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母后談談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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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娘娘不疼你,我來疼你。大文學”秋雨一把抱起在地上晃盪的小松鼠,擱放在手中玩耍。
雖然她也覺得把這隻松鼠叫成“小塵”很有意思,可她沒這膽量,畢竟那是皇帝的名諱,除了樓翩翩,誰敢將皇帝的名字安在一隻小動物身上?懶
想想不免覺得好笑。
小松鼠沒在她身上待多久,很快縱身一躍,便飛到樓翩翩的肩膀,身手極爲靈敏。
“看來它就認了娘娘這個主子,娘娘還是收留了它吧。”秋雨見小東西有趣,忍不住求情。
她長這麼大,見過的松鼠少之又少,但她相信,這麼有靈性的松鼠,世間少有,捨棄多可惜?
樓翩翩見松鼠把她的身子當樹爬,索性用力將它甩在地上,見它還想過來,又一腳狠狠踹開。
秋雨看了,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暗爲松鼠報不平。
松鼠此次被樓翩翩一腳踹到了實處,吃痛之下很快跑了開去。
樓翩翩一點也不擔心松鼠會一去不回。這隻死東西跟月無塵一個德行,臉皮厚得很,不知是不是經過月無塵的親自調教,纔會像一個模子刻出來那般,死皮賴臉纏着她不放。
一刻鐘後,樓翩翩正等得不耐煩,發現身上又多了一隻爬行動物。毫無疑問,這東西就是“小塵”。蟲
任由它在她身上鬧了一會兒,她纔將它甩開,喝道:“自己去玩,別來吵我!”
這東西似聽得懂她說話,在她臉上舔了一回,自顧自地玩了起來。
秋雨看得嘖嘖稱奇:“娘娘居然懂獸語!”
“我剛纔說的是人話,不是獸語。”樓翩翩沒好氣地回道。
秋雨撓頭回道:“都一樣吧,反正娘娘和小松鼠能交流,好有趣。”
樓翩翩輕捏秋雨的粉頰,似笑非笑地道:“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和春風一樣會耍寶,好玩死了。上回進宮沒見到春風,她是不是出宮了?”
“當然不是。春風是鳳羽宮和冷清殿的女官,平時忙得很,娘娘又沒去這兩個地方,能見着才奇怪。大文學”秋雨笑着回道。
“那丫頭倒是出息了。”樓翩翩莞爾,仰頭看向碧藍如洗的天空,輕嘆:“有時也會懷念以前的時光。如果時間能倒流,我永遠都是十五歲,那該多好?”
秋雨失笑:“呀,原來娘娘也老了,開始思憶當年好時光。”
樓翩翩收回視線,直直地看着秋雨。
秋雨被樓翩翩看得頭皮發麻,囁嚅道:“娘娘是不是在打奴婢什麼主意?!”
“是啊。放在身旁就知道刺本宮,還不如找個好人家,把你嫁了。等月無塵的臉好了,我讓他爲你指門好親事。”
“娘娘說真的還是在說笑?”秋雨再也笑不出來,緊張地盯着樓翩翩問道。
樓翩翩涼涼地反問:“你說呢?”
秋雨苦了臉,正想認個錯,此時藥房終於拉開,凌鋒自裡面出來,木無表情的樣子。
秋雨第一時間看向樓翩翩,卻見她什麼表情都沒有,一時間,她有點懵。
按常理來說,是人都會在乎容貌吧?更何況月無塵是樓翩翩的心愛之人?
樓翩翩反應如此平靜,出乎她意料之外。
“娘娘不擔心皇上的臉好不了麼?”秋雨藏不住事,上前一步問道。
樓翩翩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秋雨被樓翩翩看得頭皮發毛,一時間有些心虛。
莫不是樓翩翩看出了什麼門道?
樓翩翩再以同樣的笑容看向凌鋒,凌鋒輕咳一聲,煞有介事地道:“翩翩,你去看看皇上。我這把老骨頭太久沒動,這會兒得去喝盞小酒,小歇一會兒。”
語罷他火急燎原地跑遠,像是身後有鬼追趕。
樓翩翩笑着搖頭,淡聲道:“想必我也不必進去看,已經有了結果吧?”
“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秋雨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齣戲你們唱了這許久,把我一個人矇在鼓裡。唱到今天,應該落幕了吧?”樓翩翩索性把話挑明,進入藥房,就見月無塵躲在門後偷聽。大文學
她上前,一把將他的臉轉到自己跟前,在他光潔的臉上摸了一把,假笑道:“我可不知道在當今這個時代的整容技術到了這種登峰造極的地步,而且我也不知道師傅竟能在人的臉上動刀子。看看,你現在這張臉竟和以前的那張禍水臉一般無二。這眼,這鼻子,這代表薄情寡性的嘴脣,一點都沒變呢。”
“我就在想,自己這張臉一出來,定是瞞不過火眼金星的母后。”月無塵訕笑,腰差不多彎了九十度。
樓翩翩想找凳子坐下,秋雨忙想搬凳子,月無塵忙道:“這種粗重活由我來做,母后需要我的服侍。”他行動不大利索地搬了張杌凳給樓翩翩,見樓翩翩盯着他的腿瞧,他忙解釋澄清:“母后,我這腿受傷不假,差點斷了也不假。當日若非秋雨,今日的我早已面目全非。”
秋雨在一旁附和:“娘娘,這事不能怪皇上,是月霽下手狠毒。當日奴婢趕到的時候,皇上已被打得遍體鱗傷,還好臉沒毀。當初奴婢耍了一點詭計,給皇上戴上了一張猙獰的人皮面具,這才騙過了月霽。不過皇上的傷都是真的,那時皇上可悽慘了……”
在樓翩翩清澈瞳眸的注視下,秋雨有點說不下去。
月無塵見情勢不對,朝秋雨吼了一句:“沒用的東西。到一邊去,朕來親自解釋。”
“是,皇上。”秋雨應聲讓出位置。
月無塵還沒開口,樓翩翩便伸手製止道:“得,我來替你把話說完。當日你覺得這是個演苦肉計、接近我的楔機,你也以爲是月霽爲你製造了機會,便索性將計就計,混到了我身邊。你知道,只要我看到你,隨便給我一點提示,我就能發現你的身份。到時我心一軟,無論如何也會站在你這邊,心向着你,如果運氣夠好,我還會被你騙到手。這筆生意的風險雖大,但若想贏得我,這步險棋將是你反敗爲勝的最佳機會。月無塵,你給句話,我猜中了多少?”
