的。
“走吧!”司徒悠揚體貼的幫他拿過東西,兩個人坐上司徒悠揚的車就向市中心駛去。
二十分鐘後,他兩個人已經面對面坐在了冰淇淋店的角落裡,屈戊辰的面前擺滿了冰淇淋,司徒悠揚微笑着看那小傢伙興奮的左嘗一口,右試一口的,覺得此時的自己再甜蜜不過了。
司徒悠揚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屈戊辰聊着,心中那積蓄已久的話不知道怎麼說出口。他與花雨軒不同,花雨軒是那種凡事都要高調去做的人,而他的性格溫和,甚至有些平淡,如果不是那天親眼見了屈戊辰爲了自己拼命的一幕,不是覺得屈戊辰的心裡有他,他甚至都要把那份感情埋在心裡了,只想默默的守護他。
“對了,最近,你過得怎麼樣啊!”司徒悠揚試探性的問道。
對於他與靜文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也只道是靜文喜歡屈戊辰就一直霸着他,而屈戊辰一直是那種羞澀而膽小的性格,所以不能跟靜文翻臉。
“還好啦!”屈戊辰依舊淡淡的回答,“反正自從加入娛樂圈,就感覺自己比以前成長了許多,我膽大了,也自信了。”
“嗯。”司徒悠揚投去了讚賞的笑,他剛入娛樂圈的時候與他差不多。如今也已經是成熟的巨星了。
“那,靜文呢?”他的意思,自然是靜文有沒有欺負到屈戊辰,畢竟他依稀記得那一次在海邊,若不是他及時相救,只怕屈戊辰都要給海浪捲走了。
“他啊!他很好啊!”一提到靜文,屈戊辰的臉上竟然浮起一絲紅暈,仿若剛剛談戀愛的小女生一般,這看到司徒悠揚眼裡,忽然覺得有點諷刺。
提到靜文,屈戊辰好似打開了話匣子,兩個人的甜蜜、兩個人的愛戀、兩個人歡喜,通通對司徒悠揚說了出來。他的好朋友不多,以前黎淩還總霸着他,所以他有什麼事都跟黎淩講。可是現在黎淩被蔣炎霸去了,他時常好多話沒處說。此時司徒悠揚願意問,又是可以不避諱的人,屈戊辰自然想什麼說什麼。
只不過他越說司徒悠揚那臉上的笑就越不自然,他越是眉飛色舞,司徒悠揚就越是感到心中有一陣酸澀氾濫開來,悲慼的感覺繚繞心頭,又酸又苦。
屈戊辰說了好多,說了好久才停下來,他對靜文的那種喜歡和愛戀卻是真真切切讓司徒悠揚感覺到了,也讓司徒悠揚多日之前升起的希望瞬間破滅了。
司徒悠揚半晌不語,屈戊辰風捲殘雲的含着冰淇淋,一臉無辜的問道:“悠揚,你腫麼了?”
“沒事啊!”司徒悠揚硬是從臉上擠出一抹微笑,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不那麼蒼白,可是他的雙手已經微微發抖了,心碎的聲音幾乎讓他崩潰。
“小辰,那你對我是什麼印象呢?”還要裝出很自戀的樣子,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期待的問道,問出這話之後,又是小心翼翼,生怕屈戊辰的話會讓自己的心徹底碎裂,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你?”屈戊辰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不知道司徒悠揚爲什麼要這麼問,但還是悠悠回憶,然後說道:“其實我覺得我們兩個還真是好有緣分。一開始你是我的偶像,我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你所有的歌我都會唱,你所有的專輯、海報、周邊我都收藏。但是後來卻成了朋友。還記得那段緋聞麼?那個時候的我傻死了,說什麼也要還你一個‘清白’,就自己偷偷的跑到報社去,結果還被人圍攻,結果沒幫你正名還拉進了一個‘陪葬的’。”屈戊辰說完就嘿嘿笑了出來,若不是當初爲了澄清這段緋聞,他與靜文也不會有那段開始了,說起來,他還要感謝司徒悠揚呢!
“反正啊,”他又接着說道,“我很喜歡你的,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一輩子也找不到幾個的!”說完之後,又淡淡的笑了,那笑容暈染開來,說不出的淡然。
司徒悠揚本來已經深墜谷底的心,又一次升騰了起來。
朋友呵!
