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得一人心
一路上,衆人各懷心事,前往青河縣。
樓翩翩剛開始出宮的好心情消失無蹤,藍天不再純淨,微風不再和煦,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不再明媚。
月無痕距離樓翩翩始終有一段距離,尹子卿與他走在一起,想套他的話。
月無痕卻過於沉默,問一句答一句,從不多說廢話。一路下來,尹子卿什麼也沒套出來。
中途找來的兩個美人早已不見蹤影,月無塵騎馬走在最前面,偶爾頓下馬步,遙望天際,似在想心事,只是神情太過平靜。正因爲如此,才令尹子卿惴惴不安。
樓翩翩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她以爲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她想不到其它的辦法防禦。
月無塵發出的“頭菜”她是嚐到了,僥倖沒有損傷。這之後的“正餐”,她有點犯怵。沒人能幫她,即便是尹子卿,也沒有辦法吧,沒人知道月無塵在醞釀什麼陰謀。
他現在越是平靜,接下來的攻擊可能越讓她無法招架。
這日下午,青河縣在望,這裡乾旱之餘,熱浪逼人,像是處身於炎夏。
一路過往,河田都已乾涸,所見的水井殘敗,水井邊緣也因爲乾燥而斷開。不多久便見到有衣衫襤褸的老百姓經過,他們面黃飢瘦,幹脣裂開。
在聽到馬啼聲時,衆人齊齊回眸看向聲音的出處。
只見一衆人等衣冠楚楚,人員衆多,爲首男子策馬奔騰,墨發翩飛,神氣俊美,尊貴之氣渾然天成,仿若從天而降的神祗。
衆人屏住呼吸,傻傻地看着男子率先步近,忘了作何反應。
在男子身後,有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行將前來。
馬車兩旁各有一位男子,俊雅不凡,氣質相近。一位眉目間略帶邪氣,另一位則一襲白衣,清雅出塵,有如仙謫。
似感覺到了衆人的視線,馬車中伸出一雙纖白的素手,撈起車簾,露出她美麗沉靜的秀顏。
女子秀眉如柳,巧鼻嬌俏,一雙清澄的眸子宛若清蓮,能衝散天氣的乾燥炎熱。
“這位小姐長得真好看,與秋府家的大小姐不相上下。”一位青衣弱冠書生見到馬車中的秀麗女子輕聲驚歎,對身旁的另一位書生道。
另一位書生來不及回話,青河縣方向便有數匹馬衝過去,正是青河縣衙官兵。
他們迅速跪在地上,爲首的官兵朝月無塵跪倒在地:“卑職扣見皇后娘娘,娘娘金安!扣見太子殿下,殿下金安!扣見吳王……”
“行了,起身吧。”馬車中的女子下了馬車,打斷了官兵的一連串請安,脆聲道。
道上的老百姓這才知青河縣來了大人物,忙都站在一旁,垂首而立,不敢再有動作。
在官兵的帶領下,樓翩翩一衆人等去到青河縣。在縣城城門前,青河縣的縣令,轄管青河縣的知州府尹,以及青河縣的一衆鄉紳都已擺了大陣,在此迎接。
其中一位秋姓員外令衆人多看了一眼,不過是因爲方纔青衣書生提到了秋家大小姐。能與當今皇后相提並論的女子,定是才色雙絕吧?
就連樓翩翩也多瞧了一眼秋員外。
秋員外名爲秋仲,乃青河縣第一大鄉紳富豪之家,在青河縣頗有威望。秋仲年約四旬,一臉福相,衣着樸素,沒有一般鄉紳的銅鏽氣息,人看起來很和善。
樓翩翩一行落住的臨時行館,便是秋仲的家業之一。
行館並不奢華,古樸莊嚴,自有一股厚重的氣息。畢竟青河縣旱災嚴重,有這樣的行館已經不易。
樓翩翩身爲皇后,最好的主廂房便留給了她。接下來便是月無塵和月無塵及尹子卿居住的廂房,四人居住在同一個四合院,推開窗門便能瞧見各自的廂房。
青河縣縣令楊明及其他官員要爲他們一行人舉辦接風洗塵晚宴,被樓翩翩婉言拒絕。此次前來是賑災,並非爲了享樂,能低調則低調,這是她的堅持。
楊明爲人中庸,並非貪官污吏,也非正直不阿的老古董,懂得見好就收。爲官之道,便是如此。用了晚膳後,他好生叮囑官衛守護這些來自皇權中心的大人物,自己便回到了縣衙。
伺候樓翩翩的兩個女婢是秋府的丫鬟,一個名爲霞兒,另一個琴兒,長得很水靈,人也機靈。
尤其是琴兒,更是玲瓏剔透,卻又不會讓人生厭,據說是秋家大小姐秋吟的貼身侍女之一。因爲是服侍像樓翩翩這樣的大人物,不敢含糊,這才特意調派過來。
琴兒找來了許多書,都放在樓翩翩跟前:“啓稟娘娘,這是奴婢在書房找來的故事書。娘娘若看完了,喜歡的話奴婢再找些過來。”
樓翩翩拾起一本古書,名爲《風雲》,看書面有些古舊。她隨意翻了幾頁,正想擱下,琴兒忍不住道:“這本書可好了,小姐很喜歡,還命奴婢們也讀……”
感覺到樓翩翩詫異的眸光,琴兒警覺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物,囁嚅道:“奴婢逾矩了,罪該萬死!”
“纔來青河縣不久,便時時聽到秋家小姐的大名,想必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樓翩翩淡笑,重新拾起了《風雲》細讀。
“可不是?我家小姐不只聰慧,而且貌美如花,上門提親的青年才俊不知有多少。小姐總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一直在等候那位能與自己心靈相通的男子……”說起秋吟,琴兒不知不覺話多了起來。
她眉飛色舞,手腳並用,難掩興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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