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嘭!!!”長槍與銀針撞在了一起,捲起的氣浪幾乎掀翻了整個會場,衆人被震得神魂盪漾,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連忙往場中一看,卻見想象中老乞丐被劈爲兩半的情形並沒有發生,反倒是李旭手中的長槍折爲兩半,身上的戰甲片片碎落,而老乞丐手中那根細細的銀針就停在他面前半寸處!!
衆人一驚?難道戰神敗了?可是,老乞丐的銀針始終停在那個位置,再也沒有前進半分,衆人正驚疑着,忽見老乞丐身子一軟就要倒地,李旭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扶住他,舉高老乞丐瘦弱的右臂,沉聲喝道:“本場比試,勝者乃葵花寶典傳人——孫悟空!!”
(八十三)
最後把老乞丐的屍體從武臺上搬下來的時候,小小分明看到,他的嘴角還掛着一絲笑意。
明明死了,爲什麼還要笑?小小不明白。
第二天,小小在京都外找了塊荒地,挖個坑把老乞丐埋了,墳前的牌匾上寫着“親愛的老爹孫悟空之墓——不孝子小小立。”埋好老乞丐後,小小也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就坐在墳頭上默默抹眼淚,正哭呢,一個黑紗蒙面的怪人慢慢走了過來,小小擡頭一看,是越女劍傳人無名,這個神秘的傢伙在昨天的第二場比賽中以絕對優勢打敗了本次比賽的一號種子止相,震驚了整個天下。
無名來到墓前,先是對着老乞丐的牌位拜了拜,然後扭頭看着小小,猶豫了一下,道:“我是來通知你,天下第一武道會的比賽還沒有結束,皇帝命令你代替老乞丐參加最終的決賽。”
小小苦笑一聲,道:“我知道。”
“那你會來參加嗎?”
“以前的我肯定不會,可是這一次我一定會參加的。”
“爲什麼?”
“因爲我是孫悟空的兒子,我不能給他丟臉。”
無名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小小看了他一眼:“怎麼,你害怕我不去參加比賽?”
無名又點了點頭。
“爲什麼?我這麼弱,你跟我比試有意義嗎?”
無名又搖了搖頭:“我沒想跟你比試,我只是想殺了你。”
小小再度苦笑着說不出話來,每一世的輪迴裡到最後好像都是這一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無名盯着小小,“你放心,我殺你不是爲了害你,是爲了將你從這個痛苦的輪迴解救出去。”
“哈!”小小忍不住冷笑,“殺我是爲了救我?話說得真好聽!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等到明天,爲什麼不今天就殺了我?”
“不行。”無名搖了搖頭,“我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在這個世界裡,我無法戰勝她。”
“她?誰?”
“那個把你置於這種痛苦輪迴的人。”
“你說什麼?!”小小驚住,“你的意思是我這幾世之所過得這麼慘,是因爲有人有意安排的?!”
無名沒再說話,他開始轉身離開,速度很快,小小根本追不上。
“等你明天死了,脫離了這個世界的控制後,我自然會告訴你這一切的答案。”
(八十四)
第二天,天下第一武道會決賽如期而至,對戰雙方分別是越女劍傳人無名和葵花寶典傳人小小,本場賽事可說是歷屆武道會決賽當中實力差距最大的一次,神秘的無名在完勝止相後,名望已經升高到了一個近乎神話的程度,而小小則是靠着孫悟空在上一場的勝利才勉強擠進決賽,據說其真實實力還不如一個普通人。這樣的對決有看頭嗎?沒有。可是,當比賽快要開始時,賽場之下依舊圍滿了興高采烈的人們,他們紛紛在討論——小小能撐幾招?十招?五招?還是一招?
小小站在場中,手中緊緊握着不知從哪借來的彎刀,兩條腿抖得厲害,他沒有去聽臺下人的那些話,只是單純的在害怕,害怕死,害怕的要死。無名在他對面,目光沉靜,什麼話也不說。
“哐哐哐!”三聲鑼響過,比試正式開始。
小小摸了摸額頭的汗,問無名:“只要我死了你就告訴我真相?”