“基本上是這樣沒錯。對你來硬的不行,只有從你的性子着手。我若是落得又殘又醜的下場,你再狠心絕情也不可能拋下我不理會。我還想過,若是隻能用這種方法拌住你,演一輩子啞巴也無妨。”月無塵自知理虧,感覺在自己在樓翩翩跟前矮了一截。
“既然演一個啞巴這麼好,爲何後來不演了?”樓翩翩冷笑。
“那是因爲不能和你說話的感覺太不好,還是做個正常男人好,可以和你親熱……”在樓翩翩的瞪視下,他不敢再輕佻,端正顏色:“翩翩,我說的是大實話。爲了你,要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你不知道,當日月霽兄妹下手有多狠。我身爲帝王,竟受月霽的胯下之辱,若不是爲你,我只怕那齣戲只演一半,我便堅持不下去。”
想起當日的種種,他神色黯然,雙眼無神,只差沒聲淚俱下,以搏取樓翩翩的同情心。
以爲這個女人好歹會同情他一下,誰知她摸上他的臉,表情嚴肅認真地道:“月無塵,還好你這張臉保住了,否則你再可憐,我也不可能多看你一眼。”
就這樣的反應?
樓翩翩冷笑,突然一掌狠狠擊在月無塵的胸口:“你若玩完了,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難道你戲弄我,我還要對你感恩戴德不成?!”
她隱忍了許久的火氣終於爆發,朝月無塵吼完,再狠踹了他兩回,便頭也不回地衝出了藥房。
月無塵追出去,秋雨見狀,不忘落井下石:“皇上,奴婢就說吧,以娘娘的性子若知道真像,皇上會很慘!”
月無塵一把擋他路的秋雨推開,沒心情理會秋雨,只想先把那個女人哄好再說。
“翩翩,你聽我說,我也是萬不得已纔出此下策。”月無塵拖着還沒痊癒的腿追得辛苦,好不容易纔追上樓翩翩,攔着她的去路。
“現在我不想看到你,更不想聽你說話。”樓翩翩別開視線,此時此刻,看到這個男人的臉就覺心煩氣躁。
“再聽說我說幾句,可好?”月無塵低聲下氣,只差沒抱樓翩翩的大腿。
他這輩子沒對人這般委屈求全。若說在南朝皇宮被人虐打,那也是爲了挽回樓翩翩所走的一步險棋,他心甘情願。
樓翩翩小臉緊繃,沒看他,卻也沒再推開他。
月無塵知道這是一個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回想當年種種,我也知道想要挽回你的機會很小。如你所言,我已經很老了,不想到七老八十的時候還追在你身後跑,我也怕屆時自己跑不到,而你又還像現在這般年輕。那是一個賭局,我若贏了,不只能保全自己,也能贏回你。若我輸了,大不了一條命,是吧?”
“說完了?”樓翩翩冷眼斜睨月無塵。
月無塵被樓翩翩冰冷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他硬着頭皮回道:“還沒,你再讓我說幾句。”
樓翩翩只是冷冷瞅着他,月無塵索性一把拽着樓翩翩的手,以從未有過的嚴肅表情,一字一頓地道:“就一句。縱使你覺得我千錯萬錯,不該有目的地接近你,可我不後悔。不過是因爲,翩翩,我愛你。”
樓翩翩的神情終於有一絲動容,月無塵不顧一切地將她拉入懷中:“母后,我不擇手段就是爲了你。我不覺得月霽有錯,他狠,我同樣狠,我們的目的一致,只是看誰更狠。”
樓翩翩在月無塵懷中悶得喘不過氣,悶聲道:“照你這說法,倒是你在理了?”
本來那三個字還挺溫馨的,結果他一說後面的話,聽起來就讓人不爽快。
月霽那樣待他,他還覺得月霽做得很對,這種男人就是瘋子。
有一點月無塵倒是說對了,月霽下手固然狠,可和月無塵相比,月霽還是略遜一籌。
有誰會爲了一個女人送入虎穴,任由對方糟賤?
他滿身傷痕不假,腿傷也不假,有了那些傷,纔可以順利地瞞天過海,瞞過月霽,同樣瞞過了她。
“我從來只相信一件事,爲了母后,我寧負天下人!”月無塵更加用力地抱緊樓翩翩,恨不能將這個女人嵌入他懷中才甘罷休。
樓翩翩在他懷中苦笑:“你再這樣下去,我會被悶死,現在快喘不過氣來了。”
月無塵忙不迭地推開懷中的女人,果見她小臉漲得通紅,悶壞了。
“母后真好看。”他看着她的水眸,一時間移不開視線。
樓翩翩被他赤果果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一把推開他越湊越近的臉道:“方纔你說了一堆,現在容我說一句。”
“母后原諒我了嗎?”月無塵滿眼驚喜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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