雖然不是自己所想,但至少自己在屈戊辰的心中還是很重要的。
“小辰,如果在遇到靜文之前你先遇到了我,你會選擇我麼?”他很想這樣問一句,可是想起屈戊辰談論靜文時那幸福、那堅定、那如夢似幻的眼神的時候,便覺得問什麼都不重要了。
如果真的有來生,就讓他早點遇到屈戊辰,也給他一個深愛的機會吧!
“小辰,你也是我一輩子最重要的人!”司徒悠揚強忍心中那份酸澀,又說道,“倘若有一天靜文欺負你,你就來找我,我一定幫你揍他!”半開玩笑的說了句,直接把屈戊辰逗樂了。
倘若有一天靜文拋棄了你,我的懷抱卻是一直爲你敞開,我會一直等你。
#小說?後面的這句,卻是憋在心裡不能說出口了,不過,他會用這一聲默默守護在他身邊的。司徒悠揚心中酸澀、哽咽,卻是再也忍不住了。
“時候也不早了,不如我們走吧!”
“好啊!”屈戊辰也剛好消滅了眼前的一大盒冰淇淋,“對了,你在車子裡等我吧,我想給靜柔帶些回去!”
說罷不等司徒悠揚起身,自己先跑到吧檯展示櫃那裡去了。
“好!”司徒悠揚應了一聲,竟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哽咽的。還好屈戊辰已經跑開了,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司徒悠揚低着頭向外走去,誰也沒有看到,他走過的地板上,竟然有斑斑點點的水跡。
等到屈戊辰拎着一大盒外帶冰淇淋從店子裡跑出來的時候,司徒悠揚已經發動好車子等着他了。此時此刻,司徒悠揚又恢復成了平時那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看着屈戊辰的眸子還是同以前一樣,溫柔無限又充滿了寵溺。
可惜某人不是反應遲鈍、也不是後知後覺,而是根本沒有感覺,自顧自抱着冰淇淋坐在副駕駛,一路還有說有笑,可憐了某某人一片心啊!
車子飛馳在繞城高速上,這一路上屈戊辰不停的說,司徒悠揚就是微笑着附和,他抑制不住心中的那份癡戀,哪怕此時此刻,明知道他的心裡想的是靜文,明知道他的一顆心都在靜文身上,也明知道他的心裡,自己永遠都只能是朋友,卻還是捨棄不了。
車子不久之後就停在了靜家大門口,司徒悠揚癡癡不捨的看屈戊辰進去了,看着他進了玄關,關了門,再看不見那瘦弱的身影了,這才轉頭離去。
……
且說屈戊辰,進了門,脫完鞋子就去找靜柔,這麼大一盒冰淇淋,靜柔一定會高興的撲過來咬他的!
結果喊了幾聲都沒有人搭理他。今天家裡人還真是少,劉叔和王媽都看不見。
又喊了幾聲,纔有個下人走過來,答道:“辰少爺,小姐嚷着要吃冰淇淋,王媽和劉叔扭不過她,就帶她出去了。”
“什麼!?”屈戊辰一雙清澈的眸子驚得睜大,手中的冰淇淋盒子也掉到了地上,他猛然想起王媽就是李洛斯那個什麼組織裡的“鳳凰”,心忽的揪起。
不過有劉叔在,王媽應該沒那個膽拐走靜文的!屈戊辰拍了拍胸脯安慰自己,他剛纔太緊張了。
正思忖着,忽然看見玄關的門一開,劉叔推着門進來了。
我的老天!這大爺這個時候怎麼回來了?
“劉叔,你不是陪着靜柔的?”屈戊辰心中一驚,不敢再往下問。
“是啊,剛把他們送到市裡,可是剛纔誰打電話來着,不是說你要用車麼?老王說正好領着靜柔先玩一會,等接了你再去接她們,我就回來了。”劉叔一臉疑問,“小辰,你這麼着急是要去哪啊?”
“天!”屈戊辰驚呼一聲,“回去,趕緊回去找她們!”也顧不得解釋,“你和你,也跟我走!”點了兩個人平時負責保護靜柔的下人的名字,一行人匆匆坐到車裡,又向着市裡趕去。
誰也沒有看到,車子裡,有個人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