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母后談談情(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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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月無塵花了不少心思,想令樓翩翩展顏,偏生徒勞無功,樓翩翩始終吝嗇於給他一個笑容,更莫說與他說上幾句話。大文學
這種情況令月無塵不安。
甚至他想就此打住,永不回京,皇帝留給有心人士去做。若實在不行,讓望川做皇帝,相信望川不會差。懶
他這話,自然又遭來樓翩翩的數落。
說他沒出息,爲了一個女人不要皇位,那是昏君的想法。敗國之君背後有一個相同的故事,是因爲禍國秧民的妖孽禍害,而她自認爲沒這本事,也不想做什麼被天下人唾罵的禍害。
月無塵卻是認認真真地想起不做皇帝的可能性。
仔細想起來,他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是遇到樓翩翩後。
曾經他一度以爲,自己的終級目標便是做皇帝。得到帝位,便等於得到了一切。
可是過去的五年,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身邊卻沒有一個能說話的人,過得並不快樂。如此一比較,帝位較之於樓翩翩,他以爲,後者更重要。
見臨近京城,月無塵索性便停在了一個名爲宋都的城鎮,打算在此小住一段時間,想清楚再往京城進發。
樓翩翩沒有異議,到宋都的第一天,便下了馬車,往人多熱鬧的城街而去。
一路上邊吃邊看,卻也自在,樓翩翩難得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蟲
月無塵在一旁看得開心。
見旁邊有賣販賣冰糖葫蘆,看着那東西新奇,長得還算好看,便打算買給樓翩翩嚐嚐,討她歡心。
他買了兩串,興沖沖遞給樓翩翩:“翩翩,吃這個,看起來好吃。”
色澤鮮豔,一定美味。
“我不喜歡吃甜食,你自己吃吧。”樓翩翩掃都沒掃糖葫蘆一眼,便走了開去,繼續尋找有趣的民間手工藝。
“主子真失敗,竟然不知道娘娘不喜甜食。”秋雨走至月無塵身旁,低聲竊笑。
活該月無塵遭冷落,口口聲聲說喜歡樓翩翩,竟會在這種細節處遭遇鐵板。
“我當然知道她不喜甜而喜辣。可這東西是甜的麼?我覺着好看,以爲女人會喜歡吃。”月無塵看着糖葫蘆發呆,原來自己竟被這東西的可愛模樣給騙了。
秋雨不覺莞爾。
這才知不是月無塵無心,而是他沒吃過糖葫蘆,不知它的滋味如何。
她正想安慰幾句,偶一擡頭,在看到一個女人時,如遭電噬。
感覺秋雨的異樣,月無塵循着秋雨的視線看過去,頓時蹙眉。他第一時間衝到樓翩翩身旁,想拽着她離開,卻還是晚了一步。
樓翩翩也看到了那個女人,而且瞧得目不轉睛。
那位女子頭梳兩個長辮,臉容俏麗,五官精緻,姿容出衆。大文學只是身着一襲普通的草綠色鑲邊長裙,身姿輕盈,她每走一步,便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也難怪在人來人往中,他們便能一眼看到她的存在。
“月漓,她不是死了嗎?”樓翩翩輕聲道,不知是在問月無塵,還是問自己。
“翩翩,這一定是陰謀,我們別理她。”月無塵見樓翩翩想上前,忙拉住她道。
樓翩翩回眸一笑:“什麼時候你怕一個女人了?”
“我不是怕她,只是不想你不高興。”月無塵端正顏色道。
就算要除掉這個女人,也得在樓翩翩看不見的時候。
“看到她,我挺高興的。原本以爲你和她之間的一切將隨着她的逝去永遠塵封,現在她來了,正好可以問清楚當日你和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我看她好像有點不對勁。”樓翩翩看着月漓燦爛明媚的笑容,若有所思的道。
若這只是月漓故意接近他們而在作戲,這個女人的演技未免太高了些。
看到月漓的笑容,只覺這個世界讓人感覺有希望。
身旁的月無塵沒有動靜,樓翩翩看向他,卻見他出了神似地看着月漓,像是靈魂出竅。
樓翩翩伸手在月無塵眼前晃了一回,打趣道:“怎麼,被這樣的月漓迷住了?”