無名點了點頭。
小小咬了咬牙,“啊啊啊”大叫了一聲後,朝着無名衝了過去。
(八十五)
那之後小小隻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到意識再度清醒的時候,小小發現自己正站在會場的不遠處,身邊站着那個神秘人無名。
“我死了嗎?”小小問道。
“死了。”
小小往武臺那邊看去,果然看到自己的屍體直挺挺的躺在上面,不過在他的對面,無名的屍體也橫躺在那裡。
“你也死了?!”小小吃了一驚。
“恩,這場比試你我雙雙死去,不分勝負。”
“爲什麼?!”小小不解。
“當然是爲了脫離這個世界。”
“脫離這個世界?什麼意思?話說回來,你之前說要告訴我這一切真相,現在我已經死了,你可以說了吧?”
“當然。”無名轉身認真的看着小小,“一直以來,你的每一次輪迴都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害死,其實,這並不是偶然,而是有一個人一直在擾亂你的輪迴,折磨你的命運。”
小小愣住:“誰?!”
(八十六)
“她的名字叫蘇七七,是地獄的引路鬼差。”
“蘇七七?!”小小不敢相信,那個好瘦好瘦的女鬼蘇七七?那個帶着自己逛鬼市的蘇七七?那個在自己心情沮喪時帶自己在悉尼歌劇院上吃冰棍的蘇七七?!“爲什麼?!她爲什麼要折磨我?!”
“我還沒有查清楚,我只知道在她生前的那一世,你們兩個是認識的,也許,你在那一世做了什麼讓她傷心的事,所以她纔不惜設局讓你無數次的承受死亡之苦。”
小小面色慘白,還是無法理解,他使勁的搖了搖頭道:“不!不對!蘇七七幫了我許多次,她是個好鬼!再說了,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麼要相信你的話?”
無名耐心道:“你自己想想,你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第一次遇到她?額,好像當時遇到了地獄三頭犬,被淋了一聲狗尿,還在喝孟婆湯的時候被花生豆卡住,流了好多淚,結果陰錯陽差之下解了孟婆湯的藥效——”
“這就對了。”無名點了點頭,“你可知道,那地獄三頭犬根本就是她引過去的,而你那碗湯裡的花生豆也是她拜託孟婆丟進去的。”
“可是,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喝了孟婆湯的解藥的話,她也會被閻王爺懲罰的啊!”
“當然是爲了得到輪迴引。”
“輪迴引?”小小想起了那個古怪的石柱。
“對,就是輪迴引。輪迴引不僅能讓使用者隨意在各個輪迴中穿梭,還能輕鬆的改變所在世界的各種規則,乃是地府的無上神器。平日裡,輪迴引被閻王爺深鎖在宮殿裡,誰都不能擅碰,只有當輪迴遭遇到大的危機時,它纔會被拿出來修復輪迴。蘇七七爲了折磨你,特地演了一出讓你喝下孟婆湯解藥的好戲,等到閻王爺把輪迴引賜給她的時候,她就可以隨意進入到你的輪迴,恣意更改你所在世界的規則,直至將你折磨死爲止。”
小小聽的心頭髮涼,但他還是有些不信:“我不明白。就算她生前那一世認識我,就算我當時傷害了他,可是,不是說人死了就會把生前的事情看淡嗎?她爲何還要耿耿於懷,過了這麼多世還不肯放過我?!”
“並不是每一個靈魂都能把生前、甚至是前一世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的。”無名看着小小,“特別是你這種人。”
小小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如果無名說的是假的,那倒罷了,可是,如果無名說的是真的呢?那自己現在還怎麼敢去地府面對蘇七七?誰知道她接下來還有什麼折磨自己的手段?!
無名走到小小近旁,拉住他的手道:“我知道你很猶豫,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相信我,可是前提是你得相信我。”
無名的手上莫名的傳來一陣熟悉的溫熱感,小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無名微微一笑,道:“那好,現在你按我說的做,首先閉上眼,聽我數數,在我數到三的時候,什麼也不要想,跟着我往前跨出一步,好麼?”
小小點了點頭。
“好的,一,二,三,走——”