月無塵收斂心神,忙不迭解釋道:“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在哪裡看過她的這種笑容,具體在哪裡,卻又不記得。”
“笨蛋,你當然見過,因爲你以前和她交往過。”樓翩翩沒好氣地回道。
她輕移蓮步,穿過重重阻礙,去至月漓跟前。
月漓似乎也看到了她,一直怔在原地,等她來到。
未等她開口,月漓便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滿眼好奇,像是在看陌生人。
樓翩翩狐疑地看着月漓,不確定地問道:“月漓,你不認得我?”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我爲什麼要認得你?!”月漓直直地看着樓翩翩,發出一長串的疑問。
樓翩翩啞然。
原來,這就是月漓不對勁的地方。
她確實是月漓,卻不認得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樓翩翩,這其中有何隱情?
“月漓,你少在翩翩跟前作戲!你騙不了朕--我!”月無塵此時衝上前,將樓翩翩拉入懷中。
月漓卻對月無塵露齒一笑,笑容明媚如春:“這位公子好生面善,我們以前認識麼?你如何知道我叫月漓?!”
她毫不做作的笑容,令月無塵怔在原地。
樓翩翩見月無塵又在恍神,知道月無塵定是也和月漓有同樣的感覺:這人的笑容,好生眼熟,以前是在哪裡見過這樣的笑容,這樣的一個人。大文學
思及這個可能性,令樓翩翩越發好奇月無塵和月漓之間在那一年到底是不是曾經相戀相許。
或許她只是在意,她是不是月無塵唯一的摯愛罷了。
月無塵不多久後回神,感覺到樓翩翩的沉默,便拉着樓翩翩的皓腕欲離去。
此次輪到月漓不解,追在他們身後,連聲追問:“你們是誰啊,是不是知道我的家人是誰,我的家在哪裡?你們是不是我的朋友?”
月無塵拉着樓翩翩加緊腳步,很快便穿過人羣,將月漓拋在身後。
樓翩翩掙脫月無塵的控制,回頭看向被淹沒在人羣中的月漓。
她似被一羣男人包圍,那羣男人像是打手,爲首之人衣着富貴,應是富家子弟。即便離得遙遠,還是聽得那個男子正在對月漓調笑。
也有人路見不平,想要助月漓一臂之力,卻被人打個半死。
其他想管閒事的人見狀,便不敢向前,只在一旁,想要幫,卻有心無力。
“放開我,這是法制社會,你們不以強搶民女。”月漓被男子困在懷中,動彈不得,不禁又羞又怒,大聲喊道。
“在宋都,我黃貴就是王法,我看中的女人,沒一個能逃出我的掌心。”名爲黃貴的男子笑得齷齪,輕佻地摸上月漓的嫩頰,被她一巴掌甩開。
黃貴惱羞成怒,扇了月漓一掌:“敬酒不吃吃罰酒,讓你做我的九姨太是擡舉你,來人,將她帶回府中。”“是,少爺。”衆家丁上前,押月漓在手,欲回黃府。
不想此時有人攔截他們的去路,還未及看清楚對方的容貌,衆家丁便被打倒在地,月漓也在同時被人帶走。
“什麼人,出來!”黃貴撥開衆人,不見月漓後,頓時惱羞成怒,他踹向他的手下,怒喝道:“還不給本少爺追?!”
衆人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往四方追去。
只可惜,找了半個時辰,卻未能見到月漓的蹤影。
待黃貴回到府中,卻發現家中的財庫被洗劫一空,不知所蹤。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宋都惡霸黃家光天化日遭遇竊賊一事很快傳遍整座宋都,衆人興高采烈,大肆慶賀,只道黃家壞事做多,終於遭到報應。
另一廂,月漓被帶到了馬車上,才發現是被方纔那對男女所救。
男子名爲月無塵,他出類拔萃,俊美無儔,狂狷妖邪,舉手投足之間又透着無與倫比的尊貴氣息。她總覺着這人好生眼熟,似在哪裡見過,對他自然而然衍生了一股好感。
至於名爲樓翩翩的女子,相貌雖一般,氣質卻優雅,人淡如菊,讓人忍不住想親近。
她好奇地來回打量月無塵和樓翩翩。
月無塵似乎是不喜歡她,從她上馬車後就不曾正眼瞧她。
樓翩翩卻不同,對她回以微笑,友善許多。
“謝謝姑娘相救,姑娘在下一個路口放下我吧。”月漓打破沉默道。
“鍾南,過了這個路口將她放下。”月無塵滿意月漓的識趣,對趕馬車的鐘南道。
若不是樓翩翩執意相救,他纔不會讓人救月漓這個女人。
誰知這是不是月霽的另一個圈套?他們一路上不曾停留,纔到宋都,就這般巧遇到了月漓。無論如何,多長個心眼總是好的。
“月無塵,你少說一句話會死嗎?”樓翩翩投給月無塵警告的一眼。
月無塵冷笑:“翩翩,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很可能是有心人士設的一個局。”
語罷,他投給月漓譏誚的一眼。
月漓忙澄清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針對我,但我可以發誓,我並不認得你們兩個。給兩位添麻煩,實在對不起,在這裡放下我就可以了。”
“月漓,不急。我們很快到達京城,天子腳下,治安更好,屆時你再離開也不遲。有些事,我想你或許能給我答案,不知你可否願意告之。”樓翩翩淺笑,制止月漓。
“你有什麼事就問吧。”月漓眸色坦蕩。
她覺得樓翩翩還不錯,雖然她對月無塵也有一股莫明的好感,卻不喜歡他看她時的譏誚神情,好像她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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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失憶了?”樓翩翩問出第一個疑問。
月漓搖頭:“沒有吧?我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的雙親已逝,更知道自己有一個兄長,我只是忘了回家的路而已。”
說及此,她有點茫然,眸中閃過一絲無措。
可若是她沒有失憶,爲什麼眼前這對男女知道她的名字,她卻不認得他們?這是何道理?!爲什麼她記得自己有一個兄長,卻不知兄長的模樣爲何?
怔了半晌,她晃了晃頭,燦然一笑:“也許我找到我的兄長,就知道自己有沒有失憶了。”
樓翩翩若有所思地看着月漓,突然間想通了一個道理。
當日是月漓設計陷害她和月無塵,而後他們將計就計,順利逃離南朝皇宮。
月霽得知她離開,惱羞成怒,便對月漓下毒手。
最後,月霽終是念及他們多年的兄妹之情,對月漓手下留情。
他讓月漓離開南朝,並抹去她的記憶,只留下她一個名字,將她放逐。
忘卻了前塵往事的月漓看起來還不錯,她變得如此平和,一定是不再記得自己曾育有一女,曾經因爲她和月無塵痛苦半生。
如此,未嘗不是月漓最好的結局。
最起碼,她還抱着一絲希望,有一天能夠找到回家的路。
“那你以後有何打算?”樓翩翩錯開話題問道。
“我也不知道。哪裡好玩,到哪裡轉轉。經過今日一役,我決定女扮男裝,行走時更方便,少惹禍端。”月漓爽朗而笑,笑容有着不諳世事的純真明媚。
樓翩翩下意識地看向月無塵,只見他失神地盯着月漓的笑容瞧,定又是在迷惘,究竟在何時何地見過月漓這樣的笑容吧。
有時候,人糊塗一些未必不是好事。可有時,人必需要活得明明白白。
當下,她有了主意,便笑道:“這樣吧,月漓,你這樣流浪也不是辦法。過日子必須要有銀子,好歹要有銀兩傍身才能繼續周遊天下。待到了京城,你若願意,我爲你安排一份工作。”
“可我什麼也不會。”月漓囁嚅道。
“那份工作很簡單,不必擔心。你若願意,就點個頭。若不願意,我也不爲難你,你隨時可以離去。”樓翩翩輕笑回道。
她直覺,自己這樣的安排是對的。
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有人的人生可以重新洗牌,再來一次,而她又恰好遇到,這便是因緣際會。
不曾猶豫太久,月漓便欣然點頭應允:“樓姑娘,謝謝你,只要你不嫌棄我什麼也不會,我當然卻之不恭!”
月無塵在一旁聽了,直接命鍾南停下馬車,拉樓翩翩下了馬車。
待走遠一些,他才沉聲道:“那個女人詭計多端,你不能心軟上當!”
“此次你想多了,我相信她確實不記得前塵往事。而我覺得,這是一件很對的事。我希望多積善緣,能得善果,你相信我一次,可好?”樓翩翩軟言噥語,希望在這件事能和月無塵達成一致意見。
“人心險惡,他們兄妹詭計多端,我只怕你在他們手上遭罪。”半晌,月無塵沉聲回道。
“可我相信人性本善。更何況,我有思想,知道分是非黑白,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樓翩翩淡聲回道。
她徑自上了馬車,一刻鐘後,月無塵也上了車,握住她的手,說道:“我相信你的處事能力,有些地方,我確實不如你。”
樓翩翩回他一笑:“
是啊,有些地方,你確實不如我。”
而後,兩人相視一笑,他們的意見終於達成一致。
月漓在一旁看着,也感染了他們之間的愉悅,笑道:“你們成親多少年了?看起來很恩愛。”
樓翩翩抿脣一笑。她覺得月漓應該問她休月無塵有多少年了。
“我們成親很多年了!”月無塵回道,看出樓翩翩笑容背後的深意。
“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月漓接着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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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木有活銀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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